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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鹿小安有些震惊,司机师傅平静的走去窗边,望着窗外低声开口。

    “枪手端着机枪冲进校园,无差别扫射,还扣押了很多人质。”

    “家长们知道消息都疯了,冲去学校,却被条子拦在门外。”

    “他们就那样拦着我们,自已却不肯进去营救。”

    “几百个条子,不敢去面对一个枪手。”

    鹿小安难过地叹口气:“漂亮国条子以自已的命为第一,不像咱们的帽子叔叔,什么时候都将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放在第一位。”

    司机师傅攥着拳头,轻轻在窗台上砸了几下。

    “我想进去救她,却被漂亮国的条子摁在地上暴打,说我妨碍公务。”

    “后来呢?”

    似乎师傅沉默了很久,久到鹿小安以为他不会再说了,他才再次开口。

    “没有后来。”

    “凶手杀光所有人质之后,自杀了。”

    “我连报仇雪恨的机会都没有。”

    司机师傅转头看向鹿小安:“所以,我懂那种明明知道仇人是谁,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所以我决定,帮你干掉杜俊生。”

    鹿小安双手捂住脸,眼泪止不住的流。

    病房门突然开了,霍曲炳一手拎着一大包吃的,兴奋地想要闪亮登场,却被屋里低气压的气氛打断了。

    “额……要不,我等会儿再进来?”霍曲炳说着就要出去。

    司机师傅温和地笑笑:“鹿小姐都快饿哭了。”

    霍曲炳赶紧放下手里东西,拎着一包纸巾递给鹿小安,摸摸她的头说:“我错了,我错了,堵车了呀,来晚了。”

    “我给你买了玉子烧,这家大厨是我朋友从隔壁东洋犬家挖来的,厨艺一流。”

    霍曲炳很快就把好吃的摆了一桌子,一边搓手手一边说:“不过,有一说一。”

    “我和你认识不到一百天,你已经在医院吃好几次这种大餐了。”

    “关键还不是因为自已的病,全是各种各样的意外。”

    “刘师傅,你评评理,她是不是不让人省心。”

    司机师傅只吃东西不说话,偶尔微笑一下。

    鹿小安原本心情很不好,被霍曲炳这么一搅和,反而好点了。

    主要是这些吃的东西太诱人,她昏倒到现在也就注射了葡萄糖,没吃东西,是真饿了。

    第81章

    爱是责任,是冷静克制

    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叶家军已经开始清理鞑子的尸体。

    叶凌霄望着运送伤兵和阵亡将土的车队远去,整理好情绪,继续安排善后事宜。

    随李仲来探查的十九人,阵亡了十四个,包括李仲在内的另外六人全部重伤。

    他赶到时,只有李仲勉强能用刀撑着自已站着。

    尸横遍野,李仲身上的衣服破了很多口子,血浸透黑衣看不出来,但在他脚下聚了一大滩。

    李仲喘着粗气,望着鞑子的目光却仍然凶狠。

    “来呀!狗娘养的!有本事就从爷爷身上踏过去!”李仲怒吼时,鲜血从口中汩汩冒出。

    “李副将,将军……来了。”倒在地上的土兵挣扎着唤了一声。

    鞑子朝李仲攻了过去,他已经提不动刀了,想着就是死也要再带走一个的时候,面前的两个鞑子被长枪穿了串儿。

    叶凌霄骑马冲散了围着李仲的鞑子,挥出的任何一枪都带着为兄弟报仇的决心。

    几十个鞑子看到是叶凌霄,不要命的扑了过来。

    从天而降的那些个鞑子闻讯也围了过来,但很快就被穿着防弹衣作战服的叶家军杀了个干净。

    更有甚者,因为从来没见过叶家军这样的装束,以为是什么天兵天将,直接丢了武器开逃。

    逃,是断没有可能的,毕竟他们不可能再飞回去。

    鲜血泡透了城中的石板路。

    看着同袍的尸体,叶家军是真真杀红了眼。

    一人一个鞑子都不够分,甚至出现了两三个人围攻一个鞑子,把尸体砍成几块都不解气的情况。

    一切归于平静,叶凌霄望着四周的狼藉,吩咐将土们继续去城中搜索还活着的百姓。

    另外一些人,攻去了鞑子落地的地点。

    而他,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位置。

    刚才,那里开了一扇门,他穿过门救了小安。

    炭盆并不在他身边,他也不知道那扇门为何而开,小安又为何被那三个男人捆了。

    她安全了么?他不知道,就算再担心,现在也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将军,从鞑子落地的地方抓到这些人。”

    土兵押来了一群抖得像筛糠一样的兵,看样子是徐家军,明明是灾年,他们还能吃得肥头大耳。

    为首那个胖头儿一看见叶凌霄就趴跪在了地上。

    “将……将军饶命!饶命啊!”

    “你何错之有?”

    胖头儿被吓破了胆,语无伦次地说:“都是徐才吩咐小人做的!”

    “他前几天发现有鞑子飞过来,抓住之后,得知鞑子有意进攻大云府。”

    “徐才怕得很,说是要去燕云府搬救兵,带着五千精兵跑了。”

    “走之前他告诉我,用城里的女人拖住鞑子,实在不行就向你求援。”

    “飞鸽传书就是我放的!”

    “看在我还算报信及时,将军您饶了我吧!”

    “小人不是有意将那些女人送到鞑子面前的,都是徐才让小人这么干的!”

    “不过那些女人确实拖住了不少鞑子,才能等到您来支援。”

    有土兵凑近叶凌霄说:“衙门外广场那边,有八十多具女人的尸体,有些被……”

    土兵说不下去了。

    男人不停磕头,磕得脑门都出血了。

    叶凌霄双目赤红,压着怒火问:“五千?徐才不是说,大云府有十多万守军么?”

    胖头儿一边哭一边说:“都是报给朝廷吃空饷的,根本就没有那么多,能作战的可能几百都不到。”

    谢成之前就说过,徐才在京城有大靠山,所以胆子很大,满口谎言。

    可他是真没想到,徐才竟然有能将五千人说成十多万人的胆子。

    叶凌霄一剑刺穿了胖头儿的心口,将其余十来个徐家军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哀嚎。

    “全都斩了,头和身子挂在鞑子飞来方向的那面墙上。”

    土兵们得令,手起刀落,拎着尸体和头走了。

    “那些女人……”叶凌霄攥着剑柄,气极,说话时唇角都在抖:“厚葬。”

    派人给谢成报信,告知他还需要在大云府一段时间,以防鞑子再次偷袭。

    一场不算恶仗的仗,叶家军失去了十几位兄弟,老人失去了女儿,孩子失去了母亲。

    他们虽守住了大云府,守住了城中躲藏起来的百姓。

    代价却……太过沉重。

    而且这代价,明明可以不用付的!

    徐才这狗官!终有一日,他要为大云府白白逝去的这些生灵讨回公道!

    叶凌霄一人默默登上了城门楼。

    快入冬了,天蝎座的星辰不再如之前那么明亮。

    叶凌霄握着鹿小安送他的匕首,满脑子都是她看到自已时,满脸惊恐和惧怕的神情。

    她被拽倒在地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此生都未曾感受过的愤怒。

    他不知道杀的那三个人是谁,只知道,任何人敢伤害鹿小安,他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小安,对不起,我还不能回居月关,没法知道你如何了。”

    “唯愿你平安。”

    叶凌霄凝神闭目,望着居月关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气。

    之后,抛开所有杂念,他转身下了城门楼,继续去布防。

    ……

    鹿小安被霍曲炳压在医院里又住了两天,终是出院了。

    在此期间,他请来的专家对她进行了会诊。

    “没什么用了,鹿小姐的病,晚期了。”

    “虽然现在看着人还行,那是因为年轻,但很可能突然就不行了。”

    霍曲炳眼眶瞬间红了,攥住专家的手说:“有没有什么特效药,多少钱都可以,哪怕是还在临床试验阶段的。”

    “不必了。”

    听到鹿小安的声音,霍曲炳吓了一跳,赶忙换了一副笑脸说:“不是让你在病房等我,别乱跑,怎么来这儿了?”

    霍曲炳打算把鹿小安诓走,鹿小安笑着和专家打了招呼:“谢谢您专程赶来。”

    专家一脸遗憾,无能为力地说:“鹿小姐,这段时间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鹿小安点点头,一把搂住霍曲炳的脖子说:“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请你去吃满汉全席,走!”

    司机师傅开车,鹿小安一路上还哼着歌儿。

    “你怎么突然这么开心?”

    “我好害怕怎么办?”

    霍曲炳说着突然就哭了,捏了好几张纸巾摁住眼睛:“我装得那么辛苦,你就别装了!想哭就哭吧,我陪你!”

    “哭什么哭,霍曲炳,我找到了这个。”鹿小安说着点亮了手机屏幕。

    第82章

    白釉净瓶

    霍曲炳不肯把纸巾拿下来,鹿小安硬是扒着他的手腕,让他把眼睛露出来。

    看到手机上的瓶子照片,霍曲炳嘴撇得更歪了。

    “你还给自已弄个这么丑的骨灰瓶,我……我……”

    “清代白釉瓷瓶,好看不?”

    “不好看!”

    鹿小安很认真地说:“霍曲炳,如果我告诉你,找到四个清代白釉刻龙纹净瓶,可以救我的命,你该如何应对?”

    霍曲炳捂着眼睛,仰天长叹。

    “我的错,我忘记让脑科专家给你看脑子了。”

    鹿小安捂住了霍曲炳的嘴,很严肃道:“别闹了,和你说正事呢。”

    霍曲炳这才消停下来,看了一眼鹿小安的手机屏幕,又看着她,转头问司机师傅。

    “刘师傅,你信么?”

    “信。”

    霍曲炳欲哭无泪,脑残会传染么?一向那么沉稳的司机师傅都傻了。

    鹿小安已经懒得给他解释了。

    “刘师傅,我们多久能到这个藏家的店?”

    “不堵车的话,一个半小时,但估计会堵,一会儿正好下班高峰期。”

    鹿小安点点头道:“要是一次性能收四个……”

    “得先把我二叔控制起来。”鹿小安赶紧给林凯发了消息。

    霍曲炳完全不知道鹿小安想干嘛,想问又怕鹿小安凶他,只能垮个小狗脸。

    “我给你讲,我很少伤心的,可我如果真伤心了,很难哄好的。”

    鹿小安歪头斜睨着霍曲炳,看得他心底直发毛。

    “倒数五个数。”鹿小安微眯眼,然后开始捏拳头:“五,个,数!”

    霍曲炳顿时坐得倍儿直溜说:“我好了。”

    “很好。”鹿小安微一点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霍曲炳看着鹿小安的侧脸,暗暗叹了口气,她一个病人,他和她计较什么呢?

    进入开发区地段后,眼见着就要堵车了,红色尾灯已经排起来。

    司机师傅活动了一番手指,放了一首《timetosaygoodbye》。

    攥紧方向盘,司机师傅平静道:“坐好了。”

    霍曲炳人都没反应过来,突然就被一阵强烈的推背感压在了座椅靠背上。

    他坐在后排不喜欢系安全带,此番跌跌撞撞刚把安全带系好,车子突然一个右偏,他整个人脸都贴在了车窗上。

    窗外骑电动车的外卖小哥有点震惊的看着他。

    但也就只有一瞬,车子就继续飞驰向前。

    十五分钟后,司机师傅靠边停车,优雅的不能再优雅。

    霍曲炳一下车就扑到大树边上吐了半天。

    “事急从权,开猛了,下次我注意。”司机师傅笑眯眯地看向鹿小安。

    鹿小安胃里也有点翻腾,但故作冷静,点点头:“挺好,挺好的,约好的时间,正好。”

    下车后,鹿小安有点飘,一直到见到约好的那位藏家,才终于恢复了一些。

    “你好,我是陈可云,叫我可云就行。”

    打扮古色古香的一位小姐,面容素净,头发用簪子盘着,刘海侧垂。

    墨绿色立领旗袍,黑高跟鞋,浑身上下的佩饰只有一条珍珠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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