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皇后话落,春香立马从榻上起来,就要往殿外走,却被辰王一把抓住了衣袖。“母后,云筝姑娘可以留殿内吗?
她是儿臣的贵人。”
皇后垂眸看向坐在床沿上的春香,微微眯起眼眸,上下扫视了春香一眼,说道:“不行。”
“她也出去。”
辰王无奈,只能将春香袖子放下。
一群人离开寝殿后,寝殿里就只剩下皇后和张太医,还有辰王三人。
张太医是辰王和皇后的人,皇后对他自然不回避什么。
皇后坐在床沿上,看着床榻上的辰王担忧的说道:“你确定,那刺客是宣王的人?”
辰王有气无力道:“儿臣不确定,可除了宣王还能有谁?”
“那男子戴着银色面具,眼神冰冷是要置儿臣于死地,儿臣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对儿臣下狠手。”
“母后,宣王不能留。”
皇后叹了口气,“母后知道。”
她看向身旁的张太医,低声说道:“轩儿的腿当真没办法治好了?也只能一辈子做个残废?”
张太医沉默许久,才缓缓点头。
“若是苏医女在,或许有一点机会,可如今苏医女不在了,恐怕……”
张太医的话在嘴边戛然而止,皇后也知道他的意思。
苏沁瑶医术超群,能医死人肉白骨,可这么多年,她到底去了哪里。
“不过,臣倒是想到一人,也可以治殿下的腿?”
皇后问:“是何人?你且说来。”
张太医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长陵君的关门弟子,听说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也有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
“若是实在是找不到苏医女,也可以派人去寻这女子,不过这女子来无影去无踪,至今无人见过她真容。”
皇后皱眉,说道:“这长陵君的弟子,不过是江湖传说,也从未有人见过她真容,就算要去寻,那得去何处?”
“我和轩儿曾经怀疑过沈菀,可沈菀回到京都这么久,除了在这次百花宴上会射箭,其医术一点都没显露过。”
“更何况,这沈知秋的眼睛至今还双目失明,连双腿也还残废,她若真是长陵君的弟子,沈知秋的眼睛和腿早就治好了。”
“还有凌王是她未婚夫,双腿残废多年至今也并未治好,她不可能是长陵君弟子。”
辰王躺在榻上,虚弱道:“可儿臣总觉得沈菀有些不对劲,儿臣说不出来。”
“这姑娘自小养在乡下,却借机去了一趟黑市,拿了苏沁瑶留下的匣子,她的城府,恐怕不是我们想的那般单纯。”
他撑着身子,艰难的从榻上起来。
只稍微动一下,双腿处就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
“儿臣,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长陵君的弟子。”
“不过,为今之计,还是尽快找到苏沁瑶。”
皇后闭了闭眼:“本宫也想,可苏沁瑶早就消失不在了,本宫去何处寻?”
辰王紧紧咬着牙说道:“母后,儿臣不想一辈子做个废人,儿臣也不想这大燕江山落入他人之手,你必须想办法救救儿臣。”
“当年你与苏沁瑶相交甚好,虽后面闹了分歧,可你是了解她的,你定能察觉到她的行踪。“
“儿臣不想做废人,儿臣将来还是大燕储君,母后一定要将苏沁瑶找到。”
皇后何尝不想,可是如今人海茫茫哪里去寻?
更何况,张太医都给辰王的腿判了死刑,要有回旋的余地根本不可能。
为今之计,只有先让人寻名医,寻苏沁瑶的下落。
至于这储君之位,她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看向张太医说道:“张太医,本宫记得当年苏沁瑶在太医院时,你曾是苏沁瑶的徒弟。你可知苏沁瑶有一种秘术,可以让人的面容以假乱真。”
张太医微微敛眉,说道:“皇后娘娘说的,可是易容之术?”
皇后点头,“正是这易容之术。”
张太医道:“微臣的确实从苏医女身上学了这易容之术,只是尚不熟练,若是娘娘需要微臣可以一试。”
“那便好,改日本宫会亲自让人接你去辰王府,商议易容之事。”
躺在榻上的辰王,听着张太医和皇后的谈话,有些莫名其妙。
“母后,你想给谁易容?”
皇后扫视太和殿周围一眼,低声道:“等你回了辰王府,母后再与你说。”
如今辰王腿废了,将来恐怕与这储君之位无缘。
她唯一想到的人,便是她和荣国公的大儿子,江钰。
江钰和辰王是两兄弟,二人身段也一般无二,生得也有七八分像。
若是让张太医从中协助,以假乱真,简直轻而易举。
这是她想的唯一办法。
另一边,皇宫暗道里。
一身太监服饰的荣国公,手里拿着火把往通道最深处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快到通道尽头时,那原本有光的通道尽头,顿时漆黑一片。
他抬眼望去,就见出口被一堆泥土和石头堵得死死的。
周围还能闻到一股硝石和硫磺的味道。
荣国公神情一变,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打着火把,再次确认。
“这是出口没错,怎么好端端的这个地方被堵了?难不成是有人发现什么?”
他将火把插在旁边有些湿润的泥土里,徒手想将通道口刨开。
可他无论如何用力,这通道口被堵得很死,根本没办法出去。
他神情复杂,已经预感到了不对劲。
有人发现了这里,而且将这里堵死了。
那么,他和皇后之事很有可能就已经暴露了。
到底是谁,无声无息的做了这么多事情?
他将火把从泥土里拿起来,转身想要往回走。
刚走了几步,远远的就听到有一阵脚步声往自己这里而来。
那些脚步声很大,不像是一个人的,反而像是一群人的。
“遭了,难不成那狗皇帝带人找来了?”
荣国公顾不上其他,连忙灭了手中火把。
他将自己身上这身太监衣服脱下来,埋在泥土里,又慌乱的捡了一块石头,狠狠往自己额头上砸下去。
瞬时之间,额头上瞬间鲜血淋漓。
他故作痛苦的站在原地,全身颤抖的看着乌泱泱前来的一群人。
当看到被御林军紧紧护着的孝德皇帝时,他立马变了脸色,痛哭流涕的冲到御林军的面前,直接跪了下来。
“陛下,你终于来了,微臣险些死在这里了。”
“陛下,好像是荣国公。”杨统领扫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
孝德皇帝从人群中出来,阴寒的目光在荣国公身上一扫而过。
见他额头上鲜血淋漓,身上只剩下中衣,忍不住蹙眉。
“原来是你!”
“爱卿怎会在这凤鸾殿地下通道里面?实在是让朕匪夷所思!”
荣国公抬眸看向孝德皇帝,颤抖道:“微臣听说刺客闯入了凤鸾殿,本想带人去捉拿刺客,谁知那刺客胁迫了微臣,将微臣带到了这凤鸾殿地下通道。”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被堵死的出口,继续道:“那刺客从这里出去后,便将这出口堵死了,还将臣砸伤了。”
“若非陛下及时赶来,恐怕微臣这条小命都会没有了。”
荣国公说得十分认真,以为能瞒的过孝德皇帝。
谁知这孝德皇帝阴冷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他冷笑一声:“真如爱卿所说,你是被人挟持的?”
“还是说……在凤鸾殿的那个男人,就是江爱卿呢?”
“还是说,你和皇后将朕当成傻子了!”
第131章
陛下发现皇后荣国公奸情。
孝德皇帝话落,荣国公面色顿时惨白。
他结结巴巴道:“陛下……微臣不知道陛下说的是何意?”
“微臣的确是被人挟持到了这个地方还请陛下明鉴。”
“微臣与皇后娘娘并未有交集,我们二人清清白白,还请陛下不要辱没了皇后娘娘,辜负了皇后娘娘对陛下的一片真心。”
孝德皇帝冷冷扫视他一眼,冷嗤一声。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杨统领,冷声道:“带人在周围找找,看看能不能找些东西出来。”
“还有,看看这个地方的出口是怎么堵住的。”
“是,陛下。”
荣国公跪在地上,拳头微微攥紧,生怕刚才自己埋的太监衣裳被杨统领的人察觉。
孝德皇帝站在他面前,阴冷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视一眼,似乎看出他的心虚。
“朕怎么记得,国公爷今日特地告假在家休息,怎会好端端的出现在凤鸾殿?”
“而且,这捉拿刺客是侍卫们的事情,你一把老骨头了来捉刺客,实属让朕怀疑。”
荣国公面色一僵,抬头看向孝德皇帝,随后将头垂下。
他说:“陛下,此事皆因沈家三小姐沈菀。”
“若非她将吾儿射伤,老夫不会担忧进宫。”
“哦?是吗?”孝德皇帝声如寒冰。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
“陛下,这里找到一件太监服饰!”就此刻,从前头传来了杨统领的声音。
孝德皇帝往前看去,就见杨统领拿了一身太监服饰过来。
“陛下,这服饰应当……”杨统领扫视一眼地上跪着的荣国公。
荣国公身上穿着一身白色里衣,看样子是刚脱了衣服没多久。
孝德皇帝面色冷淡,接过杨统领手中的太监服饰,看了一眼后,面色骤然一变。
他将手中太监服饰狠狠扔在荣国公的身上,而后伸腿猛然一脚踹在荣国公身上。
“好大的胆子,还敢骗朕!这可是欺君之罪!”
“来人,将这欺下瞒上的狗贼给朕绑了!”
孝德皇帝怒气冲天,话音落下时,荣国公立马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陛下,你听微臣解释,不是……不是陛下想的那样。”
此刻的荣国公,彻底慌乱了。
他跪在地上,看着如今高高在上,面色铁青的孝德皇帝时,瞬间觉得大祸临头。
“陛下,你听臣解释。”
他想伸手就要去抓孝德皇帝的裤腿,孝德皇帝却伸腿狠狠将他踹开。
此刻的孝德皇帝气得全身颤抖,看到荣国公脖子上那浅淡的吻痕时,几乎快怒急攻心。
“你们当朕是傻子!”
“这凤鸾殿暗道这么隐蔽的地方,朕都不知道,你居然进来了!”
“这太监服饰,恐怕是你想办法找来掩饰身份的吧,你把朕当什么了?”
他面带怒色,猛的伸手拽住荣国公的衣领。
眼眶猩红,像一只发怒的野兽。
“说,你们何时开始的!”
荣国公连忙摇头:“陛下息怒,你听臣解释!”
孝德皇帝根本不想听他解释,狠狠将他扔在地上,气得嘴角近乎抽搐,又恶狠狠扭头看他一眼。
这么多年,荣国公每个月都会告一次假,难不成每次都是在这凤鸾殿和皇后厮混?
想到这,他忍着一口恶气,看向杨统领:“将这贼子给朕绑了,朕今日要亲自审个明白。”
“这么多年,他们将朕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是,陛下!”杨统领抱拳,带着几个御林军就将荣国公直接绑了。
阴暗潮湿的地下通道里,众御林军护着孝德皇帝往回走,众人屏住呼吸不敢多言。
他们知道,接下来,这大燕皇室要变天了。
一群人从凤鸾殿偏殿的出口出去后,孝德皇帝便直接去了皇后凤鸾殿的正殿里。
荣国公嘴里被塞了东西,扔在殿内的白凤屏风后。
凤鸾殿的宫女们见荣国公被绑,皆不敢说话,似乎也猜到了一些什么。
孝德皇帝对着身旁的一个宫女说道:“去太和殿将皇后请来,就说朕有要紧的事情与她商议。”
“是,陛下。”
宫女出了凤鸾殿后,直往辰王所在的太和殿而去。
太和殿内,殿门紧闭。
皇后和张太医还有辰王三人,还在商议着找人和易容之事。
御花园内,沈菀推着谢宴舟的轮椅往宫门外走。
到了宫门口后,见四处无人,这才才开口。
“今日之事,是殿下所为?”
谢宴舟微微敛眉,似笑非笑的抬眸看着她,笑道:“怎么?你心疼那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