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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3

    ?书名:

    折竹碎玉

    作者:

    深碧色

    简介:

    【正文已完结】

    萧窈记恨崔循,是因初到建邺的一场雅集。

    她遭了好一通奚落,没忍住,扯了王四娘子的珠花,闹得人仰马翻。

    这场闹剧因崔循的到来戛然而止,原本在她面前高贵自矜、眼高于顶的世家闺秀们纷纷变了脸,温柔小意得令人牙酸。

    因崔氏是世家中的世家,崔循是族中最看重的嫡长公子。

    他是天上月、高岭雪,

    是芝兰玉树中最高不可攀的那枝。

    一句“公主年少轻狂”,萧窈回宫罚跪了一宿。

    头发花白的父皇看着她直叹气:“你回武陵,挑个表兄嫁了吧。”

    萧窈恨恨道:“我偏要折了他。”

    *

    崔循自少时起,便是世家子弟的典范,规行矩步,令闻令望。

    直至遇到萧窈。

    他曾亲眼见萧窈才收了族中五郎的桃花,转头又拿了谢三郎的杏花,眉眼弯弯,笑得比花还要娇艳。

    胸无点墨,轻浮、娇纵。

    罚她抄再多遍经书,依旧屡教不改。

    后来,仲夏风荷宴。

    被下了药的萧窈扑在他怀中,钗斜鬓乱,杏眼迷离:“你不帮,我就另找旁人去了……”

    崔循这才知道,他不喜的,只是萧窈对旁人娇纵而已。

    #成长型钓系小公主x克己复礼逐渐疯批世家公子

    【安利基友文:林中有雾《糙汉与娇花》】

    谎话连篇的骄矜贵女×位高权重却甘愿被骗的冷肃镇国公

    *她一定是太爱我了,才会骗我吧*

    江新月是五品朝臣之女,得益于出身高门的母亲,从小吃穿用度十分精致,没有吃过一点苦头。

    结果一朝落难,她被人用二两银子买了回去。

    那人相貌出众,高大伟岸,如同一座越不过的巍巍高山。

    但相貌再出色,也改不了他“猎户”的事实

    且最不能忍的是,两个人体型悬殊,原本严肃正经的人也会放浪形骸,横冲无计,毫不懂“温柔”两个字。

    所以在家人找过来时,她立即拍拍屁股走人了

    结果一个月后,她发现自己平坦的小腹逐渐隆起。

    江新月:“……?!”

    ——

    裴延年一战成名,封候拜将,因受伤临时在小村落里修养,

    阴差阳错下,娶了一位小妻子。

    小妻子娇软柔弱,水嫩白皙,夜间盈盈落泪“夫君夫君”地唤着,一副非他不可的模样

    百炼钢也化成绕指柔

    就在他逐渐上心,准备带回京城二人好好过日子时

    小妻子跑了。

    三个月后,梨园春宴上,

    他看见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子侄拉着小妻子的手,深情款款表白。

    小妻子脸色绯红

    他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攥着脸色发白的小妻子的手,冷笑着:“楚荞荞,你真是好样的。”

    心里想,她不认错叫自己百来遍夫君他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结果,小妻子没认错,还吐了他一身。

    ——

    裴延年花了很长时间,才知道楚荞荞的名字是假的,爱也是假的

    但是没关系,他可以让后者成真。

    第001章

    第

    1

    章

    冬至这日,建邺破天荒地落了场大雪,四下皆是白茫茫一片,寂寥无人。

    马车碾过厚厚的积雪,皇城渐近。

    萧窈还没来得及细看窗外的情形,凛冽的寒风已卷着细碎的雪花涌入车厢,吹得书页哗哗作响。

    翠微连忙关了窗,回身端详她的反应:“可是迷了眼?”

    “还好,”萧窈眼睫颤动,有气无力道,“若是再不到,我才要闷出个好歹了。”

    青禾忍笑,将被风吹开的一轴画卷收起。

    画中绘的是上巳修褉时的雅集。茂林修竹,流觞曲水,其间的少年们衣带当风、丰神俊秀。

    书案另一侧,堆放着几册世家族谱,也是萧窈这些时日痛苦的来源。

    萧窈自少时起长居武陵。

    虽顶着这么个姓氏,算是皇室宗亲,但她那位尊祖儿孙众多,阿父乃宫女所生,不过是其中再寻常不过的一个,一直无人问津。

    这些年,建邺皇宫御座上的人韭菜似的,先后换了三四茬。

    直到上一位小皇帝出行时坠马身亡,世家们扒着萧氏族谱翻了一圈,最后找上了她阿父——

    手中无兵权、膝下无子,再合适不过。

    水涨船高,萧窈连带着成了公主。

    只是往前数几年,谁都没料到会有这么一日。

    萧窈自出生起,并不是被当做公主教养的,尤其是在长姐过世后,就没怎么拿过针线、握过笔。

    她起初留在武陵,只是转眼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于情于理都没有再赖下去的道理。

    重光帝下旨召她来建邺,一并送来的还有士族的家谱与画像长卷,个中意味不言自明。

    又因深知她的秉性,还专程拨了宫中资历深厚的傅母教导。

    从衣食住行到言谈举止,竭力想要将她塑成姿容秀美、高雅端庄的世家闺秀模样。

    如此才好挑一个如意郎君,嫁入显赫高门。

    重光帝是父心拳拳,但萧窈从来不学无术,加之这些个世家大族盘根错节,每日背了这家忘了那家,睡前还要被傅母抽查,颇有少时背书的痛苦之感。

    车马在皇城外停下,将过宫禁时,萧窈终于打起精神。

    只是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随行的钟媪趁这个间隙,带着女史换到了她车上。

    钟媪是宫中遣来指点规矩的傅母。

    萧窈一见她,眼皮先跳了下,被翠微扶着坐正了些。

    钟媪一板一眼道:“这一路舟车劳顿,难免风尘仆仆,眼下既到了宫中,还请公主梳妆面圣。”

    萧窈这才留意到女史捧着的妆奁,欲言又止。

    她自觉衣着打扮并没什么不妥,钟媪这隆重的态度,倒叫她觉着自己过会儿要见的不是自己亲爹,而是什么外人。

    “建邺不比武陵,公主的言谈举止都得格外留意,以免遭人诟病。”

    钟媪说着,女史已经开了妆奁,为她重新绾发上妆。

    萧窈再次有气无力起来,看了眼翠微,最后还是乖乖端坐着由她们摆弄。

    马车在祈年宫外停下时,恰好妆点妥当。

    萧窈披着厚重的大氅,本就行动不便,加之天色昏暗,下车时又被宽大繁复的裙裾绊了下,惊得周遭一众侍从连忙拥了上来。

    钟媪皱眉:“公主当仔细些才是。”

    萧窈耐性耗得所剩无几,懒得理会,拎着衣摆快步踏过门槛,鬓上簪着的步摇勾在了一缕发丝上。

    钟媪眉头皱得愈紧,正要指摘,瞥见正殿出来之人时,不由得噤声。

    那人身形颀长,着朱衣,玉簪束发。

    清隽的面容仿佛精雕细琢而成,莹润如美玉,无一处不好。

    鸦羽似的眼睫低垂着,透着几分矜贵。

    寒风携着细雪扑面而去,他却不见半分狼狈,步子不疾不徐,下石阶的仪态亦是无可挑剔。

    如竹似玉。

    在钟媪看来,士族子弟合该如此。

    萧窈却没什么“见贤思齐”的心思,只是见他样貌好,多看了两眼。

    两人擦肩而过。

    萧窈步履未停,那人未曾抬眼打量,只微微侧身避让。

    -

    祈年殿内炭火烧得很足,甫一进门,衣上沾染的碎雪便开始融化。

    萧窈难得规矩地行了一礼,看向许久未曾谋面的父亲。

    灯火通明,将人照得一清二楚。

    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禁不起操劳,他头上的白发更多了,眉心眼尾的沟壑纹路仿佛也深了些。

    但望向她的那双眼依旧慈爱,一如往昔。

    重光帝扶着内侍起身,行至她面前,抬手比划了下:“窈窈果然是长高了……”

    他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便偏过头,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萧窈忙问:“这是怎么了?”

    常侍葛荣代为答道:“入冬后,主上受了场风寒,用药后旁的倒是无碍,只是这咳疾始终未愈。”

    “病去如抽丝。阿父身体不如从前,恢复得难免慢些,不妨事。”重光帝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担忧,“耽搁到这时辰,窈窈应当也饿了,先用饭吧。”

    说话间,宫人们已经布好宴席。

    萧窈屈膝跽坐,裙裾铺开,金线绣纹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佐以精致的妆容,华贵的珠玉钗环,倒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重光帝看在眼里,既欣慰,又

    弋?

    对她这罕见的娴静感到惊讶:“窈窈没有话想同阿父说吗?”

    若是从前,萧窈打从一进殿门,就要拉着他的衣袖问东问西,又或是讲这一路上如何了。

    萧窈放了食箸,幽幽道:“不是应当‘食不言’吗?”

    重光帝一愣,慢慢回过味后忍俊不禁,同身侧服侍的葛荣笑道:“这是怨朕着人拘束她了。”

    “公主自小喜动不喜静,宫中那些傅母却十分严苛,这些日子怕是多有为难之处。”葛荣熟练地在父女之间打着圆场,又向萧窈道,“只是主上此举用心良苦,也是为着今后您能够在建邺立足啊。”

    “我还以为,阿父是迫不及待想将我嫁出去,怕我那般行事讨不了人家喜欢,坏了亲事。”

    萧窈姿态恭敬,话却说得堪称大逆不道。

    殿内伺候的宫人们屏息静气,饶是葛荣,都不由得一愣。

    重光帝却并没动怒,只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个小女儿的性子。

    倔的要命,更不会巧言令色,打机锋试探,心中想什么便要说什么。

    他自然不会为此介怀,只是愈发担忧,生恐她将来因这性情撞得头破血流。

    “窈窈,你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重光帝叹道,“阿父也老了,身体每况愈下,兴许照看不了你几年了,总得为你筹划妥当才能放心。”

    萧窈来时准备了不少说辞,等着与阿父争辩,却悉数被他这句堵得说不出口,望着他花白的头发泄了气。

    眨了眨眼,轻声道:“您该在武陵好好休养的。”

    这话当初她就提过,重光帝避而不谈,只道:“世家子弟众多,其中不乏品行端正、文才出众之辈,你尽可以慢慢看,寻个自己喜欢的……”

    萧窈还是没忍住打岔:“若是寻不到呢?”

    时下风气使然,世家子弟颇爱熏香敷粉,近年五石散兴起,更是成了不少人的心头挚爱。

    萧窈上回来建邺,在秦淮宴凑热闹时,误打误撞见过他们服食后行散的场面——

    只着单衣,坦胸露腹者大有人在,甚至还有同乐妓搅在一起,亲昵狎戏的。

    她那时年少,大为惊骇,如今回想起来,仍觉着眼睛不大舒服。

    重光帝噎了下,哭笑不得道:“你自小常住武陵,才识得几个?总要一一看过,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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