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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南柚:“星族有规定,皇族之人,一万五千岁才能踏上去,我年岁还不够。”

    “星族可真是,四海八荒独一份的神秘,我们大家,生下来就知道自己本体了。”流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下次回去,你可以让你父君将明镜台打开,多一会晚一会的,难不成星族的本体还会因为时间推移而变化么。”

    “我父君啊,总觉得那是个重大的仪式,一点都不能马虎,非得等到那个时候再说,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行。”

    人好像都会对未知的神秘的事情加以揣度和想象,流芫此刻就是如此,“我觉得,你的本体应该非常厉害,说不定跟太子的重瞳有得一拼,神主一眼看到,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所以让大神使将你也收了。”

    说完,她又开始叹气:“说来说去,是我不够优秀。”

    流熙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道:“人各有机缘,不必妄自菲薄。”

    南柚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大神使的路不适合你,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他们从第九峰下来,经过一道声势浩大的瀑布,瀑布中积蓄的水流夹杂着浓郁的灵气,水过之处,草木格外旺盛。

    瀑布的另一边,是第四峰。

    他们一边走,流芫一边说。她曾在一处古地中得到一座掌中书阁,里面的藏书涉及上古,什么奇闻怪事都有,她往日不爱看,但这几日,在上面下足了功夫。

    “四神使修的纯肉身力量。”她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七神使是符修。”

    “八神使是丹修。”

    听到丹修两个字,南柚的眼睛亮了亮。

    “但不论他们最擅长什么,本身的实力都非常强劲,就如八神使,他身为丹修,照常说是最脆弱的,但实则不然,他的战斗力同样出色,在他的时代,但凡因为这个,与他对战时心生轻视的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南柚伸手拨开突然弹出来的树枝,越听她说,就越好奇。

    “那神主呢?有没有关于神主的记录?”谈及这位的时候,她的声音下意识压得很低。

    “神主太神秘了,关于他的记载只有寥寥几句。”流芫摇了下头,想了好一会,才道:“那是一本很破的书,书封都没了,看着不是很可信的样子。上面说神主是个很温柔的人,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红尘中行走,助困苦,帮贫弱。但后来,因为一个女子,他避世,万万年不曾行走六界,一切事宜,都交到了十位神使身上。”

    说到后面,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咧了下嘴角,道:“我反正是不信。”

    “确实。”南柚认同地点了下头,问身后默默听她们讲故事的几位:“我们现在去哪?第四峰?”

    四神使主极致的肉身力量。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了狻猊身上。

    半天下来,大家都找到了合适自己的主峰修行。

    狻猊进第四峰,南允拜入擅长心法的三神使的门下,流熙三兄妹则选择留在第二峰。

    除了流钰。

    流光骤逝,明灯千盏。

    “二哥哥,你想好没有啊?”南柚两条细细的眉皱着,给温润如玉的少年倒了一盏热茶,再次确认:“真要去尘书主峰啊?”

    流钰含笑看了她一眼,问:“怎么,这么不乐意?”

    南柚停顿了一下,看着他,数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掰开了讲明的:“我当然希望我们可以一起,但每个主峰内门弟子的名额一共才两个,我和穆祀已经占了尘书主峰的位置,以你的实力和天赋,是可以竞争其他主峰的内门名额的。”

    有希望,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好。

    内门和外门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流钰噙着笑看着她,抿了口茶,君子端方,如水如玉,等她说完,才轻声道:“这些,我都知道。”

    “那你还……”南柚有点不理解。

    流钰并不是非尘书主峰不可,他这种没有定性的,选择只会更多。

    “我能与大神使的佛印,产生一种极细微的共鸣。”流钰伸出手指,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瞬,细碎的金光一点点透出来,又熄灭,像是无数只缩小了的萤火虫,“前几日,大神使授课完,我醒来之后发现的。”

    南柚看了看他的手指,没有再说反对的话。

    时间一晃,五个昼夜倥偬而过。

    第六日一早,天将亮未亮,南柚将手中的心法秘笈倒扣着放在桌子上,日夜不眠的修习容易让人疲惫,她蹙着眉尖,用手指摁了摁太阳穴。

    院门边靠西南的朝角,有一棵高大的云棉树,白衣少年隐入期间,只看得见隐隐一片衣角。

    此刻,她的声音一停,他便轻飘飘落了地。

    “再过半个时辰,天就彻底亮了。”南柚看了眼天边灰蒙蒙的雾青,眼睛又阖上了,她嘴角往上翘了翘,带着些期待的雀跃之色:“又要搬家了。”

    这个年岁的小姑娘,对新奇的环境和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好奇的。

    孚祗长指似玉,骨节分明,指尖在南柚方才扣住的心法上一行行掠过,声音好听:“姑娘进步不少,有些地方,也开始有了自己的思考与见解。”

    得到他一句夸赞,南柚嘴角的涟漪,抑制不住的扩大了些,“我先不跟他们那群怪物比,星族血脉,胜在稳扎稳打,到了后期,一定不比他们差。”

    孚祗很浅地扯动了下嘴角。

    半个时辰后,铜面镜前。

    “对了。”南柚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她睁开眼,眼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孚小祗,这些天,你也去留意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古书古册,提起过神主或者神使的。”

    她说话的时候,孚祗手里正拿着一柄小巧精致的梨花木梳,她头发很长,也很顺,一股好闻的浅浅的果香散发在空气中,逸进鼻腔里,在听到神主这个字眼时,少年的动作顿了一下,青丝从指缝间顺势溜走。

    他垂下眼眸,声音清润:“姑娘对神主冕下十分好奇。”

    是陈述事实的语气。

    她习惯看着人说话,不肯好好的坐着,才要转身,孚祗的手掌便稳在她瘦弱的肩头,“别动。”

    南柚乖乖地不动了,“我们得在神山待上千年,才能回家一次,未来好长的岁月,都得在这里度过,总得了解一些。”

    “而且我一直很好奇,能让我父君和朱厌伯伯那样惧怕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南柚好看的杏眼弯了弯,小声道:“是不是长了九只手,三只眼睛,本体跟螣蛇一样大。”

    此话一出,饶是以孚祗的心性,也不由得有种扶额的冲动。

    半晌,他很轻地笑了一声,声音好听。

    “姑娘,别乱想。”笑过之后,他道。

    尘书主峰很高,九百九十九层阶梯,从下往上看,像一根悬在空中的细线,看不清尽头。

    今日山门大开,处处都很热闹,山花一簇簇开放,争相吐艳,半人高的小树上,挂着一串串葡萄样的果实,看着十分喜人。

    相对而言,尘书主峰的人少些。

    那些有实力争内门名额的,都去了别的主峰。

    近三百个人,若是平分的话,一座主峰,分到的人应该也有三十个。

    可南柚用余光扫了两眼,跟她一起进山门的,也就七八个人的样子,稀稀拉拉,显得有些清冷。

    大神使从天而降,依旧是和蔼可亲,十分好说话的样子。

    他看了眼并不算多的人数,像是极满意这样的结果一样,眼尾堆的笑意扩得更大了些。

    “今入山门,便算师徒一场,希望大家戒骄戒躁,潜心修学,师兄弟妹之间,能够友好,和平相处。”大神使抚了抚胡须,目光落在脊背挺直的南柚和穆祀身上,神情有一瞬间的细微变化,但谁也没能捕捉到。

    等大家齐声应下,大神使便摆了摆手,道:“等会你等跟着主峰的随从去挑选住处,今日熟悉熟悉地方,明日开始,正式修习。”

    修习这两个字眼,将在场的十二个人都拉入了那日在授课堂被漫天的佛光金印震得咳血的惨痛回忆中,有几个人的脸色当即白了下来。

    “穆祀和南柚,随我过来。”大神使手往身后一背,朝后山的方向去了。

    剩下的人脸上,顿时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内门弟子,果然从一开始,受到的重视程度就跟他们不一样。

    南柚和穆祀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抬起脚跟上去。

    尘书主峰上的建筑,不同于其他几座主峰的恢弘大气,光怪陆离,它们呈现出一种厚重与沧夷,像是朦胧春雨中禹禹而行的负重老者,新生和腐朽结合到了一起,竟呈现出一种别不一般的融洽美感来。

    第90章

    千年

    青山云雾,似轻纱上缀着的浅绿色松石,又似在一片绿色的毯子上绣上了云朵的形状。

    南柚和穆祀一高一矮,并排而行,跟在大神使身后。

    脚下是长长的一条云间小道,通往后山,时隐时现,像一根悬在两山之间的蜘蛛银线。

    三人都没有说话,除了脚踩在枯黄树叶上清脆的碎裂声,一路寂静。

    一刻钟之后,一座半圆的只能容纳两人同行的木拱门出现在眼前,大神使大步踏了进去。

    穆祀和南柚紧跟其后。

    南柚以为里面会是封闭的密室,会是修炼的法阵,会是悬崖的尽头,但没想到,这只是一座漂亮的长满了嫩叶繁花的院子。院子里开凿了一方小小的池塘,金色的锦鲤在水里曳动鱼尾,漾起扩开的涟漪。院子的正中,摆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石桌,石桌旁,三三两两散落着四五张藤椅,沐浴着晨起的绒光,像是镀上了一层漂亮的碎金。

    “坐吧。”那位十分平易近人的大神使扯过一张藤椅坐下,又用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道。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上位者身上不自觉散发的威压尤为强烈,南柚其实有些紧张。在朝大神使行过礼之后,她垂着眸,跟穆祀一起,顺从地在藤椅上落了座。

    很快,头顶长着两片叶子,穿着蓬蓬花裙的树灵们给三人奉上了热茶和新鲜的水果。

    大神使凝目看了他们几眼,半晌,含着笑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像是透过眼前两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回忆起了神山之上,圣湖之畔的那场对话。

    “——公子为何将天族太子与星界星女交到臣手中?”尘书在听闻神令的第一时间,就上了神宫,寻了一圈,在圣湖湖畔找到了握著书卷翻阅的神主。

    神主身上像是糅杂了清晨的薄雾和云岚,面容看不真切,只露出一双温柔而干净的眼眸。

    听到尘书的问话,他将书卷合上,轻轻放在一侧小树边的石桌上,这才抬眸,声音清润:“你不愿?”

    “公子所令,尘书莫有不从。”尘书脸色认真起来,一张方脸显得格外严肃,他道:“天族太子穆祀,确实是这一辈年轻人中的领头者,他的天赋十分不错,就算是没人干预引领,也能走出很远,老九和老二都想要他。”

    “他是个可塑之才,未来的六界,需要他。”神主的每个字眼,不论是夸赞还是陈述事实,语气都是浅而淡的。

    这是一份很深重的信任。

    隔了半晌,尘书又道:“那星女呢?她的实力,在诸多的少君少女君中,并不算出众。”

    他跟在神主身边很久了,一年年四季交替,春去东过,他的话语里,从未出现过女这个字眼。

    就连神山中伺候的精怪,都是男子。

    整一座和尚庙。

    神主食指摩挲了一下左边突出的腕骨,他的肤色极白,是那种常年不见天日的那种冷白,在日光下,泛出水玉一样的细腻光泽。

    “星族,在将来,或会发挥不小的作用。”神主眉头很浅地蹙了一下,声音没什么起伏,依旧显得温柔清透。

    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尘书却懂了。他朝神主抱了下拳,郑重其事地道:“公子放心,三千年内,尘书尽所能,必定将他们带得能够独当一面。”

    神主未曾言语,只是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眸中透出了星点的温和笑意。

    “不必拜师。”在尘书转身离开的前一刻,神主用手指抵了抵眉骨,“顺其自然,再做观望。”

    于是,穆祀和南柚,便没有给尘书奉成茶,也并没有叫成一声师尊。

    清风拂面,尘书迅速回神,端起茶喝了一口,眼也不抬,笑道:“尝尝,里面加了神山独有的草凝露,带甜味,小姑娘应该都会喜欢。”

    南柚便也捧着抿了抿,但并没有品出茶味,相反,像是她常喝的一种汁浆,甜得甚至有点腻人。

    她侧首去看穆祀的神情,在察觉到某一刻的僵硬时,很浅地扯了下嘴角。

    这一看,就是放多了凝露。南柚突然想起星螺说的,神山中千万年都没有女子进出,大神使应该以为,越甜的东西,她就越喜欢吧。

    尘书和穆祀都只喝了一口,就默契的一先一后放下了茶盏。

    小姑娘的脸很小,巴掌大,喝茶的模样很文静,眼眸弯弯的,这让不知道多少年没跟女子接触过的尘书有些稀罕。

    有点可爱。

    尘书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他将身子往藤椅上一靠,手掌搭在膝盖上,半晌,开口道:“我这个人,对一些虚礼没什么讲究,主峰之上,也并没有很多的避讳和禁忌,你二人无需拘束,按照自己的性子行事即可。”

    “尘书主峰人少,你们两个作为师兄师姐,又因神主亲自下令,入我主峰,修炼方面,就更得勤劳恳切,不断求索。我会亲自带你们,希望千年之后,你们可以让我,让其他九峰之人,看到你们的进步。”

    尘书平时笑着的时候,和蔼亲切,一旦收了笑,那股气势便出来了。

    穆祀无声颔首,少年气度不凡,哪怕在大神使面前,也依旧没半分畏缩和束手束脚,又恰到好处的拿捏着中间的分寸,进退有度,姿态自然。

    尘书站起身,几步停在南柚跟前,声音比起跟穆祀交谈的时候,又更温和一些:“你的修为不强,停留在刚入门的阶段,心法也才修不久,肉身力量薄弱,比起你师兄,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也是短期内最容易看到进步的,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吗?”

    南柚当即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没有胆怯和被打击的自暴自弃。

    她知道,尘书说这些话,是想让她朝穆祀看齐,以他为目标,因此更要努力追赶他的步伐,让自己迅速强大起来。

    从后山回去的路上,穆祀突然握了下南柚的手腕,又很快松开,他眉目舒展,眼里噙着笑,声音中是某种显而易见的愉悦意味:“明日听课,不要迟到,师妹。”

    接下来的千年,南柚和穆祀几乎住在了后山。

    尘书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永远卡在他们能够承受的极限上,虽然格外欣赏和喜欢南柚一次次咬牙爬起来的坚强和韧劲,但该布置下去的任务,丝毫不比穆祀少,两个人忙得跟陀螺似的,转完了又转,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之下,南柚的修为突飞猛进。

    她的天赋本就在顶尖之列,再加上尘书的指点,穆祀的陪练,现在已经达到了千年前流熙的水准。

    而那是她大哥哥苦修数千年才有的结果。

    在她这里,一千年不到的时间,就已经达成了。

    这样的进步,不可谓不吓人。

    这日一早,尘书在看到南柚的展示的招式之后,破天荒的点头夸奖了一句。

    她的年岁到底摆着,整个人都有些绷不住,尾巴都要摇起来。

    结果下午,尘书点了点穆祀,道:“去,压制修为到千年前,与你师妹打一场。”

    尘书在一边盯着,穆祀没敢偷偷放水,两人你一招我一招的对决,局势瞬息万变,十分凶险。

    在第一百招的时候,南柚开始落入下风。

    第三百回

    合,她手腕上的长鞭被穆祀捉住,顺势一扯,她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道纤细的力道弧线。

    胜负一分,两人在尘书面前站定。

    “右右,三百招之内,你师兄未曾对你使用重瞳之力,他还留有余地,而这,仅仅是他千年前的修为和成就。”尘书语重心长地告诉她:“如今的形势下,我们只能朝前看。只有看着远方的路,才能一直不回头。”

    南柚脸上的笑早就已经消失,她盯着自己的脚尖,连着点了几下头,小鸡啄米一样。

    “今日到此为止,这段时间你们两个辛苦了,休息半日吧,明日再来。”尘书干燥的手掌落在南柚的发顶,安抚一样地轻触了下,道。

    南柚抱着自己的长鞭,在一边的树下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穆祀收了剑,就见庭院的石桌上,不知从哪弄出来一坛美酒的尘书朝他招了两下手。

    他看了眼南柚,想了想,几步走到石桌前坐下。

    昔日的少年锋芒淡下去,变得成熟,内敛,像一坛深埋在泥土里的酒,终于摒除的杂质,开始散发芳香,纯粹,醉人。

    “行了,别看了,回神。”尘书没好气地道:“右右也不是小姑娘了,这点情绪,她自己能消化掉的。”

    “她已经很努力了。”穆祀禁不住皱眉,道:“她来的时候,基础太薄弱了,千年的时间,能有这样的进步,就算以她的天赋,也必然在暗地里吃了不少的苦。其实,以她的性格,今日就算不来这一出,她也不会放任自己迷失的。”

    “是啊。”尘书抿了一口酒,缓缓陈述事实:“或许十天,或许半月,让她开心开心,其实也什么不可以。”

    “只是这段时日,她明明可以拿去做更多的事。”

    说话间,南柚将鞭子缠在手腕上,足尖一点,像一只灵巧的燕,几下消失在院子里。

    穆祀放下手中的酒盏,想了想,怎么也不放心,他起身,道:“我去看看。”

    南柚回到了山腰上的院子。

    这千年里面,其实她不常有时间来这里歇息。很多时候,她昼夜不分,闭关和修炼,都在后山。

    孚祗和长奎留在院子里,他们虽然是南柚的从侍,但显然,尘书不会像指点南柚和穆祀一样指点他们。

    正午的太阳光分成千万缕散下来,院门敞开着,每一笔都像是古画的轮廓。

    院子里,清隽的男子捧著书卷,似有所感想要抬眸,一股力道就像是炮弹一样地冲到了怀里,他蹙了下眉,揉了下小姑娘的发顶,声音里有些责怪的意味:“怎么突然撞上来。”

    他顿了顿,又问:“疼不疼?”

    南柚点了点头,又摇头,手就是不撒开,她憋着声音,闷声闷气地问:“长奎在吗?”

    “他才出门,去换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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