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最多也就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没威严，留了点胡子，让自己显得年纪大了点而已。即便如此，到底还是和一百多岁的人是不一样的。
这让他们心中有种莫名的不自在。
毕竟小师弟是他们从小带着长大的，他比他们还小了十几岁呢，如今却长得像是他们的爷爷一样。
这个念头一出，几人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脑海中也不由得想起了楚娇娇当初的话，她指责他们只是自以为的对他好，实际上在留他一个人在世上受苦，难道他们的那个决定真的错了吗？
他们表情复杂，清风却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到楚娇娇跟前，眉眼柔和下来，“练得怎么样了？”
楚娇娇：“还可以，我觉得我现在能让师父你发挥出六成的功力了。”
以前最多都只有五成的。
闻言，清风微微挑眉，“好啊，等回去了咱们打一场，现在先跟我走吧。”
“去哪儿？过年嘛？”
楚娇娇掰着手指头算着，好像是快过年了。
清风扫了她一眼，“干活，发现了一点天昊分身的踪迹。”
说完，他顿了下，说：“今年怕是要在外面过年了。”
此时离过年也只剩下三天了。
只是时间不等人，他们得先把天昊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楚娇娇“哦”了声，“没事，等把天昊灭了，天天都过年。”
没错！
清风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走吧。”
说完他就先行转身，楚娇娇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了下来，“师父等一下。”
她又折返回去，把椅子上的坐垫拆了下来，“走吧。”
清雨：“……”
小气鬼！谁稀罕她那坐垫，难道他们还会偷偷用她的坐垫吗！
他们黑着脸，清风的眼底却闪过一抹笑意，还递给楚娇娇一个眼神，做得好。
楚娇娇骄傲地挺着胸膛，那当然啦，她可是最了解师父的人了！
师徒俩把清雨他们气得肝疼，他们自己倒是拍拍屁股，没心没肺地走了。
清云摸着心口，说：“师兄，我觉得有时间还是找小师弟聊聊吧，这也太气人了。”
再气几次，他们都要被气诈尸了。
清雨深以为然。
但具体要怎么说，他还要再想想，“等下次再说吧。”
他下意识拖着。
主要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过去这一百年，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当初的决定，如今，却被楚娇娇提供了另一个思路，再看小师弟对他们冷淡了许多，他们才惊觉些许不合适来。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和他道歉什么的，他们很难张得开口。
楚娇娇都走出鬼门了，也没见他们把她叫住，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嘟囔道：“这也太不开窍了。”
她都故意走慢了，把他们叫住，和师父说声对不起，有那么难嘛。
清风听到她的话，明白她想做什么，眉眼微动，说：“其实，他们当初的决定也没错。”
楚娇娇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他。
清风背着手，看着天空，眸光有些深远，说：“谁也说不清当年我参战了，能不能彻底消灭天昊。”
“就算是如今没有天昊，也可能会有别的邪修，依据当时卜出来的卦象，百年大劫的确存在。”
“所以，他们想为玄门留下一个传承人，也很正常。”
“娇娇，你没见过当年的事情，不知道当时的玄门有多惨烈，千年传承即将中断，眼看就要彻底灭绝，留下我，这是出于大局考虑，他们也没做错。”
楚娇娇听着这些话，仔细思考着。
过了一会儿，她歪头看着他，有些疑惑，“那师父怎么对师伯们爱答不理的？我还以为师父是在怪他们。”
清风啧了声，理直气壮道：“确实是怪他们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么，居然把我迷倒，传出去多丢人啊，我不要脸的吗？”
楚娇娇：“……”
嗯？所以他生气，不是因为他们扔下他一个人，而是气他们不和他商量一下，直接把他迷晕，嫌这种方式没面子啊。
直到如今，世上还是有说师父当年是胆小不敢参与决战的传言，他又不能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被迷晕迷晕了，一觉醒来都团战结束了吧。
想想都好丢脸。
代入一下，楚娇娇更气了。
“人活脸，树活皮，就算是要活下来，也要轰轰烈烈的嘛，在战场上大战一场，还留最后一口气，这多威风啊，我将来就要这样子！死也要这么死！等以后的人说起我，还不得把我夸上天啊，又霸气又崇高，这就是我本人啊！”
说话间，她一脸向往。
恨不得天昊就在她面前，他俩大战一场，她消灭他，举着玄门的旗帜，屹立不倒，随后咽下最后一口气。
完美啊。
清风：“……”
不是，他小徒弟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谁好端端的已经给自己选好死法了啊。
不该是灭掉天昊，然后她好好活着，成为英雄嘛？
她这怎么又乐观又悲观的啊。
一时间，就连清风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一言难尽了。
偏偏楚娇娇心里很没有数，还有些得意地看着他，问道：“师父，怎么样，我这么死是不是能名垂千古，流芳百世？”
清风没说话，只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说：“走吧，给你配点药吃。”
这脑子该治治了。
楚娇娇：“……”
师父一点也不懂她！
第365章
救命啊，有师兄给师妹下毒啦
楚娇娇鼓着腮帮子，一脸的不服气。
看到盛钧他们，她立刻跑过去告状，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问他们：“大师兄，你说师父是不是很过分？”
盛钧看了她一眼，扭头问牛擎：“五师弟还没回来吗？他再不回来，小师妹都要成傻子了。”
楚娇娇：“？？？”
她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叉着腰气呼呼地瞪着他们，“师父坏，师兄也坏！”
人固有一死，死得轰轰烈烈多爽啊!
盛钧他们却很难理解，谁会设计自己的死法啊。
毛病。
景墨嘴一张，大大咧咧道：“你想这么死，也得天昊配合啊，得要让他把你打得只剩一口气，等我们到的时候，你说完最后一句话，正好咽气，但凡少打一拳，也出不了这样的效果啊。”
闻言，楚娇娇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那我到时候就先把天昊打老实了，这样他就能好好配合我了吧。”
几人：“？”
配合你杀了你？
她就没想过还能活下来吗？
就连一直没说话的冷无都主动说：“叫五师弟回来。”
再不回来，小师妹真成傻子啦。
虽然小师妹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嫌弃，但他还是想要个聪明的师妹。
楚娇娇被他这话打击到了，哭唧唧地看着他，“五师兄，连你都不懂我了吗？”
她仰着四十五度忧伤角看着天空，深深叹了口气，擦了擦干涩的眼角，“果然，人活在世上，都是孤独的。”
“师父，您一定懂我的感受吧？”
她眼巴巴看着清风。
清风直接转移话题：“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了。”
楚娇娇小脸一垮，就连师父也不懂她了，那这世界上还有能懂她的人吗？
再也没有了！
她还没来得及演下去，秦唯直接拎着她的后衣领把人提溜走了，顺便往她嘴里塞了颗药。
楚娇娇尝出来了，是哑巴药。
呜哇没爱了！
她靠在车窗上，瘪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外面，一脸忧伤。
盛钧在前面开着车，正好路过一个减速带，楚娇娇脑袋咣当撞到了窗上，头上一下子多了一个角。
她咧了咧嘴，哭不出声音来，眼泪唰地就掉下来了。
没爱了！一点爱都没有了！
呜哇——
几人看着她，捏了捏眉心，没理她。
这丫头就是越理她越来劲。
楚娇娇哭得鼻涕都快出来了，也没见一个人给她一颗解药，只能生无可恋地靠在椅背上。
见她老实下来，清风这才说：“前几天，我看到地府有个鬼在怂恿其他鬼不要去投胎，就找人盯着他。”
“他果然有问题，我们查到，那个鬼和人间偷偷有联系。”
如今，地府已经通网，虽然有诸多的限制条例，但难免会被人钻了空子。
就比如，地府要求，能和人间通话的都得是生前没有做过恶的。
这个鬼生前就没有，但不代表时候就没有。
他钻的，正是这个空子。
盛钧蹙眉问道：“不是只能和自己有血缘的人联系？”
“他联系的，是他亲孙子。”
说话间，他拿出一张照片来给他看。
上面一共三个人，也明显是三代的，最小的那个还在襁褓中，看着像是刚出生的。
他们每个人的面相上，都散发着蓬勃的生机，这种人，往往寿命很长。
不对。
楚娇娇瞪大眼睛，着急地想要说话，又说不出来，只能指了指他们印堂和发际线正中的位置，这里叫做天中。
他们祖孙三代这个位置都很塌陷，这是短命的征兆，跟他们的生机完全不符。
可是最大的那个，都已经活到九十多岁了啊。
这完全和面相不符。
这是怎么回事？
盛钧他们也注意到了。
秦唯摸了摸下巴，猜测道：“难道，这也是天昊投胎过去的？不是说天昊找的人都得要和他有因果嘛，他们之间有什么因果？”
清风道：“这几个人没有，他有。”
说着，他又拿出一张照片来，“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鬼的照片。”
他的天中也塌陷，也的确早早就死了。
都死了快百年了。
死的时候才二十出头，他儿子还在肚子里没出生。
提到百年前，几人都对这个数字有些敏感。
“这个人和天昊有联系？”
清风想了下，说：“准确的说，是和我们有联系。”
他们？
几人齐齐抬起头看向他，一脸疑惑。
清风说：“当年，天昊和他的手下四处作恶，他手下有个人擅长给人延续寿命，只是你们也知道，命数早在出生的时候就定下来了，想给人续命，那这寿命，必然是从别的地方借来的。”
几人点了点头，楚娇娇若有所思，手指着照片，抬头看向他。
所以，这几个人也被借运了？
不然的话，怎么会没做坏事，偏偏祖孙四代都短命啊，这不正常。
清风赞许地看着她，“聪明。”
楚娇娇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还瞥了眼盛钧他们，哼，看谁还敢骂她是傻子！
她能这么想，就证明聪明不到哪里去了。
盛钧头也没抬一下，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如此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帮天昊做事。”
不等清风说话，楚娇娇就又点了下照片。
还能为什么，为了子孙后代能长命百岁啊。
他们被借了命，会早夭，那就再借别人的给他们续命啊。
几人也反应过来，有些沉默。
他们原本也很无辜，本来可以正常活到老的，但被卷入玄门争斗，成为短命鬼。
如今为了活下去，竟然做了和当初害了他们的人一样的事。
这样的结果，让他们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清风抿了抿唇，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道：“先去看看再说吧。”
说到底，这也是百年前的大乱遗留下来的问题。
想着这件事，车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那个男鬼的家是在东北方向的一个小村子里，他们车开了七个多小时才到。
到的时候，楚娇娇已经靠在秦唯肩膀上睡得天昏地暗了。
秦唯叫她，她这才迷迷糊糊醒来，抬手在脸上拍了拍，瞬间精神起来，刚想问是不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