第二章
第二章5
在场的一群人突然怔住，回头看我。
爸爸快步冲上前“来人！快！把压住的东西抬起来！”
他的手下两三个人就将旧物移出。
我的眼中透出了一丝亮光，看到爸爸的脸，顿时委屈的哭了出来。
可是胶水糊住了我的嘴巴，这场哭就像天空默默下了一场闷雨。
爸爸看到我的那一刻，瞬间红了眼眶，把我抱进怀里
“湘湘！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完这句话，身后的田浩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脸上浮起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她竟然真是...千金。”
爸爸捧起我的脸，看到我满身伤痕，嘴巴糊满了胶水。
眼底涌出一股狠色与温柔夹杂着，柔声道：
“湘湘，告诉爸爸，是他们把你弄成这样吗?”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他回头阴沉沉地看向田浩等人，冷声开口
“把他们所有人给我绑起来！”
田浩吓得想逃，却腿发软尿了几滴出来
“首领！首领！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千金！我们真不知道！”
“首领，我们是被人骗了，她说这是卖给我的。”
爸爸脸色更沉了些
“这么多年，我说过无数遍，不准任何人买卖妇女儿童！”
“把田浩等人带进X室。”
X室是我家族最狠的刑罚地方，里面暗无天日连呼吸都是一种痛苦。
田浩他们要惨了。
爸爸随后转头温柔的看向我“湘湘，爸爸现在送你去医院！”
说完横抱起我跑向迈巴赫。
一路上我盯着爸爸的脸出了神。
明明离开时他的脸上还有属于中年的意气，如今再看是满目苍凉。
到了医院后，医生把我带进手术室。
麻药的眩晕不知让我昏迷了多久。
再醒来时已经在病房，旁边围着爸爸妈妈弟弟。
妈妈看到我醒来的一瞬间，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抓着我的手心：“湘儿啊！你受苦了呜呜呜，这些年你受苦了。”
随后一脚踹向爸爸的怀里“你个老头子！你知不知道你培养的自己人差点害了咱女儿！”
爸爸愧疚地低下了眼“唉，我当时为了在全国找湘湘，只想快速把规模壮大招了不少人，没想到这些人干这种买卖！”
下一秒，爸爸打了一个手势，外面的人绑着田浩进来了。
他看起来是受了很多罚，裤子和头上已经斑斑血迹，人也吊着一口气。
旁边人还拿着不少刑具。
6
只见爸爸一声令下，那些人把田浩的手摁在桌上，用牙签挑开指尖缝“啊！啊！首领！千金饶命啊！”
然后再把他的血手跑进酒精桶，又一次拿出来，反反复复折磨了几十次。
田浩已经喊不出话了。
紧接着他们拿起针线，摁住田浩的头，一针一针下在田浩脸上，眼睛被缝起来了。
爸爸蒙上我的眼睛温声道：“湘湘，他的嘴巴暂时还有用，我一定要找出害你的人。”
我因长时间没有说话，喉咙只能吞吞吐吐几个字“婆，婆，她。”
爸爸立马懂了我的意思，站起身来，怒声田浩：“你，现在打电话给卖我女儿的人，就说首领很满意，要追加一百万。”
田浩身体已经痛的不能动了，发颤地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拨打婆婆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婆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田浩！那小妮子被你们玩死没?必须把她给我狠狠地折磨。”
听到这里爸爸妈妈手不自觉攥紧，好像下一秒就要把电话里的人掐死。
田浩用尽最后一口力气“主人很高兴，要再追加一百万。哪里见面?”
婆婆顿时响起了无知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我家终于要有钱啦！到时候取一百个媳妇都不是问题，给我生八十个孙子！”
“就在我家见面吧！我要摆宴请亲戚！溢溢小区66号楼208！”
说完这句话，爸爸挂断掉了电话。
田浩再也撑不住了，晕了过去。
我带着颤音面向爸妈，一字一顿道：
“爸，妈，这是我种下的果，我一定要好好惩罚恶婆婆。”
这一切，都怪我当初太稚嫩才会落在那种人手里。
我所经受的一切，都要加倍从婆婆身上讨回来。
她不是要摆宴吗?那我就让她叶家所有亲戚都看看。
一个表面慈善，实际上内里丑恶的女人。
我跟爸妈告知，三天后我会带他们一起去一趟恶婆婆的家里。
撕破她的嘴脸。
7
在家的这几天，我才感受到了真正的亲情。
小时候总觉得爸妈太忙，身上有狐臭味没有人敢理我。
于是自己独自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没想到这一去就是这么多年。
爸妈告诉我，他们为了找我，停掉了手中所有的产业。
只为了扩大规模在全球寻我。
没想到竟然不小心招了田浩这些毒瘤。
大年初五，是田浩和婆婆约定好给她一百万的日子。
我让爸妈先坐在迈巴赫上等我，我一人先去会会婆婆。
妈妈攥紧我的手，担忧的说：“湘湘，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爸妈给你兜底哈，好孩子！”
听着爸妈的话我抿抿唇安慰他们：“爸，妈，你们放心，我不会以暴制暴，她不是喜欢钱吗，喜欢面子吗?我就让她永远失去这些。”
到了婆家，门口一片红毯，上面撒着烟花。
看来是刚庆祝完。
我一步一步挪向屋内，门虚掩着，里面宾朋满座。
婆婆真是下了血本。
里面传来她得意的声音
“大家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太，我媳妇大年初一看上别家人跟人跑了，以后还望大家给我儿子多介绍介绍女娃！”
“彩礼嘛！钱嘛！不是问题，我刚中彩票一百万！”
她竟然把卖我得到的钱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背后造谣我跟人跑了。
老公揪过婆婆袖子，轻声道：“妈！你说什么呢，现在还没确定枝霞是不是真的失踪了，这样不太好吧。”
他们俩真是会一唱一和，老公表面上担心我，可我消失的这几天，他即没有报警也没有来找过我。
这母子两，可真会作秀。
我推开门，径直走进去。
婆婆背对着我，还没意识到我已经回来了。
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开口道“你们看！我的一百万彩票有人给我送来了！我就说我没说谎吧！”
婆婆高兴的回头，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笑容僵在了脸上。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枝...枝霞，你....你怎么回来了?”
8
我双手环胸，歪头看向婆婆，勾起一边嘴角
问道：“妈，你不希望我回来吗?”
宾客开始躁动
“怎么回事呀，她刚刚不是说她儿媳妇跟人跑了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不会是故意丢下她儿媳妇吧，听说她前段时间还催生呢。”
“我寻思着儿媳妇刚走就给自己儿子找下家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婆婆听到这些话后，眼神透出一丝慌乱，随即开始表演了起来，眼角挤出几滴眼泪
“枝霞啊！你终于回来了！妈不该催生啊，不然你也不会跟别人跑了。”
现在我站在她面前，还敢这样造谣我，她拿准了我没有证据。
程俊生冲上前来，面带愧疚
“霞，你回来了，妈说你不要我了，我还以为真的....”
程俊生是妥妥的妈宝男，无论婆婆说什么他也跟着迎合。
说不定这次把我绑去东南亚都是有预谋的。
还好是见到了我爸妈，如果被绑去别的地方后果不堪设想。
“妈，你忘了吗?大年初一你不是跟我说走亲戚吗?为什么他们会把我带进黑屋子呀。”
众人脸上浮起震惊
“合着她真想把她儿媳妇骗去卖了呀！”
“要我说，这婆婆平常真会装，还好没把自家闺女嫁过去。”
婆婆装作不知道，继续流着泪表演
“枝霞啊，都怪我，当时一心只想给你挑一身新衣裳，一回头你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现在回来了就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吧。”
她说这句话时，眼底闪过一丝阴戾。
如果不是在场这么多人，她早就要把我活剥。
我拿出伪造的收据单，一把鼻涕一把泪
“妈！我也想回来，但是对方把我卖给了一户屠夫，今天他们允许我一天来找你们要赎金，只要五十万就可以把我赎回，不然我又会被抓回去的！”
婆婆听到五十万的时候，脸上再也绷不住了，连连后退了几步。
我上前抓住她的手，连声哀求
“妈！刚刚在门外听说您中了彩票一百万，拿出五十万赎回我好不好，妈你不会想见死不救吧！”
宾客纷纷起哄
“是呀！她刚刚不是说中了彩票一百万吗?不会连五十万都舍不得拿出来赎回自己儿媳妇吧。”
“如果不想赎回，不是证实了她是把自己儿媳妇卖了吗?”
婆婆听到闲言碎语刚刚的气势了然全无
言辞笃定道“不是我卖的！我赎！我赎！还不行吗?”
我这个婆婆平生最爱的就是面子和钱，这下我把她面子撕碎，钱我也要拿回来！
9
婆婆慌忙地从兜里掏出手机。
点开微信，抑制不住地颤抖扫一扫我纸上的二维码。
输入数字时婆婆犹豫了半天。
我添油加醋道：“妈！你忍心看着你媳妇被拐走吗?”
“这么多亲戚看着呢！我可是咱叶家的媳妇。”
婆婆咬着牙，闭眼，用力戳动手机。
“叮咚，五十万已付款。”
宾客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真是好婆婆！为了儿媳这么多钱也能出！”
光拿走她的钱还不够，接下来我还要撕碎她的嘴脸。
宾客看到没戏看时，准备零零碎碎离开。
我站在台上，喊住大家：
“大家请稍等，我想放给大家听一下故事，留在这里听完的，可以得到五千块钱奖金。”
话刚出口，人群停住了脚步，纷纷回到位置上。
婆婆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刚才的柔顺早已消失不见。
“枝霞！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刚刚难道在骗我吗?”
“亏我这么相信你，还给五十万把你赎回！没良心的东西。”
我嘴上勾起一抹讽笑，拿出一份视频。
这还是我爸妈特意拖了很多关系才调取到婆婆谋害我的证据。
我把视频放在投影仪上，第一幕就是婆婆和田浩交易的画面。
婆婆看到后脸色沉了沉，语无伦次
“你！！你，你这么会有这个视频！”
说着，就想来抢我手上的硬盘。
我高高举起，任由婆婆蹦跳都抓不住我的手。
视频还在播放，宾客看到后不自觉的张开嘴巴
“我的天呐！没想到这老叶家竟然有这么狠毒的人。”
“竟然想把自己亲媳妇给卖了，她从来没在我们面前表现过。”
“快快拿手机拍照！明天一定会上热搜！”
婆婆看到大家的指着，渐渐变得惊恐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
“大家不要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如果我真把她给卖了，她又怎么会逃回来！”
事到如今，她的嘴巴还是这么硬。
我对着门口喊了一句
“爸！妈！你们进来吧！”
10
爸爸妈妈听到声音后，挽着手，走进来。
众人看到后纷纷惊讶
“这！这不是黑道里面的顾家夫妇吗?听说这两年做了不少大好事，以前都是黑白通吃！”
“原来她婆婆爸她卖错了人，竟卖到自己亲爸妈手上！我是说这几年一直没见过叶枝霞爸妈！”
婆婆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抬起手指着我又指向爸妈
“你....你是顾....”
我接上话“对，我是顾家千金，顾湘湘！”
听到我的肯定回答后，婆婆腿发软的跪在了地上。
程俊生担忧地去扶起婆婆
面向我斥责道：“枝霞！就算咱妈做错了！但你不也是好好站在这里吗！况且你还找到了自己的亲爸妈！”
好一句“我好好站在这里”，他知不知道我差点死在那里！
我在众人面前揭起伤疤，腿上和肚子上是缝合无数的针眼。
我指着伤口，苦笑道
“大家看到这些伤，还觉得我能原谅这对母子吗?就因为我不肯生九胞胎，我的亲婆婆就在大年初一把我卖给人贩子，险些丧命！”
“我的老公纵容我婆婆害我，因为他们从始至终都是一丘之貉！如果我原谅她们了，那以后妇女的利益还由谁来保证！”
这一番话，激起了众人的愤怒之情“报警！抓起来！”
程俊生瞬间哑口无言垂下头。
婆婆发现势头不对，跪在地上，双手并拢向我磕头
“枝....不！湘湘！我错了，是我起了坏心！不要报警放过我好不好?”
“枝霞，看在我们婆媳一场的份上，放过我吧！我一把年纪了，再也活不过几年了。
说着，她连连对着自己脸扇巴掌，巴掌声响彻在大厅内。
她说这话简单，可是当初她把我卖掉时被人鞭打时，有没有想过我是她的亲儿媳呢?
我“哼”笑了一声，低头看着她，一字一顿道：
“不！可！能！”
她不是认错了，而是害怕了。
听到我如此绝情的话，婆婆心中涌起一股恶念。
突然冲到演讲台下面，抓起旁边的凳子，奔过来往我头上砸。
“你去死吧！”
就在凳子落在我头上的最后十公分。
“举起手不许动！不然开抢了！”警察叔叔来了。
婆婆手瞬间软了下来，看到这景象动都不敢动。
我趁着这个时机，用力将她踹出去，再把她双手制服住。
指着她“警察叔叔！就是她！为了钱想把我卖了！”
“刚刚你们也看到了！她想害我！”
警察上前来，在众人面前给婆婆带上了银手铐。
婆婆连连摆头，脸色难看：
“不不不！我不能坐牢我不能坐牢！”
警察抓住婆婆的双手，她却不停的挣扎。
程俊生看见婆婆被带走，连忙上前，想去抓住婆婆的手，连连呼喊：“妈！妈！你不能走！”
我看着他，嗤笑道：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你眼睁睁地看着你妈把我卖了，却什么都不做！这难道不是一种无声的杀人吗?”
“当时，你躲在后面看见了，却任由我被你妈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程俊生留下了悔恨的泪水，跪在地上垂着头
“枝霞，我错了。”
11
婆婆被抓进了看守所，我把证据提供上去，她就顺利领牢饭了。
程俊生因为知道她妈这样做，却不阻止，也构成共同犯罪。
三天后，法院开庭。
婆婆领了三十年的牢饭，出来的时候估计只剩骨灰了。
程俊生领了五年牢饭，工作也丢了。
他家的家族谱上也除名了。
婆婆进监狱前，我去看过她。
我带着一碗腌臢饭给过监狱警察让她递给婆婆。
她看到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根本没有发现那是什么。
此刻看到婆婆，比起以往的嚣张，脸色更多是苍白。
她吃完才抬起头注意到我，疑问道
“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来看我笑话”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她
“如果你知道我会活着回来，会当时就把我害死吗?”
她没说话，只是默默攥紧了手掌，相当于默认了。
我指了指她胸前的饭
“你还记得这是什么饭吗?”
她摇了摇头“不记得。”
我笑了笑，咬着牙轻声告诉她
“这是猪圈里面的腌臢饭，当初我逃难进你家时，你就从猪圈给我捞出了这一碗饭，当时还告诉我是你们家最好的饭。”
“我因太肌饿了尝不出味道，还感动的流眼泪。这么多年我因为那一碗饭在你家当牛做马。”
“现在，这碗饭是我刚从猪圈捞出来新鲜的，好吃吗?”
婆婆听到这里，脸色发红，不自觉地干呕了起来
“你...你....”
我站起身来，没有理会她后面的话，转身离开。
身后还传来婆婆痛苦的呻吟声。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一声一声环绕在大牢内。
12
田浩等人和婆婆都已经锒铛入狱。
那天的宾客把视频传到网上，网友纷纷为我打抱不平。
有些专门做了视频把这件事还原，有些记者报道在新闻里。
而我爸爸因为这些年寻找我时，还救了不少拐卖的儿童。
被评为“园区最佳好人。”
爸爸拿着奖杯咧着大牙，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的女儿，就是棒！这下爸爸有福啦！”
我回抱住爸爸妈妈，愧疚地埋在他们身上
“爸爸妈妈，对不起，是我之前不懂事，让你们这些年找我找的好苦。”
妈妈安慰我道“没事啦！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爸！妈！我们移民吧！”
“为什么?我们祖祖辈辈扎根在这里！”
我指了指窗外一米高的油果
“因为这个好丑呀哈哈哈！”
爸爸妈妈大笑了起来
“听你的听你的乖乖！”
13
五年后，程俊生出来了。
彼时我正搂着我的现男友在街上逛街。
突然感觉身后有一个人快速的从我们身边挪动。
一瞬间，男友的钱包不见了。
男友惊慌失措“湘湘！我的钱包被刚刚那个人偷了！”
我因这些年跟我爸爸一起学了一些防身术。
三两下追上前面的蒙面人，把他制服在地上。
厉声呵斥“快！把钱包！拿出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偷钱包！”
那人连连求饶“啊啊啊！我错了！放手！”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我用力扯开蒙面人的头套。
竟然是程俊生！
他看到我的时候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枝...枝霞，我...”
“程俊生，刚出狱就做这个买卖”
程俊生垂头“对不起，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入狱不敢招我，我只能...”
我打断了他的话“因为这一切都是你们活该！”
“贪心不足，即使有了九胞胎在你家也是受罪！”
我把程俊生送往了警局。
临走时，他撇了一眼我牵着男友的手，眼神暗暗的。
三年后
再次听到程俊生的消息，他已经死了。
不是被打死的，是被活活饿死的。
妈宝男，离开了妈妈，便再也无生存之力。
我把婆婆卖我得到的钱，捐到了妇女基金会。
只求世界上再无危害妇女子宫的生意。
女性的子宫就是女性的权利。
从始至终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