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公司每天有数不清的八卦，方铭远没再出现，楚知夏的事很快没什么人再关注，却没能在温庭栩那翻篇，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方铭远的公司宣告破产，追债的上门时，一家四口早已不知所踪。

    阴差阳错推迟了楚知夏申请的离婚诉讼。

    又过了两天，妈妈推着中风的爸爸出现在公司楼下，哭天抹泪斥责楚知夏这个不孝女。

    这就是那天楚知夏离开看守所前，崔琳琳送给她的警告。

    “楚知夏，你这么不讲情面，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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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知夏赶到楼下时，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温庭栩本不同意她出面，想让公司的安保直接把人赶走，但楚知夏心知这一面早晚要见，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哄骗我这个蠢丫头和女婿离婚，消失了整整一年，对家里不闻不问。”

    “她爸以为她死了，受到的打击太大，中风到现在话都说不清楚。”

    “要不是有个好女婿照顾我们老两口，每个月给打生活费，我们俩饿死在家里，哪天臭了才能被人发现。”

    “可她楚知夏不只活的好好的，不说回家露一面让我和她爸安心，还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女婿公司倒闭，赔光所有的积蓄，联系不上人，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你们都是念过书懂大道理的，大家评评理，给我们老两口指一条活路吧！”

    杜秀茹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的一声高过一声，楚志邦坐在轮椅上激动地呜呜啊啊附和。

    宋宇铭环住楚知夏的肩膀，眼神中带着担忧，楚知夏冲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围观的人注意到他们，自发让出一条路。

    杜秀茹抬起头，瞪着一双眼睛，宛若楚知夏是她几生几世的仇人，满脸怨怼的看着她。

    “楚知夏，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出来认我这个妈了。”

    楚知夏听到这话想笑，却没什么力气扯动嘴角。

    听着妈妈编排自己的话，极度逼真的谎言，她接受了事实，原来世界上真的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楚知夏反问她，“你说爸爸是因为太过伤心导致中风，可邻里街坊都知道，是你抓住他在公园和舞团的阿姨约会，半夜举着刀站在床头把他吓成了这样。”

    “贱丫头，你撒谎，我没有！”杜秀茹扑过来要打楚知夏，温庭栩将楚知夏护住，让她完全碰不到人。

    楚知夏站在温庭栩身后，继续说着，记忆被拉回到一年前她回家的那天。

    “我忍受不了方铭远和他大嫂不清不楚，还瞒着我有一个七岁大的儿子提出离婚，妈，你忘了当时是怎么劝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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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会一辈子围着一个女人转，怎么轮我爸男人偷腥，你自己倒接受不了了呢。”

    杜秀茹气得张牙舞爪，“你给我闭嘴！”

    温庭栩稳稳拦着她，楚知夏又报出了一串银行卡号和一个数字，扒着温庭栩胳膊的妈妈身形一滞。

    “你，你怎么知道铭远每个月用这个卡给我打一万五千块钱？”

    楚知夏毫不留情地将真相揭穿，“因为方铭远他从来没管过你们，钱是我打的！”

    她生下来之后没多久生过一场病，等她懂事后妈妈总是耳提面命，说她生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因为她，家里才分不到房子。

    因为她，妈妈才提前退休。

    学校要交学杂费和校服费，杜秀如都要念很久，所以从小楚知夏最怕去医院，那个救死扶伤的地方对她来说是充满愧疚的地狱。

    后来还是杜秀茹和亲戚聊天说漏了嘴，楚知夏的那场病其实只花了一百多块钱。

    而在那个年代，她烫一次头要专门去上海最新潮的理发店，路费加花销每次都不只二百，也是那天开始，楚知夏多了一本记账本。

    从出生到高中毕业，九万四千五百六十八，是爸妈花在楚知夏身上所有的钱，

    “上一个月的那一万五是最后一笔，二十万，还你们的养育之恩，以后我不欠你们了。”

    楚知夏没再看瞬间又苍老许多的二人，转身离开，温庭栩握住她的手，默默给予支撑着她没有倒下的力量。

    “什么意思，楚知夏，你给我站住！”

    杜秀茹在后面疯了一样大喊，这一次没人再同情她。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妈，你和你那个好女婿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以后再来我们公司门口装疯卖傻倚老卖老，保安直接报警！”

    ......

    无尽谴责声中，她只能灰溜溜推着轮椅飞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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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不到方铭远无法离婚，楚知夏报了人口失踪。

    半个月后，楚知夏在看守所见到了他。

    破产后，他们一家四口搬出别墅挤在一室的出租屋内，婆婆每天起早贪黑捡破烂，方铭远做梦都是东山再起，染上赌瘾一发不可收拾。

    崔琳琳拿了家里的最后一点钱想偷跑，被方铭远撞了个正着，争执间方铭远一刀扎进崔琳琳胸口，当场死亡。

    躲在厕所玩手机的方锦晨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