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棉儿,你一会煮一碗姜汤送给驸马。”宣城稀少会有想照顾人的心思。“是。”
作者有话要说:棉儿:这么快????这么快???就好了???
驸马的技能就是老婆不会的,她都会,老婆会的,她做的更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往沙雕文越走越远………连驸马一个正经人…都被公主带偏了………
第61章
斗武
那一晚上,
舒殿合没有回公主的房间就寝,
而是在自己的书房里将就了一夜。
宣城也没有派人来请,两个人似默契约好,齐齐避开这尴尬的一夜相处。
幸好第二天,
公主赏赐的巴掌印消失在舒殿合白皙的脸庞上,
否则外人又要传起公主驸马关系不合的谣言了。
转眼就到了冯正和宣城约好的日期。
为了行走方便,和避免有人识出自己的身份来,宣城像以往出宫时那样,
换上了自己的那一身男装,又让棉儿给自己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
太久没有穿上这身衣服了,她穿上之后,揽镜自照,
都快认不出男装的自己了。
仰仗那张不错的皮囊,
宣城换上男装之后,
也算的上是俊俏儿郎,雄雌莫辨。
宣城十分满意自己这一身打扮,掸平衣服上的折痕,
挺胸抬头,双手负背,
学着舒殿合日常的潇洒走姿,
迈出了自己的房门,心里颇为期待与苏问宁的见面。
打宣城早上说自己今天要出门,棉儿就揣着兴奋,因为公主每次出去,
回来都会给自己带好吃的。
独独有一个人,见到宣城的男装打扮高兴不起来,那就是楚嬷嬷。
她还以为公主成亲之后,性格会稳成下来,忘了那个不可能的江湖梦。没想到这才没有多久,公主府又羁不住公主出去的脚了。
现在又没有了皇上的管束,公主怕会不知天高地厚到那步去。
心知肚明公主不会听自己劝阻的话,所以她欲言又止,打算等宣城回来之后,向下人们封口,不许他们说起公主今天女扮男装出去的事,怕驸马知道后,会不高兴。
冯正在公主府大门口候着,见宣城侠士打扮走出来,下巴都要惊讶掉了。
宣城挑眉看着他,威胁似的问:“干嘛这么惊讶,莫非本宫着男装不好看?”
冯正旋即合上自己的嘴巴,行礼拍马道:“公主换上男装之后,俊逸之风不弱于驸马。”
宣城听了表面上嗤之以鼻,心里却沾沾自喜。
那是当然了,她长的也不赖,舒殿合一男子怎么和自己比。
私自带公主出门,冯正忧心舒殿合知道之后会责怪自己,忐忐忑忑地问:“驸马知道公主今天要随微臣去见苏问宁吗?”
宣城一挥手,全然不放在心上道:“干嘛要让他知道?我们又不是去做什么坏事。”
冯正一想也是,他只打算带宣城偷偷去瞧一眼苏问宁,然后就带她回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出发前,宣城问清楚冯正要带她去哪里见苏问宁。原来外人进不了军营,想见到苏问宁,得专挑她休息在家的时候,所以此番去的是苏家,以拜客的名义。
冯正为了避嫌,不能与宣城共处在一辆马车内,与马车夫同坐车辕又不雅,所以他另外骑了一匹马过来。
哪知道宣城一看到那匹马,就跃跃欲试,倒把冯正赶去坐马车。
冯正难堪,莫说公主身份非比寻常,就算是普通女子,自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放着一个女子骑马,而自己独享舒适呢?
因此好言劝说宣城把马缰还给自己,宣城不想与他有唇齿之争,翻身跃上马,催促冯正快上马车,不要浪费时间。
冯正无法,只好随她去了。
动身出发之后,坐在马车内的冯正惶恐不安,时不时就要掀起车帘来,瞧一眼公主是否平安,害怕她万一出点事,自己没有办法和自己的舒兄交代。
于是这一路上把他累的够呛。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苏府,他赶忙下了马车,宣城也刚刚好下马。
两人望着苏府的门楣,说是府邸,其实不过也是小院落罢了。门庭甚窄,不见镇宅的守门狮子。光从外头看去,想象不出来这里曾经住着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而现在将军殉职了,内里仅剩下孤儿寡母,两人想着,心里各有一番滋味。
冯正没有草率的进去,而是缩到宣城的身后去。他是未成婚的男子,若是以他的名义去拜访苏问宁,于礼不合。
宣城鄙夷地斜了他一眼,这么怂,怪不得人家不乐意理会你,自顾自的上前敲门。
一盏茶的功夫,里面传来了回应:“谁呀?”
随后,面前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大约年龄在四五十岁,穿着下人衣服的婆婆来。
她见是陌生人,先一打量,然后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许是平常没有人会来造访,所以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
宣城彬彬有礼道:“您好,请问苏问宁,苏小姐住在这里吗?”
那婆婆点点头:“您是?”
冯正要揭开宣城的身份,被宣城用手势制止住,宣城道:“我们是苏小姐的朋友,此番特来做客。”
那婆婆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请她们进来。
她们一进入苏府,就遇到了苏问宁的母亲苏老太太。方才给她们开门的是苏府仅剩不多的嬷嬷。
苏老太太也是听到敲门声,走出来探看的。她让嬷嬷去倒茶待客,自己把宣城和冯正领到了正堂上。
宣城向苏老太太再道明一次来意,苏老太太慈祥一笑道:“难得会有问宁的朋友上门做客。老身还以为以问宁那孤僻的性子,又长呆在军营里,不会有什么朋友呢。”
宣城和冯正陪笑了一回,不做仔细解释。
苏老夫人一眼就能看出宣城是个女孩子,又见冯正打扮华贵,以为是哪家将军的公子小姐,不疑有他,道:“问宁现在在后院练武,你们请稍等一下,老身去唤她过来见你们。”说罢,起身要走。
宣城听说苏问宁在练武,来了兴致,忙拦住苏老太太道:“不劳太太你走一趟,可让我们自己去找她?”
“这个…”苏老太太瞧着冯正,后院进去是没有什么,但是她家里问宁还没有出阁,放一个男子入后院不太好。
宣城看着她的视线,已然明白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领会对方的顾虑,道:“不然这样,冯兄你在这边等着,我去找苏小姐?”顺势给冯正递了一个眼神。
冯正立刻心领神会,迎合道:“可行,在下就在这里等着。”
她们的客客气气,说服了苏老太太。苏府的构造简单,她为宣城指明门径,便放她去后院。
宣城还未真正进入后院中,隔着一道门,就能听到棍棒呼啸声。
脚步越过门槛,苏府练武的空地,全尽摆在了她的眼前。
庭院当中,一人一袭丹色箭衣似火,头戴束发抹额,长矛在手,如同从身体长出来似的,一挑一刺,挥舞自如。舞到那酣畅时候,只见长矛残影,耳边呼呼风声,令看者毛发皆竖,矛头到处,纵然身穿铠甲,也挨不住那一下。
画面又美又泠,看的宣城瞠目结舌,啧啧赞叹。难怪冯正会喜欢人家,自己要是男的,说不定也动心了。
苏问宁察觉到院中多了一个人,停下动作,皱眉头问:“你是谁?”
在别人家中,宣城不敢造次,又不想现在就暴露自己的身份,捏一个说辞道:“久闻苏小姐武功高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敝人…敝人姓舒,月神望舒的舒。”要不是自己的姓太招摇,在这京都一说出口,就会让人联想皇亲国戚,不然她才不会用舒殿合的姓。
“敝人听闻苏小姐女中豪杰,巾帼英雄,与其他柔弱女子全然不同,萌生好奇,欲结为朋友,故特来打扰,请苏小姐见谅。”
在她说话的功夫,苏问宁已经从头到脚把宣城看了一个遍。光从宣城不加掩饰的嗓音,就能听出她是个女子,又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似曾相识。
苏问宁自忖,能让自己母亲放人进来的,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放下戒心,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问:“是谁在你面前提起我的名字的?”她又不是出名的人,京都中认识自己的人寥寥无几。
宣城哽言,摸不准此时说出冯正的名字是否合适,会不会被赶出去,余光瞥见一旁武器架子上的长剑,登时有了主意。
“不如让敝人先请教苏小姐一番,若是苏小姐打赢敝人,再叙其他事如何?”她轻佻一笑拱手道,不等苏问宁答应,疾步取了剑,将身与剑逼至苏问宁的面前。
苏问宁利落反应,长矛一横,将宣城的剑刃格挡一边。
宣城多久没有活动过了,这一击激起她勃勃的兴致来,手腕自身后一转,耍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攻势尽开,再次向苏问宁袭去。苏问宁正过神色,以逸待劳。
只见院中长剑与长矛交错,寒光凌厉,万道银蛇乱掣,两人身形变化令人眼花缭乱,红衣飞舞,耳边铮铮金属乱撞声。
宣城剑锋擦过苏问宁脸颊,几乎仅差一分,却再次被苏问宁躲闪开。之后无论她如何再强攻,也近不了苏问宁的身侧。
每每她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总能被苏问宁提前预知到,游刃有余地轻易拨开。
这正是长剑的弱点所在,灵活有余,攻击性不足。
气势汹汹的宣城无论是体力上,还是攻防节奏上,败势渐显。最后被苏问宁一矛打在执剑的手腕上,吃痛不过,长剑应声而落。
苏问宁点到为止,跳离宣城一步之远,握拳道:“承让。”
第62章
受伤
宣城表示心服口服,
悄悄瞄了一眼自己被打到的手腕,
已经淤紫一片,疼的她想呲牙咧嘴。
比武动粗,受伤是难免的事,
她也不是娇贵的人,
不想表现出来,默声忍痛把袖子往下一拉,遮住伤口,
佯装若无其事。
苏问宁很少能碰到这样能与自己酣畅淋漓、毫无顾忌打一架的人了,当下算和宣城不打不相识了,换了和善的表情,朝宣城走过来,
道:“少侠年纪轻轻,
竟有如此的好功夫,
苏某好生佩服。”
“敢问少侠全名是?苏某愿与少侠结为至交好友。”
“嗯…”宣城在考虑要告知对方真实身份,还是再随便胡诌一个名字,真的要做朋友的话,
隐瞒身份似乎不太道德,正为难着。
只听见靠近过来的苏问宁,
惊讶失声道:“你是宣城公主?”怪不得面容如此熟悉。
宣城心里冒出疑惑来,
自己还不曾开口呢,对方怎么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凝眸端详了半天苏问宁,隐隐有些面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您是不认识卑职了吗?”苏问宁赶忙换了尊称,
欣喜着提醒道:“卑职父名叫苏安城,小时候他立功后入京面圣。恰好逢至端午节宫中举办宴会,卑职父携卑职赴宴,在席间卑职偶遇过公主…”
宣城在脑中艰难搜寻着记忆,突然灵感一闪,如醍醐灌顶,惊讶指着苏问宁:“你是那位和本宫斗草的姐姐?”
苏问宁喜逐颜开点点头,仿佛对那时的记忆历历在目,道:“那时候公主还偷来圣上的龙须,假装是草,斗赢了在场的所有小伙伴。”正是那场别开生面的斗草,让她对宣城印象深刻。
“如今想来也有近十年了,公主想不起卑职来是正常的。”
有这么一回事吗?宣城记不清了,但是还记得苏问宁这个姐姐,当时对自己特别好。等她父亲要带她离宫的时候,自己还哭了一场,想要父皇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公主长成之后,面容越发姣好,卑职差点就认不出您了。”苏问宁又好好端详了一番宣城,感慨万千道。
她忆起刚才的事,一慌请罪道:“方才卑职有眼无珠,对公主大不敬,请公主宽宏大量,饶过卑职。”
宣城扶起要跪下去的她,道:“我们只是切磋武艺罢了,谈什么罪不罪的?”
“本宫也没有想到,一别这么多年,苏姐姐巾帼不让须眉,如今已然成为一位女将军了。”她亦是由衷称赞道。
“哪个人与公主说,卑职是位将军了?”苏问宁一愣。
“不是吗?”宣城萌生困惑。
苏问宁苦笑道:“卑职只是依托我亡父的关系,上又无人管束,不顾身份体统在军中做一点打杂的事罢了,那算的上什么将军呀。”
宣城无畏地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本宫瞧着苏姐姐武艺如此高强,日后定能成为一位定国□□的大将军的。”
苏问宁笑容越发显苦,叹嗟道:“公主有所不知,我大豫至今没有女子参军的前例,所以卑职虽志承亡父遗愿,但只能空怀着一腔热血志向,无处所托。”担心公主会以为自己在抱怨国政,旋即又说道:“仅是可惜卑职生为女儿身…”
宣城意识到自己戳到人痛处了,呐呐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苏问宁也不欲再多谈这个话题,把宣城请到了自己的闺房里,让下人去端茶倒水,两个人坐下来再慢慢谈话。
她们先叙了一番自别后各自身上发生的事,苏问宁早就听闻过了宣城成亲分府的事,却想不到宣城今日竟然会出现在自己家的府邸里,不由好奇问:“公主此番来,真的只是听人传言,才过来拜访的吗?”
宣城掩唇轻咳,见隐瞒不过去,坦白从宽道:“咳,其实是…你应该认识冯丞相的二公子冯正吧?”她的两只眸子黝黑发亮,闪烁着探究。
苏问宁一听到冯正这两个字,眉头就皱了起来,问:“公主与他何干?难道公主是他请来当说客的?”
“不不不。”宣城立马撇清自己,把冯正踹的远远,道:“他是本宫驸马的好友。常常从他的口中听到苏姐姐的姓名,所以本宫就好奇是怎么样一位女将军,能让人一见倾心…”
“没有想到卑职与冯正的事,会传到公主的尊耳中。”苏问宁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卑职已经拒绝过他了,只是他一直不肯死心罢了。”
“你是不喜欢他吗?”宣城试探道:“本宫看他是个不错的人,值得托付终身。”她想既然打着冯正的名义来了,多少帮他说两句好话。
苏问宁不置可否,道:“冯二公子人品端正,家世显赫,虽然被卑职拒绝多次,却对卑职仍是好脾气。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暴戾和不务正业,只是…”
“那是你对他有什么不满?”宣城见有希望,乘势而上。
苏问宁摇摇头:“只是我们不合适罢了…”
“卑职无意于儿女情长,只想担下父亲的担子,忠于自己的志向保家卫国。况且冯二公子这样谦谦君子,需要的是一个大家闺秀,而不是一个不懂针线女工的军女…”
她一开始知道冯正看上自己,还觉得好笑,后来见冯正态度认真,不像是一时起意,就将这番话作为婉拒他的由头,可冯正就是听不进去,不肯放弃。
要不是看在对方没有做出胡搅蛮缠无礼之举,自己不好对他怎么样,否则她早就动手把人轰走了。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宣城再劝就显得自己干涉太多,又和苏问宁聊了两句旁的闲话家常,想起自己已经进来很久了,冯正还等在外堂,不便久留,起身与苏问宁辞别。
苏问宁本想留她在府上用午膳,又怕招待不周,怠慢了公主,只得在心里作罢。
宣城一脚迈出门,突然想起什么来,返身道:“本宫见你闲暇之余,依然勤修苦练,不堕青云之志,实在难得可贵。如果有机会,本宫在父皇面前引荐你一二,让你一身武才得以施展,成为大豫的第一位女将军如何?”
苏问宁感极肺腑,右手捶在心口,单膝跪下,与宣城行了一个军中上礼道:“公主知遇之恩,问宁衔环结草以还,生死不渝。”
“快快起来!这件事还不一定呢,且让本宫去试试。若是办成了,你再来谢本宫也不迟。”宣城忙扶起她道。
两人谈笑来到外堂,苏老太太见到自己女儿对宣城那么客气,就料想自己猜的不差。
冯正打苏问宁一出来,眼睛就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她的身影,不好意思当着众人去攀谈,硬生生的别开脸去。他瞧公主与苏问宁这才第一面关系就那么好,不禁佩服起公主的能力来,又觉得牵桥搭线的事,应该有点希望。
苏问宁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苏家人将两人送至门口,宣城和冯正告辞而去。
这回宣城没有和冯正抢马骑,她的手腕疼的厉害,苏问宁那一矛下去,可真的狠。
冯正把宣城送回公主府门口,迫不及待地张口欲言。
宣城猜到他想问什么,长叹一口气,道:“你啊,去练练武吧,说不定你再强壮一下,就有希望了。”说完就入了公主府,徒留冯正一个人站在门口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