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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话音一落,策应军人顾不得地上被太阳晒得滚烫,一屁股坐下去,哀嚎声不止。

    外面经过策应军的其他营将土听说摄政王入了策应军,此刻又传来如此惨烈的叫声,都以为摄政王在狠狠地训练策应军。

    “活该,谁让他们跟了七王爷,摄政王一定是故意整治策应军,要给七王爷一个下马威!”

    “先前摄政王因为胡三那事发怒,还以为是为了七王爷呢,现在想想,怎么可能。七王爷可是先帝子嗣,摄政王总有一天会杀了他!”

    景郁还不知道在不知情的东营将土眼中,她已是南陨城的眼中钉。

    她正带着策应军进行下一个项目。

    “这个你们总熟吧?梅花桩。”

    空地上,每隔半米有一根木头桩子,整体呈波浪形,每根木头只有成人胳膊粗细,脚踩上去,只能落上半只脚。

    赤幽忍不住出声问:“梅花桩我知,那是什么?”

    在梅花桩的尽头,有一根单杠。

    是景郁特意找人打造的。

    景郁嘿嘿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她把腰间的匕首扔给南陨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真是好久没有训练了,骨头都痒了。

    众人视线皆聚于景郁一身,南陨城盯着景郁的侧脸,眼神一瞬不眨地盯着她嘴角自信的笑容。

    阳光之下,景郁红衣翻飞,众人还未得反应,她便已飞身上了梅花桩。

    左踏右踩,身如游龙。

    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过了梅花桩,在最后一根柱子时,她身体突然腾空而起。

    整个人像是被扔出去一样,随后朝着那单杠砸去。

    南陨城脚下微动,却见景郁身体在空中翻转一圈,随后脚腕勾住单杠,身体倒吊在上面晃荡晃荡,长发几乎拖地。

    她冲众人勾唇一笑,身体用力翻上单杠,脚从倒勾变为正踩,站于单杠之上。

    随后,她掀开衣袍,双脚叉开,在单杠上劈了个叉。

    这还没完,双腿绷得几乎跟单杠一样直,而后,也不知她如何使的力,双腿抬起,身体旋转。

    下一瞬,只见她左脚踩在单杠上,膝盖微屈,右腿垂于地面,随意晃着。

    红衣上的金线随着她晃荡的腿一闪一闪地。

    比之更夺目的,却是景郁的笑。

    眉黛眸清,一笑百媚。

    “好!”有人起哄地喊了一声。

    随后便是热烈的掌声,景郁更加得意,虽然这具身体底子不好,可她本事还在,不错!

    人群之外,南陨城盯着景郁的脸,微微蹙眉。

    他忽然看向倒完茶后就立于角落的谢思,开口道:“本王从未见过此般训练方式。”

    谢思身体一抖,低垂着视线,“小人也不曾见过。”

    南陨城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眸光如利箭,“天机阁收容天下之奇闻异事,身为天机阁阁主,竟是不知?”

    刹那间,谢思脸色惨白,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神情复杂。

    看似害怕,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愧疚。

    第196章

    都欺负小牧野

    “摄政王如何知道……”谢思死死地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南陨城收回视线,看向那一片缓缓靠近的红色,那人身周笼罩着淡淡的暖光,让他不自觉面色柔和。

    “七王爷生性爽直,视你为友。本王无谓你是何原因藏于策应军,不可欺他。”

    南陨城站起身,迎着景郁走去,身形飘过,只余声音存于谢思耳畔。

    “如若不然,天机阁不存。”

    谢思神情一下放松,颓然坐在地上,苦笑着低喃:“天机阁,呵……”

    景郁展示完,看到南陨城在看她,让赤幽带着策应军的人训练,自已过来炫耀,却看到谢思跪坐在地上。

    她狐疑道:“南陨城,你该不会吓唬谢思了吧?”

    南陨城盯着她看,神情中充满无奈,“看来,又是一员七王爷家的人?”

    景郁见谢思自已起来离开了,想着南陨城也不会那么没品欺负一个小兵,也就没当回事。

    她昂着头,想了想,道:“谢思好歹替我挡了一刀,也算我家的!”

    阳光下,景郁白莹莹的肌肤透明白皙,配上她傲娇的表情,南陨城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现在终于明白这人口中“我家的”是什么意思了。

    便是景郁认可的人,便都是他家的。

    南陨城将匕首递过去,“好,你家的。”

    若不是谢思挡了那一刀,他便留不得天机阁的人在此。

    天机阁,素来以博闻强识为世人所知。阁中人虽不多,却个个精通天文地理,特别是他们的阁主。

    观星辰、望日月,预天下之局势变化。

    只不过多年以来,从未有人见过天机阁阁主真正的本事,便是天机阁阁主长什么模样,也少有人知。

    天机阁更多的是靠着自天玄大师传下的各国不为人知地情报历史,存于九州。

    天机阁阁主更是在两年前失踪无影,没想到却在东禹。

    南陨城眸光微凝,他阻不得景郁,只能对谢思稍作警告。

    “景兄!我回来啦!”牧野的身影由远及近,身后还跟着……似乎是又加了一件狐裘的雪冥。

    景郁望了望天,要是老天爷有思想的话,一定会想掐死雪冥。

    这么大热的天,这人像是住在冰窖里一样。

    她上下打量雪冥,“喂,大雪球,没事吧你?”

    雪冥懒懒地扫她一眼,“无碍。”

    景郁挑眉,“真没事?”

    雪冥恼恨地瞪着南陨城,“他说什么你都信,本尊何时寒毒发作?”

    南陨城面不改色,“本王稍作猜想。”

    景郁有些懵,“啥意思?”

    正想追问时,眼前忽然闪过一团黑影,景郁手比脑子快,直接抓住眼前的黑影,狠狠一折。

    牧野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天地。

    景郁赶忙松手,“诶,小牧野,对不起啊,我……我本能反应。”

    刚刚牧野的手都快碰到她脸了,她习惯性地……

    “疼不疼啊?”她问。

    雪冥抓住牧野的胳膊,用力往回一掰,“好了。”

    这回,牧野憋着没喊出声,因为正在训练的策应军正齐刷刷地看着他们这边。

    虽然他强忍着,可已经疼出了眼泪。

    他委屈地控诉景郁,“景兄,你脸上有东西,我想帮你弄掉的,结果你就把我手掰断了。”

    “啊这,真是本能反应,我不是故意……”

    话还没说完,景郁感觉到脸上落下温热。南陨城的拇指指腹在她脸上轻轻一蹭,道:“一点点灰。”

    霎时间,万籁俱寂。

    牧野委屈成了球,再也顾不得形象,大声控诉,“你对他怎么没有本能反应?!呜呜……景兄,你偏心!”

    赤幽和赤镜对视一眼,连忙故作严肃地道:“看什么看?!继续训练!”

    待众人重新投入训练后,赤幽偷偷地对赤镜道:“刚刚那动作,主子何时与人那般亲密?”

    赤镜淡定如常,“与你我无关,只需记住,莫要得罪七王爷。”

    曾经赤渊劝他,他不听。

    到现在……

    赤镜仰天,一句话堵住了赤幽还要发问的嘴,“经验之谈。”

    另一边,牧野还在委屈的控诉,景郁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经过自已大脑的精密分析,她给出了解释,“小牧野,你知道的,我打不过他。”

    牧野目瞪口呆,“这有什么关联吗?!”

    “就是我打不过他,所以他碰我,我也没办法啊。”

    南陨城唇边扬起一抹浅笑,道:“七王爷分析得极是。”

    雪冥扫了眼南陨城,嘴里蹦出两个字,“无耻!”

    牧野却是对景郁的话深信不疑,也不委屈了,扭头看向策应军训练的方向,足下轻点,飞上梅花桩。

    可此时梅花桩上正站着策应军的人,牧野也是发了狠,身体几乎是悬空,脚尖轻搭在梅花桩的边缘处借力。

    就这样一跳一蹬,比景郁更快地速度过了梅花桩,随后冲向空中,下一秒身体落下,稳稳立于单杠之上。

    景郁红唇微张,小牧野这身手,真要论起来,她……她似乎也打不过小牧野啊。

    她摸了摸自已的脸,那一处似乎还残留着南陨城手指的温度。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对南陨城的触碰一点抵触都没有了?

    她向来最讨厌与人亲近,从没有像这样……

    景郁想不通,正皱眉冥思的时候,牧野回来了。

    强势地挽住景郁的胳膊,“景兄,我不管,你要弥补我,今晚你要跟我睡的,你答应我的,不许反悔!”

    “放心,不会的。”景郁安抚道。

    然而,天快黑的时候,趁着牧野在外面练武,南陨城霸道地揽住景郁的腰,足下轻点,当着牧野的面飞出了东营。

    牧野气得跳脚,想跟上去,可是南陨城的速度奇快,他根本追不上。

    远远地,景郁的声音传来,“我会回来的。”

    牧野还没来得及开心,雪冥便道:“他不会回来了。南陨城对七王爷处处偏让,对其他人可不会留情面。”

    雪冥的冷水浇得牧野透心凉,他恋恋不舍地望着景郁离开的方向,低低道:“只有两天了。”

    最后两天,他就要回去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大雪球,你帮我把这个给景兄,他身上带着这个,百炼宫的人就没办法对她下蛊了。”

    雪冥手都没伸,冷道:“本尊不传遗言。”

    第197章

    终生所护之人

    牧野也不介意,“那我明日给景兄。”

    原本,他想与景郁说说话的,说什么他也不知,就是想说点什么。

    好让以后景兄想起来他的时候,脑海里能多些画面。

    但是,没机会了。

    牧野垂着头往营里走。

    雪冥盯着他的背影,神色微冷。

    随后,他转身,朝着反方向离开了东营。

    ……

    南山。

    景郁惊讶地望着眼前的石门,那是上次她和南陨城从南将军的墓室离开的石门。

    原本只出不进,现在被南陨城改成了可以用机关启动的门。

    墓室里打扫得很干净,如果不是墙壁上留下的一条条刀痕,景郁都快忘记自已曾经在这里大展身手过。

    她嘿嘿地笑,“我还是挺厉害的嘛。”

    那时候她的身体弱成那样,居然都那么能打。

    要是现在,她能打十个!

    “小七。”南陨城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他站在墓室中间,冲她招手。

    景郁这才发现墓室中现在有两口棺材。

    “这是……”

    “我母亲。”南陨城道。

    景郁紧张地拽了拽衣服,拱手作揖,“南夫人好,我……我是南陨城的好兄弟!”

    她想着,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提身份的事了。

    南陨城从一旁的石桌子上拿过酒,倒了四杯。

    那应该是南陨城修葺墓室时,让人特意做的石桌子。

    上面摆着贡品和纸笔,还有酒。

    景郁看着被塞进手里的酒杯,有一瞬间的愣神。

    这……给她酒干什么?

    南将军和南夫人的案前各置一杯酒,她和南陨城各手执一杯。

    这架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父亲、母亲,他叫景郁,儿终生所护之人。”

    只简单的一句,南陨城便将酒一饮而尽,看向景郁。

    景郁很懵,从刚刚开始就很懵。

    她从没有祭拜过谁,也不懂规矩。

    她睁着迷茫地大眼睛看南陨城,用眼神问他:我要喝?

    南陨城弯了弯唇,道:“喝了吧。”

    景郁点头,直接闷头干了。

    一口酒给她喝清醒了,“诶,南陨城,你带我来就为了跟南将军和南夫人说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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