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周氏见沈菀进了厢房，脸上露出一抹难以形容的笑容。不过，沈菀也懒得理她。
周氏娘家不过是小官小吏，她之前和林氏一直为皇后而谋，可惜好景不长皇后倒台了。
“哟，三姑娘来了。”周氏笑脸盈盈的看着沈菀。
沈菀走进去，给沈老夫人行了礼后，扫视一眼一旁的周氏。
“二婶也在这里呢？”
“二姐姐的婚事下个月就到了，这些日子怎么也不见二姐姐出内院，二姐姐难不成生病了？”
周氏面露尴尬之色，说道：“萱儿在皇宫做出那种有辱沈家之事，已无脸再出来见人，如今只希望她安安心心嫁去睿亲王府。”
沈菀笑而不语，“我记得二婶婶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二姐姐虽犯了错，二婶没有必要将她关在后院。”
“我没有关她。”周氏反驳。
她看着沈菀如今面无表情模样，又想到当初皇宫的事情。
分明就是为了设计她，所以沈萱才落得如此下场。
如今这沈菀不但被赐婚给九王爷谢宴舟，还成了沈老夫人的心头肉。
不过，她也接到孝德皇帝和辰王那边的密令。
一个月沈菀和沈萱的婚事，可不会如沈菀的愿，就算要嫁给睿亲王这个老男人，也应该是沈菀去。
周氏那意味深长的表情，被沈菀尽收眼底。
这周氏可不是善茬，她等着慢慢卸磨杀驴。
“也是，二婶婶那般疼二姐姐，又怎会关她。”
沈菀看向沈老夫人：“祖母，今日感觉身体如何了？”
沈老夫人道：“好很多了，菀儿不必担心。”
她看向周氏，说道：“你先回去吧，萱儿的嫁妆老身知道该如何安排。”
周氏有些不高兴，她看了沈菀一眼，又看向沈老夫人：“老夫人，萱儿可也是你的亲孙女，她如今要嫁的是睿亲王府，若是嫁妆少了，我们萱儿以后在睿亲王府的日子可不好过。”
沈老夫人沉着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
她的二儿子死后，也留了不少的钱财，这些钱财沈老夫人根本没有从周氏那边收回来，全都被周氏拿去补贴给了周家。
她幽幽道：“你少拿沈家的钱，去补贴你们周家，就有钱给萱儿置办嫁妆了。”
“先回去吧。”
周氏面色十分难堪，见沈老夫人态度坚决，便只能有些不舍的离开沈老夫人的院子。
她离开后，沈老夫人才对着沈菀道：“菀儿，可是找祖母有何要事？”
沈菀点头，走到沈老夫人身后，轻轻给沈老夫人捏了捏肩膀。
“祖母，我想问问关于我的身份？今日陛下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让我和爹爹进宫，让我和他滴血认亲。”
“你知道我的身份对吗？我不是沈家血脉对不对？”
沈老夫人身子一僵，面上有些不可思议。
“你说陛下让你进宫，与他滴血认亲？”
沈菀点头：“恩。”
“所以，菀儿才问祖母。”
沈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管怎么样，你绝对不会是那人的女儿。”
“菀儿，你身份之事，你父亲既然已经告知给你了，你又何必来问祖母？”
“还是说，你想与祖母商议其他事情。”
沈菀沉默片刻，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快就被祖母拆穿了。
她今日来祖母的院子，就是的确是有要事与祖母商量。
“看样子，什么都瞒不过祖母。”
“菀儿今日前来，是想与祖母商议一事？”
沈老夫人蹙眉，问道：“何事？”
沈菀轻咳了两声，说道：“我记得祖母和大燕的皇商曾家有些交集，祖母可知这曾家可有售卖硝石和木炭之类的东西？”
“木炭和硝石？”沈老夫人微微蹙着眉。
“这硝石的确有卖，至于这木炭，当属邺城的赵家所卖的木炭要好一些。”
“菀儿怎么想着要买硝石和木炭？”沈老夫人问。
沈菀轻咳了两声道：“祖母，没什么。”
沈老夫人见沈菀不愿意多说，便也没有多问。
她估摸着这丫头，有自己的事情。
“若是你需要买硝石，祖母倒是愿意和曾家联系，只是……”
沈老夫人顿了顿。
“可这硝石毕竟也是皇家所禁，就算你想要，老身不能亲自出面，只能让人去与曾家老夫人商量。”
沈菀道：“那菀儿，谢谢祖母。”
“至于这木炭。”沈老夫人叹气：“倒是可以买些质量好的。”
“此事交给老身办吧，你若是想亲自办此事祖母会让人与你联系。”
沈菀没想到，沈老夫人这般支持她。
而且，也没有问买硝石和木炭的缘由。
“是，祖母。”
沈菀离开沈老夫人的厢房后，王嬷嬷就走到沈老夫人面前：“老祖宗，这三小姐买木炭和硝石，莫不是和苏医女一样？”
沈老夫人将手搭在椅子上，说道：“如今菀儿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决定，由她去吧。”
“只是老身没有想到，这陛下居然以为菀儿是他的孩子，简直可笑。”
王嬷嬷道：“那二小姐的嫁妆，老夫人可要亲自给她备？”
沈老夫人微沉着眉，有些不太高兴。
“沈萱既是我们沈家女眷，自然要备，只是老身要让周氏补贴娘家的那些钱财，都吐出来。”
沈菀离开沈老夫人院子后，刚好春桃从外头进来。
“小姐。”
春桃进了房门后，就将厢房的门关上。
“如何了？”沈菀问。
春桃道：“奴婢带着凌风去京都城逛了一遍，只有城东的一处宅子符合小姐要求。”
“小姐要不亲自去瞧一瞧？”
“城东？”沈菀皱眉。
“城东什么位置？”
“城东明水巷，那处宅子修建得还算可以，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很是安静。”
沈菀思索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
城东明水巷，的确有一处宅子，而且面积也不小。
最主要是地理位置，占有一定的优势。
若是在那处制造火药，不一定被官府的人察觉。
想到这，沈菀抬眸看向春桃：“这宅子可以，你拿着钱财带着凌风前去，将宅子买下来，记得不要用你们二人真实身份。”
第152章
辰王要造反
“是，小姐。”
春桃离开后，沈菀便开始收拾自己的医药箱。
如今沈萱被周氏囚禁，她得找个机会见沈萱一面。
辰王府。
寂静的夜色中，一阵怒喝声打破辰王府的平静。
别致的厢房内，辰王全身血泡的躺在榻上，双腿动弹不得。
他面目狰狞，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来，看着自己面前跪着的几个大夫，怒斥道：“你们不是说，本王这花柳病能压制住吗？为何如今本王身上的血泡越长越多？”
“你们都在骗本王对不对？”
“说！”
几个大夫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多说一句。
辰王未断双腿前，本就是储君人选，若是这脏病之事传出去，他们这几个大夫定然会被灭口。
“殿下，殿下的病并非花柳病这么简单。”当中一大夫说道。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那大夫跪在地上，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怯怯道：“殿下身体里，若是只有花柳病这一种脏病，倒是好医治，可殿下……殿下身上是由多种病症相互交成，所以才这般难治。”
大夫话落，辰王整个人僵在床上，他眼神惊恐，有些不太相信。
他的花柳病是沈萱所染，可上次在百花宴上，他也观察了沈萱。
沈萱身上，手腕上根本没有起血泡。
所以，这就是为何他治不好，沈萱能治好的原因。
辰王虽对大燕没有多少贡献，可在外的名声却得京都高门学子们的追捧。
人人都认为，辰王将来会是一个明君，跟随他的世家子弟，和那些京都才子们不计其数。
他素有贤王之称，又因是皇室嫡长子，做了再多丑事也被孝德皇帝和皇后隐瞒下来。
如今京都那些百姓，还有追随他的世家子弟，和京都才子们，根本不知道辰王已经染上了花柳病。
而且，还染了多种脏病。
辰王倚靠在床榻上，整个身子不自觉的发抖。
他府中通房侍妾不少，没想到终有这么一天。
他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个大夫说道：“当真没有办法医治了？还是说，本王只能等死？”
“还有本王的腿，到底能不能好？”
几个大夫低垂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厢房内，气氛凝重又压抑。
“说呀！”辰王几乎快发疯了。
“还请殿下恕罪！”几个大夫无奈，都知道如今辰王的病是不可能医治好的。
他腿骨已经碎裂了，想要治好不可能。
恰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殿下，玉公子来了。”
一听玉公子，辰王眼眸立马亮了起来。
“让他进来，给本王出出主意。”
“是，殿下。”丫鬟话落，不多会儿就领着玉无衡往厢房里走。
玉无衡进了厢房后，看到地上跪着的四五个大夫，又看向床榻上狼狈不堪的辰王，一时之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说道：“殿下这是？”
辰王右手一挥，几个侍卫离开，将大夫们请出了厢房。
那些大夫刚出了厢房没多久，厢房外就传来一阵利刃刺破血肉和大夫们的惨叫声。
辰王府的侍卫，将那几具尸体拖下去后，辰王才看向玉无衡。
“玉公子，你与云筝姑娘都是本王的贵人，如今本王这般，可还有机会立为储玉无衡将手中折扇一挥，往辰王旁边的椅子上坐去，说道：“殿下若想要成大事，又何必杀了那几个大夫？”
“若是重新挑选医术高明的大夫，恐怕又要花些时间。”
“不过，草民还是建议殿下尽快找到曾经冠绝京都的苏医女，也许她能治好殿下的病。”
辰王何尝不想，可苏医女早就不在了。
他说道：“苏医女消失了多年，要在茫茫人海寻她，何其容易？”
辰王话落，玉无衡眉头微微蹙起，如今从辰王这句话中可以判断出，这辰王府衡妩院关着的一定不是苏沁瑶。
那应该，是别人。
他得想办法，让辰王主动派人去衡妩院里，这样春香就能顺势找到衡妩院关着的人。
他轻咳了两声道：“那殿下可知，苏医女最后是与何人见过？若是顺藤摸瓜，也许就能找到苏医女。”
“草民听说，苏医女当初是在沈家消失不在的，最后出现的地方应当是沈家才对。”
“不。”辰王一口否定。
“她不是在沈家消失的。”
“哦？”玉无衡皱了皱眉。
“殿下这是何意？难不成殿下还知道些什么？”
辰王坐在榻上，眯着眼眸看着玉无衡，打量了他片刻说道：“与苏医女最后接触的人本王知道是谁，本王会想办法问清楚她的下落。”
“玉公子除了让本王找到苏医女，可还有其他办法，让本王坐上大燕储君之位。”
玉无衡微微勾唇道：“今日草民来找殿下，就是为了和殿下商议此事。”
“殿下有所不知，陛下已经让皇后娘娘打入冷宫，还让人净了国公爷的身。”
“你说什么？”辰王有些不可置信。
他这几日一直昏迷不醒，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府上的人见他生了病，也将皇后和荣国公之事隐瞒了下来。
玉无衡继续道：“听说，陛下在凤鸾殿捉奸了皇后和荣国公，恐怕也开始质疑殿下身份。”
“如今齐王生死，殿下双腿不便，宣王又野心勃勃，殿下难道愿意看到自己筹谋的一切落入他人之手，况且如今陛下恐怕对殿下……”
辰王眉头越皱越紧，如今孝德皇帝已经将皇后打入冷宫，还废了荣国公的下半身，恐怕自己的身份已经受到了孝德帝的质疑。
宣王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若是这样他也许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抬眸眼中带着一丝不安，看向玉无衡。
“那依玉公子所见，本王该如何？”
玉无衡轻轻挥着折扇，幽幽道：“殿下若真想登上高位，何不胆子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