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懂人间的爱，可我知道，他从不曾爱我。

    而事实也是如此，时隔不过几日，他便抹除了我在侯府存在过的痕迹，要赶我走。

    如今，我对上他的眼，嗓音坚定：“你若应，那这就算第九十七愿。”

    “再全你三愿，我就彻底消失在你眼前。”

    似是没想到我这么固执，苏堰眼底划过不耐：“那我就许这第九十七愿，你可以放手了吗？”

    “阿芽还在等我。”

    两句话，眸中温度不尽相同。

    他身旁的好友不忍叹息，以为我会难过的落泪。

    他们见过我对苏堰百依百顺，以为我爱惨了他。

    可我却松开了手，不忘拍拍他被我抓皱的衣袖：“这个愿望我答应了。”

    “你快去看你的心上人吧，我就在你府前等你回来许剩下三愿。”

    瞧着我扬起的笑和傻气的话，他们无奈摇头。

    可似乎很急，苏堰上了马车，便没再回头片刻。

    随着马车远离，我口中血腥翻涌。

    三日前，苏堰许愿要我同他永不分离。

    可如今却要我离他永远。

    愿望相克，我遭了反噬，胸口一片沸疼。

    苏堰出生富贵，不轻易许愿，我缠了他三年，却还是差四愿。

    如今能再了结一愿，我该高兴的。

    可再勾唇，却有些苦涩。

    守在门前的侍卫见我发呆，上前劝阻：“姜姑娘，你离家三年，家人一定很想你，快些回去吧。”

    “你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想要我别等了。

    而在街的尽头，妇人牵着孩童，满眼都是笑意。

    大雪盖住眼睫，我摇了摇头，嗓音止不住哽咽：“我不能走。”

    “我得等着苏堰。”

    完不成最后三愿，我回不了家。

    见劝阻不下我，侍卫只能站回原位，继续守着侯府。

    我拢着单薄的裙衫蹲在角落，而裴世子去而复返。

    他想再次为我披上自己的披帛，可却再次被我拒绝。

    他的小厮骂我不知好歹。

    裴世子神色认真：“时愿，苏堰不是良人，你可以相信我。”

    “陛下有召，我要去一趟江南，这件披帛我留下，你冷了披上。”

    “若需要帮忙，拿着披帛去裴王府，我安排好了一切。”

    话落，他转身离开。

    我依旧蹲在原地，始终没有摸一把那厚厚的披帛。

    我很冷，可我想回家，这恩，我不能受。

    我不想再欠任何人。

    他走后，我守着侯府大门到了夜幕。

    许多户人家更是熄了灯。

    可苏堰依旧没有归来。

    跟着他离开的小厮匆匆回来取银票，不忘讽刺我：“有些人该有自知之明。”

    “我们侯爷今后几日都会陪三公主住在客栈，根本不会回来。”

    “还有，侯爷要我拿钱，是要为三公主包下满城烟火和天灯。”

    “对了，还有河灯。”

    “这孰轻孰重，你可看清楚了。”

    他鼻孔朝天，转身就走。

    我抬眼，果然见天边炸起烟火，那其中，无数天灯冉冉升起。

    我站起上，脑袋有一瞬昏沉，眼前是苏堰放大的笑容：“阿愿，我给你包了一城烟火，你快些去瞧瞧。”

    我跟着他上前，可回神，那桥上只有苏堰揽着一女子将河灯送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