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85章

    “别后悔,你?今日所言的一字一句。”她红着眼睛,顿声道?。说完,即拂袖转身?离开。

    舒殿合没有拦住,她站的像一尊雕像,雪花落在她的纱帽上,落在她的眉间,落在她的肩膀上,她却?看着雪地上宣城留下?的孤零零一串脚印怔怔发呆。

    直到大雪覆盖了?那?些足印,舒殿合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腰从宣城刚才站过的雪地上扒拉出一根木簪来。

    嵌蓝的银丝沾上了?雪花,手指摩挲过光滑的簪柄,意外在上面发现了?从前没有的一行小字。

    “长毋相忘”

    歪歪扭扭的笔划,一看就是?主人亲手刻上去的。

    舒殿合不知?怎得突然想笑,在经历过自己的种种伤害后,宣城应该不会?再愿意记住自己了?吧?而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快了?,快了?,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她自言自语的呢喃道?,自己所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宣城回到公主府的时候,浑身?是?湿哒哒的,冷的发抖,棉儿还在疑惑公主怎么去趟宫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只有楚嬷嬷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连忙拿了?件斗篷把?宣城整个人都裹了?起?来,支开棉儿去烧姜茶。

    将公主簇拥进有暖炉的温暖卧房内,楚嬷嬷半是?心疼,半是?责问道?:“公主出宫进轿的时候,怎么不把?身?上的雪扫一扫?轿子里比外头?热,外头?带进来的雪一化,浸到头?发衣服里,岂不是?难受的很?”

    宣城一言不发,任由着她搬弄自己。

    楚嬷嬷一摸公主的手指,冷的像冰块似的,赶忙又让人去厨房催姜茶,然后自己去衣橱里给公主翻出了?一套干净的衣裙,打算给她换上。

    在她即将掀开斗篷,要给宣城擦头?发的时候,宣城拉住了?斗篷,遮住了?自己的脸,仿佛不愿再见到光,呜咽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这话?不是?在问谁,而是?在问自己。

    她这一说,楚嬷嬷就知?道

    ?公主入宫是?遇见谁了?才搞成这幅模样,前几日书房中那?些满地狼藉,每张都浸了?眼泪的纸笺也在印证这个答案,安慰道?:“公主,您没有做错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宣城再次重复道?。

    楚嬷嬷想起?驸马当?时对自己的交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才好。真正让人煎熬的往往不是?绝望,而是?那?绝望中又有虚无缥缈的希望。

    所以,还是?让公主彻底对驸马断了?感情吧。

    她双手搭在宣城的肩膀上,将她轻轻揽到自己的怀里,细心安抚道?:“公主…”

    “疼就哭出来吧。”

    不要再将什么都装在心里,“哭出来没关系的。”

    良久之后,宣城僵硬的肩膀才缓缓松弛了?下?来,斗篷内传来隐隐约约的抽泣声,楚嬷嬷叹了?一口气?,将她搂紧,拍抚着她的后背。

    -

    吕蒙病的越来越严重,连日常的起?卧都不行了?。每次太医从他的寝宫出来之后,脸色都如同死灰般难看,太宇殿中日日药汤不断,送来的朝政折子在御书房中堆积成山,于是?宫中渐渐弥漫起?皇上病入膏肓,行将就木的传言。

    “皇上重病缠身?,国储却?仍旧空悬着,倘若要是?有个万一,万一皇上要是?…出点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啊!”

    “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丞相也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

    “左右无人,某的人品丞相也知?道?,绝不会?将此间对话?透露到外面去,某只求丞相对某透个底,皇上到底意属九王还是?五王?”

    这是?今天第五个上门来试探的大臣了?。皇上病倒的这么多天,国政大事小事都是?由他来处理,宫里一传出皇上病重的消息,他这丞相府的门槛都快让大臣们踏破了?。

    冯焕森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道?:“鹿司农毋需如此急躁,此事这几天内必见分晓。”

    “难道?皇上已经给了?你?准话??”鹿司农急不可耐地问道?,却?只得到冯焕森的摇摇头?。

    “那?您这是?…”

    冯焕森带着深意,说道?:“你?且将老夫的话?记在心里,再忍着几日看看。”

    鹿司农

    辨不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在敷衍自己,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闷闷难受,站起?告辞道?:“那?好吧,某权且相信丞相的话?,丞相那?头?要是?捉到一丝宫里的风声,定不要忘了?知?会?某一声。”

    冯焕森未置可否,起?身?将鹿司农送出了?门后,他负手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这些大臣哪知?道?皇上突然病的这么重,是?另有缘由…

    在满朝文武都在担忧皇上的身?体和皇位继承人的人选时,闭锁了?许久的宫中忽然传出了?一道?口谕,招五王觐见。

    这一道?旨传至众人耳朵里,无疑于平地惊雷响。心思多的大臣都以为皇上这突然的召见,是?打算将皇位传给五王了?,连被召见的五王本人,心底亦是?如是?想。

    五王仓促进了?宫,一进太宇殿就险险被内里浓重的药味给呛到,他心里暗筹看来御医哪里传来的话?一点错也没有,他父皇恐怕是?要不行了?…

    而此时突然将他招进宫来,定是?要他承接大统,他心中暗喜不已,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拉,作?出悲呛的神情来。

    甫一被左淮带到吕蒙的床边,他登时就跪了?下?去,拉着嘶哑的长音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病的这一阵,好让儿臣担心!”

    软黄帐内传来几声的咳嗽,五王略抬起?头?来,只隐隐约约看得见床帐内仰躺着一个起?伏的身?影,一只苍老的手臂从床帐内伸来出来,朝他招了?招:“靠近些来。”

    五王连忙膝行上前,握住了?那?只手,关切问道?:“父皇身?体如何?可有好一些?”

    左淮从旁替吕蒙回答道?:“千乘放心,御医说皇上的病有大好之势。”

    “哦…”五王略感失望,不敢流露出来。

    五王握住的那?只手,抬了?起?来,摸摸五王长满胡须的脸颊,似被五王孝心所给感煹剑欣慰道?:“你?是?个好孩子。”

    五王腾得一下?心花怒放,他父皇从不轻易夸人,这个意思…

    吕蒙又徐徐说道?:“从小你?就喜武,朕知?道?你?外表虽然粗旷,但人却?仔细的很,这十几年你?把?守边关,震慑得番邦蛮夷

    莫敢来犯,苦劳有之,功劳亦有之,朕都知?道?…都知?道?…”

    父皇终于愿意承认他的功劳了?!五王被他夸的心潮澎湃,险些压不住内心的激煟颤抖的声音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

    “当?年遣你?去军营里,本意是?让你?像朕一样从小兵做起?,体会?体会?建功立业的疾苦。可日子一久,亲近远疏,朕就只看得见太子,总是?忽略了?你?。”帐内人咳了?两声。

    五王本是?怀着假意来,吕蒙这一番话?却?说进了?他的心坎里。

    从小父亲的形象在他的心里就高大无比,他之所以喜武,亦是?因为想成为父亲那?样英武不凡的男人。他曾怀着孺慕的心情,期待着父亲能看到自己,可父亲的目光总是?投在他其他兄弟身?上…

    多年积压的情绪像突然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在瞬间就崩泻而下?。

    “朕大病了?一场,才渐渐看清了?眼前事眼前人,委屈你?这些年了?…”吕蒙拍拍五王的肩膀,有气?无力地道?,仿佛下?一瞬就会?撒手人寰,可话?语却?温柔无比。

    “儿臣不怪父皇。”五王几乎要落下?泪来,偌大的壮汉在病怏怏的吕蒙面前弱的宛如稚童。

    作者有话要说:一百五十章了,或许你们在看头十章的时候,都以为这是一个傻白甜的故事,然后越看到后面,越觉得这分明是个天坑,感觉自己被作者骗了,别急,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开始的大纲,我才写了一百来字而已,谁知道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第151章

    葬药园

    “朕想…”吕蒙欲言又止,

    五王以为他要交代什?么,连忙凑近,问道:“父皇想做什?么?儿臣定为父皇办到。”

    吕蒙耐人寻味地说:“朕若给予你大任,

    你可担当得起?”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但五王在听到的那一刻还是愣怔了一瞬,

    短暂的惊喜失措后,

    他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小小试探道:“父皇欲给儿臣什么大任?”

    “你将?朕扶起,

    耳朵凑近来,朕细细和你说。”

    不知什么时候起,左淮悄悄的退了下?去,

    寝殿中只剩下吕蒙和五王父子两人。

    -

    宣城好像又回到了太子哥哥刚去的那一会,

    徒行于旷野中,

    天高海阔,

    却无一是她的容身之地,

    心上空荡荡的,无边的孤独感不断的从窗外漫进来,揪住她的脚踝,

    将?冷意渗透进她的肌肤中。

    过度的思虑,又加上着了凉,

    让她在当夜就发起了高烧,

    整个人就像被放置在火炉里烘烤一般,

    每一寸皮肤都是滚烫的,口里更是干渴难耐。

    她难受地皱起眉头,

    伸手扯扯被子想唤醒身边的人,想喝水,却落了一个空。

    眼角沁出一滴眼泪来,

    她忘了,她已经失去了半夜里会细心安抚她的那个人了。迷迷糊糊的头脑里闪过想要放弃自己的念头,兴许就这样死掉也好,那样子她就可以彻底遗忘掉那个人,忘掉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连同她说过的那些绝情的话语。

    不知兀自昏睡过去几次,时间漫长的像度过了一个春秋,她的额头上突然多了一层冰冰凉凉的东西。

    宣城挣扎地睁开眼睛,刚觅得一丝光亮,沉重?的眼皮又无法控制合了起来。

    稍后干燥的快要皲裂的嘴唇也触碰到了凉意,她滚熀砹,迫不及待地将送到嘴边的温水接纳进自己的身体里,一线清凉从喉咙流入五脏六腑,内里的烧灼感终于稍稍平复了下?去,整个人也没有那么热了。

    舒殿合看?宣城不再喝水了,放下碗勺,重?新拿起湿毛巾,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过她的额头、脸颊、脖颈,直到宣城身上的温度渐渐降下?去。

    外头的夜色还深着,院子里开的正艳的腊梅都看不清影子,角楼城墙上的鼓声刚刚息

    下,楚嬷嬷从屋外端着冒着热气的药碗进来,来到床边低声道:“驸马,药已经熬好了。”

    “先放那边吧。”舒殿合抬起头瞧了一眼,便又低头回去。

    “公主许是从宫里着了凉才会发烧,应该很快就会退热下去,驸马不要太过担心。”楚嬷嬷放下药后,劝慰舒殿合道。

    “怪我。”舒殿合皱着眉头道,卷着的毛巾仔细擦拭着宣城的手腕。

    楚嬷嬷瞧了瞧仍旧不省人事的公主,又看?着驸马身上单薄,显然是临时随意披上的衣袍,关怀道:“已是深夜了,驸马要不先去休息,公主由老奴照料就好了。”

    舒殿合摇摇头,端起药碗来,轻轻吹散热气,打算给宣城喂药,玉勺送到她的嘴边时,宣城却呼吸平稳的睡熟了。

    楚嬷嬷伸手过来,一摸公主的额头,松了一口气道:“公主已经退烧了。”

    睡着了就没法喂药了,舒殿合无奈地放下了药碗,为宣城掖好被角,抬眸正好对上楚嬷嬷打量她的视线,困惑问道:“楚嬷嬷为何如此看着我?”

    “若论温柔体贴,驸马远比公主更像一位贤惠妻子…”楚嬷嬷笑眯眯道,将?话说出口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念头。

    “楚嬷嬷这是在夸奖我?”舒殿合嘴角弯了弯。为了不惊熕着的宣城,两人说话都刻意放低了声音。

    “玩笑罢了,驸马切勿放在心上。”楚嬷嬷道。

    在细思之后,楚嬷嬷又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错,能叫人深夜起身冒雪前来,光是这份关心在夫妻之间都是绝无仅有的,何?况方才驸马对公主所做的一举一煻伎丛谒的眼里。

    “今晚是喝不了药了,但病根还在,容易再烧起来。等明日天亮她醒了,再把这药熬了给她喝吧。”舒殿合顿了顿,接着道:“她喜欢酸甜口的,我驸马邸熬了一些山楂糕,回头让小厮送来,你给她配药吃。”

    事无巨细的交代完,她忽得意识到楚嬷嬷从小伴着宣城长大,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自己这一番口舌是白费了,但是不说她又不放心。

    “驸马心细。”楚嬷嬷似叹惋道:“晚上要留下?来吗?”既然放心不下?,自然要留下?来陪着的。

    舒殿合闻言,望着宣城出了片刻神,捏捏她指尖,道:“不了吧,我还有一些公务没有处理。”

    “别让她知道我来过。”不敢靠近,是因为害怕自己会恋恋不舍。

    说罢,她就站起了身,对楚嬷嬷嘱托道:“公主就拜托楚嬷嬷了。”

    楚嬷嬷答应下?来后,最了解驸马是怎么救醒公主的她心中五味杂陈,随即劝道:“驸马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会的。”舒殿合走至门口,又回头瞧了宣城一眼,随后便只身踏入了浓重?的夜色中。

    回到驸马邸之后,舒殿合喝了哑仆端上来压制毒素的药,望着窗外如墨的天空。

    天总会亮,而人却永远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第二日的太阳。

    令她眷恋的东西有很多?,但她从未像此刻这般心静过。

    趁着哑仆还没有走,她交代下了日后如何?安顿自己,道:“若我这番有事,来不及回药园了,你就把我的衣冠带回去葬在药园里陪伴师傅,而躯体…躯体就烧了撒向四海吧。”

    哑仆端着碗将?将?出门,听到这一席话,手指一松,手中的碗旋即掉落在地,砸了个粉碎。

    -

    五王被宣见后第二天,朝野上下?都刮着皇储已定下?,五王将?继承大任的风声。有人拿着这消息去试探左淮,一向小心谨慎的大公公,对这个问题竟然呈着默认的态度,再加之上朝时五王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相信这风声的人就更多了。

    九王的幕下?之臣纷纷坐不住了,刚一下?朝就争先恐后来到九王府门前想要拜访九王,让他拿个主意,但是出他们意料的是九王竟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朝堂上的喧嚣随着白日的逝去而暂停下?来,今夜的皇宫禁内许是因为帝王病重?的缘故,显得格外的安静,偶有一两声响煟也是积雪压塌细枝,转瞬即逝。

    左淮伺候着吕蒙用完药后,扶着他重?新躺下?来,放下软黄细帐,点燃一注安息香,才悄声的退出了殿中。

    安息香的白烟穿过仙鹤香炉的网格冉冉升起,飘散至大殿的角角落落里,一双腾云靴自宫殿内的帷幕后头无声无息的走了出来,来到帝王的床前,靴子的主人用手中的拂尘挑起了软黄帐,

    确认了床上睡着的人是吕蒙无疑。

    “父皇该醒了,别再装睡了。”他打量着着床上睡着的人,幽幽说道。从他刚一进来,就察觉到床上的人并没有睡着。

    话音刚落,吕蒙便睁开了眼睛,病态尽显,神情恍惚:“演儿,你怎么在这里?”

    他勉强抬起头来,瞧了一眼外面,问:“左淮呢?”

    九王伫立吕蒙的面前,淡淡笑着,道:“左淮大伴已经被儿臣请下?去休息了,此时殿中仅有儿臣与父皇两人。”

    吕蒙敏锐地嗅到了不对劲,两人之间的空气骤然缩紧,他皱着眉头问:“你想做什?么?”

    九王仍持着微笑,慢条斯理地说:“儿臣深夜入宫就是想来向父皇讨要一件东西。”

    吕蒙浑身戒备地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因为双手无力,只能半靠在枕头上:“什?么东西。”

    他的虚弱被九王看?在眼中,九王嗤之以鼻,毫不犹豫地暴露出自己如鹰枭般的勃勃野心,直勾勾盯着吕蒙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传位昭书。”

    当他亲手下?令杀掉国师的那一刻,他就了然这层虚假的父子情是撑不下?去了。没了太子,少了其他碍眼的人,他父皇却仍旧不想把皇位传给他,他何?不先发制人?

    吕蒙顿时瞪大眼睛,咬紧牙关呵斥道:“你个畜生,你想谋朝篡位?!”

    不等面前人承认,他立刻朝外大声叫喊道:“来人啊!甲士何?在?”喉咙的用力,牵扯到了肺腑,让他不由自主地咳了两声。

    九王觉得自己父皇这番无力的挣扎十分可笑,兀自摇了摇头道:“父皇可能有所不知,除了左淮,这太宇殿上下?的都被儿臣换成了自己的人。所以…您那通天的权利在此用不上了,无论您如何?求救,都不会有人理会的。”

    吕蒙胡须一抖,顿时消了音。

    九王满意他的识相沉默,道:“父皇已经老了,难道不觉得自己该适时的退位让贤了吗?”

    “而儿臣直当茂年,力足气盛,正好为父皇分忧解难,擎天劳心,驭臣牧民,是皇位的不二人选,父皇,可不要辜负儿臣一片孝心啊?”

    “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吕蒙被他的话气的浑身颤抖,怒不可竭:“只要朕在一日,你就休想得到皇位!”

    “是吗?”九王一侧头,冷冷睨着吕蒙。

    作者有话要说:这其实是个双向成全的故事啊。

    第152章

    逼宫

    “太子是不是你害死的?”吕蒙鼻翼翕,

    喘着?粗气问道。

    九王闻言一顿,稍稍收敛了戾气,一上来就把猎物逼死了,

    那可就不好玩了。他要顺理成章的登上大极,

    他要看他高高在上的父皇俯首在他的面前称臣。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