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这雪莲若给这两个孩子服用,必保他们不受风寒病痛困扰,平安顺遂的长大。”牧野眼睛瞬间亮了,“那是正好,给他们吃吧。”
雪冥一笑,“他们太小,哪里吃得下,待过些时日再说。我先看看,给景郁补补,你也别一直抱着孩子了,手臂不酸吗?”
牧野咧嘴一笑,“不酸,我在给孩子起名呢,这个叫南凤清,这个叫什么?叫南……南牧渊,牧野的牧!以后这我儿子!”
雪冥失笑,“你与南陨城说,看他同不同意。”
“他不同意,我就去找景兄哭诉,他还敢不听我景兄的!”
于是,牧野一大清早就气势汹汹地找到南陨城,做好了跟他谈判的准备,“南陨城,你要大雪球取的名,他取好了。”
南陨城正在喂景郁吃饭,闻言头都没回,“取好了便取好了,出去,带进来一身寒气。”
牧野张大嘴巴,看着外面的九月艳阳天,“哪里寒了?!你有病吧!你知不知道你孩子现在在哪?”
南陨城没说话,全身心思都在景郁身上,一会摸摸她手凉不凉,一会给她擦擦嘴,时不时还摸摸她的胃,怕她吃太多,不舒服。
景郁都无奈了,她也是还很不舒服,也就由着南陨城伺候。
牧野看南陨城这副,把除了景郁之外的人全部排除在外的模样,是彻底没招了,“行。”
本来以为会跟南陨城争辩好久,没想到南陨城压根不在乎这个,牧野更生气了。
拉着雪冥抱怨,“南陨城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已孩子在哪,你说他怎么当人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孩子我们生的!”
雪冥看了看房间的方向,道:“由他去吧,昨日那情形把他吓丢了半条命,正是怨着孩子之时,等景郁好起来,他才会想到孩子。
奶娘就在侧院,离诗诗和姬冰倩会过来帮忙,便帮他带些日子。”
牧野撇撇嘴,“倒也是,昨天南陨城那样子,他好像被吓坏了,幸好我景兄没事,否则看他那样,肯定得疯。”
雪冥浅笑,眸光落在牧野脸上,“若你那般痛楚,我也定然要疯。”
牧野没曾想雪冥话题跳这么快,脸红了一下,小声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雪冥轻笑,牵住他的手,“心之所念,便脱口而出。你若不喜欢,以后我便不说,你懂我心意便好。”
牧野轻咳一声,“你,你你你,你说呗。我,没有,我没有不喜欢。”
雪冥笑着点头,“好。”
屋内,南陨城专心地照顾着景郁,几乎是衣不解带,过一两个时辰就要探探景郁的鼻息。
生孩子不仅仅是痛这一关,还有对身体的透支。即使景郁的身体被雪冥养得很好,但是还是免不了虚弱,从昨夜到今天,几乎都在睡觉。
南陨城从未见过这样的景郁,加之昨晚景郁那般痛楚,他一颗心还未归原处,
生怕哪里没做好,就给景郁留下什么病根,景郁睡着,他就在一旁抱着医书看,全是如何调理产妇身体的医书。
一连一月,都是这种状态。
九月炎热,有时景郁热得不愿盖被,屋内冰块也不足以解热,他就一夜一夜的给她扇风,只为了让她睡个好觉。
如此精心照料,景郁恢复得很快。
不过也是她自已在努力好好吃饭睡觉,毕竟她再不恢复,南陨城就该倒了。
“南陨城,我好多了,你别担心了。”景郁又心疼又无奈,手指摸着这人眼底的青色,“看你都把自已折腾成什么样了,我现在好了,你可以放心了。”
南陨城盯着她看了好久,才将她抱进怀里,“小七,你那样疼,我却不能陪你疼。”
景郁叹气,轻轻拍着男人的后背,“怎么不能?教育孩子可是更头疼,这可都是你的事,你别想病倒偷懒,快去睡觉。”
南陨城低低笑出声,一口咬在景郁脖子上,“好,你不许乱跑,我醒来要看到你。”
——我坦白,我交代,我偷了个评论区的名字。
第701章
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两个儿子
谁也没想到,景郁生完孩子之后,南陨城比之前更加黏糊,整天都要看到景郁。
两个人是真把自已的亲生儿子给忘记了。
一直到半年后,景郁身体彻底恢复,能跑能跳能打架,南陨城亲自测试过,才终于放心。
而这半年,牧野什么也没干,就哄着两个孩子。
而南凤清和南牧渊,脸也不皱巴巴的了,怎么看怎么可爱。
五官挂着景郁和南陨城的像,肉嘟嘟的,一笑起来,双手双脚就不自觉地合拢,一合拢就坐不住,像小乌龟一样手脚朝天,半天翻不过身。
于是,牧野养成了习惯,每次两个孩子大笑,他就本能地用手撑着后背。
偏偏这俩孩子也不知随了谁的性子,爱笑得很,看到牧野手忙脚乱大笑,看到雪冥出现也笑,两人各自看到彼此也笑。
只有每每夜晚睡觉的时候,奶娘带着总是要哭,大抵仍旧是天性恋着母亲。
离诗诗看着两个孩子可爱,拉着乔仞回家造孩子,姬冰倩一心扑在国事上,带孩子的事大多都在牧野身上。
以至于紫影和秋韵每回来,都不由得调笑牧野,大孩子带小孩子。
而半年后,景郁和南陨城两口子终于想起自已还有两个亲生娃。
景郁也解决了自已曾接下的上百个战帖,没事可做,被南陨城劝着去看看孩子。
是的,两人之所以一直没有出现,是因为景郁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两个孩子。
她没有父母,不知道孩子跟父母在一起的状态应该是怎么样,她怕自已会影响两个孩子。
南陨城耐心陪了她半年,自已心底的不满也才消散,终究还是自已亲生的,舍得来看一眼。
景郁和南陨城出现的时候,南凤清和南牧渊正自已在地上爬着玩。
这半年,南陨城有时候带着景郁一走就是大半月,摄政王府没人管。
雪冥直接把自已跟牧野的房间打通,地上铺着厚软的地毯,屋里的桌子、床、椅子的边角全部都用软布包了一层又一层。
地上也空出了足够的空间给两个小娃娃爬。
牧野正在一旁看书,时不时看一眼地上的俩孩子,看到景郁和南陨城进来,丢下书就跑,“可算来领孩子了,我找大雪球去了!”
再是可爱的孩子,带上个半年,也是要崩溃的。
景郁呆呆地站在原地,两个孩子也发现了他们,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个陌生人。
可,血脉相连,又怎会真的陌生。
两个孩子还不会走路,就朝着景郁的方向一路爬过去,爬得很慢,但是目标很明确。
一直爬到景郁的脚边,又把她的腿当成了树往上爬。
两兄弟还真就是血缘亲情,一个往上爬,另一个趴在地上,用后背支撑上面那个,生怕他爬不上去。
景郁有些不知所措,直到腿上传来重量,一个娃结结实实地抱住她的腿,咿咿呀呀了半天,最后莫名蹦出来一个字,“抱~”
甜甜软软的声音,发音还不准确,夹杂在咿咿呀呀的声音中,像是乱发出来的音节,可景郁就是能听出来,孩子在说,“抱。”
她试探着弯下腰,把挂在她腿上的孩子抱起来,还不太会抱,手臂都僵硬着。
南陨城在一旁帮忙,才好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
这时,牧野突然又冲进来,“诶?抱上了,比我想的快。对了景兄,笑起来有个酒窝的是南凤清,他是哥哥,我走了。”
像是要应证牧野的话一般,方才在地上用后背撑着自已兄弟爬景郁腿的孩子,此刻伸着双腿坐在地上,望着景郁和南陨城投过来的视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脸颊处有一点点酒窝痕迹,没有牧野那样深,却浅得灵动可爱。
南陨城把地上的孩子抱起来,“原来这是哥哥,清清,我是爹爹,这是你母亲,以后要跟弟弟一起保护娘亲,知道吗?”
景郁才算从僵硬状态中恢复过来,笑道:“才这么点,能听懂吗?”
南陨城一脸骄傲,“我的儿子自然是聪明绝顶,当然能听懂。”
像是回应他一般,景郁怀里的孩子忽然挣扎着凑向景郁,景郁怕弄断他的胳膊腿,慌乱地顺着他的动作靠近。
然后,“吧唧”一声,景郁脸上出现一团口水,南牧渊重重的亲了下她的脸颊,亲完就笑,肉乎乎的小短胳膊撑着景郁的手臂,兴奋得要从她怀里跳起来似的。
一旁南凤清也一个劲地往景郁身旁凑,南陨城试探的抱着他靠近。
南凤清看着比弟弟力气大,竟死死抓住景郁的胳膊,往上凑,随后跟弟弟一样,在景郁脸上啾了一口。
景郁又惊又喜,又不知所措,求助地看向南陨城。
南陨城露出笑容,单手抱着南凤清,腾出一只手搂住景郁的肩膀,轻轻将她拉过来。
在她脸上的同一个地方,落下轻轻一吻。
“这是孩子们和我的承诺,以后要保护小七,谁也不能欺负我们家小七。”
南陨城将景郁和孩子一同圈在怀里,额头抵着景郁的,轻声道:“小七,因为你,从此南家一族不止我一个。但从此,南家一族,也都是你的支撑和依靠。
若你要强,我们爷仨就偷个懒。若你有一日,不愿理会外界纷扰,就回家来睡觉,我们三个,也可为你撑起一片天。
如此,你也不必担忧你一人应付不来。所以小七,你怎样选择都好,不用害怕,也不要担心。这两个孩子如此聪明,你不用小心翼翼的害怕教不好他们。信我,好吗?”
景郁一颗吊着的心,在看到两个小团子后,一点点地落回原处。
她还真就是越活越回去,竟然学会了逃避。
很神奇,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她看着两个孩子,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忽然后悔自已错过了这半年。
这是她在这世上,唯一两个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不是感情上似亲人,而是即便一直不见,也无法割舍掉的血脉亲情。
一种笃定的羁绊,无条件的信任。
第702章
痛也值得
“南陨城。”景郁脸上的笑容轻松。
南陨城垂眸看她,“嗯?”
“我觉得,再痛也是值得的。”景郁道。
南陨城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值得也没有下次了,我这条命经不起你那般折腾。”
景郁失笑,仗着自已力气大,一手抱一个孩子,陪着他们在地上玩。
小孩子的手只一点,拳头都还握不好,却紧紧地抓住景郁的一根手指头,怎么都不放。
对于景郁来说,这是完全陌生而又无比新奇的体验。
她的人生,似乎在这一刻彻底的完整。
好像,对打架都没什么兴趣了。
看着两个孩子在身旁笑闹,怎么都看不腻。
只不过,这一切的美好幻想终结于南牧渊尿在她身上之后。
景郁才明白,小牧野为她承担了多少。
幸好,南陨城习惯了早做准备。虽然看着动作生疏,但是还是妥妥帖帖地给孩子换好干净的衣服。
把孩子彻底交给南陨城和景郁后,牧野终于解脱了,连夜搬家回了自已和雪冥的小院。
他在家整整躺了三天才感觉自已重新活过来。
这三天,雪冥也没去皇宫,就留在家里照顾牧野,顺便处理些政事。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大雪球,小孩子可爱起来要人命,烦人起来也要人命啊。”
雪冥勾起一抹笑,把一块暖暖的石头塞到牧野手里,“这下可是再也不想带孩子了?”
现在外头虽刚回暖的春日,但是还是有些寒凉,那暖和的石头塞到手上,牧野就舒服喟叹了一声。
“诶,我记得这东西放在摄政王府啊,怎么你拿回来了?”
雪冥无奈,“我送与你的生辰礼,就这般随意乱放?”
那石头是牧野十八岁的生辰礼。
一块自雪山山顶一处温泉里取出的石头,烧热之后,能持续保留热度长达三个时辰。
牧野对两个孩子比下人还细心,听奶娘说小孩子不知冷热,要时常摸摸后背探其冷热。
但是牧野有时手凉,怕凉着两个孩子,便得用那石头暖和了手,再去摸。
雪冥在牧野十七岁生辰时曾把他后半生的生辰礼都备好了,每一样都是精心挑选,倒也不必费心去换。
于是这人便想了新花样,把每一年的生辰礼藏在九州各地。
牧野每年生辰,都得随着雪冥单独去一处地方,才能拿到生辰礼。
两人也是不嫌麻烦。
牧野握着石头嘿嘿一笑,“我想着改天再去拿回来的。对了大雪球,现在皇宫的事很多吗?怎么你天天往皇宫跑?”
雪冥放下手上的笔,走到牧野身边,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景熠年岁太小,朝堂上压不住人,有我在,他能好一些。
不过那孩子的确是个做帝王的料子,只半年时间,已经让一部分大臣对他心服口服,假以时日,他必定不差于南陨城。”
听着雪冥说话,牧野原本是躺在床上,听着听着坐了起来,认真地望着雪冥。
雪冥就像是回家与家人絮叨说话一般,低低道:“最近我已在将些重大事务交由景熠,景晏在旁辅佐,相信他很快能代替我的位置。”
牧野有些感慨,“两人才那么小呢。”
雪冥抬手顺了顺牧野的颈后的头发,“莫要小瞧帝王家的孩子,他们与寻常人家的孩童不一样,成长速度难以比拟。
那般虽不及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过的轻松,但是身在帝王家,便自小就有这份责任,否则凭何能锦衣玉食。”
牧野点头,“也是。就像我小时候漫山遍野的疯跑,大雪球你肯定在学习四书五经,每日还要做功课吧?”
雪冥低着头,把脑袋轻轻放在牧野肩头,休息一般的放松,“是。”
雪冥长长的白发与牧野的黑发落于一处,纠缠不休。
牧野挺着后背,支撑着雪冥的身体,让他能好好放松一会。
过了好一会,牧野都以为雪冥睡着了,却听到他突然开口:“小野,再过两年,你便及弱冠了吧?”
牧野算了算,点头,“是啊。”
雪冥:“嗯,快了。”
他全身放松,身体的重量压下来,牧野一下没承住,两人双双倒在床上,牧野在下。
不过,雪冥似乎已经睡着了,鼻息浅浅地在耳边有规律的轻扫,呼吸也渐次均匀。
南陨城现在当甩手掌柜,朝廷中许多大事,要事,几乎都是雪冥在做决策,他最近确实很累。
偏偏这人,不仅自已独当一面,撑着整个九州。还要分出心思,将一些政见决策的功劳安在牧野身上。
而且,还得巧妙得不能让百姓和官员发现,用低调却又无意中被人查出的方式透露,现如今九州的一半决策功劳,都要归功于这位少年。
曾经那在藏花阁的离经叛道,都变成了在故意扰乱视线,实则在暗地里为百姓们保驾护航,不求回报。
如今的九州,一个雪主大权在握,却尽心尽力,从无二心。一个少年不求回报,暗地里做着关乎民生民计的事。
甚至荒郊外,土匪强抢民女,都是那少年及时出现,救了女子一命。
上能为朝廷出谋划策,下能护百姓安好,一个行侠仗义,英俊潇洒的少年形象,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九州百姓的心里。
而这一切,有人猜测,是因为雪主在朝堂,此少年才如此不遗余力。
而也是因为这少年愿维护九州和平,向来孤傲独行的雪主,才会劳心劳力,为了政事不遗余力。
如此,便成就了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