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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哦豁,此刻的祝妍十分想有个相机将这个画面记录下来。

    祝妍深深看了两眼,这美人卧塌图,她可以画下来嘛,穿越这么些年,之乎者也虽然学的不咋滴,但动手能力她还是很不错的。

    素琴带着醒酒汤进来,看到屋内场景一顿,不会吧不会吧,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其实谢安脑子还清醒着,但突然被皇帝叫去行宫陪着喝了一顿酒,完了又是同僚庆祝放假又喝了些,此刻酒意上头他就是懒得睁眼懒得动,由着祝妍摆动。

    心想着这祝氏还算贴心,知道给他脱了外衣让他凉快凉快,头皮紧也知道给他松头发。

    幸亏谢安不知道,若是谢安知道祝妍心里的想法,可能会发生谢安刺祝妍,祝妍绕柱走的精彩画面。

    “侯爷,喝点醒酒汤吧。”祝妍轻轻拍了拍谢安。

    “嗯。”谢安眯了眯眼只嗯的一声就没了动静。

    祝妍微笑,她可是宰相呢,能撑船的。

    祝妍舀了舀汤,其实就是甘蔗萝卜水,还有个学名叫沆瀣浆。

    喂着谢安一勺一勺的将汤喝完,谢安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侯爷可有哪里不舒服?”祝妍“关心”道。

    真想给你喂两颗头孢啊……

    谢安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了尿意,谢安自顾起了身,直接出门往正屋耳房去解决生理问题了。

    祝妍啧啧了两声,美男子也忍不了尿急哦。

    一番折腾下来已然月上中天。

    对门的魏氏熄了的灯又点燃,在谢安再次踏足西厢不久,又灭了。

    素琴发现了,但她没说什么。

    想着自家姑娘总算入了主君的眼了,将来生个孩子也有个依靠,她可是承着大娘子的叮嘱的。

    她本是祝宅大娘子身边的一等女使,姑娘来长宁侯府大娘子将她给了姑娘,叫她照看着姑娘。

    给人做妾,大娘子也是黯然神伤了一些日子,但能怎么办呢,出一个女儿就能保下祝家一家的平安富贵,也只有嫡女,才显得真诚,能将长宁侯府攀的更牢。

    素琴在外间思绪纷飞,里面锦被翻腾。

    男人对妾室如何表达满意,那就是睡她。

    抛开白日,今晚谢安对于祝妍的体贴表示满意,所以转战到了床上,因着喝了酒,战时也比往日长了不少,但谢安只觉得,今日怎么这么累呢。

    祝妍暗戳戳一冷笑,谁说女人不能有主动权的,呵,狗男人。

    待二人擦洗睡下后已是子初了,初时末,祝妍还没有睡着,原因是身旁这狗男人竟然打鼾了,难道是因为喝了酒?

    她的耳门子呦……

    祝妍闭上了眼睛,假装翻身,胳膊“不小心”碰到谢安,谢安动了动,鼾声停止了。

    祝妍赶紧使用她的入眠大法,就在她昏昏欲睡时,鼾声震起。

    祝妍又不小心了几次,反正她不知道到何时入睡的,早上醒来眼底明显的青色。

    得了,画个妆遮一遮吧……

    谢安也注意到了祝妍眼底的青色,还礼貌的问了句,“昨晚没睡好?”

    祝妍没忍住,“侯爷昨夜里鼾声挺响,要不请个太医瞧瞧?”

    祝妍一脸的关切,丝毫看不出她在吐槽。

    “本侯从来不打鼾。”说完谢安就穿戴好离开,回正屋用早饭去了。

    果然,男人在什么时候都不承认自己打鼾。

    祝妍撇了撇嘴,放弃了化妆,最终决定用睡觉大法修复容颜。

    第8章

    妍妍心里苦,妍妍不说

    不知道是不是祝妍那句侯爷打鼾,反正接下来几日,谢安也没叫祝妍伺候,祝妍也乐的轻松。

    “素琴,昨日让你准备的丹青可准备好了。”她的美人卧榻图该提上日程了。

    趁着白日谢安那厮不在,她要趁着印象深刻赶紧画出来。

    来的时候没拿,颜料是素琴花了点跑腿费叫前院一个叫四喜的小厮买的,常见的十二种色。

    笔纸是都带了的,素琴在一侧帮着调色。

    半个时辰后,素琴看着画,半张了嘴,这美人榻上的无脸男,明显就是侯爷啊,她家姑娘也太太太……

    而且侯爷哪有这般衣不蔽体,画里纱衣明显敞开的,美人榻旁还有散落的几个酒坛子,还有“美人”修长的手臂自然垂落。

    虽然她很欣赏姑娘的画技,但欣赏不了姑娘这突然鬼上身的画风。

    “姑姑…姑娘,这画画完就收起来吧。”可别拿出来,太吓人了。

    “我又不傻,咱们悄悄裱起来压箱底就是。”祝妍俏皮的眨了眨眼。

    素琴一愣,随后眼底有些热意,罢了,姑娘开心就好,这样灵动的姑娘很久没看到过了。

    想起自己姑娘从前在祝家那般鲜活,自打来了长宁侯府处处小心谨慎,素琴心里有点发梗。

    祝妍没看到素琴的变化,她正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想了想祝妍提笔,用簪花小楷在右上角空白处写了句诗。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1】

    嗯,完美。

    “等干了收起来吧,仔细放着,回了洛阳再裱吧。”祝妍满意的点点头,平展在一处让画自然阴干。

    真不愧是她祝61画画小能手61妍,想她前世学的才艺就是六七岁时被老妈送去跳舞,结果因为劈叉太疼就没坚持,只学了两年简单的幼儿舞蹈就作罢了。

    只有画画坚持画到了高中,因为学业繁忙才中断。

    过年过节的例行才艺展示向来没有她,嗯,她只需要将得奖的画作拿出来,坐在一侧安安静静接受众亲戚的夸奖就可以。

    不像堂姐妹们,什么乐器舞蹈的,挨着表演助兴。

    这辈子勉强算是个才艺双全吧,偏偏还不能大大方方炫耀,只能孤芳自赏。

    对此,祝妍越来越觉得,百因必有果,这辈子就是她的一场报应。

    但她钮祜禄·妍怎么能被报应吓到呢?她不能逆天改命,但爱自己,还是能做到的,嗯没错,人最爱的就应该是自己!

    等素琴把画收好,又把因作画弄乱的书案整理好,便听到院里的响动,听着是谢安那厮回来了。

    祝妍洗了把手,换了身衣服便往正房去,日常请安还是要的。

    在正房门口碰到了从东侧回廊过来的魏小娘,魏小娘这两日神采奕奕,好像突然开了窍,香粉也不用了,成了淡淡的果香,也在正房连着留宿了两日,被男人滋润的感觉哦。

    二人互相福了福身,便进了正屋。

    谢安大马金刀的坐在座椅上,身旁李姑娘打着扇子,幸福的嘞。

    “妾请侯爷安。”二人屈膝行礼。

    谢安抬眼瞄了一眼,“坐吧。”

    “今儿一下午做什么了?”谢安开口问道。

    魏氏先开口道,“妾闲来无事,想着京中大娘子的胎这两日也满三个月了,便抄写了经书给大娘子和腹中胎儿祈福。”

    谢安眼神温柔了几分,谢安这人对孩子还是很好的,当然特别是嫡子女,这个抱孙不抱子的年代,谢安经常抱着莞姐儿举高高转圈圈,而且对于长子谢容璋,常在府里听到谢安常亲自教导孩子的话,也算是个很合格的父亲了。

    “祝氏呢?”谢安给了魏小娘一个你很懂事的眼神,看向了祝妍。

    “妾下午看了会儿书。”祝妍只好回道,说完低了低头,表示对没给大娘子抄写经书表示“愧疚”。

    他不能说我给你画了个性感图吧,她还要不要活了。

    “在府里时就听到妹妹爱看书,妹妹若是个男子,说不得能考个秀才。”魏氏笑道。

    这是说她女子读书无用了,祝妍假装没听懂,装着害羞低了低头,“妾不过是无聊看一些杂书,那些正经书,说实话妾看着也头疼。”

    头疼是确实头疼,特别是全是繁体字咬文嚼字之乎者也的还没标点符号,谁看不头疼。

    魏氏笑了笑没说什么,谢安也知道祝妍看的书确实是些杂书,也没再问什么。

    只体贴道,“你们若是无聊,也出去逛逛,带上两个侍卫,酉时前回来。”

    祝妍和魏氏起身谢恩,祝妍吐槽,跟前世她爸似的,还设门禁。

    她才不要出去呢,大夏天的。

    唉想她前世风风火火一女子,在古代硬生生被逼成了大宅女。

    晚饭就在一起用的,祝妍再次道谢安好命,吃个饭还有三个美女作陪,她什么时候吃饭能有三个美男作陪,或许夜里与周公相会会满足她吧。

    可惜周公没满足她的愿望,一晚上梦的都是她在爬山呢一直爬不上去,这觉睡的,老累哦。

    一早,外头天还暗着,祝妍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西厢内一阵慌乱。

    整整一天,祝妍大夏天的捂着个手炉,她前世二十多岁好不容易靠着各自中医苦药水摆脱了姨妈痛,这辈子还得重来这么一遭。

    祝妍很伤心,但魏氏乐了,祝小娘来了月事,不就是她的机会么。

    如此,魏小娘对着李姑娘越发的客气了,常李姑娘长李姑娘短,祝妍猜测,或许是这李姑娘提醒了魏氏“香”的问题。

    祝妍可不管她魏氏什么心思,只是想着前世来了大姨妈那些逢场作戏的男票多会照顾人啊,保温壶里亲手煮的红糖红豆圆子,贴心揉肚子,谢安这厮呢,来了她这里知道她大姨妈造访后,转身去了魏小娘那里。

    唉,妍妍心里苦,但妍妍不说。

    —————————————

    【1】出自苏轼的《失题三道》

    第9章

    玩脱了吧

    谢安是在他假日第十天,七月初五,也是最后一天时,被宫里来的内侍匆忙叫走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像是宫里出了什么急事儿。

    连着五日,谢安也没回来。

    祝妍三人大眼瞪小眼,外头也都全城戒了严,垂花门关的死死的,她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难不成是皇帝驾崩了?有人造反了?这架势实在是太可怕了啊。

    祝妍这几日袖中时刻准备着一把匕首,睡觉也是叫素琴一起睡的。

    她小时候对这个时代没有安全感,君子六艺,骑射她是练的不错的,拳脚功夫也不错。

    若是真发生什么,她拼死也先杀几个人,实在不行就自我了结,她还没体验过杀人什么感觉。

    终于,又紧张了三日,谢安一早胡子拉碴的回来了,一回来就栽床上睡觉去了。

    伺候谢安的李姑娘和魏氏连着几夜没睡好发烧倒下了,所以谢安这里祝妍伺候着。

    李姑娘是没睡好加夜里着了凉,魏小娘就纯被吓病了。

    谢安醒来后,要沐浴,厨房也早备好了热水,祝妍伺候着。

    耳房内,雾气朦胧,祝妍拿着棉麻的布巾给谢安搓着后背,祝妍想哭,她什么时候沦落到搓澡大妈了。

    鉴于祝妍搓澡技术不娴熟,谢安有些不耐烦,拽走了布巾,开在浴桶壁上闭眼遐思。

    祝妍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心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皇孙没了。”

    祝妍深吸了的一口气差点没吐出来,虽然她不关心朝政,但京中谁不知祈安帝三代单传呢,祈安帝就一个太子,太子就一个儿子,独苗苗,金贵着呢。

    谢安祖父谢孝成河间郡王和祈安帝亲爹是堂兄弟,谢安叫祈安帝叔叔,太子比谢安大了三岁,俩人是一同长大的。

    谢安这几日就在东宫里陪着太子,谢安是很伤心,那孩子他还经常带着玩。

    谢安只想找个人说说话,所以留下了祝妍。

    祝妍默了默,这种事最不好安慰的,就比如人家亲人去世,你去劝人家别伤心了,苍白无力还无心。

    “妾知晓侯爷此刻不痛快,也明白劝侯爷别伤心不现实,只是想着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太子殿下或许还需要侯爷,不管如何侯爷都得振作起来。”祝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振作如何呢,你还皇帝保镖呢,旷不了工,不然痛痛快快买一场醉也未尝不可。

    谢安一下把帕子盖在了脸上,瓮声道,“你出去候着吧。”

    祝妍行了一礼离开,谢安捂着帕子捂了一会儿,再揭下帕子,眼角有些泛红。

    谢安起身,唤了声进来。

    祝妍转身进去,瞬间耳根通红,美男出浴,对不住对不住,人伤心着她这是想什么。

    虽然也赤诚相待过,可那也是晚上,哪里有白天这般的视觉冲击。

    祝妍耐着性子服侍着谢安穿好了衣服,待头发擦半干后,祝妍帮着束了发,得了两句在家安心待着的叮嘱,又匆匆离去了。

    祝妍看着谢安的背影,很想说,兄弟,这样头发没干就出去,不怕中风吗?

    唉,怕是朝堂上有的闹了,有子的太子和无子的太子那可是天差地别,这皇家宗室凋零,虽说太子如今年轻还能在造娃。

    可祝妍也看过胤朝史书,上任皇帝爱磕丹,以赏赐丹药来表示恩宠,所以是龙子们吃,龙孙们吃,嫔妃们吃大臣们吃。

    现任皇帝和太子作为先帝宠爱的儿子和孙子之一,可是跟着磕了不少。

    就皇帝无来由的频频夭折的孩子,就保住了太子一个,被抱养到了皇后膝下做嫡子养大。

    而且这个太子,还是祈安帝和亲表妹造出来的,近亲结婚,本就害处多。

    祝妍觉得太子造孩子,很难。

    而且好好的一个皇孙就没了,要知道皇孙十岁了啊。

    祝妍最先想到的是阴谋论,难道谁和太子有仇?还是和皇帝有仇?

    行宫里祈安帝自然也想到了什么,也叫了人去查,短短几日,祈安帝鬓角都白了,像是老了十几岁。

    白发人送黑发人,确是人间一大悲事。

    太子这个人人称颂的贤太子,受不了打击在东宫也是一病不起,竟是带起了心疾,谢安这个堂弟兼朋友在这几日就在东宫宽慰照顾着。

    虽说有太子妃,但太子妃也不过是强撑着操持着皇孙的丧事。

    太子妾室也不敢这时候冒头,都缩着。

    所以安慰太子这事就落到了谢安头上。

    这事一查查了十多天,有道是雁过留痕,先是查到了一个才人身上,可用脚趾头想,一个才人怎么敢动皇孙。

    让祈安帝想不到的是,最终查到了皇后头上。

    晋安宫内,帝后一个站一个跪,内侍们也都头抵在地上跪趴着,生怕惹怒皇帝被拉出去砍了头,殿内气氛无比压抑。

    “皇后,朕,最后问你一次,可是你做的。”

    “官家不是都查明白了么,臣妾无话可说,任凭官家处置。”皇后脸上一脸平静,似是在说一件无比平常的事儿。

    “你…你你怎么敢,那是你孙子。”祈安帝手指颤抖着指着皇后,

    “我孙子,哈哈,那是张淑妃的孙子,与臣妾有什么关系。”皇后笑的有些嘲讽。

    “你是皇后。”祈安帝深吸了口气无力道。

    “是啊,我是皇后,可官家莫不是忘了,我也曾是个母亲,凭什么张淑妃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还要养她的儿子,养她的孙子,凭什么。”皇后心有不甘,一句句质问道。

    祈安帝跌坐到了御座上,胸脯强烈起伏着,良久声音沙哑道,“你都知道了,我已经处死淑妃了,与孩子无辜。”

    “官家这话说的,淑妃害死我的孩子时,可想过我的承儿无辜。”皇后冷笑道。

    皇后也曾有个可爱的儿子,也会叫阿娘,满院子跑了,读书也很聪慧,后来却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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