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愿意听道理,那她也略懂些拳脚
她记得书里面对顾清河战后应激创伤的描述就是寝食不安,经常头晕多汗,身体逐渐拉胯……合着顾清河的战后应激创伤不管有没有看见孩子的惨状都会复发?那原主挨得那些骂算什么?
算原主自己倒霉吗?
可她比原主还要倒霉。
在现代的时候,白如意就是一个脆皮社畜。现在突然让她离开这里去外面种地,或者留下来当个贤妻良母确实是在为难她胖虎。
唯一值得开心的大概就是在现代的时候,她因为背调失去了进入司法机关的资格。如果在这里能蹭着顾清河的背景考到司法机关,那她也不白来这一遭。
白如意在心里盘算着,又想到了现状。
现在是一九七六年六月,距离恢复高考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所以在此之前她还是得苟在这里,蹭吃蹭喝,考上大学。
不过顾清河的那次任务好像就是高考之前。
她虽然忘记了顾清河死掉的具体时间,但她记得有个情节是男主任务回来,看见挑灯夜读的女主,两口子久别胜新婚,开了女主穿越后的第一次车。
书里关于顾清河的描写只为了死铺垫了一些关于病情的情节,其他的并没有写太多笔墨。
就算写了,她也记不住。
毕竟这只是解压用的一个甜宠罢了。
可是她现在就是活生生地站在这里,看着纸片人活生生地躺在自己面前,她心里又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让她眼睁睁看着一个军人惨死,她做不到。
更何况这个军人还是刚救过她的大帅哥!
“算了,你帮我解决生存难题,我救你一命,我们就当是互惠互利吧。”白如意也不纠结,很快就做好了决定。
在病床边坐了许久,眼看着天都黑了,顾清河也没要醒的意思,白如意只能和医生说了一声,自己先回家去看那个小的。
顾杰是顾清河的逆鳞,小孩儿没事儿,他的病未必能好;但小孩儿出事儿,他的病绝对会恶化。
这边的军属大院已经有了电灯,但是每家每户为了省电,早早就关了灯。
只有女主家里亮着两排暖黄色的灯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馨。
再往前走,顾清河家里竟然也亮了灯。
大门还开了!
难道是顾杰醒了,看不见顾清河,跑出来了?
白如意想着,快步走了两步,刚进院子,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你那个娘啊就不是个东西,自己不如意也不让别人快活。”李婶倚靠在顾清河房间的门框上,磕着一把瓜子。
“近处的何花就不说了,就八竿子打不着的建军都得遭她嚯嚯。”
“你说,你建军叔和建军婶自由恋爱,都结婚好几年了,那个杀千刀的前两天突然就把一个说是建军童养媳的女人给带到了军属大院,现在建军家也是天天吵天天吵,你建军婶子都闹好几回了……”
李婶一边说,一边“呸”掉嘴里的瓜子皮,里面的孩子不搭理她,她一个人也说得津津乐道。
“哎,你也是个命苦的,从小克死亲爹亲娘,现在又克得你爹家宅不宁,那个姓白的不就是觉得有你这个小拖油瓶才一直不给你爹好脸色嘛,他们俩迟早也得离。”
白如意:“……”
白如意被气笑了,她还以为李婶是在愧疚自己把顾清河打昏的事儿,过来帮忙照顾顾杰呢,合着是来和小孩儿说她坏话呢!
她伸手戳了戳李婶的后背。
李婶回头,看见白如意职业假笑的脸愣了一下,背后一阵发寒,“你走路咋没个声响呢,吓死人不偿命啊?”
屋子里的顾杰听见白如意的声音终于有了动作,却见小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眼泪在里面打转,又倔强地不肯流下来。
看见了白如意之后,情绪立马上来了,连忙又扭回了身子,只剩下一抽一抽的肩膀,证明着他情绪失控。
白如意看着只觉得心揪了一下,再看李婶更是火气丛生。
“克死爹娘?拖油瓶?”白如意咬牙。
李婶自知理亏,尴尬地解释了一句:“我就是随口一说,解解闷子……”
“好,我也来找你好好消遣消遣。”白如意撸起袖子,左右看了一眼,抄起墙边的扫帚就往李婶身上打。
李婶瘦得像是麻杆,哪里是白如意的对手,只能一边跑,一边喊:“白如意,你疯了!”
“能让一个律师动手,你还真是恶心到一定程度了哈。”白如意咬牙切齿,白天李婶对她动手那会儿都没现在这么生气。
这里的扫帚是扫帚树做的,用的久了,树叶没了,就只剩下了树枝。这会儿划在人的身上,别提多刺挠了。
疼得李婶一个劲儿地往旁边躲,一路上的院子也随着她的步伐逐渐亮起了灯。
白如意却依旧不解气,气地咬牙切齿:“三句不离爹娘,你不带别人的父母是不会说话是吧?”
“你爹你娘死了是你克死的吗?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村里的邻居,所有你认识的人,谁死了都能说是你这个扫把星给害得,是吧?”
打一下,骂一声:“仗着岁数大,脸皮厚,欺负一个小孩儿,你缺不缺德啊!”
白如意挥舞着扫帚,不愿意听她讲道理,那她也略懂一些拳脚。
直至她打累了,终于有人接二连三地跑了出来。
男人们都认识白如意,以为白如意又在作妖,连忙上前抢过她手里的扫帚。
他们可不是顾清河,也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
只看着李婶询问:“婶子,这是咋了?”
李婶诺诺,不敢说话。
“现在给我滚,再来跟我儿子说一句话,我们直接人民法院见!”白如意指着远处吼了一声,胸口的气这才顺了一些。
扫了一眼拉偏架的男人,抢回自己的扫帚才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就跑了这么一小会儿,身上又出了一身的汗,她先回原主的房间拿着毛巾擦了擦汗,又去洗了洗毛巾,才拿着湿毛巾去敲了敲顾杰的门。
见顾杰脑袋往里面埋了埋,她开口道:“我进来了。”
走到屋子里,看着枕头上湿了一大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嘴上却说得轻巧:“得了,别哭了,起来擦擦泪,带你去找顾清河吃饭去。”
一边说,一边装作不在意的模样给他擦了擦脸。
顾杰现在很抗拒她动他,刚刚碰到就把她给推开,自己爬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愤怒道:“白如意,你不用跟我爹闹了,拐子给我吃了毒药,我很快就要死了。”
话一开口,眼泪就忍不住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