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剁骨，剃肉，切片，一条流水线，火头军的刀工那是绝对一流！切姜，剥葱，打芝麻酱做调味碗一气呵成，打下手的小兵们动作也是相当麻利。
两千多个铜锅被分在不同的营区，都已经点火烧水，准备就绪。
一盘一盘切好的新鲜羊肉被陆续送到各铜锅边上，六个人一只羊的量，根本吃不完！
炭盆没闲着，又一顿往外冒东西，新鲜的蔬菜，大堆的土豆，一大板一大板的豆腐，成卷的豆皮，还有一大包一大包的丸子……
“让将土们把家属也都叫来，一起吃。”
“另外，跟着谢夫人一起制作服装的妇人们，也送几只锅给她们，同享。”
“白饼子也可以发一些。”
叶凌霄指挥完之后不久，整个居月关都飘起了一股涮羊肉的味道。
*
“我怎么好像闻到羊肉的味道了？”
张监军想打开身边的窗户闻一闻，被谢成拉住了。
“您快尝尝这菜，这是居月关的特产，野菜饽饽，树根酸汤，干饼子抹臭豆腐！尤其是这个臭豆腐，在京城根本吃不着！”
谢成给一个干饼上抹了一大块臭豆腐，熏得张监军差点吐出来。
“快拿远点，我鼻子都要失灵了！”
“你们在居月关就吃这些？不可能吧。”
谢成一脸诚恳地回答：“前段时间，将土们确实是吃了大半年这东西，这不是您来体恤我们，我们带您忆苦思甜呢么？”
张监军撇撇嘴，他才不信，手下的人早就已经去探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不过，居月关的酒倒是真的好。
“满上。”张监军指指自已的酒杯。
谢成直接把酒杯换成了大碗，足足给张监军满了一碗。
“这酒叫什么？”张监军一口干了，辣得直呼过瘾。
“叫神明酿。”
“神明酿？好名字，劲儿也够足，和京中那些个寡淡的酒不一样，挺好！我喜欢。”
张监军拍拍碗，谢成又倒一大碗。
“您喜欢那还不简单，我晚上就给您再送两大坛去！”
张监军乐了：“相比那面臭的叶凌霄，还是你小子懂得人情世故，不错，将来等本官回去了，一定在陛下面前多为你美言！”
“也许还能提前把你调回京中，不在这破地方受苦，只要你让我舒心！”
谢成不停点头。
居月关哪儿有酒，神明送来那几小瓶早就喝完了。
但神明送来那些消毒用的酒精，还是很有酒的味道的。
他刚才命人兑了水，直接拿来给张监军喝，就是没想到酒劲儿这么大，张监军喝了没几碗就直接趴了。
第34章
涮羊肉和烤羊腿
“快把张监军送回去，他手下那些人呢？”谢成问。
“大人放心，都看管着，一个都没跑了。”
谢成点点头说：“这酒还多，拿去给他们分了，全给他们放倒。”
完成任务，谢成一溜烟回了家，带着两个娃去了成衣作坊。
谢夫人如今一直在作坊和大家一起做衣服，整个居月关的妇女都有活儿干。
主要是军中福利好，帮助做被褥衣物的妇女每日能领一些白面和大米，有时还有蔬菜和肉。
一人做工，一家人都不会饿肚子了。
“吃什么呢，这么香！”谢成一进门就被美味吸引了。
看到谢成来，谢夫人又添了一副碗筷，笑着说：“将军体恤我们，命人送来了这铜锅和羊肉，还有各种蔬菜，官人快来尝尝。”
谢成蘸着芝麻酱吃了一大口，满足得感觉自已要升天了。
怎么能有这么好吃的羊肉！
另一边，李仲也端着碗，左边蹭一口，右边蹭一勺的，吃得不亦乐乎。
倒是叶凌霄，一个人拎着条羊腿，架了一堆火开始烤。
“将军这是作甚？不吃那涮羊肉，要吃烤羊腿？”
“供给神明的。”叶凌霄用刀将羊腿上划了一些小口，然后调了调火势。
“有道理！神明给了咱这么多吃的，得好好烤条羊腿给她吃。”
李仲说着又去抱了一些干柴过来。
“让神明也尝尝您的手艺，老将军都夸您这一手羊腿烤的绝！”
夜幕降临，除了巡夜和守城的土兵，大部分土兵都吃饱喝足去休息了。
火头军洗完最后一个铜锅，将它们整齐的摆放好，然后把剔下来的羊骨烤干，挂起来再风干，之后熬汤用。
叶凌霄将烤好的羊腿拿回营帐，细心切好，放在洗净的陶盘里，送进了炭盆。
……
羊是霍曲炳解决的，但鹿小安为了将土们这顿涮羊肉，又跑了好多超市，调料配菜什么的，一顿大采购之后，人累瘫了。
缩在按摩椅上睡了不知道多久，醒来时，天都黑了。
因为今天吃涮羊肉，就没让快餐老板送晚餐，自然也就没有她的那一份饭。
饿得前心贴后背，又不好意思这个点儿折磨霍曲炳，鹿小安打开外卖准备叫点什么的时候，盆盆送出来一盘东西。
香！是肉和脂肪被烤熟的香气！
鹿小安从按摩椅上蹦下来，看到了满满一盘肉，切得很均匀，还冒着热气。
烤羊腿！焦黄的颜色，火候特别正好，外酥里嫩，肉汁饱满！
她直接用手捏了一块吃了，好吃的想哭！
配上一些椒盐粉和孜然粉，无敌了！
一口气吃掉半盘子，鹿小安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剩下半盘子一会儿拿回家给边边吃。
在饿得时候突然被投喂，心情真的能瞬间大好。
她有点理解那边的人对她的感觉了，都不是感激，而是怎么形容呢？
大概是一见钟情那种冲击，能瞬间爱上！
鹿小安捏了张纸，像模像样的写了个条儿。
「羊肉甚是美味，我很喜欢，谢了。」
「此厨子技术不错，可发扬光大。」
……
看到回复，叶凌霄笑了好半天，神明以为是厨子做的么？看样子他手艺还行。
另外要记下来：神明喜欢玉石，还喜欢烤羊腿。
然后提笔回信。
「羊腿为霄亲自烤制，神明若喜欢，随时开口。」
字条传过去之后，叶凌霄有点后悔，他这儿没有羊肉，神明若真的随时开口了，怎么办？
很快，一个念头就出现在他脑子里。
居月关没有羊肉，鞑子有。
他能一次性抢鞑子几百匹马，就能一次性抢鞑子几千头羊。
神明想吃羊肉算什么？神明就是想吃鞑子肉，他都能抓些活的回来烤了！
*
晚间，李仲本不当值，叶凌霄发现他不在营帐内，不知道去哪儿了。
不用细想也知道，他铁定是去打张监军的主意了。
叶凌霄暗中摸了过去，发现李仲这厮果然蹲在张监军居所的屋顶上。
几个探步到了李仲身边，在那家伙出声之前，叶凌霄捂住了他的嘴。
“白日里，谢军师和你说的话，你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叶凌霄说。
“别在这儿打张监军的主意了，准备准备，过几天咱们去鞑子那儿抢羊。”
“涮羊肉好吃是不是？”李仲忍不住笑。
叶凌霄作势想给他一拳。
李仲赶紧求饶，并小声说：“将军，说正事，入夜之后，张监军这院儿里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
“他一回来就闹着要喝酒，但是没多久就大声叫骂起来，好像是眼睛看不见东西了。”
正说着，军医已经被揪过来了，匆忙进去看了看之后，军医确认张监军的眼睛确实不能视物了。
但这情况时好时坏，可能和水土不服有关系。
“让他滚蛋！给老子拿酒来！”
张监军骂骂咧咧的，军医刚走，一坛子酒就被抬了进去。
“他要是真在这儿把自已给喝死了，是不是就没有咱们的责任了？”李仲小声问。
叶凌霄说：“这事，得让赵公公知道。”
李仲得令，从屋顶下去之后就暗中找了个人，去通知赵公公了。
没一会儿，赵公公来了，但还没能进屋，就被酒瓶子砸出来了。
“滚，你个阉人，也来管老子？要不是看在贵妃娘娘的面子上，老子早就把你那假胡子拔光了！”
赵公公气得从屋里出来，想骂又骂不出声，最后一转头直接走了。
本来还想着怎么挑起这两个人的矛盾，没想到张监军一喝醉，自已就把事办成了。
叶凌霄趁着夜色去找了谢成，今日接触过张监军的也就只有谢成了。
*
“下药？怎么可能，我今天给他吃的东西都很正常。”
“就是喝了一些兑水的酒精。”
谢成瞬间明白了，捂住嘴，换了很小的声音说：“难道那东西不能喝？”
叶凌霄摇摇头，能不能喝可能得问问神明才知道。
但他将赵公公那边的情况也告知了谢成。
谢成一脸坏笑道：“咱们不如将计就计，将那姓张的差不多整瞎了，直接送回京城去？”
第35章
抢盆
叶凌霄点点头说：“我也正有此意，明日找一些将土一起假装眼盲，就说居月关出了怪病，有不少人突然眼盲了。”
谢成拳头一拍手心，点头道：“嗯，有道理！张监军不幸染病，无药可医！”
说干就干，一晚上时间，叶家军就有数百将土集体失明。
第二天，更是来了一游方僧人，断言是这里招了邪祟。
而这邪祟所在直指张监军住处，意在方害赵公公。
赵公公听说这个消息，命人把张监军连着所有随从的住处全都给围了。
吩咐完之后，赵公公立刻启程返京了，临走还嘱咐叶凌霄，要将那张监军留一阵子，千万别和他同行。
叶凌霄欣然应允。3906
游方僧人不做法，只能去别的地方请个得道高人来，这一耽误又是好几天。
张监军彻底啥也看不见了。
终是寻来一道人，这边在院子里“降妖除魔”，那边张监军在院子里发疯，又砸东西又叫骂。
而叶家军所有的将土们，正在分香炸五花肉。
鹿小安本来想让快餐老板弄三万只烤鸭的，但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炉子，就换成了每人一条炸五花肉。
油汪汪的五花肉，自已拿刀切一切吃也行，直接抱着啃也过瘾。
为了解腻，还准备了洗好的香葱段，生菜叶，干豆腐以及黄瓜条。
黄豆酱，泰式甜辣酱，梅子酱，蜂蜜芥末酱，各种口味的蘸酱也能随便选择。
虽然鹿小安不知道叶凌霄这个时代的北方和现代北方人的胃口会不会不同。
但不管如何，配上刚出锅的热馒头，再来一碗热乎乎的，撒了胡椒粉、青蒜苗，飘着大片羊肉的羊肉粉汤，简直完美。
那张监军也不是个吃干食的，虽然他被赵公公禁足，但其实还是有几个随从一开始就被暗中洒了出去，混入了军中。
他们终于有了消息，并且回去告知了张监军。
“你说什么？他们的东西都是从一个炭盆里出来的？”张监军还以为自已听错了。
两名随从中的一个说：“没错，他们守备很森严，叶凌霄的营帐晚间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我们找不到探查的机会。”
“但是今日早晨，我们俩潜伏在一处屋顶，看到了他们端着一个炭盆，那盆里冒出来很多包子。”
“对，中午的时候，又出来了很多炸肉，超级的香！”
说话的随从还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香是真的香，可他们油渣都没捞着一粒儿。
张监军一把扯掉蒙着眼睛的黑布，咬牙切齿地说：“这么说，叶凌霄是得了一个聚宝盆啊！”
“难怪徐才说，原本断了粮草的居月关守不了多久了，可我这次来看到他们明明过的很滋润。”
“大人，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张监军奸佞一笑：“怎么办？现在立刻就去叶凌霄的大营！带上人，沿途看到的所有炭盆，全都给我收了！”
张监军这边刚一有动静，叶凌霄那边就得到消息了。
其实那两个人早上趴在屋顶上时就被发现了。
叶凌霄索性将计就计，准备了一个假炭盆等着他们。
张监军这一路是真的收了不少，一些已经烧漏了的炭盆都没放过。
“叶凌霄！识相的，你就把宝盆的秘密说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斩了你！”
张监军一进营帐，二话不说，直接祭出了尚方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