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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嫪婼身后两个老者站着,显然是形影不离。

    嫪婼一身红纱层叠,越显肤白艳美,手撑着额,芊芊玉手拿着几页纸垂眼看,片刻后才放下,看向前面长身玉立的宋听檐,“敢问公子,何以只有这么几页?”

    “文章繁长,还容在下细细写来。”宋听檐四两拨千斤,若清风朗月,叫人无可反驳。

    嫪婼视线在他玉面上落了几瞬,“公子为何不坐下一叙?”

    宋听檐依旧平和,“三日之期尚短,时间不许在下久坐。”

    “原是如此,时间本就尚短,公子若觉得不妥,我可以等,不必如此生急。”

    宋听檐依旧有礼有节,轻轻松松推了回去,“多谢族长,只是在下祖母等不得。”

    嫪婼闻言慢慢起身,赤足落于地上,脚踝处刻着繁复花纹,红纱裙往上而开,没入大腿之上,修长纤细的腿行走间,忽隐忽现,叫人观之心神荡漾。

    贺浮见状当即别开视线,面色微红,颇有些不敢多看。

    嫪婼美目盯着宋听檐,缓步往宋听檐身旁走去,在他身旁慢慢绕了一圈,视线落在他身上,窄腰长腿玉面,上下皆是一一观察。

    她唇角微勾,眼神如同一个钩子,话间皆是勾引,“中原公子都似你这般长身玉立,容色惑人?”

    她说着抬手鲜红指甲的手如灵蛇游动,正要抚上他的胸膛。

    宋听檐却平静一笑,随手挡过嫪婼欲抚上来的手,仿佛枝上落叶掉落衣上,他随手拂去一般不在意,“中原人杰地灵,似我这般自是繁多。”

    如此绝色美人,他却没有半点动容,那勾引之意是丝毫没放在眼里。

    夭枝忍不住啧了声,眉头皱得可深。

    身旁洛疏姣猛地抓过脚下生出来的杂草,恼火至极,正欲低声叫骂,却听身旁夭枝啧啧啧了几声,似难言至极。

    她转头看向夭枝,却发现她神情比她还要急,她一时愤慨,“你……你难不成也要喜欢我簿辞哥哥?!”

    夭枝看了她一眼,疑惑,“很多t?人喜欢他?”

    洛疏姣面上一红,不经意间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她轻咳一声,“那是自然,似簿辞哥哥这般人中龙凤能有几人?”

    夭枝闻言只觉叹息,她极为认真地观察宋听檐,见这般半点不近女色,太过离谱,直摇头,“看来药不够猛。”

    洛疏姣没听明白,松了手中的杂草,“什么药?”

    夭枝闻言未语,自然是要替宋听檐保密,做这行她还是知道规矩的,她看着嫪婼,“这女子可是宋公子喜欢的风格吗?”

    洛疏姣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忿忿不平看去,“怎么可能!簿辞哥哥常年礼佛,品行端正,怎会喜欢这样扭来扭去的人!”

    常年礼佛……那不是常年清心寡欲吗?

    夭枝陷入沉思,只怕是不好治啊。

    那边嫪婼第一次有男子这般拒绝她,瞬间没了好心情,她转身回到矮榻上躺下,看了他半响,笑起来眼里却有冷意,“公子可别忘了三日之约,三日后若交不出来,这诓骗之罪你们可未必能承受。”

    这以上对下的威胁于宋听檐这般出身的贵子自是从来没有过,更何况是这荒僻一处的所谓族长。

    宋听檐唇角微弯,面上依旧分辨不出情绪,“第三日必然能给族长一个满意的答复。”

    嫪婼见他这般肯定便也不再为难,她伸手指向前面桌上摆着的琴,“你们中原人附庸风雅,公子这般气度应当也会弹琴,可否弹上几曲与我听听?”

    这可是明目张胆的拿人当乐子了。

    洛疏姣听见这话气得不轻,“什么蛮荒之地的女子,竟敢将簿辞哥哥作乐人看待!”

    夭枝在一旁摸了摸下巴,这事应该没关系罢,虽说此人娇贵了些,但弹弹琴也不会少根指头。

    她开口没太在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她要听,随意弹弹就好啦,我们到底是有求于人。”

    洛疏姣猛地转头看向她,“这是折辱,簿辞哥哥是何等身份,她又是什么东西让簿辞哥哥弹琴!”

    夭枝见她激动,开口提醒,“你再大声点,我们可以一道下去跳舞。”

    洛疏姣当即哑声,忍不住哭腔,“此等蛮荒小族怎能如此折辱?”

    夭枝看了眼亭中,站起身安慰道,“既如此,我们先回去罢,不看你簿辞哥哥被折辱的场面就不算折辱了。”

    洛疏姣闻言生生一噎,硬是接不上半句话来。

    这是人话吗?天下还有这样的人,真是活久见,且还让她碰见了。

    夭枝转身离开,却听宋听檐依旧平和开口,“中原世家子弟不通弹琴取乐之举,家中皆有乐师。”

    “是吗,那公子会什么?”嫪婼显然不高兴了,美艳的脸上笑意全无。

    “取乐之事,一概不会。”宋听檐平静回道。

    这胆子是真大,这回答在这种吃人族里真真是不要命的。

    “呵。”嫪婼冷笑出声,已然知晓此人是骨头又硬又傲气,不过到了她这,怎样的傲气,怎样的硬骨头,最后都得乖乖跪下求饶,而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驯服的过程。

    她忽然又笑,盈盈开口,“公子回去写医经罢,早些写出来,我也早些给你药。”

    这话说的倒是合乎情理,只是这般语气可不像是真的要给药。

    宋听檐似乎还信了,道了句“多谢”便要转身离开。

    他才走出亭子,嫪婼忽然开口,“等等。”

    宋听檐转头看去。

    嫪婼若有所思地开口问,“听说你们中原人只给知己弹琴?”

    “自然,我们中原常道高山流水遇知音,遇到知己是人生一大幸事。”宋听檐抬眼看向亭中柱子上挂着的水墨画,“就像画师,最能画出他心爱之人的神韵。”

    嫪婼闻言看向画,久久没有再开口,放在靠榻上的手却慢慢收紧,指节用力到发白,似想起什么往事,眼里尽是恨意。

    …

    宋听檐一路回来,速度不快,似在闲逛。

    身后跟着的男族人开口提醒,“贵客,离三日之期只有一日了。”

    宋听檐却未答,他饶有兴致开口,“你们族中风光甚好,族长画术可谓一流,只是学了太多中原的画技,难免失了你们族中原来的东西。”

    男族人眼眸一转,知晓他说的是屋子里挂着的那些水墨画,不过他嘴严,并没有透露太多,直不屑开口,“我们族长从不做画,也没有兴趣学你们中原人的画,无病呻吟。”极易察觉的傲慢,显然并不喜欢中原人。

    贺浮一时气急,正要上前,宋听檐却伸手示意不许。

    贺浮这才忍下,等到了屋里,待那男族人离开才忿忿开口,“蛮荒小地拿了旁人的文化还要说三道四,当真可恶!”

    宋听檐却半点不气,他端起茶盏吹过浮起的花瓣,听闻此言摇头笑了笑,低头浅尝。

    贺浮想到方才那女族长的话就觉不舒服,“公子,这女子不是善类,恐怕不会给药,她会不会对我们……?”

    “不会,在我写完医书之前都不敢。”宋听檐放下茶盏,“在此之前不必理会。”

    贺浮闻言顿住,那……那之后呢?

    可只有一日了!

    那女人拿到了医书,又反悔如何办?

    龙游浅滩遭虾戏,他们完全没有制约住他们的办法,岂不是任人鱼肉?

    贺浮只觉这嫪婼身为族长,做派却妖里妖气,看着也不像是言出必行之人,反而是极为难缠。

    宋听檐起身走到屋中的一面墙前,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水墨几笔,烟雨之意朦胧而来。

    贺浮不知他为何还有心情赏画,一时心中着急,“公子,这般可来得及吗?”

    宋听檐背手看着画,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足够了。

    夭枝和洛疏姣这时才到。

    贺浮才想起回来没有见到她们,疑惑道,“你们去哪了?”

    夭枝自然不好和他交代,否则不就折辱宋听檐了吗,便也未答。

    洛疏姣看了眼事不关己的夭枝,只能随意找了个借口,“我们闲着没事随处逛了逛。”

    贺浮闻言当即皱眉,“此处危险,你们不要到处乱逛,还当是在外面吗,这处地方连官府都管不到!”

    洛疏姣闻言低下头,回不了一句。

    贺浮见她这般气得起身往外走去,好看看外头有没有人监视。

    洛疏姣见他出去,急忙上前,“簿辞哥哥,那……那个女族长是不是对你……”她有些说不出口,自幼世家长大,再怎么活泼自由,有些话也是说不出的。

    “无事。”宋听檐收回视线,行至书桌前坐下,提笔慢悠悠写,似在玩乐。

    洛疏姣满心担心,“簿辞哥哥,若是他们反悔,若是……我们永远离不开这里怎么办?”

    宋听檐笑着开口安抚,“不必忧心,总会有人比我们着急。”

    洛疏姣不明其意,也不明白谁会着急?

    夭枝虽不知他有什么打算,但还是开口问了句,“公子可需要我帮什么忙?”

    宋听檐轻哦一声,停下手中的笔,抬眼看来,见她难得主动开口,似颇感兴趣,“不知夭姑娘能帮我什么?”

    夭枝凑近,认真端详他的脸,何其好看,此计甚佳,她压低声音,郑重其事,“我能帮的也不多,但若是公子想施美男计,我还是有些办法的。”

    场面莫名安静地一瞬,洛疏姣闻言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

    宋听檐视线慢慢落在她面上,默了许久,“姑娘心里想的除了这些,还有旁的吗?”

    夭枝闻言想了想,摇头,坦然道,“没有的。”

    许是她实在太过坦然,叫场面完全静了下来。

    宋听檐竟是沉默得彻底,说不出半句话来。

    第011章

    第11章

    夭枝是个会省事的神仙,她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宋听檐若好好用这张脸,说话再温柔些,自然不会激怒嫪婼那样的美人蛇,她必然也轻松不少,毕竟那老者还未找到,拖延些时日也是好事。

    那老者天文地理皆是精通,且算无遗策,对蛊虫也是颇有涉猎,乌古族的蛊术难不倒他,带着他们出去是轻而易举,无需她费心。

    她到了这本就不爽利,她一棵树天敌便是虫儿,最不喜此玩意儿,更别提蛊虫。

    洛疏姣反应过来,气得双颊生红,“你……你不要脸,你竟要簿辞哥哥去做这种事,分明就是侮辱!”

    “疏姣。”宋听檐开口制止。

    洛疏姣气得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宋听檐抬眼看向夭枝,白净生嫩的脸上写满了你不牺牲色相,长这张脸又有何用乎?

    他看着她,未置可否,只反问道,“呆在这样的地方,夭姑娘似乎并不害怕,也没有半分着急?焉知我若没有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们这一行人性命难保。”

    夭枝随口安慰道,“我卜过卦,我们一定会安然无恙出去的。”

    洛疏姣闻言不可置信,气得不轻直伸手指来,“你真是荒谬,我们真出了事,卦象还能救我们一命不成?”洛疏姣只觉此人太不可靠,这刀都架在t?脖子上了,她不尝试自救,竟还相信卜卦之说,这不是等死?

    夭枝慢悠悠开口,“虽说不会救命,但结果总归八九不离十,你们若是不信,等以后就知道了。”夭枝见宋听檐无心此计,顿觉无事可做,只得转身往外走去,散漫道,“我们山门最信命数一说,命这东西是改不了的。”

    洛疏姣看着夭枝出了门,想起方才的事心中颇为不安,走到桌案前,“簿辞哥哥,此人不对劲。”

    宋听檐提笔缓缓书写,闻言开口问,“疏姣为何如此觉得?”

    洛疏姣看向外面,确定人已经出去,才开口继续说,“方才她带我去找你们,路上竟然都不需要问路,就能在这迷宫一般的地方找到你们,回来的时候更是轻车熟路,就像……就像在她自己家一样……”

    宋听檐手中的笔微顿,抬眼看去,“你确定?”

    “千真万确,我本还以为自己想多了,可她竟连哪条路有人守着都知道,带我走的全是没有人迹的小路,这等小路外族人进去必会迷路,她却轻而易举走出来。”洛疏姣想到这处,越发后怕,“簿辞哥哥,倘若她亦知晓这里,却与我们一道,只怕是另有图谋……”她想到世贝那番做派,显然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一时对夭枝也不大信任。

    宋听檐垂下眼睫,眼眸神色难辨,片刻后,他却没有说什么,只道,“夭姑娘为人直爽,又是我亲自去无相门请来的,自不会有什么错处。”

    他说着看向她,开口安抚,“疏姣,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待我把医经写出来,我们自然就能拿到药回去了。”

    “可……!”洛疏姣闻言心中急切,簿辞哥哥到底还是身份尊贵,从未遇到恶人,处事太是天真,这防人之心岂能无之?

    更何况夭枝此人太过古怪,她明明这般年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净女儿家,可面对丛林中那样的巨蛇却没有一丝惧意,还镇定自若救下小贺哥哥,实在匪夷所思。

    她实在弄不明白此人,乃至此人的想法,她嘴里的话要么荒唐,要么荒唐至极,这样的人实在不知她会做什么来?

    …

    天际一抹暗色缓缓蔓延而来,夜色将近,偶一阵风拂来,满面清甜花香。

    许久未曾出屋的世贝打开屋门,看了眼这处,便径直往这边走来。

    此处屋虽高且靠山而建,但屋外环廊且相通,来回走动很是方便。

    世贝看了眼在屋外摘花的夭枝,身处如此境地竟还有心思弄花拂柳,他眼中微沉,收回视线状似无意到了宋听檐屋前,招呼也不打便迈了进去,一进去就见书案前的宋听檐。

    他面露不屑,“还在默写医经?”

    宋听檐将一页纸放在桌面上,开口温良坦诚,“世贝兄不必担心,我已然想到了让族长满意的法子,今日写的乃是女子永葆青春之方,族长试了必有成效,届时我们便可安然拿药离开。”

    世贝听闻此言冷笑出声,显然觉得他颇为天真,却没有说出口。

    他眼眸微转,复而看向桌面上的方子,细细端详之后露出阴翳一笑,“这些可没有用。”

    他走近,直接斜坐在书桌上,极其无礼,“你不会真的以为三日之后把医经交上去,那个女人就会按照她所说的将药给你?”

    宋听檐微微抬眼,似不解他此言,“一族之长应当不至于骗我,更何况我已然表达了我的诚意。”

    世贝冷哼出声,“呵,你怕是不知道乌古族的习俗,这里可不讲你们中原的礼节。我们既然到了这里,带的东西就自然是他们的东西,人自然也算是他们的了,想要拿着药安然离开,可没有这么简单。”

    宋听檐闻言似开始慌乱,显然没有一点办法,“这……这该如何?”

    世贝很满意他的慌乱,拿起他写下的一张纸,上面的墨迹未干,他伸手一碰,指腹沾染上了黑色墨迹,他手指相磨,擦去墨迹,“我不懂中原的医术,但苗疆医术我却是知晓,你这确实是个好方子,只是……”

    他欲言又止,宋听檐听闻此言,似乎因为急切已经有些等不及,“世贝兄但说无妨。”

    世贝笑了笑,将药方放下,伸手指向其中一行,“这些药都没有问题,只是乌古族擅长蛊术,常年与这些蛊虫药草为伍,许多药对于族人是没有用处的,只怕你这方子不会有很大的效果,反倒叫那族长不欢喜。”

    宋听檐微微敛眉,似是为难至极,“那可如何是好,我只记得这一个方子……”

    世贝当即笑着开口,“公子不必担心,你我一路同行共历生死,此事我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好在你这方子没有问题,只需在这药材里头加几味引药,便可让这药效发挥作用。”

    “何药?”

    “荆芥,川芎,羌活,独活,藁本。”

    宋听檐长睫微垂,似是疑惑,“这几味药皆是寻常,当真有用?”

    世贝一锤定音,“自然有用,在你们中原这些药材是寻常,但在我们这处可是千金难求,没有用过的药加入其中,自然会有大功效,你只管听我的,必然能为你祖母求得药,放心,如此境地,我岂会害你们,你们若是出事,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是孤立无援。”

    “世贝兄言重,我自然相信你。”宋听檐起身伸手作揖,有礼有节,“还多谢世贝兄相告,否则我们此番怕是要为难。”

    “贵人客气了。”世贝见他如此,只觉拿捏了他,手放在桌上敲了敲,“那女人今日叫你过去说了什么?”

    宋听檐面含笑意慢慢抬眼,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画上,“族长与我聊了中原的画还有琴,她应当是有思念之人。”

    世贝面色阴沉,冷哼一声,依旧没有说太多,继续问,“族中这么多画想来必不是寻常之人,她可有说弹琴作画之人在哪里?”

    宋听檐闻言慢慢抬眼,视线落在世贝面上,片刻后,他将笔放在桌上,平和开口,“死了。”

    世贝瞳孔微张,猛地站起身,“不可能,她说的?!”

    “只有死人才会被怀念。”宋听檐依旧波澜不惊,他重新坐下,“作画之人是前任族长罢?”

    世贝看着他,一时怔住,但不否认就是默认。

    宋听檐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因为他已经猜得差不离,“乌古族不喜外来人,更不会喜欢外来事物,这里却到处挂着中原的画,连亭台楼阁都参照中原,说明喜欢这些的人必然是族中最有权利的人,除了一族之长,谁也办不到。

    如今的族长不通音律,知琴却不知其意,琴于之如同摆设,那喜欢中原做派的便只有前任族长。”他抬手指向那幅画,“一朝天子一朝臣,当权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前一位留下的痕迹,一是权势不稳,二是来回比较,但如果前一位已经死了,那么这些东西留着也无伤大雅,还能让她在族中博得一个好名声,得老臣的忠心,留着自然无妨。”

    他靠在椅上,颇为闲适,“我们中原人有句古话,一山不可容二虎,无论男女,女子为尊本就极难,想来这位族长的手段应当是极其狠辣决绝,所以前任族长必然没有活着的可能。”

    世贝听到这话,脸色由阴沉转为苍白。

    宋听檐却如同没看见,看着屋中挂着的画,若有所思继续缓道,“既然留了这些东西,那拥护前者的下属必然已除干净,后患已除,此权已不能分。”

    世贝听完后,沉默许久,“那么说,即便有族令也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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