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帮我把房门带上”

    她淡然回答，一听便知是借口，睡完就走，两个陌生人之间，理当如此。

    房门刚关上，与此同时，她放在浴室的手机响起，是医院打来的。

    “姜小姐，您母亲不见了！”

    护工焦急的声音如平地惊雷，把晚上的那点旖旎炸得粉碎，现实如锥刀剐着她，一寸又一寸，痛不堪言。

    她狂奔下楼，想拦住裴寄洲的车麻烦他送她去医院，因为这个时间点不好打车。他的车就在前边缓缓驶出小区，她使尽力气在车后追，向他招手。

    他或许看到了车后的她，故意视而不见，也或许没看见，姜迟夏追到小区门口，眼睁睁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

    深秋的夜晚气温已很低，她因出来匆忙，长长的黑色卷发湿漉漉地披着，身上是黑色的吊带睡裙，外边披着家居的黑色针织长衫，全身上下都是黑的，显得那张脸格外的惨白，只有手上拎着的那双红色高跟鞋是唯一一抹亮色，在沉寂的黑夜里格外耀眼。

    好不容易打车赶到医院，医生，护士，护工涌上来，各有各的说辞，她只听到最重要的一句：

    “查监控找到了，您母亲在顶楼的天台。”

    黑沉沉的夜里，她母亲坐在轮椅上望着远方，与这广袤的天地融为一体，白色的病号服裹着瘦弱的身体。

    医生护士以为她母亲是想不开跑到天台上来，只有姜迟夏知道，她母亲不会轻生，更不会以这样的方式轻生，因为她母亲爱她。

    姜迟夏走过去蹲在她的身边，握住母亲的手

    “妈。”

    “来了？”母亲平静得好像是在家里的客厅。

    “嗯。”姜迟夏声音是沙哑的，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夜风里吹了这么久，有感冒的迹象。

    母亲慢慢回头看她，然后目光定在了她裸..露的脖颈与胸前，雪白的肌肤上，分布着红色暧昧的吻.痕。

    母亲的目光忽然冷冽，情绪激动，伸手狠狠地扒姜迟夏的针织外套，整个人险些摔出轮椅。姜迟夏急忙扶着她，任她撕扯，外套滑落，好看的肩颈上已被母亲抓出一条条的红痕。

    “叫你不自爱，叫你不自爱。”

    一拳一拳打在姜迟夏的身上。医生护士想过来阻止，被姜迟夏眼神制止。她轻轻揽着母亲安抚

    “妈，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自尊自爱。”她语气温柔，足够安定。

    “夏夏，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知道。”

    母亲的情绪渐渐平稳，姜迟夏把她推回病房，医生打了镇定剂，终于安然入睡。

    “您母亲平时情绪很稳定，也很配合治疗，极少出现今天这种情况，明天我们会给她做个全面的检查。”

    “好，辛苦您了。”

    姜迟夏一袭黑衣，微卷的黑色长发已干，随意地散着，与深夜的医院形成鲜明黑白色的对比，尤其是那双红色高跟鞋踩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的哒哒哒的响声，敲得人心里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