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秦墨被小武强行压着走的时候，他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爽：“不许碰我，你碰疼我了。”
小武脑袋上青筋一跳，他道：“属下没有弄疼大公子，裴将军和王爷都在等着，请大公子速回院中。”
秦墨小声嘀咕道：“不过是逃了半个时辰没什么用的课而已，至于这么大的阵仗吗？”
小武没有说话。
他就不明白了，裴将军仁慈，王爷心善，侧妃娘娘纵然跋扈也没听说过有侮辱打骂下人的爱好怎么这个大公子就歪成了这个样子了？
小武想到那个老人家被打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的样子，他也歇了想要提醒大公子的心。
就让大公子横冲直撞去吧，反正王爷和裴将军又不会活活打死了大公子。
对大公子的惩罚，肯定是连那个老人家遭遇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秦墨不知道小武心里在想什么。
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道：“父亲，师公！”
裴将军指了指面前那个浑身伤痕累累的老人家，问道：“是你派人打的？”
秦墨刚刚点了点头，就被人强制着跪在了地上。一时间，周围噤若寒蝉。
大夫诊脉过后，得出结论，“老人家年纪大了，长达一个月的虐打已经彻底伤了身子，日后要仔细养着才行。”
裴将军沉着脸走到秦墨面前，问道：“她是做了什么错事，惹得大公子发了这么大的火？”
秦墨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师公，心里有些没底，当他看到裴将军身后朝着他做鬼脸的秦节后，立刻指着她道：“是不是你这个死丫头告的状？”
当裴将军转过身，秦节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小哭包模样。
裴将军看着秦墨更加窝火了，他呵斥道：“你到现在还觉得你没错？”
秦墨反驳道：“就是没错，是她不好好干活，我才罚她的！”
秦节小心翼翼道：“难道全世界所有不好好干活的奴婢，都要被打的半死不活吗？”
裴将军脸色更加难看：“下人犯错自有一套规矩惩罚，但是，绝对没有因为不好好干活，就要被活活折磨死的规矩！”
“你既然不认错，就给我跪着，什么时候认了错……”
“师公我错了。”秦墨立刻道。
裴将军后面没说出口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认了错也给我接着跪着。”
秦墨撇了撇嘴，脸上满满的不满，在看到秦节时，眼中透露出几分杀意。
秦节自来熟的爬到裴将军身上，“师公，刚刚大公子看我的目光好吓人，我好怕啊。”
第85章十七要去找女儿
裴将军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你叫他大公子？”
秦节继续可怜兮兮道：“侧妃娘娘所出的公子，我哪里配叫他哥哥呢！”
王爷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他道：“以后叫哥，你叫同父的哥哥大公子，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真的可以吗？”秦节张着嘴，眨了眨眼睛说道。
跪在地上的秦墨看着师公身边矫揉造作的死丫头，快要被气死了。
他给周围侍卫一个眼色——快去请我娘啊，傻愣着干嘛呢！
那群人里有想要讨好大公子和侧妃娘娘的，看到这一幕，立刻悄悄的溜走了。
小武看到了这一幕也没有主动拦着。
毕竟他是在王爷身边当差的，得罪了侧妃可就不好了。
……
侧妃娘娘听下人说大公子已经快跪了小半个时辰了，立刻坐不住了，火急火燎的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十七发现，她的小女儿又不见了，她的心里瞬间升起一个不祥的预感，连忙走出院子。寻找小女儿的下落。
她看到侧妃娘娘在前面走着，避免惹是生非她选择了绕路，然而却被侧妃娘娘身边的嬷嬷押到了侧妃娘娘面前。
侧妃娘娘问道：“见了我躲什么呀？”
十七心里一颤，摇了摇头：“奴婢没有躲，奴婢怕冲撞了侧妃娘娘，奴婢要去找女儿。”
下一秒，十七的脸上就浮现出两个明显的巴掌印，侧妃娘娘指着十七脑袋，说道：“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怎么就是三番五次的要你女儿来找我儿子的麻烦？
以为踩着我儿子上位，她就能获得裴将军青睐？简直痴心妄想。
你们两个，给我看好了她，我的墨儿什么时候起来，她就什么什么时候起来！”
十七被强迫着跪在地上时，她脸色一白，刺骨的寒意让她身体尤其的不舒服。
可是，她还要找女儿呀！
她的女儿下落不明，她不能跪在这里……
十七挣扎着起身，却被两个嬷嬷一脚踢倒在地，十七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求求两位嬷嬷，我的女儿不见了，你们就让我去找女儿吧。”
“你不用找了，你的宝贝女儿正在大公子院子里享福呢！”嬷嬷翻了个白眼说道，“大公子跪在地上，你的女儿却坐在裴将军身旁撒娇，可真是好算计啊。”
十七喃喃道：“怎么会……她怎么又去大公子院子里了？她答应过我，以后再也不去了的呀！”
“你那女儿可有本事了，居然能害的大公子罚跪。不过我也提醒你一句，凡事适可而止，毕竟裴将军也不能护着你那宝贝女儿一辈子，等裴将军走了，看侧妃娘娘怎么收拾你们。”
嬷嬷们说话间，有人揪了揪十七的耳朵。
有人薅了薅十七的头发。
当十七想要起身的时候，又被两个嬷嬷一人一脚踢在了小腿处，动弹不得。
十七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心里充满了后怕和担忧。
两位公子在裴将军心中的位置她是知道的。
她的女儿是怎么做到让裴将军罚了大公子的？
还有那两个嬷嬷有一句话说对了，裴将军不能护着她们母女三人一辈子。
小女儿今日过的好，占了上风，可是日后，她们可如何在侧妃娘娘手底下讨生活呀！
裴将军今日动怒，但是裴将军总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奴婢，彻底厌恶了两位公子。
那她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她们本来就不得王爷喜欢，不得老夫人喜欢，不得侧妃娘娘喜欢，现在又得罪个大公子，他们就把府上所有人都得罪个遍了，那以后可怎么办啊？
……
另一面，侧妃娘娘走到院子门口，被小武礼貌请了回去。
侧妃娘娘也没有办法，求了两句情之后，王爷亲自让她回去。
透过门缝，侧妃娘娘看到了对着她做鬼脸的秦节。
一时间，侧妃娘娘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了。然而她不能，她只能守在门口。
这时候，秦砚放学回来后，发现哥哥跪在地上，师公和爹爹也在时，而娘亲被拦在门外时，有些懵了。
不过是逃了半节课，师公和爹爹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吧？
第86章养出一个窝囊废？
“娘亲。”小秦砚背着书包，一脸疑惑的走了过去。
侧妃娘娘看到秦砚眼前一亮，她连忙道：“你师公正在里面发火呢，你进去给你哥哥求求情。”
小秦砚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走了进去，来到裴将军面前，问道：“哥哥做错什么事情了，惹师公如此生气？”
秦节坐在裴将军身边，一脸嘲讽道：“你的哥哥差一点就把老奶奶活活打死了。你和你哥同进同出的，对于你哥做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吗？”
秦节说完这话，转了转眼珠，心里有些得意，谁让坏女人欺负娘亲的！
如果能借今天的事情，让坏女人的两个儿子都被师公彻底厌恶了才好呢！
秦节年纪还小，不知道师公有什么地位，但是她知道，坏女人如此看重的人，肯定非常的有地位。
如果她把坏女人想要拉拢的人紧紧攥在自已手里，那么她和娘亲就再也不用被人欺负了。
“什么老奶奶……”秦砚脸上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的问道。
裴将军摸了摸秦砚的脑袋，柔声道：“那个老人家在屋子里，你去看看你见过没有……”
秦砚点了点头，刚进院子里，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老人家。是在他院子里干过活的人。
秦砚脑袋瓜转了转后，立刻明白过来，哥哥是在给他出气，这才把那个人要了过去。
秦砚想明白这点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张小脸上写满了焦急：“师公，都是我的错，我穿白衣服容易脏，崔姨洗衣服辛苦不许我穿白色衣服，被哥哥无意中知道了。哥哥是为了给我出气，这才把崔姨要走的。您不要生气了……”
裴将军看着可怜兮兮，怎么看都不像能欺负下人的小秦砚，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问道：“师公问你，你哥哥做的事情你知道吗？”
小秦砚摇了摇头：“哥哥要人时说他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容易洗，就让崔姨去他那儿洗衣服了……”
秦节翻个白眼：“你把自已摘的挺干净的。”
小秦砚抿了抿嘴，他没有要把自已摘干净的意思呀……
他想了想，跪在秦墨身边：“事情因我而起，师公要罚，我陪哥哥一起！”
秦墨翻了个白眼，格外嫌弃的躲开秦砚，“这有你什么事啊！”
不过打杀个奴才而已，他自已跪着就够亏的了，再加上个秦砚，那个奴才何德何能，洗两件衣服，挨几下打就让他们兄弟两个一块跪着。
裴将军看了一眼那两个孩子，又看了看身边的那个孩子，他道：“查。把砚儿身边的人都仔仔细细的查一遍。”
王爷对着小武道：“你派人去查，查的越详细越好。”
今天这件事情，如果砚儿说的是实话，那么墨儿折辱奴才，也算是事出有因。
如果砚儿说谎了，他也要派人，去给老人家一个公道，总不能一大把年纪，吃了这么多苦，最后还要背个黑锅吧。
侧妃娘娘守在门口，她看到小武带着一群人，去砚儿的院子里了。
侧妃娘娘更加不淡定了，她走上前问道：“这里又有砚儿什么事情了？”
小武看到侧妃娘娘，他的脑袋嗡嗡的疼，他道：“王爷和裴将军还在等着属下查出结果，请侧妃娘娘不要打扰。”
侧妃娘娘急得不行，两个孩子都摊上事，她怎么能不闻不问？
庞妈妈看着差点要去上手的自家郡主，连忙拦了下来，说道：“郡主安心，二公子一向讨裴将军喜欢，今天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会有问题的……”
侧妃娘娘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庞妈妈又道：“这两个孩子，他们能干出什么错事？不过是犯些小孩子都会犯的错误罢了。”
侧妃娘娘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只能在两个院子中间来回走动。
……
院子里。
秦砚跪在地上，皱了皱眉头，稍微动了动膝盖，明显是感觉有些凉了。
裴将军把砚儿的举动看在眼里，他心里想着，砚儿刚出生时身体就不好，好不容易养成了这个健康活泼的样子也不容易。
更何况，今天的事情，目前看来和砚儿也没什么关系。
脑子里想着这些的裴将军，他的嘴比脑子更快，他道：“你们两个先起来吧。”
秦砚连忙起来，站在一旁。
过了一会，小武带着一群人的口供，一脸纠结的走了进来。
他道：“裴将军，查出来了……那个老人家确实嫌二公子穿白衣服容易脏，不好洗，让二公子以后不要穿白衣服了。”
“荒唐，本王的儿子喜欢穿什么衣服，轮得到一个洗衣服的婆子指手画脚了？”王爷怒道。
小武看了一眼王爷，又看了一眼裴将军，他道：“不止这些……属下还查出点别的东西……”
“说。”裴将军见不得小武吞吞吐吐的样子，说道。
“是，据二公子院中的奴才交代，他们为了少洗衣服，让二公子穿全黑的衣服，被子床单全都是深色系的。
他们还会以二公子的名义去府上偷拿吃的用的，还偷了一批金银饰品换成了假的，这是他们交代出来的供词，分开审问，不存在串供的情况。”小武说道。
裴将军听到小武的话时已经懵了，看到那几十张供词，密密麻麻的交代着这群奴才做过的事情后。裴将军被气笑了。
夏天，二公子院中冰沙每天用28碗？
冬天，二公子院中炭火每天用58盆？
里面还有几样裴将军看着眼熟的东西，他这才想起，有段时间，很多使臣觐见陛下，进贡一批小孩子喜欢吃的新鲜玩意。
陛下又分给他一部分。
他想着家里也没有孩子，就都一股脑的送了过去。
结果这些东西是都进了那群下人嘴里了。
裴将军心情复杂的看完了这批供词，看着秦墨，问道：“你早就知道这些，所以才想给你弟弟出气的是不是？”
秦墨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有人嫌弟弟穿白衣服容易脏，洗衣服时骂骂咧咧的，其他的我还不知道。”
秦墨说话时带着几分咬牙切齿，这个弟弟，比他想象中的，还像个窝囊废。
裴将军心情复杂的看着秦砚，弯腰摸了摸他的膝盖，问道：“还疼吗？”
秦砚摇了摇头，格外懂事道：“不疼啦，刚刚有一点点疼的时候，师公就叫我起来了。”
裴将军沉默片刻，问道：“你怎么不和我们说啊？”
秦砚低着脑袋：“是砚儿不好，非得穿白衣服，增加了嬷嬷们的工作量，嬷嬷这才生气发火的……
还有那些东西，我是知道他们去拿了吃的，这个事情也不能怪他们……”
裴将军听到这话，他的头顿时疼了起来，他道：“以后遇到事情，先告诉我，不要自已闷在心里知不知道？”
秦砚乖乖点了点头。
裴将军把手上的那堆证词交给了王爷，他道：“你的家务事，我就不多插手了。今天时候不早了，我也要走了。”
王爷派人送裴将军离开。
裴将军离开后，侧妃娘娘立刻走了进来，一脸关切的看着两个孩子。
王爷看着密密麻麻的证词，递到侧妃手里，无语道：“你看看你是怎么管家的？养了一窝又懒又馋的米虫。”
侧妃娘娘看着密密麻麻的证词，再想想刚刚小武带着一群人去砚儿的院子里审问，立刻意识到，她家墨儿打了个奴婢的事情，是彻底过去了。
“衍哥哥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的。”侧妃娘娘说道。
王爷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秦节则是小心翼翼的跟在王爷身边，混了出去。在秦砚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意识到今天不能让这两个人失宠了。
听着院子里传来板子声后，她打了个哆嗦，不敢多做停留的走了。
第87章流产
秦节溜走的路上看到了被两个嬷嬷按在地上的十七，她瞬间怒了，冲出去吼道：“你们不许欺负娘亲，不许欺负娘亲。”
十七看到秦节完整无缺的回来了，她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哽咽道：
“你去哪儿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不去大公子院子里的吗？”
两个嬷嬷见秦节出来了，意识到裴将军走了，两位公子应该起来了，于是放任着她们母女两个离开了。
秦节扶着十七，小心翼翼的回到院子里，她把今天发生过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不满道：
“我又没有说谎，师公走之前，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我哪儿知道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奶奶是个尖懒馋滑，不愿意干活的老虔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