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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药效开始发作,我疼得在床上满地打滚。而陆宴臣则红着眼眶将我抱在怀里,很快,肚子里的小生命化为了床上的一摊淤血。
再睁眼,我听到医生对陆宴臣说:
“出血量很大,孩子没保住,再加上身子本就虚弱,只怕以后很难有孕。”
陆宴臣听完紧紧握住我的手,满眼通红:
“月如,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才会让我们的宝宝流掉,你打我骂我都行。”
“就是别和自己过不去,我向你保证,即便没有孩子我们一样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倘若不是刚刚我在书房门外听到的那些话,
那此刻的我一定会被陆宴臣的深情感动无比,
可现在,
我只觉得浑身冰冷。
医生走后,陆宴臣将我抱到书房去休息。
很快身后传来了他熟睡的呼吸声。
而我余光却看见他摆在书桌上的工作总结。
仍记得,前两年发大水陆宴臣因为外出任务耽搁了两天没回家。
进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书房写报告。
从前不觉得有问题,可现在一种预感在我心里猛然升起。
借着月光我翻开了本子,果不其然上面映入眼帘的全是【林婉婉】三个字。
原来,他的每日总结,就是在本子上写下对另个女人的思念。
字字句句,真真切切的爱意犹如一把弯刀刺在了我的心房上。
而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本子后面夹杂着的那些照片。
上面清晰的记录着林婉婉每一次的汇报演出,难怪陆宴臣会费尽心思从国外搞来相机。
而每次我说看看里面的胶卷,他总是以各种路由拒绝。
因为,
这里面藏了他不可言说的爱。
而照片最后一张,则是林婉婉站在国外的演播厅里,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上面写着,“如果我娶她回家,能让你能实现梦想,我愿意牺牲。”
不禁让人感叹
多么伟大的爱情啊,
只可惜,是建立在我残废的双腿和折翼的梦想之上!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电话铃给吵醒的。
陆宴臣急忙接了以后,嘴角的笑意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对我说:
“月如,刚刚妈打电话来说景林工作忙,所以婉婉带着孩子回来探亲,一会就到了。”
“你昨天才刚刚小产,就好好在家休息吧,妈那边我会去解释的。”
这几年,林婉婉每次回来,陆宴臣都会这么说。
以至于我们姐妹俩已经好些年未曾谋面,可这一次我偏不。
“我和你一起回去,正好我也好久没见过我的好妹妹了,不是吗?”
陆宴臣原本逾越的眉毛,立马皱起来,
“不行,你身体还没恢复,我不同意。”
我坐起身来,拉着他的胳膊摇晃道,
“你看,我已经没事了,你就带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结婚五年,这是我第一次跟他撒娇。
最终,
陆宴臣妥协了。
路上,他停在了一家新开的点心铺,说要买来给我尝尝。
可包装上印记的芒果蛋糕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因为我乳糖不耐受,而芒果恰好是林婉婉最喜欢吃的水果。
将蛋糕随意的扔在车座上后,我闭上眼睛休息。
心里想的却是,
这场虚假的婚姻,
终究是要到头了。
到家后还没下车,就听见陆母尖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一个废物,腿不会动就算了,连个孩子也保不住。”
“还是婉婉你好,真不知道你们亲姐妹怎么差别这么大。”
一旁的陆宴臣像是充耳不闻,急匆匆下车拎着蛋糕进屋了。
而我站在门外,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仿佛我是一抹空气。
再次心如死灰。
正当我愣神之际,是林婉婉跑出来牵住我的手,
“姐姐,好久不见,你怎么不进来?”
“是不是太久没见妹妹我,所以一时半会有些认不出来。”
顺着这话,我仔细看了眼林婉婉。
一身红色布拉吉,温婉动人。
比起她,因为整天闷在屋里早已蜡黄的面孔,确实像个小丑。
将那股汹涌而来的苦涩压了下去后,我轻轻点了点头:
“是好久不见了......妹妹。”
随后,林婉婉好心推着我的轮椅回到屋内,刚打开门便看见一个小女孩正熟稔地抱着陆宴臣的大腿。
嘴上不停地喊着“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