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路上还碰到了二皇子,在一处平整的冰面上打呲溜滑呢。月芽儿心里想画画,就只打了个招呼,心里虽然想尝试,但想画画的心思占了上风,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韵果儿叹气,看来今晚得加工,鞋底缝两层粗布了。
但伺候贤妃娘娘和四公主,她心甘情愿。
与她一道儿进宫的宫女,如今哪里有她这般好命呢。
谢安刚听完法会,就瞧见月芽儿从那边山头下来。
旁边宫女手里抱着个瓶子,里面插着几枝梅花。
谢安心里明白,那粉色瓶子,给贤妃插的吧。
谢安就站在原地等了等,直到月芽儿到了跟前。
“爹爹,您听完啦?”月芽儿行了一礼。
“嗯,看梅花儿去了,这小脸冻得,快和梅花一样红了。”谢安敲了敲月芽儿的脑袋。
“嗯,您看,我给阿娘带回去的,好看不?”月芽儿指了指韵果抱的瓶子。
谢安违心的说了句好看,梅花嘛,粉的好看,低调内敛,红梅太张扬。
再者,都是花骨朵儿,没什么看头,就那个瓶子瞧着还好看些。
谢安没瞧出来,这瓶子还是他送给贤妃的,叫贤妃给了月芽儿。
刘总管看出来了,但官家都没看出来呢,他看出来做什么,就他长了个眼?
“方才瞧你下山急哧忙慌的,要做什么去?”谢安问道。
“要去把红梅画下来,这样以后看到画就能想到我来过。”月芽儿道,心道今天爹爹怎么这么多话呢?她要作画。
谢安笑了笑,摸了摸月芽儿的头,“去吧,爹爹那里有丹青,叫人给你送过去。”
月芽儿看了韵果一眼,她都忘了,自己没带这些呀,韵果儿怎么也忘了。
但这些不重要,月芽儿给谢安见了礼道了谢,就离开了。
两刻钟后,笔墨丹青都准备好了,月芽儿戴了襻搏,手握着毛笔。
阿娘说过,会不会不重要,姿势一定要好看。
于是,韵果儿看着四公主手下的杰作,抽了抽嘴角,这是梅花儿?这是海棠果吧,红红的,圆圆的。
等画完,为数不多的几朵像梅花,大体上就是像画了幅硕果累累图。
“娘娘见了,定会夸您画的更好了。”韵果笑道,她也没硬夸,娘娘一向不会打击公主,只会夸。
月芽儿正看着自己的画有些失落,明明和阿娘提笔的姿势一样,怎么就画的这么丑。
听了韵果的话,撇了撇嘴,她年纪是小,但她不傻好吗?
不过韵果是为了叫她开心,月芽儿不说什么,就把画收了起来,叫人存好。
要是阿娘在,一定把她也入了画。
“快用膳了,元和阿姊怎么还不回来。”月芽儿手指绕着头上的丝绦,看了看门口。
韵果儿垂了垂眸,后道,“要不您先用饭吧,奴婢瞧着元和公主喜欢一个人用膳。”
月芽儿想了想好像确实是,元和阿姊干什么都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说话间,就见着院里元和进来了。
月芽儿蹙了蹙鼻子,哪里来的梅花香气。
“阿姊,你做什么去了啊,我醒来就不见你了。”月芽儿就问。
元和眼神闪了闪,摸了摸鼻子,“阿娘昨日受了点风,有些咳嗽,我去给阿娘祈福了。”
月芽儿内心疑惑,元和阿姊不对劲儿!
“哦,这样啊,那我去看看伯母吧,我阿娘说生病的人心里最脆弱了,有个人在旁边陪着会好的更快。”月芽儿道。
“不必。”元和忙道,随后又解释道,“母亲她不见人,怕过了病气,你也不想我母亲她愧疚吧。”
元和说完还摸了摸月芽儿的脑袋。
“这样啊,那好吧,那我叫韵果儿去送些蜜饯,伯母吃完药甜甜嘴。”月芽儿又道。
韵果儿已经见着元和快要急了,假意翻了翻箱笼,忙道,“呀公主,都是奴婢粗心,您叫奴婢带的蜜饯落下了。”
月芽儿“颇为可惜”,“啊?那好吧,那我送什么给伯母啊。”
元和忙笑道,“你的心意我一定传达给母亲,月芽儿乖,阿姊明日晌午吃了饭带你去梅园玩好不好?那会儿暖和。”
月芽儿认真思考了一下,可是梅园她已经去过了呀。
“我听二哥说梅园附近一块儿平整的冰面,阿姊陪我去滑冰好不好。”月芽儿说完撒娇似的扯了扯元和的袖子。
元和也没应,就问道,“二哥儿去过梅园?”
“没有啊,二哥才不喜欢那些呢,二哥喜欢溜冰。”月芽儿就眨了眨眼道。
心道阿姊你站不住了吧?
韵果儿这下才反应过来她家机灵小公主怕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没管二人的机锋,招呼着人去拿午膳了。
下午的法会,前头是皇帝和寺里得道高僧。
后头是两个公主和二皇子,月芽儿就坐在二皇子后面,坐下前还不忘叮嘱二皇子,“二哥,法会要坐直,认真听,心诚则灵。”
二皇子……他又没什么好求的,别当他不知道这四妹妹是想借他挺直的脊背打盹儿…….
不过法会的时候,二皇子真就坐的板板正正的,旁边的小和尚是给月芽儿领路的悟真。
就觉得这个贵人与佛有缘吧,他都挺困了…
瞧,那个公主睡的多香啊……
阿弥陀佛,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这做和尚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嗯,放眼望去全是头…
下一瞬悟真捂住了脑袋,被旁边师兄捶了。
悟真…师兄你不认真,不然怎么知道我不认真。
第104章
这事儿……
法会结束的时候,月芽儿出来被风吹了个激灵。
韵果上前来忙给月芽儿把斗篷裹上。
谢安叮嘱了几个孩子几句,也和寿王离开了。
“二哥,谢谢你。”月芽儿感激的看了眼二皇子。
“谢什么?我是你二哥,再说那法会也挺有意思的。”二皇子笑道。
月芽儿觉得二哥真厉害,反正她觉得挺无聊,也可能是她听不懂,才觉得无聊。
“你要是真不想听,就和爹爹去说,不会为难你的。”反正爹疼你。二皇子笑道。
“还是算了,没两天了,别叫爹爹为难,二哥我先回去了,你也早回去。”月芽儿摆了摆手,和二皇子告别。
二皇子无奈摇了摇头,不愧是爹疼爱的公主啊,也心疼爹。
有时候他真的遗憾自己怎么不是个公主,不必起太早,课业也没那么多。
当了皇子怎么样哦,混吃等死?
不努力,将来做亲王,做不了好亲王,做不了受人尊敬的亲王。
哎,学吧,好歹他排行老二,眼瞧着老爹现在能看着他了。
他也不多奢望什么,能被瞧得见,就知足了。
人活一辈子,总不能就当个米虫吧,就算将来在太子手下讨生活,也得是因为他付出和回报相同吧。
不然靠人施舍,兄弟情,能有多少,总有用完的时候。
晚上的时候,月芽儿提醒韵果,“明日早点叫我起来。”
也不和韵果说要做什么,公主不说,韵果也不问,执行命令就行。
所以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月芽儿就被韵果叫醒了,一脸哈欠的被人伺候着穿衣。
直到韵果将一张温帕子盖在公主脸上,月芽儿才清醒了几分。
“今日穿夹了棉的鹿皮靴子吧,昨日您脚冷的,别生了冻疮,这山上到底是冷。”韵果劝道。
鹿皮靴子也被韵果昨晚加工缝了两层粗布,防滑。
月芽儿难得的点了头,月芽儿是觉得鹿皮靴子丑,但昨日里确实脚冷,也就妥协了。
韵果给月芽儿把靴子套上去,心里好笑,娘娘说的没错,孩子不听话,体验一把自己就乖了。
月芽儿穿戴好后,就耳朵贴在门口,像是听着门外的动静。
韵果见如此,还能不明白什么?
但哪有公主这样啊,韵果就给了一小宫女一个颜色,叫小宫女扒门边顶上了。
小宫女叫芦橘,为人机灵,在韵果手底下做事,韵果一个眼神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月芽儿也是机灵,提着裙摆垫着脚就过去把灯都吹灭了,屋内借着外头星点儿月色,大概能看到亮闪闪的身形。
听着隔壁门吱呀一声响了,芦橘摆了摆手,示意外头有了动静。
月芽儿竖了食指嘘了一声,等着外头院子里动静没了,才悄悄开了门跟了出去。
月芽儿也是经历过一番心理斗争的,阿娘说过,人在世,耳不闻人之非,不视人之短,口不言人之过。
但…好像夫子还没教过?她就好奇,看看不为过吗?
元和阿姊这偷偷摸摸的,不像是干好事儿呐。
这个时辰谢安也刚起来收拾好了去法会,今儿叫上了二皇子陪着。
只是谢安刚出了门,就瞧见前头什么摸了过去,谢安一警惕,整个队伍都警惕了起来。
两个侍卫到前头去查探,回来禀报的事儿,就叫谢安皱起了眉头,一旁二皇子好奇心泛起,他没听错的话,公主跟踪公主?
玩啥呢?带他一个呀,反正他听法会就是脑子里过一遍不太熟练的文章,最近几天每天过,昨儿就滚瓜烂熟了。
谢安给了刘总管一个眼神,没多久就几个人影就朝着两个公主的方向移去。
谢安带着二皇子继续去找寿王汇合,听早课。
到了大殿,钟声刚好敲了四下。
这边跟着月芽儿的侍卫其实已经发现了后面跟着他们的人,毕竟那人是平日里训练他们的头,化成灰他都认识。
但看着头儿那手势,侍卫硬着头皮猫着腰跟在四公主后面。
最前头元和匆匆的钻进了梅园儿,月芽咂舌,抬头看了看天儿赏明的月亮,快到十五了,月亮接近圆了。
所以,元和阿姊跟前儿那人,是谁啊?
身上明晃晃的泛着冷光的,像是个戴着甲的侍卫?
那不就是爹爹身边的近卫?
隐隐约约的,月芽儿眼睛在夜里越看越清晰,瞧着那侍卫略高的发际线有些熟悉。
但是看不清脸长啥,正好在一树枝子阴影下挡住了脸。
月芽儿看着看着捂住了脸,怎么就抱上了?!
不知道女子名节最重要吗?那侍卫指定不是好人!
后面跟着月芽儿的俩人,一个摸前一个摸后,搞清楚状况又摸回去了。
月芽儿也觉得事情搞大发,不该是她知道的,也悄悄摸回来了。
毕竟比平日早起了一个多时辰,回去屋子里一暖,就打着哈欠睡着了。
也不知道谢安听完早课听到侍卫汇报后那个心情复杂。
忠勇侯府的大公子?还是他的近卫?
谢安一时间有些头疼。
“叫四公主来。”谢安朝着刘总管吩咐。
月芽儿睡眼惺忪的被叫醒,得知爹爹叫她过去。
月芽儿也就以为爹叫她一起吃个饭,但见了爹发现爹一脸严肃,月芽儿还没见过这么严肃的爹,心里就有些打鼓。
“爹爹,您叫女儿什么事儿?”月芽儿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谢安见着月芽儿有些小心,松了松表情,弯了弯嘴角,“别怕,爹爹就是问你些话。”
“您问。”月芽儿道。
“你和元和阿姊昨日做什么了?”谢安问道。
月芽儿开始心跳加速,怎么办,不会是爹爹知道什么了吧?
她该怎么说呢?!
“昨日…元和阿姊说寿王妃伯母有受了凉咳嗽,照顾伯母去了,下午我就和爹爹一起听课了呀。”月芽儿眨了眨眼说道,她这样说的就是阿姊说的事实,她这不算是骗爹爹吧?
谢安挑了挑眉,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月芽儿心里痒痒,怎么爹爹就不问了?点头是什么意思?
她要不要和元和阿姊说一声?可说了,她不就成了偷窥的坏人了吗?
她长记性了,这样的事儿以后再也不干了!好奇心!要提前杀死!
呜呜呜,她好想阿娘。
月芽儿走后,谢安叹了口气,这事儿……
随后吩咐刘总管,“你去给寿王妃传话,说这山上风大,不利于养病,等病好了,想住多久住多久,叫元和陪着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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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尽到心,也够了
月芽儿回了住处,见着元和阿姊等在门口。
“阿姊,您怎么在这儿?”月芽儿问,心里还在纠结要不要和阿姊说一声。
“你不是说想去溜冰,我陪你去。”元和道。
只是溜冰计划到底未实施,元和被寿王妃派的人叫走了。
清风斋里,元和公主跪在地上,寿王妃坐在椅子上,扭着头不去看元和,明显就被气着了。
刚听见母亲戳破事儿,元和本涨红了脸,可想着想着,就平和了,跪着不说话。
“你是公主,要你去上赶着?你这叫什么?叫私通!”寿王妃压着嗓子,桌子敲的梆梆响。
“娘,您何必说这么难听,不过是见了几次面说了几句话。”元和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