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定睛一看，程岑华呼吸猛然窒住，再也迈不开腿。

    是于英楠！

    那个纪霆国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只见于英楠紧紧环着纪霆国的腰，含泪的双眼满是眷恋：“当初我被父母逼迫嫁人，我真的好痛苦，想你想到得了抑郁症，到现在还在吃药。霆国……你还爱我吗？”

    听到这话，程岑华心猛地缩在了一起，不想也不敢去听另一方的回答。

    可没等她离开，纪霆国沙哑的回应便被风刮进了耳朵——

    “爱。”

    第2章

    轻飘飘的一个字，却像块巨石重重砸在程岑华心上。

    她知道纪霆国爱于英楠，爱了一辈子，以至于死的时候都在叫‘英楠’。

    再也看不下去，她僵硬着离开。

    不知道走了多久，程岑华才无力靠在路边的矮墙上，眼眶已经涨的通红。

    即便再来一次，亲耳听见纪霆国承认爱别人，心还是会痛……

    她自嘲一笑，心却多了分明悟。

    与其再走上辈子爱而不得的老路，倒不如试着放手，让纪霆国自由。

    程岑华深吸口气，缓和着情绪，视线不经意扫到墙上的高考报名简章，眸光渐渐亮起。

    高考！

    上辈子她因为想守着纪霆国，高中毕业后一直没参加高考！

    知识改变命运，高考，是无数人改命的好路！

    心头的茫然忽得散开，既然重生，她完全可以试试高考，走另一条路！

    没有犹豫，程岑华直接去本地教委报了名，随后才回军区大院。

    夜渐深。

    台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一，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坐在书桌前复习的程岑华转过头，只见纪霆国解着扣子跨进来，原本空阔的客厅好像拥挤了几分。

    见她还没睡，男人眼中掠过丝惊讶。

    程岑华放下笔：“去哪儿了？今天这么晚才回来？”

    纪霆国脱掉外套，语调轻缓：“今天碰上了于英楠，就是以前跟你提过的比我大两岁的姐姐，多聊了两句。”

    程岑华心头微刺：“你不是说她嫁到南方去了吗？”

    纪霆国手顿了瞬：“……嗯，她丈夫半年前车祸去世了，婆家没人能照顾，她就带着孩子回来了。”

    看着他眼中的怜惜，程岑华捏着书页的手缓缓收紧，没忍住问：“听说你们是同学，还在一起过，现在你还喜欢她吗？”

    但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明明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因为心底那点不甘而自取其辱？

    纪霆国皱眉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吐出回答：“岑华，我们才是夫妻。”

    末了，又补充了句：“明天你不上班，咱们一起去看看爸妈吧。”

    说完，转身进了客房。

    程岑华望着关上的房门，惨然一笑。

    夫妻？

    他们从结婚起就分房睡，算哪门子夫妻？

    次日。

    一大早，程岑华跟纪霆国去了公公婆婆家，刚到门口，就听见里头打砸的声音。

    还伴随着婆婆哭喊控诉：“我伺候了你大半辈子，那个女人对你掉几滴眼泪，你就把我们存的棺材本都给了她，你让我怎么活？这婚必须离！”

    “都多大岁数了，离什么离！再说咱儿子在军区当政委，他专门抓德行这块，要被别人知道他连自家的事儿都管不好，你让他面子往哪儿搁？”

    她顿时停住脚，下意识看向身边神情骤沉的纪霆国。

    上辈子，纪霆国经常说于英楠可怜，也三天两头接济对方，她从没像婆婆这样闹过，只一味忍让，总想着他会回头看看自己……

    纪霆国推门跨了进去。

    程岑华也忙跟上前，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墙上的结婚照被砸在地上，玻璃摔得到处都是。

    婆婆满脸泪地坐在沙发上，被划破的手正流着血，而公公还一脸余怒抽着烟。

    纪霆国眉头拧成了个死结。

    程岑华忙拿出手帕，过去帮婆婆处理伤口：“妈，不管发什么，您别和自己过不去啊……”

    刚说完，公公就朝纪霆国埋怨起来：“你看看你妈，年纪越大脾气越臭，总是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吵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