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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萧窈只觉被他?指尖触及的肌肤隐隐酥麻,下意识挣了下,没挣脱。便一脸无辜看着他?,提醒道:“这?是栖霞殿。”

    崔循沉默片刻,松了手:“我知。”

    说罢,便似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一言不发地继续服侍她穿衣。

    因顾忌着连日劳累,时常困得厉害,沾了枕头不多?时便能入睡,崔循已经有段时日未曾扰她,每日晚间只安静拥她入眠。

    萧窈视线触及他?因方才那场撩拨而起的反应。想了想,在崔循为自?己整理衣裙系带时,忽而开口道:“去?朝晖殿吧。”

    崔循一怔。

    疑心自?己会错了她的用意。

    萧窈道:“若是不愿,那便算……”

    “没有不愿,”崔循为她理好腰间的环珮,“乐意之至。”

    除却武陵自?少时起居住的院落,朝晖殿也算得上是萧窈的闺房。她心中一动,决定来此处时,并没想过某些事情在此处会别添一重意味。

    崔循的目光已经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手上的动作却还是慢条斯理,剥笋一般,褪去?不久前才为她穿上的衣裙。

    萧窈愣是被他?磨得有些难耐,小?声?催促,只是待他?无所顾忌地索求时,没撑多?久便又语不成声?地讨饶。

    崔循似是叹了口气:“是我伺候得不好吗?”

    萧窈:“……”

    怎么?有人?这?般小?气。

    崔循又问:“殿下还想要?旁人?来伺候吗?”

    萧窈被他?问得肝颤,又被潮水般涌来的快感刺激得说不出话,一时倒也顾不得旁的,只摇头。

    崔循的手落在她心口,低声?笑道:“那我便记下了。”

    第100章

    第

    100

    弋?

    章

    萧窈各种意义?上地放纵了一日。

    没做什么正事,

    醉酒睡了半晌,晚间又被崔循打着“伺候”的名义?厮缠,自己也记不得几更天才睡去。

    耳鬓厮磨间的愉悦做不得假,

    只是第?二日醒来,

    腰酸腿软也是真的。

    一室寂静,

    暗香浮动。

    她窝在绵软如云的锦被中,几乎生出些惰意来,

    想?再合了眼,

    睡到日上三竿才好。

    崔循已起身?换了衣裳,

    见她睡眼惺忪,

    低声道?:“既困着,

    便继续歇息吧。”

    “算了,

    ”萧窈轻拍着脸颊,

    掀了锦被,

    “今日还有事情要?做。”

    她接了谢家的请帖,昨日也与阳羡长公?主约定,

    一同过去。倒不单单是念在素有交情的份上,更要?紧的是,桓氏三房那?位夫人卢氏应当也会前来,有些话要?说。

    候着的婢女听着动静,正要?上前服侍,

    被崔循扫了眼,

    不明所以地迟疑在原处。

    崔循接过衣物。

    婢女埋着头,没敢有任何异议。

    萧窈看在眼里,

    失笑道?:“先前那?不过是几句玩笑话。你自有要?紧的事情要?做,

    实在不必为这点细枝末节耽搁。”

    崔循并没应,只言简意赅道?:“费不了什么功夫。”

    见他态度并无松动之意,

    萧窈便也只好认了。

    崔循亲手帮她穿上层层衣裙,以指为梳,将睡了一夜略显毛躁的长发?理顺。指尖蹭了蹭柔软的耳垂,目光微黯:“我不擅绾发?……”

    他做事有条不紊,并不拖沓,但萧窈从未觉得穿衣会是这样漫长的事情,脑海中莫名浮现崔循慢条斯理解衣带的模样,险些脸都红了。

    闻言,连忙抓了他的手:“让红珠她们来就是!”

    “好,”崔循捏了捏她指尖,“他日若得空,我学?些。”

    ……实在有些太上进了。

    萧窈一大早被他扰了心神,直至见着阳羡长公?主,才将思绪悉数收拢回来,大略讲了今日打算。

    “你是会挑人的。”萧斐斜倚迎枕,抚着膝上的手炉,“桓家三房为庶,与大将军早有嫌隙,只是碍于强权不敢相争。卢氏又是个安分守己的性子,绝不会想?要?赌上身?家性命,来博更进一步的富贵。”

    先前因着王旖,萧窈已将桓家摸得一清二楚,也曾有意无意与卢氏打过交道?,说得上话。

    闻言道?:“姑母也这般想?,我便放心了。”

    “而?今江夏王虎视眈眈,夹在其中,他们自己心中恐怕也难安。若是个有成算的,便该给自己留条后路。”萧斐了然道?,“今日之事,兴许费不了你多?少口舌。”

    这本就是桩互惠互利的交易。

    待到梅园遇着卢氏,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已议定。

    长公?主与谢老夫人亲厚,一年到头只见这么一回,总要?多?留些时辰。萧窈在此?用过饭,先一步告辞回宫。

    议事厅中寂静无声。

    朝臣已陆续散去,只萧霁仍坐在书案后,专心致志翻看面前的竹册。听着殿外内侍行礼声,这才回过神,含笑问候:“阿姐来了。”

    “只管坐着就是,不必起身?。”萧窈拦下他,瞥了眼那?竹简,不由笑道?,“这是元日祭礼的章程?”

    萧霁道?:“正是。”

    虽未正式昭告天下,但立储的诏书已然拟定,如今这份章程也是依着从前储君的待遇拟定的。

    萧窈端详着萧霁看似平静的面容,从中窥见些许紧张。

    “不必担忧。虽说祭礼那?日是繁琐了些,但只要?记住章程,做自己应做之事便好。”萧窈在一侧落座,关切道?,“可有何处不明白?的?”

    萧霁摇头,犹豫片刻后才道?:“我只是……恐怕自己接不好重担。”

    在东阳王诸多?子弟中,萧霁算出挑的一个。

    虽说生母出身?低微,但他聪慧得体?,是同辈中的佼佼者,这些年顺风顺水,受过诸多?称赞。

    纵不曾因此?自矜自傲,但毕竟是年纪轻轻的少年,心中多?少有过得意。来建邺之前,也不可避免地揣了期待。

    直至开始接触朝局政务,看得越多?,越明白?自己的无知。

    而?在重光帝金口玉言,告知元日祭宗庙,将昭告天下立他为储时,他最先觉出的竟非欣喜,而?是凝重。

    这样的情绪太过软弱,本不该示人。

    但面对这位温柔有趣的阿姐,萧霁犹豫过,最后还是想?看看她会作何反应。

    萧窈那?双清亮的眼中并无任何鄙夷或是轻蔑,微怔后,竟有笑意。

    萧霁不明所以。

    “你会这样想?,可见是想?将事情做好的,我自然为之欣慰。”萧窈解释过,温声道?,“阿霁如今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更何况,他前几日还曾同我提过,阿霁是可塑之才。”

    她不惯称呼崔循为“夫君”,每每提及,皆是用一个“他”字代指。

    萧霁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阿姐又在哄我。”

    因这话实在不像出自崔循之口。

    他这样一个人,议事时能?颔首道?一句“不错”,已经足够说话之人受宠若惊了。

    萧窈只是习惯性想?要?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被萧霁道?破,不尴不尬扯了扯唇角。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答,萧霁又笑了起来:“少卿虽性情冷淡,但这些时日承蒙他指教,我心中十分感激。”

    顿了顿,又道?:“阿姐能?这样想?,我亦十分高兴。”

    “必尽心竭力,不负所望。”

    少年的态度坦然而?真诚,声音掷地有声。

    崔循步上台阶,驻足听完这么几句,面色未改,深不见底的眼眸波澜不惊。

    将进未进之际,门?上悬着的冬帘被人从屋内分开,暖香袭来。

    萧窈同他打了个照面,难掩惊讶。

    稍一犹豫,同他离了议事厅前,这才问道?:“你何时来的?怎么不进门?,倒要?在风里吹着。”

    “姐弟谈心,我若进了岂不打扰。”

    人情世故上这话倒没什么问题,堪称体?贴入微,只是被崔循用这种平淡的语气说出来,透着股别样的意味。

    萧窈知道?他的心病,笑道?:“有什么妨碍?你不是外人。”

    她想?哄人时,总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

    崔循下意识握了那?只柔软而?温暖的手,任由彼此?的体?温相互浸染。

    “他如今这年纪,比我当年初来建邺时还要?小那?么一些,无亲人在侧,却要?面对许多?麻烦,十分不易……”

    萧窈知他是个不大能?共情的人,初衷是想?令他体?谅一下萧霁,崔循在听了头一句后,却回忆起她初来建邺时生出的那?些风波。

    这其中,王家寿宴之事最为严重。

    萧窈因此?被罚去伽蓝殿静思己过,此?后更是大病一场,再在人前露面时,整个人显而?易见地清瘦许多?。

    他也曾为此?令人送了许多?名贵补品。

    后来两人关系逐渐缓和,谁也不曾再提过此?事。

    时至今日,崔循后知后觉意识到,或许在那?时,萧窈也曾期盼过能?有人如她为萧霁解围这般,为她做些什么。

    只是并没等到。

    彼时王家势大,王滢更是行事骄横,宴厅中那?些女郎或是明哲保身?一言不发?,或是附和王滢,添油加醋指责她的不是。

    而?他在做什么呢?

    崔循受王陵相邀同往女郎们身?处的宴厅,大致扫过,实则是看出些古怪的。只是萧窈实在倔得厉害,不低头,也不辩解。

    在一众柔弱女郎中,显得桀骜不驯。

    他那?时想?,若不叫她撞南墙,长些教训,将来说不准还要?闹出怎样难以收场的是非。

    所以顺水推舟,听之任之。

    “怎么了?”萧窈觉出攥着自己的手逐渐收紧,颇有些无奈,“我只是替阿霁说几句公?道?话,你总没有小气到,连这些都听不得吧?”

    崔循回过神,卸了手上的力道?。

    萧窈对他的情绪再敏锐不过,觉出不似为萧霁之事介怀,狐疑道?:“你在想?什么?”

    却只见崔循欲言又止,眸光闪动。

    他少有这样游移不定的时候,萧窈心中倍感稀奇,葱白?似的手指攥了他衣袖一角,轻轻晃了晃:“不能?说给我听吗?”

    崔循向来是不大能?招架得住她撒娇的。心中波澜起伏,唇齿间只觉涩然:“伽蓝殿。”

    萧窈始料未及,待想?明白?其中曲折的关系后,轻笑了声:“过去这么久的旧事了,想?它做什么?”

    她俨然一副浑不在意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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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才松开衣袖,却被他攥住。

    修长的手扣入指间,十指交握。

    “你该怨我的。”崔循近乎叹息。

    萧窈情知绕不开此?事,想?了想?,坦然承认:“我怨过你。”

    甚至可以说,恨屋及乌怨过崔循很长一段时间。

    还是后来受了他许多?好处,过意不去,才渐渐淡忘。

    “而?今再想?,那?时确实做得多?有不妥,稚嫩冲动,意气用事。”萧窈自我反思一番,眨了眨眼,却又话锋一转,“但我并不后悔。再来一回,兴许还会如此?。”

    “若能?再来……”

    萧窈问:“如何?”

    崔循显然不擅做这等假想?,喉结微动,却什么话都没能?说得出来。

    耳侧霜雪似的肌肤隐隐泛红。

    萧窈愈发?好奇,踩上一旁的太湖石,身?量与他齐平,附耳催促:“你哄哄我啊。”

    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崔循僵了一瞬。

    抬手扶着她的腰,闭了闭眼,想?到当初那?个花团锦簇的宴厅,和那?双如星如火般倔强的眼。

    清清冷冷的声音显得低哑,不甚熟稔道?:“……谁令公?主受了委屈?”

    “我为你出气,好不好?”

    第101章

    第

    101

    章

    又?是一年除夕,

    辞旧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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