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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他迟疑了,所有人都在纳闷,一片哗然。

    大帅这是怎么了?

    顾欣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微微上翘。

    好戏开始了。

    殷婉淑发现了他在看她,转身离开了会场。

    慎斯年不顾在场的人,随之追了出去。

    |

    在走廊,慎斯年追上了她,拉住了她的胳膊。

    殷婉淑不敢回头,此时她的心都在滴血,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那么难堪。

    “淑儿。”

    慎斯年低语到,他的声音有点哽咽,这么久了第一次看到她,他的心像刀剜一样的疼。

    她在等他,可他在为他们的儿子办满月酒。

    好滑稽啊,她真的很可笑。

    她还在做无谓的等待,像是一个注定被抛弃的抹布,一点价值都没有。

    顾欣冉说的对,如果他想救她,早就来了,为什么等到现在还不出现?

    殷婉淑扬起头,45度,这个角度眼泪不会流下来。

    她的眼泪果然没有流下来,都流向了她的心里。

    静等一会,她调整好了状态,冷冷的转过身去,看着他。

    他的眼神充满了自责,内疚和心疼,但那个时候她真的不懂,也不想懂。

    以前的她太懂事了,每一次都为对方着想,即使明明做错的不是她:

    “恭喜大帅,喜得贵子。”

    她试图挤出一个笑,可那个笑比哭还残忍。

    慎斯年的心绷紧着,越来越疼:

    “淑儿,听我解释。”

    殷婉淑从他的手中抽出了胳膊,冷漠的像个陌生人。

    她的动作冰冷的没有温度,就像她现在的表情。

    他知道她一定气他,怨他,可他没想过她会不爱他。

    是啊,她一直爱他。

    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就爱上了他,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能害了全家的人?

    殷婉淑去牢里见过了父亲,他的头发都白了,被关在一个地牢里。

    阴暗潮湿,终日不见光的地牢,殷婉淑恨不得代替父亲,可她只能隔着牢门泪流满面的看着父亲:

    “爸……爸!”

    她泣不成声的跪在牢房门口,父亲看见她来了才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父亲上了年纪,本身就有风湿的毛病,现在旧疾发作,连走路都成了问题。

    “淑儿。”

    一年前他被士兵带走,那个时候他就猜到了和慎斯年有关。

    所以,他并没有埋怨女儿,这并不能怪她。

    “爸,是女儿不孝,是我害了你们。”

    殷婉淑不停的扇着自己的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父亲心疼她,拉住了她的手:

    “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父亲说不是她的错,可明明就是她惹出的事端。

    “是我教女无方,所以我也有罪。”

    父亲曾经阻止过她和慎斯年在一起,是她一意孤行,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我会救你们出来的。”

    殷婉淑擦掉了脸上的泪,如果哭能解决问题,那么这个世界都会公平。

    她终于明白,不能指望任何人,包括慎斯年。

    所以,当慎斯年对着她想要听他解释的时候,她只觉得有点嘲讽。

    机会给过他了,一年还不够吗?

    如果他可以,那么她也不会出现在这。

    “大帅,你我之间没有什么解释的。”

    第

    274章

    “你找死?”

    慎斯年不敢相信,面前的她像变了一个人:

    “你听我说,再给我点…….”

    “时间太宝贵了,我等不起。”

    殷婉淑打断了他,时间她给过,可并不能换回什么。

    慎斯年不知道顾世宗抓走了她的家人。也不知道他们是用她的家人在威胁她。

    她的眼神冰冷,像是攒够了失望注定离开一样。

    “能不能……”

    “对不起,我还有事。”

    殷婉淑转身离开,钻进了一个拐角就不见了。

    慎斯年愣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里是顾家,他不能轻举妄动。

    即使她给他机会解释,他也未必说的出什么,他的计划在没有实施之前,是不能说出去的。

    可惜,殷婉淑不懂。

    他看着她离开,穿着佣人的衣服。

    顾欣冉,顾世宗,他们真的会羞辱他。

    他们认定了他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所以就这样践踏他的心,包括他爱的人。

    殷婉淑回到了那个关押她的房间,这一次她再也没有想离开了。

    是啊,同样的房间,却是不同的心情。

    曾经她多么希望离开,去找慎斯年,去告诉他很想他。

    可现在,此时此刻,她只希望自己永远别离开,因为只有这里才能永远见不到他。

    不见他,她的家人就会活下去,这是顾欣冉答应她的条件。

    其实他们的对话顾欣冉都听见了,而且一清二楚。

    她能看得出他很伤心,和当年的她一样伤心。

    这是爱而不得吗?

    所以杀人要诛心。

    她就是要让他感到绝望时又有一丝希望,杀了她多没意思啊?

    |

    后来慎斯年经常带女人回来,都是一些浓妆艳抹的红尘女子。

    慎斯年完全没有理睬顾欣冉的感受,带到客房,有时一个有时两个。

    慎斯年和那些女人寻欢作乐,莺歌燕舞。

    在门外能清楚的听见女人娇媚的笑声,包括……

    顾欣冉的心又一次被他伤害,他完全不在意她,她的存在,哪怕她刚刚为他生了个儿子。

    顾欣冉攥紧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到手心里。

    她推开门,一个女人坐在他的身上,另一个穿着蕾丝般的睡衣,半透明的在他面前舞动,房间里除了烟味还有就是一些廉价的香水味。

    顾欣冉的进入吓坏了那两个舞女,她们紧忙的穿上衣服,胆战心惊的看着她。

    都知道她是大帅夫人,要怪罪下来也是麻烦事。

    慎斯年连头都没抬,倚靠在沙发上:

    “来,介绍一下,这是督军夫人,你们可以叫她姐姐。”

    “姐姐。”

    姐姐?

    堂堂督军夫人能做她们的姐姐?

    慎斯年是在侮辱她,还是在刺激她?

    顾欣冉走到他面前,拿起桌子上摆放的酒杯,泼向了他。

    他喝醉了,让他清醒清醒。

    可他是督军,不是她的丈夫。

    慎斯年被激怒了,起身掐住她的脖子,凶狠的眼神看向她:

    “你找死?”

    她找死,还是他故意让她找死?

    他带女人回来就是为了刺激她侮辱她,还不是让她找死?

    顾欣冉呼吸困难,脸色极为难看:

    “慎斯年,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杀了她?

    慎斯年还没有失去理智,看着她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松开了手。

    想死?

    还不是时候。

    顾欣冉瘫软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恶狠狠的看向慎斯年:

    “你这个混蛋。”

    混蛋,当然他们都是混蛋,而他并没有一点怜惜的意思。

    他左右两手勾住舞女的腰,轻蔑的瞟了她一眼:

    “我就是混蛋,要不要观看一下我是怎么混蛋的?”

    他揽过一个舞女的腰,俯身压了上去。

    娇媚的笑声像是一把利器刺进她的心脏:慎斯年,你真的太狠了。

    顾欣冉跌跌撞撞的离开了那个房间,当时的她以为没了记忆。

    她像是一具尸体,行尸走肉。

    爱上慎斯年,是她做过最错的一件事。

    她认为走了一个殷婉淑就能得到他的心,他不爱她,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

    他可以有一千个一万个情人,所以走了一个殷婉淑,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

    顾欣冉最后一次出现在,殷婉淑面前时候,她的状态极为不好。

    那是她亲眼目睹慎斯年带其他女人,回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

    她不能反抗,只能目睹。

    她也曾经跟父亲说过,但父亲以女人要大度搪塞了她。

    那个时候她真的很痛苦,没有一个可以感同身受的人,也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地方。

    所以她想到殷婉淑,那个还被她软禁的人。

    这个人曾经和她一样,爱过慎斯年,也许她能体会她的感受。

    殷婉淑自从上次见过慎斯年之后,就再也没有闹过要出去。

    她很反常,也许是因为认命。

    顾欣冉答应过她,只要她不见慎斯年,那么就放了她的家人。

    她做到了,她也做到了。

    殷婉淑的父亲回了家,她的大哥二哥也同样回了家。

    当然他们都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但只要是活着,就还有希望。

    在那个动荡不安的时局中,谁也保证不了可以平安无事。

    所以他们并没有怨她,而是更担心她的安危。

    殷婉淑不会有事,只要是慎斯年还在她就不会有事。

    可她也不会得到自由,除非……他已经不爱她了。

    顾欣冉来到她住的院子,她坐在院子外面看书。

    现在的她好像更加坦然,也许是无欲无求吧。

    她想过,如果她要在这了去此生,那么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她不想面对慎斯年,也不想面对现实,她在逃避,也许逃避才是止疼药。

    她看见顾欣冉进来,一点都不意外。

    她要的就是折磨她,羞辱她。

    可她呢?

    又何尝不是被羞辱的那个人?

    顾欣冉走到她面前,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她坐在了她的对面,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的待了很久。

    初秋,微风有点凉,但依然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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