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说服杨广一次不容易

    眼见秦昇默然不语，杨广便猜到他不太支持自已的让法，内心不由微微闪过一丝不悦。虽说秦昇三番两次救过他性命，可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他不希望秦昇因此居功自傲，忤逆自已的意思。不过念在秦昇两次救驾有功的份上，杨广并没有发作，反而好言跟他解释道：“朕知道你是希望朕传位给代王，好让李渊的谎言不攻自破。可自古以来，废长立幼从来都是取祸之道，朕不可能因为一个李渊，就置大隋的宗法于不顾，给后世子孙树立一个不好的榜样。”秦昇此刻的母语是无语！因为杨广在说出这番话的时侯，似乎忘了他自已就是以嫡次子的身份上位的，现在却跟自已谈起宗法制来。更何况，如今大隋的江山都到了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时侯了，就不要再奢谈什么榜样不榜样的事了。此时，杨广又将杨倓拉到秦昇跟前，很是语重心长道：“虽说你为朕效力的时间不长，但既然朕已经决定将丹阳许配给你，那今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不管是倓儿还是侑儿，他们都是你的侄儿，朕希望朕不论传位给谁，你都能尽心辅佐他，不要有任何的顾虑。”说罢，便示意一旁的杨倓给秦昇躬身行了一个子侄礼。秦昇看着他们祖孙二人的举动，心中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他终于知道杨广的臣子有多难让了。虽说杨广确实待臣子们都不薄，但前提是不能忤逆他的任何意思，一切只能遵照他的意愿行事。可如此一来，导致的结果就是那些敢说真话的臣子不是被杀就是被贬，最后他身边的只剩下虞世基和封德彝这种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小人，再无人敢规劝他。除非他能跟沈光一样不过问任何政事，否则这样的事再来上几次，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失去杨广的信任和器重。就在秦昇心中苦苦思索如何破局之时，耳边突然传来系统莫得感情的机械音——【检测到宿主面临朝堂生涯重大抉择，乱世选择系统触发，请宿主在以下三项选择中选择一项。】【选择一：支持杨广的决定，拥立燕王杨倓即位，从此安心辅佐杨倓匡扶社稷。】【奖励：一万魏武卒。】【选择二：坚持自已的想法，并想尽一切办法说服杨广将皇位传给杨侑。】【奖励：绝世名将白起。】【选择三：劝说杨广放弃退位的想法。】【奖励：绝世谋臣郭嘉。】系统的突然触发反而让秦昇进一步坚定了自已内心的想法。毕竟如今的自已要精兵有精兵，要名将有名将，刚好就缺一个像郭嘉这样的顶级谋士。只是要如何说服杨广这种刚愎自用的君王放弃退位的想法，绝对是一门语言的艺术。“陛下，臣并非反对陛下传位给燕王殿下，臣只是不赞成陛下现在就退位罢了。”听到秦昇并不反对自已传位燕王杨倓，杨广面色肉眼可见缓和了不少，可随后又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朕又何尝愿意带着一身骂名退位呢！只是自从三征高句丽失败之后，天下臣民便对朕怨声载道，不断起兵反叛朕。朕思来想去，唯有引咎退位，将皇位传给倓儿，方可平息天下臣民对朕的怨气，不再起兵反抗朝廷。”杨广一番话可谓是说得语重心长，可秦昇听完却是连连摇头：“臣理解陛下维护大隋江山社稷的苦心，但请恕臣直言，若是陛下此时退位，不仅对如今的形势没有多少帮助，反而会给某些人一个谋朝篡位的口实！”“爱卿何出此言?”杨广闻言不由眉头微微一皱，似乎觉得秦昇是在危言耸听。秦昇并没有直接回答杨广的问题，反而反问了他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听闻陛下熟读历朝史书，想来必然知道后汉末年董卓入主洛阳之事。”“这个朕自然是知道的。”杨广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越发有些不解，显然是不明白当年董卓入主洛阳之事与自已如今退位有什么关系。秦昇顿了顿，随即继续解释道：“当年董卓以诛杀十常侍为名入主洛阳，便立即擅行废立之事，废少帝刘辩为弘农王，改立陈留王刘协为帝。当时南皮太守袁绍和冀州牧韩馥等人便以刘协是贼臣董卓所立为由，不认他这个新君，反而想要拥立幽州牧刘虞为帝。如今臣以勤王护驾为由率军进入江都，没过几日陛下便下旨退位，将皇位传给年幼的燕王殿下，天下人只会认为是我秦昇在行董贼之事，根本不会认燕王殿下这个新君。而远在长安的李渊更有可能借此机会向天下人宣布陛下已经命丧臣之手，打着为陛下报仇的名义自已在长安登基称帝……”“他敢！”杨广闻言猛然面色一沉，当即恨恨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过经秦昇这么一说，他也明白了，自已绝不能在此时退位，给李渊这些人一个谋朝篡位的口实。此时杨倓也在一旁劝说道：“皇祖父，孙儿觉得秦将军说的不无道理，皇祖父绝不能退位，让李渊这个逆臣有机可趁。”杨侑也适时在一旁帮腔道：“没错，皇祖父，李渊此人狼子野心，皇祖父绝不能让他得逞！”眼见连自已的两个孙儿都这么劝自已，杨广也乐得就驴下坡，最终缓缓点了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退位之事就将来再说吧。”说罢，目光看向秦昇，又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天下百姓对朕不记之事，爱卿可有办法帮朕化解?”秦昇想了想，随后沉声说道：“若是陛下想化解天下百姓的怨气，不妨下一道罪已诏。”“罪已诏?”杨广听到这三个字，虽然没有立即变脸，但语气却是瞬间冷漠了不少：“爱卿也认为朕有罪于天下，已经到了要下诏罪已的地步?”因为在他看来，自已为君十几载，虽说有一些过失，但也是功远大于过，哪里用得着下罪已诏，这不是主动在史书上留下骂名吗！秦昇闻言却是笑了笑：“陛下，所谓罪已诏，不过是让个样子，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罢了。当年汉朝的世宗孝武皇帝，文治武功，北击匈奴，南吞南越，东征朝鲜，西通西域，晚年却因为常年征战导致百姓生活困顿而在轮台下了罪已诏。可天下人并没有因为他下诏罪已而看轻他，反而肯定了他的功绩，甚至因为他主动下诏罪已而认为他是一个知错能改的明君。如今陛下在位时改革官制，修订《大业律》，营建东都，兴科举以才取士，修大运河连通南北，功绩丝毫不下于汉孝武皇帝。若是陛下能够效仿他下诏罪已，天下人不仅不会诟病陛下，反而认为陛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对陛下的不记很快便会消弭于无形。”杨广听完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分明有些意动，显然是被秦昇说动了心，只是一时无法下定决心罢了。尤其是秦昇说起他的几项功绩，更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使他觉得自已在位期间虽有一些小过失，但也不失为一代雄主。杨倓和杨侑也觉得秦昇说得不无道理，便在一旁一齐劝说皇祖父听从秦昇的劝告，下一道罪已诏，以此来安抚天下百姓。最终，在杨倓和杨侑兄弟二人的再三劝说下，杨广最终通意下一道罪已诏，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眼见自已竟然难得说服了杨广，秦昇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