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至于小公爷所说的家，初霁就不去了，免得脏了国公府的门楣……】

    陆知许一脸的不解，皱眉问：【阿霁，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早已不是风尘女子，你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我苦涩地笑出声：【小公爷若是真把初霁当成妻子，便不会拿我的身子做筹码了吧？】

    陆知许猛地抬眼，震惊地看着我：【你都知道了？！】

    我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知道了！知道你用我替刘静瑶铺路！】

    【知道你嫌我脏，不愿碰我！】

    【知道你为了不耽误大事，灌我汤药让我终生不孕！】

    【更知道你就是当初玷污我，夺我清白的人！】

    【陆知许，你说，我该不该闹脾气，配不配闹脾气？！】

    陆知许许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拉着我的裙摆求我原谅。

    【阿霁，我也是没有办法。】

    【静瑶母妃早逝，从小孤苦伶仃，受尽欺负，若是我不帮她，她斗不过大殿下的。】

    【等到大殿下登基成为女帝的那天，就是静瑶的死期啊……】

    我悲哀地看着他：【她可怜，我就不可怜吗？】

    【我挣扎半生逃出泥沼，拼了命的活下来，为的不是成全一个无德无良的毒妇！】

    【陆知许，我只是想清清白白地活着，过平平凡凡的日子……】

    陆知许像是找到了赎罪的办法，他举起手发誓道：【阿霁，这次我保证，绝不再牺牲你帮助静瑶。】

    【她马上就要成功了，等她登了基，尘埃落定后，我就带你走。】

    【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平凡的日子，好不好？】

    我见他还在痴心妄想，不想再浪费时间，撂下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去。

    【陆知许，虚无缥缈的承诺没有用，你能活下来再说吧……】

    京城突然变天了，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

    锁春出于好奇，跑到城里打听了一番。

    回来兴致勃勃地告诉我，说是长平大公主上书天子，告了刘静瑶和半数朝廷重臣。

    我俩正聊到兴头上，身后突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来人是皇帝的内监，说是来接我入京作证的。

    锁春有些不高兴，嘟哝道：【大殿下怎么这样？】

    【若是那些事被天下知道了，我姐姐将来该怎么面对流言蜚语啊？】

    内监闻言，解释道：【不是大殿下的意思。】

    【相反，大殿下一直在反对接沈娘子作证的事。】

    【可毕竟关乎朝堂重臣，陛下心意已决……】

    我拦住还想辩驳的锁春，平静道：【我跟大人去。】

    锁春震惊地看着我：【姐姐，你不能去……】

    我捏了捏锁春的手，坚定道：【我必须去。】

    【锁春，没有我，这案子就无法定罪。】

    【恶人也就永远得不到该有的惩罚。】

    锁春抽泣着，满眼不忍：【我都明白，可姐姐以后怎么办啊？】

    我笑道：【你记不记得大殿下曾经说过，心不脏的人，才是真正的干净。】

    【我不怕外界非议，只求问心无愧……】

    ……

    我的证词，让天子龙颜大怒。

    可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还是无法将案件钉死在板上。

    整个朝堂陷入僵局。

    直到一个声音穿透大殿，刘静瑶的同党们才真正感受到了无力回天。

    陆知许跪在正殿中央，语气坚定：【陛下，臣愿做污点证人！】

    为了防止东窗事发，陆知许多留了个心眼。

    他记录下了每夜到府的人，精确到客人来去的时辰，和所穿的衣服。

    之后他还提供了跟刘静瑶和朝臣们往来的信件。

    那一天，无数达官显贵纷纷落马，天牢都差点关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