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殷婉淑向它挥了挥手,笑着向前走。树上的鸟站的整齐,五颜六色的花在小路两旁。
这里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变成了路。
太阳刚刚升起,像是一切都是崭新的。
上学的路上并不孤独,因为这些既陌生又熟悉的伙伴陪着她。
她的包裹里带着一些栗子糕,还有昨晚大哥给她买的蜜饯。
这是她的午饭,当然在那个时代已经很好了。
她穿着民国时期,女子学校的那种校服,背着一个黑色的布包,穿梭在整个山林中。
2个时辰并不算难,因为她喜欢学习,她想学习,她要用学习来实现她的梦想。
在这个学校中,有很多像她一样有理想有抱负的人。
她每天都有热情,每天都像是充满了电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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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雨水多,多到随时随地都会遇见。
在放学的路上,突然一场大雨袭来冲的人七零八落。
她将背包藏在怀里,拼命跑向一处躲雨。
当时的她并没有看清是什么地方,只不过能避一会雨就行了。
她躲在房檐下,生怕雨淋湿了自己的书本。
眼看着越下越大,不得不让人感到无望。
她多希望自己有把伞,能够抵挡这些暴雨袭来。
突然从门里出现一个人,站在门口看向前方。
他穿着军装,带着军帽,帽檐压低但依旧掩盖不了他的英气。
他的腰间配有手枪,笔直的大长腿下面踩着一双军靴。
他配有肩章,金色带有银线编织的那种。
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的级别是什么?
他的后面站着两排士兵,每个士兵身上都配有长枪。
殷婉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枪,也从来没有见过军阀。
他们是军阀,就是大哥嘴里那些危险的人。
殷婉淑愣了愣,下意识的往外挪了挪。
她脚下踩了石子,发出的声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个人转头看向她……
那个时候她被雨淋湿了,眼神清澈又无助,站在房檐底下懵懵懂懂的看着他。
她挺小的,看上去160的身高,又瘦又小的站在屋檐下。
雨水淋湿了她的衣服,看起来有点可怜。
她穿着女子学校的衣服,手里抱着一个黑包。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敢来这?
副官刚要上前驱赶,却被他制止了。
她只不过是个学生,仅此而已。
车来了,他匆匆的走了过去,开门上车。
接下来的那些人也陆续上了车,然后消失在雨中。
殷婉淑惊魂未定,心不受控制的乱蹦。
她的脸有点热,然后不自觉的看向车开走的方向。
他是谁?
那个时候的殷婉淑,完全不知道他是谁,毕竟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外面的世界就如大哥所说,残酷,残暴,残忍。
可她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是吗?
军阀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凶神恶煞,也没有传闻中的滥杀无辜。
也许是天意吧,那个时候她就应该遇到他,多一分少一秒都不行。
那场雨下的及时,每一个偶然其实都不是偶然。
第
265章
慎斯年。
他叫慎斯年,是军阀混战中的其中一股势力。
他的父亲慎忠义,是最有名望的军阀统帅。
他是家中独子,因为他的两个哥哥都在战乱中牺牲了。
他25岁,才貌双全,也是慎忠义最后的独苗。
他十几岁就带兵打仗,现在也是名副其实的少帅。
他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做事果断不留情面,所以在慎家军中都很有威望。
他不是子承父业,而是一枪一枪打出来,一刀一刀杀过来的。
他见到殷婉淑的时候,正是他带兵出征的日子。
那个时候军事紧急,迫在眉睫。
她站在屋檐下的那一刻,他心动了。
他很少接触女人,常年和这些士兵在一起,早就忘了什么是心动。
他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动,因为他的手上拿着的是枪,也从不在意儿女情长。
在他看来这世上最没用的人,才会痴迷其中,大丈夫保家卫国才是正事。
可是当他看见她的那一刻,他确定自己心动了。
时间静止,空气静止,连雨都是静止的。
只有她在他的瞳孔里,战战兢兢的让人怜惜。
如果不是事情紧急,他一定会问她叫什么。
后来慎斯年强逼着自己离开,坐在车上看着她独自站在那里,就好像度过了这一生。
她像一只小鹿闯进了他的视线,拨乱他的思绪。
“少帅,刚刚那个不会是对方的人吧?”
现在两军交战,什么地下党内奸接应都有可能出现,不得不防。
副官担心并不多余,因为现在他的安危就是整个慎家军的安危。
他没有回应,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
很快炮火接二连三的打响了,死的死伤的伤。
炮火和枪声越来越近,躺在家里都能听的清楚。
“爸。”
殷婉淑感到恐慌,毕竟一向平静的镇子突然出现了枪声。
殷父过来安慰她:
“没事,估计是山的那一边,安心睡吧。”
安心睡?
好吧,也只能这样。
她回到房间翻开书,脑子里却浮现出那个人。
他的眼神十分坚韧,是她从没见过的那种。
他身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帝王相,气宇不凡应该不是普通人。
可她不懂军衔,也并不认识他。
他很高,目测有185以上,身材比例完美,宽肩窄腰的轮廓。
他穿的军装比任何一个人看上去都要好看,从远处看有一种让人心跳不已的感觉。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她曾读过一些言情书,但总是体会不到其中的玄妙,此刻也许她懂了。
殷婉淑满脑袋是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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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提前两个时辰出门,天刚蒙亮。
推开门就看到门口依靠着一个人,全身满是伤,血肉模糊。
他好像没了知觉,但确定他还活着。
他穿着军装,但似乎也看不清模样。
“救……救我。”
他用微弱的声音向她求救,她吓的全身都在发抖,后退了两步。
当时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昨天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殷婉淑确定在没有任何伤害的情况下,才敢一点一点试探的靠近他:
“你…你怎么了?”
他完全没了知觉,一点回应都没有。
可她不能将他拒之门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到了后院的仓房里。
这里之前是马房,现在一直空闲着没人来。
她将他放在草垛上,然后用揭开他身上的军装。
他的伤口很深,而且血肉模糊,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不行,一定要救他。
殷婉淑关上门,跑去镇子上的药铺。
现在军事紧张,大部分的药都被各大军阀控制着。
她只能勉强买到一些止疼药,还有愈合的药。
回来的时候,慎斯年还在昏迷,她打来一些清水帮他擦洗伤口。
他该多疼?
殷婉淑一边擦着一边替他疼,真不知他能不能坚持下去。
后来,她帮他喂了药,然后偷偷拿来大哥的衣服帮他换上。
慎斯年的体质一向都好,除了一些皮外伤并没有致命的。
在昏迷了三天之后的第四天清晨,他苏醒过来。
慎斯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身上被那些不专业的手法缠绕着纱布。
他感觉到了疼,全身动弹不得。
他在哪?
他拼命的回忆着,却想不出自己身在何处。
这时一个轻盈的脚步声靠近,然后慢慢的打开了门锁。
他连忙闭上了眼睛,装作没醒。
他睡了很久,殷婉淑不敢叫医生过来,因为现在外面好多的士兵都在找他。
他们拿着他的画像,挨家挨户的搜查,这时她才知道他是慎家军的少帅。
他们当时在山的那一头打了起来,他带着士兵中了埋伏,是内奸出卖了他。
慎斯年带的兵全军覆没,他是在众人的掩护下才逃了出来。
慎斯年走了一夜的山路,天亮才见到了人家。
当时他身上几乎的血都快流干了,所以晕倒在她家门口。
殷婉淑偷偷的带了点稀粥和咸菜,她还要去上学,而且她不敢保证他什么时候能醒。
她将他锁在这个仓房里。
除了她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他暂时是安全的。
慎斯年微眯着眼睛,发现进来的人是她有点惊讶。
她放下手里的饭盒,然后向他走过来。
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检查了一下她处理过的伤口,好像并没有化脓的痕迹。
她在镇上买了最好的金创药,每天帮他敷一些果真好的很快。
时间不早了,她不能被人发现,又轻手轻脚的出了仓房,随后上了锁。
她走了,听着她的脚步就已经走远了。
慎斯年睁开眼睛,看着木桩上的饭盒,他用力的起身艰难的走过去。
好几天没有进食确实有点饿了,饭盒还是温的,闻着味道有点香。
不过一些蔬菜粥,还有一些简单的咸菜。
慎斯年记得那是他吃过最香的粥,至今难忘。
其实他的警惕性一直都很强,在这之前他吃过的饭都要用银针试一下。
毕竟他不能出事,所以才更加注意。
也许是因为太饿,也许是因为粥太香,也许是因为她。
慎斯年并不知道她是谁,但他无条件的相信了她。
第266
章
“请讲。”
在回忆中,慎斯年一遍一遍的确定,自己对她确实动了心。
直到夕阳西下,殷婉淑吃过饭她又找了一些时间偷偷摸摸的去了后院。
她偷偷的带了两个馒头,还有一些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