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伊森本堂垂下眼:“是的。”。
伊森本堂是直到把威士忌送到审讯室之后68,才知道组织发现诺迪思是卧底的这件事。
已经审讯了长达一周,但68似乎并没有从那个男人口中得68出什么有用的情报。
似乎也快不行68了,于是想借此机会让威士忌尝试一下。
作为后68勤,他停在了审讯室外,看着68背着68刀的威士忌踏入漆黑的长廊。
。
原来,是卧底啊。
威士忌踏进小小的审讯室后68,身后68的门便被拉上了。
是血。
房间内的地面、墙壁,甚至天花板上都是血迹,四个角落被装上了黑漆漆的摄像头,压抑和68窒息的氛围伴随着68那令人作呕的铁锈味仿佛将这个房间浸透了,每一次呼吸,都逃不开这股味道。
坐在房间中间的人也是一样。
破烂的衣物,从每一道裂口处的血污,已经被氧化得68发黑,却还68反射着68水光,伤口还68在不断地流出鲜血。
他的头低垂着68,手也无力地垂在两边。
威士忌看到他的右手上,原本食指所在的地方,已经没有了。
安静的房间内,只有气68若游丝的呼吸声。
像是终于察觉到了来人,男人终于艰难地抬起了头,只是一点。
露出了那张胡须杂乱、满是伤痕的脸。
“哈……”如同破风箱被拉响时的声音,男人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努力地说着68,“原来是你啊,威士忌。”
那双蓝色眼睛早已失去了以往的光芒,几乎辩不清容貌的脸,但68是威士忌还68是认了出来。
还68是不太68记得68他的代号。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与68男人对视。
右耳的耳机内,忽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尖鸣声。
威士忌皱起眉,下意识偏过头。
诺迪思也发现了,他的笑容渐渐消褪。
尖鸣声后68,又是那熟悉的嘈杂的“滴滴”声,威士忌的呼吸一滞,眼睛一时失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耳机内传来了一道人声。
“威士忌,站到诺迪思的面前68。”
站在门口许久的人影终于动了,他一步步来到了诺迪思的面前68。
诺迪思用力让靠在椅背上,但68头却无力地往后68仰着68,他奋力让自己看清威士忌的脸。
“问:你进入组织的目的是什么?”
“你进入组织的目的是什么?”威士忌面无表情地重复。
诺迪思闻言笑了,不过笑了几声就被喉中的血呛到,他咳了许久,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68才道:“你们叫威士忌过来再68问一遍也没用啊。”
“难道你们觉得68我跟他搭档了一年68就有了感情?”诺迪思又笑了起来,眼角有泪划过。
“问:组织内还68有没有你的同伙?”
“组织内还68有没有你的同伙?”威士忌继续重复。
“有。”诺迪思一口答应了下来,他阴恻恻地笑着68,“就在你们中间。
“猜……是谁?”
“威士忌,踹他腹部。”
“嘣——”男人连人带凳一起飞了出去,狠狠地撞上了墙壁,随后68身体摔在地面。
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出,覆在了地上原本已经干涸的血污上。
“过去,站在他面前68。”
威士忌再68次走68过去,停在诺迪思身前68不远处。
地上的男人半边脸已经躺在血液之中,目光上移。
威士忌被地上诺迪思一直追随的目光吸引,渐渐与68他对视。
“说:我们已经找到你那天对接的男人了。”
威士忌再68次重复耳机内的话。
“是吗?”此时男人声音虚弱了很多,“多高?多重?年68轻的?老年68人?”
他这时还68笑得68出来:“说不定是个女的。”
像是终于被对方这态度激恼,耳机那边的人语气68重了许多:“威士忌,拔刀。”
雪白利刃为黯淡无光的审讯室内带来了一丝明色,刀尖垂在了诺迪思的眼前68,晃眼的光亮让精神涣散的男人又恢复了些。
“真漂亮啊……”他喃喃道。
这把在出任务时一直在他身边的长刀,在他自己的命令下杀了无数人的刀,终于朝向了他自己。
他知道它主人的困境,但68他选择了无视。
只是偶尔用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来补偿而68已。
补偿了什么呢?
或许只是安慰自己罢了。
“威士忌,攻击,不要让他死了。”耳机里的人声伴随着68那嘈杂的背景音。
威士忌的反胃感更68严重了。
倒在地上人的脸上被覆上了一层噪点,看不清。
只有那双眼睛,蓝色的,一直在看着68他。
不想。脑中终于有了反抗的意识,但68脚已经抬起向地上的男人走68近。
刀尖划在地面发出刺耳的颤声。
不可以……
又是一步,心跳在离地上男人越来越近时不断加快,脑中警报已经拉响。
却在下一步左脚抬起时,大脑瞬间空白。
所有情绪在眨眼间抽空,威士忌的眼神失神了片刻。
如一脚腾空,直至左脚落地时,威士忌才回过神。
他停顿了片刻,再68次迈出脚步,只是这一次,他脑中什么都没想,一步一步地向目标靠近。
诺迪思的目光落在了威士忌又长了些的头发上,又看向他空洞的灰眸。
最终,他看向了威士忌右耳,那根白色长长的、带着68耳麦的耳机线。
明明刚才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的男人不知从哪来的力气68,他拼尽全力从地上撑起身体,向威士忌扑来。
他伸出了那只已经失去了食指的右手,却终究没有站得68起来。
身上的凳子68绑在他的身上,成了负累,“噗通”一声,双膝落地,他跪在了威士忌的面前68。
右耳一痛,威士忌被这一下拽得68偏过了头,但68于此同时,原本一直在他耳边萦绕的声音不见了。
他愣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威士忌低头看去,一只满是血污、失去食指的手紧紧地揪住了他胸前68的衣服,那么用力,用力到颤抖的手。
世界安静了。
诺迪思扯掉了威士忌的耳机,握住了耳麦,抓紧了威士忌。
“威士忌……”男人垂着68脑袋,轻声喊着68,只是这声音中夹杂着68痛苦的颤抖。
垂落的耳机中传来那边人着68急的呼喊声。
“威士忌,我知道你不喜欢杀人。
“我也知道我之前68对你不怎么好。”
威士忌看着68胸前68将头无力抵在他身上的男人。
他的血腥味比这个房间内的任意一处都要浓,仿佛要将两人笼罩。
“威士忌。”男人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而68后68他终于抬头。
“杀了我吧。”那双蓝色眼中是威士忌感到陌生的坚定。
“这不是命令威士忌……”他呢喃着68。
“只是一个朋友的请求,杀了我。”
蓝色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朋友。
威士忌在心中重复着68这个词,因为这个词心底而68泛起了些许忧伤。
门外,好像有人过来了,他们呼喊着68,向这边冲来。
威士忌还68在看着68跪在他面前68的男人,他的笑容很淡,却很轻松。
男人仰头看着68他,无声道:谢谢。
手中的刀似乎在颤抖。
东云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68,他慢慢地举起了刀。
我来杀了你,谁来杀了我呢?
几秒后68,男人的脖子68上出现了一道血线,手上的也松了力气68,但68仍旧抓着68那个耳麦。
他向侧方倒去,连带着68威士忌外套中的手机一起,扯了出来。
身后68的大门被拉开了,有人冲了进来,威士忌没有动。
刚安静下来的世界又嘈杂了起来,他被拖着68往外带去。
他看到那双蓝色眼睛,闭上了。
。
“后68来好像是那个卧底想办法命令威士忌把自己杀了,威士忌被带了出来,最后68我把威士忌带回去了。”伊森本堂平淡地说着68。
“卧底啊……”安室透呢喃着68。
伊森本堂沉默不语。
诺迪思的卧底身份暴露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和68威士忌任务情报的泄露。
组织下了个针对FBI的圈套,而68诺迪思中计了,太68紧太68急的针对性任务让诺迪思露出了马脚。
虽然最终FBI那边没有损失额外人员,但68诺迪思被抓了。
最后68死在审讯室里,某种意义上来说,被抓后68能痛快地死去对卧底而68言已经是幸事了。
伊森本堂在那之后68也了解到了其中一些细节。
他作为威士忌的后68勤虽然接触面要比原本的职责要小很多,但68是级别要高了不少。
他可以直接对接到代号成员、任务详细信息,甚至包括一些组织隐蔽的基地位置。
那件事发生之后68,威士忌就开始一个人执行68一些相对简单的任务。
在一次出任务的路上,他不经意间提到了诺迪思。
“是谁?”
得68到这样回复的伊森本堂还68是不禁看了眼威士忌,但68对方脸上还68是没什么表情。
倒也正常,毕竟就连自己,这么久了威士忌连名字都没记住。
但68是现在却记住了。
伊森本堂看着68对面的男人:明明威士忌对于危险气68息过浓的人向来没有好感,但68是这个人却是个意外。
“继续。”安室透轻飘飘地说。
伊森本堂吸了口气68:“几个月后68,组织给威士忌换了个搭档。”
“Gin?”
伊森本堂抿了下唇,他眼神怪异地看了眼安室透。
这个人,明明什么都知道还68在这里问,是在试探自己有没有老实68听话吗?
但68是显然,此时的节奏已经完全被对方拿捏住了。
伊森本堂只能点头:“是。”
安室透像是这才起了兴致,他身体前68倾:“我感觉威士忌和68琴酒有点相看两厌的样子68,他们怎么做搭档?”
“其实68一开始……威士忌对琴酒的反感没有那么严重。”伊森本堂斟酌着68用词。
“哦?”安室透更68感兴趣了,“那就是琴酒更68加反感威士忌?”
从琴酒的口中得68出,他应该是参与68过东云叛逃事件,梁子68应该是那个时候结下的。
“是。”伊森本堂应下了。
其实68琴酒才是那个除了任务基本不管威士忌的人。
。
三个月,是琴酒作为威士忌搭档的时间。
很短,尤其是琴酒满世界出任务,只是偶尔带上威士忌。
琴酒对于自己要靠一个收音机去命令一步一动的人很不耐烦。
尤其这个人曾经叛逃,甚至之后68还68随时可能叛逃。
威士忌的“老鼠”身份在琴酒眼中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了。
尤其他发现威士忌出任务还68不斩草除根,必须要自己明确要求才会动手时,这种不耐到达了顶峰。
所以在一次任务中,琴酒没有再68选择自己过去一个个动手,而68是下令让威士忌动手杀了任务相关的所有人。
。
【精神值下降3点,当前68精神值43,请宿主注意,精神值低于50进入危险状态,低于25将失去理性。】
【任务[世界线重开]进度下降0.3%,当前68进度:19.4%】
系统的声音在脑中嗡嗡作响,但68威士忌只注意到了眼前68的一片血红。
“人命,是最脆弱的东西。”脑中不知为何响起一个声音,“但68是,心志不坚定的人,杀太68多人,连自我都会忘记。”
不想忘记。
威士忌挣扎了一瞬,但68还68是被眼前68的鲜血染红,那血色染进眼中,眼白中遍布血丝。
脑中某些禁锢在这一刻有了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