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隔着玻璃，方铭远颓然一笑，“知夏，如果当年我先遇到的是你而不是崔琳琳，结局一定不是现在这样。”

    他陷入憧憬，幻想另一种人生。

    这个假设，真令人作呕。

    楚知夏打断他的白日美梦，告诉了他两个秘密。

    以次充好害他损失惨重的那个供应商，最先找到的其实是楚知夏，他也是当年那个卷走方铭远小作坊所有钱的儿子。

    楚知夏没多说什么，只是透露了谁才是方铭远心里真正的妻子，这耳边风总要对的人吹才好成事。

    第二个秘密是......

    楚知夏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狼狈萎靡的男人。

    “你的第一笔赌资，从崔琳琳那要的二十万，是我给的。”

    当时崔琳琳找到她，开价二十万，她消失，把这个家还给楚知夏，楚知夏二话不说提了现金，把方铭远送稳在赌桌上。

    “你算计我，楚知夏！”

    “我要杀了你！”

    方铭远摔掉电话，猛地站起身，挣扎着被监管人员按回座位，恨不得用眼神将楚知夏凌迟。

    有什么可愤怒的呢。

    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方铭远背着债一无所有。

    楚知夏失去的孩子又被骗了的这么多年，方铭远总要得到相应的报应，才算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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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铭远的判决很快下来，无期徒刑。

    审判一宣布，他在法庭上晕了过去。

    医院检查结果，尿毒症终末期。

    不复往日神气的婆婆抱着楚知夏的腿求她救儿子，楚知夏无奈地扶起她，“我怎么救呢，我和他的血型都不一样。”

    她又去求医生，做了配型，可惜不匹配，最后她不顾医生的反对去给方锦晨做配型检查，看到结果那一刻她直接疯了。

    方锦晨和方铭远不只不匹配，血型也不同。

    方铭远，崔琳琳，还有方铭远大哥都是A型血，方锦晨却是B型，他根本不是方家的孩子，至于他亲爹是谁，只有死去的崔琳琳知道了。

    婆婆神志不清整天疯疯癫癫，只能送进精神病院，方铭远一直昏迷不醒，情况很不好。

    又一次危急到需要抢救，作为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楚知夏出面帮他签了两份协议。

    一份是自愿放弃抢救治疗知情同意书。

    一份是器官捐赠协议书。

    ......

    方铭远草草下葬那天，方锦晨从孤儿院逃了出来，跑到警察局让警察叔叔联系楚知夏接他回家。

    楚知夏听着电话那头的刺耳哭闹声，故作为难的开口，“不好意思，他只是我前夫的大嫂和别人生的孩子，麻烦你们把他送回去吧。”

    “不，婶婶，我是爸爸的孩子，我要回家呜呜呜呜呜呜呜！”

    楚知夏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一个月后，她把方铭远寥寥无几的遗物送去婆婆所在的精神病院。

    楚知夏和护士站在门口看病房里的婆婆，她赤脚站在地上，抱着个枕头来回晃，时不时低头看向空荡的病床，对着空气说话。

    “知夏你看，小宝多乖啊，不哭也不闹。”

    “眼睛和嘴巴向你，鼻子像铭远，以后一定是个大帅哥，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呢。”

    楚知夏收回目光，把手里的一包物品转交给护士，“她什么时候清醒了再交给她吧。”

    护士点头，“楚小姐您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阿姨，等她情况转好第一时间通知您。”

    楚知夏摇了摇头，“不，我已经一次性缴清了十年的费用，以后不需要告诉我她的任何消息。”

    “好，好的......”

    在护士不解的目光中，楚知夏离开乌云笼罩的大楼，走入阳光之中。

    给了崔琳琳和爸妈各二十万后，她的余额不到五位数。

    而这笔钱出自温庭栩之手，借此感谢方铭远捐赠的眼角膜。

    28

    车刚停进车库，驾驶座车门被拉开，一个小人扒住楚知夏的胳膊，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看，那副温庭栩专门找设计师定制的精致卡通墨镜在一个月前封存了起来。

    眼角膜移植手术很成功。

    小思晗捧着软软的脸蛋，语气极其真诚，“妈妈，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美。”

    “我的两个妈妈都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妈妈！”

    她的眼睛里盛满了爱，是楚知夏过去那么多年在它原来的拥有者那里从不曾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