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倒是早睡,难怪能起这般早等她醒。只怕他这般早睡,又是想?着明日一早,到她房里看她睡觉。
夭枝可不给他这个机会,她小心端着灯,步下台阶。
到了他屋门前?,竟有几分踌躇,下一刻,她一鼓作气,轻轻伸手推开了门,他果?然没有锁门。
她推开门,看了一眼里头,这处全放着书,颇为干净,没有多?余的摆设。
他睡在颇为简单的榻上,显然是往日读书时歇着的榻。
夭枝轻轻进去?,小心合上门,端着灯往床榻旁走,微弱烛火映着他玉面格外惑人。
他双目阖着,呼吸平稳,盖着薄被,睡姿端正?。
真的睡着了?
夭枝有些疑惑,小心将灯放在书桌上,恐怕这光晃醒了他。
她小步走到他身旁,靠近床榻,冲着他轻声唤了一句,声音软软,“夫竟是没有反应,她视线落在他面上,他穿着里衣,平静躺着,像是睡深了。
夭枝心思一动,悄悄靠坐上床榻边,伸手小心去掀他的被子,可惜他的手压在被上,叫她有些艰难。
夭枝正?专心致志,小心翼翼掀着被子,准备钻进去?,却隐约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不由一顿,抬头看去?,正?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戏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慢悠悠落在她单薄的衣裳以及微微透出的肚兜颜色,眸色慢慢深起。
他眼睛极亮,眼里可没有一丝刚睡醒的样子,分明就是装睡。
他伸手而来,握住她掀被子的手,声音微微低哑,“夫人想?做什?么??”
夭枝只感觉他的手很烫,连带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都?烫人。
她一时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垂下眼去?,却?又对上他只着里衣的身子,他生得好,身姿修长,长腿窄腰,看着便叫人心乱。
她声音细小如蚊叫,“夫君,我?一个人睡有些冷。”
他看着她,薄唇微启,话间轻问,“要和夫君一起睡吗?”
夭枝只觉得他这般分明话里有话,一时间有些面热,却?还是轻轻点头。
下一刻,她便被他一卷被子卷进了他怀里。
夭枝被他一揽,整个人靠在他怀里,一时间只觉颇为暖和。
她在外头呆得有些久了,自然是沾了一身凉意。
如今贴着他,只感觉他身子极热,原本极清淡的檀木气息,因为靠得近而显得格外明显,兼带着男子温热之意缓缓而来。
她颇为乖生靠在他身上,只觉到处都?硬邦邦,不敢动弹,“睡罢,夫他却?没有回答,长眼轻眨,闻言看来,眼眸幽深,不知在想?什?么?,“夫人,为夫睡不着。”
夭枝自不敢接他的话,接了可不得安生,她连忙收回视线,乖乖靠在他怀里。
这般抱着他竟觉得安心许多?,她一时心满意足,闭目想?要睡觉,却?只感觉他揽着自己腰间的手,掌心越发烫。
他身上也烫,还颇为硬,叫她靠着哪哪都?不舒服。
她一时只觉热得很,便直起身,冲他道,“夫君身上好烫,这般好不舒服,我?要回去?睡了。”
她当即伸脚从他身上跨去?,准备起身往外去?,却?被他拦腰翻身压在了身下。
夭枝心中一慌,单薄里衣都?露了大半截,露出细白的香肩。
他看着她,“你是存心来折腾为夫的罢?”
夭枝还未开口,他便低头吻了上来,她张开的嘴正?好顺了他的意,温热柔软亲了个正?着。
夭枝呼吸一紧,忙收回舌头。
他薄唇轻轻吮吻着她的唇瓣,安静的屋里,只有他吻她的水泽声,暧昧至极,听在耳里格外清晰,叫她耳根微微发烫。
他呼吸渐重,唇瓣缠磨,声音哑得不像话,“夫人的口脂很甜。”
夭枝瞬间涨红了脸,只觉自己的小心思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不由面红耳赤起来。
她伸手抚上他的脖颈,“夫嗯?”他看着她,这般温香暖玉在怀,还能听见她的声音,已经不容易了。
夭枝声音都?有些轻,不敢大声,“你可要轻一些。”
他呼吸极重,越发压上来,声音低哑至极,“好,我?会轻的。”
骗子!
她只觉整个人都?被压在他和床榻之间,那亲吻虽然温柔,却?渐渐用力?,越发有些控制不住力?道。
夭枝心口慌张,急忙开口,他虽有应她,却?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她小口呼吸,声音哑软。
只觉榻下床板声响渐大,接着颇为大,咿咿呀呀叫人羞听。
半宿,只听屋里火烛燃烧的啪嗒声响,屋外静得只能听见他们缠磨的声音,气氛旖旎。
…
夭枝翌日午间才醒来,入目春深帐暖,往日便是再累,她也不曾睡到这个时候。
她才觉自己昨日的想?法是千真万确,他是真的想?吃了自己啊。
她只觉腰折腿酸,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身上,果?然全是暧昧的痕迹,她当即搂起被子不敢吭声。
看了眼屋里无人,她起身穿好衣裳才发现?书桌上放着一张纸,桌上摆着她喜欢的吃食。
她艰难上前?拿过纸,俨然是他写的,
‘夫人好生休息,为夫去?上课了,午间便回来。’
还知道让她休息,他只怕自己都?知道昨夜有多?过分!
夭枝看这上面的字,又气又恼,却?不由一笑,放下字条转身往外走去?,开了门,外头日头正?好。
快到午间,清风缓缓,迎面而来草木清新气息,院中树梢叶儿微微摇晃,鸟儿清啼。
“喵~”寻梅在院子伸着懒腰。
她去?了院中,正?准备将院门打开,将吃食摆到外头吃,就着春风轻拂慢吃。
可一打开院门,却?发现?院外站着一个人。
灵鹤站在外面,显然特地来寻,见她出门出来,“仙子,殿下唤你回去?。”
夭枝微微一顿,回头看向屋子里的吃食,她还一口没吃呢。
她沉默几许,回头冲他道,“我?知晓了,等我?片刻。”
她转身回屋,拿过宋淮之用过的笔墨,提笔在他给她的纸条上写下一句,“夫君,我?外出采买,晚间回来。”
她看完自己写完的字,才慢慢放下手中的笔,默默将纸压在砚台下,静站几许,转身出了屋。
-
夭枝上来九重天,进了大殿中安静等着,只觉寒意极盛,不似凡间艳阳高照,春风拂面杨柳意。
等了许久,眼前?才映入一片衣袍,寒丝玉靴t?,做工繁复,她往日都?没注意,这一看便知衣袍和鞋履皆不是寻常仙家所能着,只怕是稀有至极。
她顺着衣袍往上,对上他的视线,才对上他清冷的视线,心口下意识慌乱了一下。
她昨日那般与生得一模一样的他耳鬓厮磨,抵死缠绵,见过他情难自已,耳旁喘息。
如今见到他这张脸,端素清冷,不可亵渎,竟有些不自在起来,她往日本就不敢多?看,如今更不敢看了。
她看了眼周围,才发现?原本守着的仙侍已经退下。
她低垂下头,视线落在他的衣袍上,不再抬起,“不知何事召弟子回来。”
他扶衣摆在案几前?坐下,声音清冷,平静道,“凡间有妖物食人心,杀人数百,如今遁逃妖界,众仙长希望让同一批弟子前?去?捉拿,也算你们正?式试炼,再升仙阶。
只妖界有十?层门,贪嗔痴妄,神仙不得妄自入内,恐会坏其修为。”
夭枝听到这十?层门,自然知道这十?层门的危险,那处满是火焰。
期间有妖魔控火,不死不休,燃火之处,烈火不灭,寸草不生,是六界的尾之处,无人能靠近。
“此行?皆是自愿,你若不想?去?也可不去?,安心修行?亦可升阶。”宋听檐显然将决定权给她,自不像其他师父那般强行?要求于?她。
夭枝自然是要去?的,毕竟他带出来的弟子若缺席试炼,岂不是让他落人口舌。
夭枝闻言道,“我?要去?。”
他未言。
良久的静默,叫夭枝越发不自在起来,她即便是低着头,也能感觉他在看她。
她无法忽视,只能抬起头,不经意间瞥见他白皙脖颈衣领内一抹暧昧红痕,像是无意间被挠的。
她正?对上他的视线。
他眼中神色复杂到叫她看不懂。
她空白了思绪,脑中只有两个字,“簿辞……”
她下意识开口,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用意。
宋听檐听到这两个字,没有一点反应,而是平静地看着她,“如今连师父都?不叫了吗?”
她瞬间反应过来,当即伸手斟过面前?的茶,此处寒凉连茶都?是凉的。
她端着茶盏,起身伸手而去?递给他。
却?不想?昨日被夫君折腾太过,腰酸腿痛,竟叫她腿发软得厉害,一时不稳,直松了手,那一盏茶便全倒在了他身上,连带她人都?倒在他身上。
檀木清冽气息缓缓而来,她连忙按着他的腿起身,慌乱之中,伸手去?替他擦拭。
却?忽略了茶水尽数倒在他腿上,衣摆湿了大片,这般替他擦着,着实引诱。
她毫无所觉,擦着下一刻,手腕却?被他伸手握住,用力?抓起,“这般做给谁看?”
她被他拉起,衣领内侧大片暧昧红痕,显然是亲磨而来,他神色如常,手间却?越发紧,清冷声音无端似哑了几许,“不成体统。”
夭枝不由蹙眉,“师父,别这般用力?,我?疼。”许是昨日叫得嗓子都?哑了,如今这般旖旎软音唤人,颇为引人深想?。
宋听檐当即松开她的手,极快避开视线,竟是气息微乱。
第106章
第22章
他?收回手,
微微闭眼,不过片刻,眼中便平静似古井,
生冷而疏离。
他?一挥衣袖,
湿了的衣摆瞬间?干去,端正?肃然?之姿,
叫看不清他?眼中神色,开口亦是冷淡,“坐好。”
夭枝闻言慢慢坐直,
在凡间?她或许可以凌驾凡人之上,
轻而易举弄清楚他?们的心思。
可如今在九重天上,他?不知比她大了多少,
那?千年万年活下来,
心思自是不容她揣度,
她笼统算来不过一点大的小神仙,
自然?也揣度不出来什?么。
她坐好之后,宋听檐伸手而来,
将手中药瓶放在案上,
“此行记得吃药。”
又要吃药……
她不由开口问,
“师父,你让我?吃这仙丹是为?何……?”
“我?只管弟子修行,你修行不稳便吃仙丹维持,所?有弟子都?是如此。”他?收回手,
话间?肃然?清冷,“你如今修为?突飞猛进,
最重要的便是稳住其心,妖界之地修法并不正?统,
控人心智,惑其人心,记住,必定要吃。”
夭枝闻言微微颔首,乖顺拿下药,放好。
宋听檐收回视线,平静吩咐道,“凡间?差事不必再做。”
她一顿,不明白就直接开口问,“师父这是何意?”
宋听檐却没有再开口,显然?是送客的意思。
夭枝见他?不说,微微垂首
,非要问,“为?什?么,师父?”她问着,很快便想到了原因,“是不是天帝陛下觉得你我?二?人有不伦之情。
殿下,你可以解释的,你我?二?人只是师徒,绝对没有外界传闻的这般。”
她说出来,宋听檐慢慢抬眼看来,对上她的视线未言一字。
夭枝见他?这样看着自己,下意识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她自是说不出来的心虚,她想到什?么便当即开口,“师父,我?成亲了,亦有夫君,陛下总不会再有何不喜。”
她说到此处,宋听檐却道,“不要再见他?。”
夭枝顿住,当即抬头,“为?何?你都?不曾见过他?。”
宋听檐看过来,视线像是要看透了她,话间?严厉,“你要我?见他??”
夭枝瞬间?心虚,一时不敢接他?的话,甚至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她别开视线,“可……可我?已经和他?……”
“退婚便是,你若不愿意,他?也逼不了你。”宋听檐站起身,笃定开口,显然?不容她拒绝。
夭枝却垂着头,膝行到他?面?前?,自是敷衍,“知晓了师父。”
他?何其聪明的人,便是冷淡也不改其心智,一听便知她不愿。
他?突然?伸手而来,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微微拉起,话间?冷肃,“短短几日,又有什?么非君不嫁,你为?的是他?那?张脸,还是他?的身子?你修的是仙,岂能贪图此欲?”
窗外的日光落在他?面?上显得面?若冠玉,即便有些冷意,也依旧好看。
夭枝被拽起直面?向他?这张脸,视线落在他?身上,一时心虚至极,被揭穿了心思瞬间?不知所?措。
她思绪混乱,快速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见他?便是!”
她匆忙扔下一句话,挣开他?的手便逃了。
她自来以树皮厚颜自称,如今在他?面?前?,简直比馄饨皮还要薄,轻易便能透了去。
夭枝压着呼吸,快步出了殿,往外走去,却迎面?碰上了妫昭,她匆忙而去,就从她身旁而过,都?未看清人。
可妫昭却突然?停在原地,转头看着夭枝匆匆离开的身影,她方才分明看见她走近时,那?衣领间?的痕迹,且她走路都?姿势都?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