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是?你当本姑娘是傻子么?红绸铺礼,不是求亲是什么?”景郁一脸复杂,“求亲?”
她看向被红绸遮挡的火折子,只觉得有一万头动物在内心奔腾而过,这叫什么事啊!
她一把掀开红绸,“这是我欠摄政王的一百个火折子,并不是……求亲。”
东禹民风还没有开放到,男的能跟男的提亲那种程度。
不过这女孩子似乎不太懂人情世故,所以才会误以为她来求亲。
然而,她低估了女子对南陨城的爱慕程度,即便不是求亲,她也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的师兄。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本姑娘,毁了再说!”
说着,她的鞭子就要抽向那一担火折子,要是让她抽中,火折子肯定会燃起来。
景郁一阵心痛,好不容易白嫖的呢。
真是造孽啊!
她跟南陨城真的是八字犯冲,不仅被他欺负,还被他的小情人欺负。
侍卫们似乎也有些害怕这女子,不敢上前阻拦。
突然,景郁灵光一闪,叫道:“姑娘手下留情。”
“你还想说什么?”粉衣女子举着鞭子,知道景郁对她的师兄没有那个意思,她也没那么生气了。
景郁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你不就是喜欢摄政王嘛,这么怕他被人抢走,不如把他牢牢抓在手里。东禹这么多人,男男女女你都要防,多累啊。”
这话确实说到舒芯心坎上了,她收了鞭子,“你有办法?”
“当然,我可以教你追他!”景郁眼底闪烁着激动。
“追?”
“就是帮你得到他!”
舒芯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景郁指了指花园里的凉亭,我们去那里说,“姑娘叫什么名字?”
“舒芯。”
“好名字啊!”景郁掐着手指头,眼睛不停翻白眼,随后肯定道:掐指一算,你就是摄政王命定的人啊!”
“真的?可师兄不喜欢我,他只是因为师父的嘱托才照顾我的。”
舒芯没了刚才的嚣张,整个人都很失落。
少女心事总是让人愁。
景郁却很高兴,差点笑出了声,忍了又忍才做出一副凝重的模样,道:“比真金还真呐!摄政王是人中龙凤,要想与之连理相结肯定不易,舒小姐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吗?”
南陨城不喜欢的,她必须帮啊!
“当然不!你刚刚说有办法,你帮我。我可以帮你抢皇位!”舒芯道。
景郁一个趔趄,差点从石凳上摔下来,“这个就不用了,姑娘诚意满满,帮你是应该的。”
在舒芯期待的眼神中,景郁回忆起了自已曾经看过的追男十八式。
“首先,男人不喜欢太主动的,至少表面上不能太主动。”
舒芯皱眉道:“可是如果我不来找师兄,他平时根本想不起来我。”
“诶,舒姑娘别急。表面不主动,但是其他方面要刷足存在感。”
“比如,在他忙碌的时候,默默给他添一碗茶。在他休息的时候给他扇扇风,或者在他洗澡的时候……这个不好,姑娘还是闺阁女子,这个不好。”
“不!”舒芯眼睛亮得跟饿狼一样,“我可以!”
景郁轻咳一声,还是个豪放的女子,她喜欢。
“除此之外,舒小姐可会什么乐器?”景郁问道。
“小时候父亲逼着我学过一点古筝。”
“这个好啊!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弹上一曲相思,再硬的男子也会软了心肠的。”
“还有,男人都喜欢温柔的,一定要微笑。你想啊,摄政王每天日理万机,疲累的时候看到一张漂亮的笑脸,不喜欢都难啊。”
“还有呢还有呢?”
“还有就是做饭!要抓住一个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让他吃习惯你做的饭,以后只要他吃饭就会想起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景郁实在是编不出来了,道:“就先说这些,舒小姐自已多想想,要根据摄政王的性格用不同的方法。
一定要记住一点,夜晚是人情绪最浓的时候,这个时候出招一定有效!”
舒芯激动地点头,“谢谢你七王爷,我跟师兄成亲时一定好好答谢你。”
“不用不用,都是应该的。”
到时候南陨城别杀了她就成。
“那个舒小姐,绝对不能让摄政王知道是我在背后出主意。否则就不能体现小姐您的精巧用心了。”
舒芯感动得一塌糊涂,郑重道:“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师兄知道的!”
“什么事不能让本王知道?”南陨城缓步走近凉亭。
景郁咽了咽口水,跟舒芯对视一眼,鼓励她,加油!
舒芯其实也怕南陨城,只有在别人面前才敢为所欲为。
不过想到景郁的话,她鼓起勇气望着南陨城,柔声道:“师兄怎么偷听人家说话?芯芯在替师兄招待七王爷,既然师兄来了,芯芯告退。”
第8章
猪队友
这温柔的语气,善解人意地话语,离开时的小碎步。
不仅南陨城皱起了眉,就连景郁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景郁默默忍耐,就这一次,以后受折磨的就是南陨城,想想还是很开心。
“七王爷好像很开心?”
景郁轻咳两声,心虚地别开眼,道:“无债一身轻嘛,还完债当然开心咯,摄政王要不要查查数?”
南陨城扫了眼那担火折子,却不接话,而是说起了别的事。
“王爷似乎对于自已被刺杀一事并不关心,王爷可知,梦欲楼接下的刺杀,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你是说他们还会来杀我?”
南陨城点头,观察着景郁的脸色。
景郁此刻哪有心情管他,一个想杀你的人,告诉你,还有其他人想杀你。
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幸灾乐祸。
“王爷若是想活,不如与本王合作?”
“合作?”景郁脑海里闪过四个大字:与虎谋皮。
但是现在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南陨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暂时还不想杀她,可梦欲楼那边却是磨刀霍霍,只能暂且听他的。
从摄政王府离开,景郁已经在心里把南陨城骂了一万遍。
“这个杀千刀的南陨城,天杀的!臭不要脸的!气死大爷了!”
这厮居然要她主持科举,这群人是把她当刀用习惯了是吧!
先帝驾崩那一日,南陨城就清理了很多大臣,都是曾经支持其他几位皇子的,其中也不乏钟逸闻一派的人。
所以这次科举,明显是钟逸闻要往朝中安插自已人,南陨城却让她主持科举。
摆明了要她跟钟逸闻对着干。
今天在朝堂上,她就已经得罪了钟逸闻。再这样下去,很快她头上悬着的就不止两把刀了,而是三把!
景郁气冲冲地瞪着跟着他从摄政王府出来的黑衣男子,“你说,南陨城是不是个变态?!”
“七王爷,慎言。”
景郁冷哼一声,“有本事你杀了我呀,我就骂他!”
从出摄政王府就用渗人的眼神盯着他,真当他不知道。
她吊起眉眼看那人,“南陨城就派你一个人保护本王,你能护得住吗?本王听说梦欲楼是江湖第一暗杀组织,从没有失过手。”
“主人吩咐,赤镜定会拼尽性命保护王爷。”
景郁看他一本正经地样子,傲娇地哼了一声,“你要是没保护好本王,本王变成鬼也要趴在南陨城的床头,天天吓唬他。”
赤镜脸本来就黑,这会更黑了。
……
王府,景郁懒洋洋地躺在莲花池旁边的小榻上,头上撑着挡太阳的伞,手边一盘西瓜,享受到了极致。
直到一盘西瓜吃完,景郁朝着林风的方向扔块西瓜皮,“林风,你再用那幽怨地眼神看着本王,信不信本王把你扔进池子里喂鱼?”
“王爷……”林风更委屈了,指着他对面的赤镜,“他是谁?”
从王爷回来时他就想问,只是王爷一回来又是要他搬榻,又是从冰库里拿水果,他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他嘛,王府新来的侍卫。”景郁笑道。
林风委屈地低下头,“是林风没用,保护不了王爷。”
“诶诶,行了行了,逗你玩的。这位是摄政王派来保护本王的,好像是摄政王手下什么卫的第一人,是吧?”
景郁安慰林风,“你放心,你才是王府的第一侍卫,本王还是宠着你,外人跟自已人哪能比呢。”
言外之意是告诉林风,随便欺负,打不过还不能使阴招嘛。
南陨城杀她之前还要折磨她,她干不过南陨城,还不能欺负欺负他手下了?
本想特意借着林风给赤镜一个下马威。
然而林风却在听到景郁的话后,眼睛一亮,“摄政王府的赤羽卫?”
他走到赤镜面前,激动道:“您就是赤羽卫中的第一人,赤镜大人!”
赤镜淡定地点头。
林风激动得在原地转圈,最后扑通一声跪下,“赤镜大人,求您收我为徒,您的幻光剑法举世无双,出神入化,无人能敌!您只需要指教我几招,我这辈子就圆满了!”
景郁:“……”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敌我都分不清。
景郁捂住脸,只当没看见,太丢人了!
赤镜见景郁没反对,想了想道:“赤羽卫从不收徒,若你愿意,我可以教你几招,日后在王府还请多指教。”
“不不不……谈不上指教,我这就去把我的房间腾出来给赤镜大人您住,除了王爷,就属我的房间位置最好了。”林风道。
景郁只觉得一口血憋在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就这猪队友,南陨城能把她杀一百遍再剁一百遍,她都反抗不了。
一直到晚上,景郁这口气都没咽下去。
古代人心情不好都怎么发泄来着?
对!喝花酒!
景郁懒得看在院里对招的林风和赤镜,抬脚朝东禹最大的花楼走去。
东禹的花楼此刻正热闹着,景郁一走过去就被老鸨拉住,“公子,喝酒还是听曲儿啊?快来,咱们这啊,什么姑娘都有。”
景郁抬头看向匾额上的三个大字,“藏花阁,名字不错。”
“公子真是才华横溢,这名字可是紫影姑娘取的,今日正是紫影姑娘献舞的日子,公子再晚一点可就没位置咯。”
老鸨笑得跟花一样,看景郁的眼神像极了看一块金子。
景郁扔给老鸨一块碎银子,“给本……公子找个地儿。”
“好嘞,您放心,一定是最好的位置。”
跟着老板踏进藏花阁的大门,里面果真坐满了人,只有离舞台最近的地方还有几个空位,应该是专门留给出手大方的有钱人。
老鸨见景郁盯着那排位置看,讪笑道:“公子您楼上请,那边的位置有官人预订了。”
合着她还没资格。
景郁摇摇头,踏上二楼的台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兄台,又见面了。”
景郁转过身,“你是……那个,叫什么来着?”
来人正是白日里白送她一百个火折子的白衣少年。
此刻少年看起来很不爽,“兄台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看来请吃饭一事也不记得了?”
第9章
本王便是恶毒又如何?
“当然记得!”景郁一脸严肃,“本公子岂是言而无信之人,就现在请!走!”
她就是没记住别人的名字。
白衣少年也看出来了,上前一步,笑道:“兄台这次可要记好了,我叫牧野,撒野的野。”
景郁拍拍胸脯,“不会忘了。”
“还不知道兄台叫什么?”
“我叫景郁。”景郁想也不想道。
这样似乎有暴露身份的危险,不过对方一看就是个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富家子弟,应该不会知道她。
老鸨不知何时离开了,牧野指了指舞台前的位置,道:“景兄不如跟我一起坐,我正好预订了两个位置。”
“你有朋友?”
“没有,我只是习惯定双数。”
景郁表示理解,毕竟有钱人挥霍起来是不讲道理的。
两人坐定后,景郁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这牧野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居然就能逛花楼,谁说古代保守的。
依她看,一个舒芯,一个牧野,都豪放得很。
不知道舒芯今晚会不会找南陨城,一定很精彩,真是想想都很兴奋呐。
突然,她身边罩下一片阴影,一个矮个子男人阴阳怪气道:“这不是七王爷景郁么?”
景郁揉了揉眉心,本来她心里就有气,竟然还有人来触霉头。
她抬眼看着眼前人,“既然知道本王身份,还不跪下行礼?”
“嘁,你还真把自已当王爷了,你以为你是谁?谁不知道东禹七王爷懦弱无能,还敢自称本王。”
景郁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小矮子是谁。
牧野在一旁适时地说了一句,“申本坚。”
想起来了,这不是申长固的那个侏儒儿子吗?
景郁悠然道:“申公子,你爹见到本王还得行礼,你是觉得你脖子上的球不稳当,不想要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