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脑癌？
京市第一人民医院脑科诊室内。老医生扶着眼镜仔细看着面前的CT片，他摇了摇头，“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尽快手术，这个瘤子越来越大了，要是压迫神经，对你记忆肯定是有影响的。”
林念眼神有片刻的呆滞，“医生，我对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记得越来越清楚，反而对近几年发生的有些事情记不太清了，是因为这个肿瘤的原因吗？”
半个月前，她在表演的时候晕倒，被同事送来了医院，结果被诊断出脑中有个肿瘤。
幸好肿瘤被诊断为阴性。
“那就是了。”医生长长叹了一口气，“以这个瘤子生长的速度，只怕不出半个月，你就会彻底忘记近几年发生的一些事情了。”
半个月？这么快吗？
林念大脑一片空白，紧攥住手中的检查报告。
“虽说这个瘤子不影响正常生活和你跳舞，但我建议手术还是要尽快做，毕竟你也不希望有些记忆没了吧！”
“开颅手术不是个小手术，你还是和你家人商量一下吧！”
医生以为林念是被开颅手术吓到了，他翻看了林念的病例，“下次来医院可以和你老公一起来。”
林念嘴角扬起了一抹苦笑，“我老公他比较忙。”
“医生，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的。”
刚走出诊室，手机“叮”的一声，弹出了消息。
是周钰延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五个字：晚上不回去。
林念没回消息，刚把手机放在口袋里面，手机忽的又响了两声。
是赵明月发来的两张穿着黑色蕾丝吊带站在巨大玻璃落地窗前的性感照片。
林念刚看到，照片就被撤回了，紧接着赵明月就打来了电话，语气中满是茶味。
“不好意思，我原来是要发给我男朋友的，发错人了，林姐，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都怪我，最近着几天实在是太忙了，忙昏了头，实在不好意思，我下次注意……”
林念冷笑。
白天要当周钰延的秘书，晚上要当周钰延的床伴，能不忙吗？
“不用抱歉，周钰延能找到你这样的秘书，我也替他开心，毕竟向你这样工作到床上去的‘敬业’员工确实少见。”
林念加重了敬业两个字，说罢，没管赵明月的解释挂断了电话，然后直接拉黑了她。
这种事情，赵明月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赵明月经常会发一些引人遐想的照片或者文字给她，很快撤回。
为此，她和周钰延争吵过很多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周钰延认为她是小题大做。
她让周钰延辞掉赵明月，只换来了周钰延的一句，“赵明月跟了我很多年，我已经用习惯了，你知道现在一个好秘书有多难找吗？你能不能懂点事？”
这一次，林念打开和周钰延的微信聊天记录，却没了质问的念头。
也许是因为脑海中有关周钰延的记忆不再清晰，对周钰延的感情也没那么浓烈，她似乎没那么愤怒了。
又或者是她实在是太累了，没了和周钰延争吵的力气。
这样也挺好的。
林念短暂的思考了几秒钟，不再有任何犹豫，她将手中的病例塞进了垃圾桶。
想了想，没了这几年的记忆也挺好的。
这样，她就可以成为父母眼中的乖女儿，哥哥眼中的好妹妹，周钰延眼中懂事的妻子。
林念站在医院出口处躲雨。
雨势渐大，空气中凉意更甚，林念拢了拢衬衫领口。
看到打车软件上的等待时间，林念眉头微蹙。
马上要6点了，看来只能淋雨去医院外面拦出租车了。
林念刚迈出腿，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缓缓打开，一张眉眼深邃、骨相优越的脸出现在林念面前。
是周钰延的好哥们陆瑾言。
陆瑾言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
“上车。”
林念犹豫了两秒钟，推开车门坐上了后座，“陆医生，麻烦你送我去京北大剧院。”
林无虞回国第一场钢琴独奏演出在京北大剧院，她答应大哥会去的。
演出是六点半开始，现在已经六点，也不知道能不能准时到。
奔驰驶入雨中，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车内气氛变得格外压抑。
红灯前。
陆瑾言透过前视镜观察着林念，“你来医院，你老公没陪你？”
林念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行人，漫不经心回了一句，“他比较忙。”
陆瑾言嘴角勾起恶劣玩味的笑，“你老公刚还给我发消息，邀我去炫夜喝酒，这就是你口中的比较忙？”
“他是忙着喝酒？还是忙着睡女人？”
没想到陆瑾言如此赤裸裸拆穿她的谎言，林念如同炸毛了的猫，恶狠狠瞪了一眼陆瑾言。
她和陆瑾言总共没见过几次面，每次都是她去炫夜找周钰延回家的时候碰到的。
形象中陆瑾言沉默寡言，今天他怎么这么反常，话怎么这么多？
红灯变成了绿灯，车缓慢启动，车内又恢复寂静无声。
林念长吁了一口气，不用再和陆瑾言说话，她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在其他人面前，她可以用着周钰延很忙的借口，但陆瑾言是周钰延的好哥们，周钰延到底忙不忙，他一清二楚。
“我点好奇，你为什么喜欢周钰延？”
“他都这样对你，你还不和他离婚？难不成他给下蛊了？”
陆瑾言语气随意，仿佛就是和林念聊天，握住方向盘的手却微握紧。
他的视线看着前视镜落在了林念身上。
林念眸中全是落寞，低垂着头，嘀咕了一句，“他以前不这样的。”
曾经的周钰延会因为她一句想吃桂花糕，花好几个小时，去城南买她爱吃的桂花糕。
会因为她一句讨厌他抽烟，而戒掉抽烟。
周钰延也会在这样的下雨天，推掉会议，来剧场接她。
也会因为她一句想要……想要……想要什么……
关于周钰延和她的美好记忆仿佛越来越模糊了，林念越想，脑子越痛。
“你怎么了？”陆瑾言看着林念捂着脑袋表情痛苦，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林念闭眼，甩了甩头，不让自己去想周钰延，“我没事。”
“还有多久到大剧院？”
“大剧院就在前面八百米，前面发生了车祸，过不去。”陆瑾言挑眉看了眼林念，“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