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沈菀懒得理沈凝，知道她如今攀上宣王这枝高枝了。沈老夫人冷漠的扫视一眼，叹了口气道:“方才大夫都看过了，你母亲房内并未有毒。”
“你母亲的汤药和留下来的药渣都是正常的并无异样，与菀儿有什么关系。”
“如今最主要是要找到下毒的真凶，找些医术高明的大夫给你母亲治病，而不是在我们沈家随意攀咬。”
沈凝被沈老夫人这样一凶，顿时感觉自己委屈。
她从来没想过，从前素来疼她的祖母，会对她如此冷漠。
如今她假千金身份曝光后，在整个京都如过街老鼠。
不敢出宣王府，生怕安宁长公主将她弄死，只能躲在宣王府内。
一旁的荣国公面色阴沉，冷冷道:“若是京都府衙的人，找到了真凶定将她碎尸万段。”
他看向沈老夫人，说道:“晚吟是在你们府上被下毒的，你们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沈老夫人冷笑一声:“国公爷想要交代，也得等府衙的人抓到凶手再说。”
屋内嘈杂不堪，一连几个大夫江氏把过脉后，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想来，当真是活不两个月。
这下毒之人，十分阴狠，根本没给她活路。
正当众人在屋内相互吵闹时，外头传来京都府衙衙役的声音。
“毒找到了，下毒之人就在院外。”
第90章
给江氏下毒之人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京都府衙的张大人，带着太医院的刘太医从门外进来。
张大人沉着脸，看向房内众人，随即说道:“府衙的人带着刘太医在沈府各院都找了一遍，并未找到沈夫人中的毒。”
“不过，却在一个嬷嬷身上寻到了毒物。”
“嬷嬷？”荣国公皱了皱眉:“这沈府的嬷嬷这般本事，竟然敢对将军夫人下毒！”
“老夫倒是想看看，这嬷嬷到底是何人，是受什么人指使，若是真是受了沈府中人的指使，老夫人定饶不了。”
“把人带进来。”
张大人话音刚落，众人就见两个衙役押着一个约摸四五十岁的嬷嬷进来。
那嬷嬷不是别人，正是华庭院的张嬷嬷。
沈菀站在人群中，看着张嬷嬷被押进来时，只是淡然一笑。
这张嬷嬷在江氏身边多年，没少给江氏出些馊主意，而且也参与了给祖母下毒一事，恐怕祖母不会放过她。
她将目光落在张嬷嬷手腕上的翡翠手镯上，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张嬷嬷被衙役们带进来时，荣国公和国公夫人，乃至床上的江氏和沈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张嬷嬷是江氏的奶娘，江氏未嫁入将军府时就一直跟在江氏身边，这些年对江氏一直忠心耿耿，怎会下毒害自己主子？
“怎么可能是张嬷嬷？她怎么可能对晚吟下毒？”荣国公第一个不相信。
“对呀，不可能是她？肯定是弄错了。”沈凝也随之附和。
江氏虚弱的坐在床头，看着下方跪着张嬷嬷，虚弱道:“就算是任何人，也不可能是她，定是有人想陷害她，想一箭双雕。”
张嬷嬷见众人都在维护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眼眶通红的看着江氏，还有荣国公和国公夫人，立马抽泣道:“夫人、国公爷，老奴这么多年跟在夫人身边，对夫人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对夫人下毒？”
“老奴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绝对不可能给夫人下毒的，还请国公爷和夫人一定要救救老奴。”
“老奴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给夫人下毒。
沈老夫人杵着一根龙头拐杖，目光在房内众人身上一一扫而过。
她面色平静，声音冰冷:“俗话说，防人不可无，往往最亲近的人，反而会下毒手，这件事还是让京都府衙张大人来判决吧。”
她侧头看向张大人问道:“大人，方才你说在这嬷嬷身上找到了晚吟中毒的证据，何以证明？”
张大人道:“这就得问问刘太医了，刘太医说这嬷嬷身上就有七散香这种毒，而且越是靠近这嬷嬷，这香味就越浓，不信众人可以凑近问问。”
沈佑缓缓走近张嬷嬷，那淡淡的香味很快就溢进鼻息里。
“确是，有一股香味。”
一旁的刘太医说道:“方才老夫经过这老奴时，便闻到了七散香的味道。”
“这七散香，若是正常人闻了不会如何，可沈夫人如今重病在床，又时常喝药调理身子，闻了这七散香后，身体会愈发的严重，久而久之，就会中毒。”
沈菀神情淡漠，看向地上跪着的张嬷嬷:“难怪大夫都说这下毒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和大夫人亲近之人。”
“自大夫人生病以来，与她最亲近的人就张嬷嬷。”
“嬷嬷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连每日给大夫人的药也是自己端给她喝的。”
“三小姐，你不能这样冤枉老奴。”张嬷嬷急道，她眼眶通红又看向江氏。
“夫人，老奴绝对不会害你的，老奴对天发誓。”
床榻上的江氏，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她看了一眼刘太医问道:“刘大人，张妈妈不可能害我的，你既然说她身上有七散香，你们搜便是，没有物证如何能证明？”
她冰冷的目光在沈菀和沈老夫人身上扫视一遍，冷哼一声:“定是这小贱蹄子，想要嫁祸给张妈妈，定是她。”
“够了！”张大人怒斥一声，看向江氏说道:“没想到沈夫人对府中三小姐成见颇深，我京都府衙办事讲究的是人证物证。”
“本官既然敢判定这嬷嬷有害夫人嫌疑，定然是物证的。”
说罢，他将目光落在张嬷嬷手腕上的翡翠手镯上，随后道:“毒物，就藏在嬷嬷手腕上的那只翡翠手镯中。”
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张嬷嬷和江氏简直有些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这只手镯？”江氏身子微微颤抖，这些日子张嬷嬷一直将这手镯戴在手上，而且还将这手镯拿给她闻。
张嬷嬷跪在地上，脸色瞬时惨白，立马将手腕上的手镯取下来。
她被吓得几乎快晕厥过去了。
“不可能，这只手镯怎么可能有毒。”
刘太医道:“若是不信，就让老夫来验验毒。”
“去准备清水来。”
“是，大人。”侍卫下去没多久，就端了一盆清水进来，刘太医将张嬷嬷手中的翡翠手镯拿出来，放在清水里后，又拿出一根银针插进清水中。
不多会儿，那银针瞬间发黑。
张嬷嬷完全被震住了，她全身颤抖着跪在地上，狼狈的爬到京都府衙的张大人面前。
“大人，大人，你信老奴，老奴没有对夫人下毒，这只手镯是老奴在集市上买的，老奴根本就不知道上面有毒。”
张大人面色冰冷，一脚将她踹在地上。
“你在集市上买的，那么巧了就挑中了这一只？”
“说吧，是在集市的哪个位置，那个商贩手中所买？还是说这毒，是你后面弄上去的。”
“与你一起前去集市的可有其他丫鬟？”
张嬷嬷趴在地上，想起那日在集市的场景。
那日她偷偷去给江氏和冯修传信，根本没带丫鬟。
“还不承认？”张大人呵斥。
“是在哪个商贩手中买的这翡翠手镯？”
张嬷嬷颤抖道:“老奴是在南街的商贩手里，若是大人不信老奴可带你们前去寻那商贩。”
张大人说道:“南街哪个位置，商贩何模样，你一一交待，本官派人去即可。”
张嬷嬷点头，只能将南街商贩的位置大致样貌都告知给了张大人。
张大人立马安侍卫去南街。
约摸半个时辰后，侍卫从南街回来。
“大人，属下并未见到嬷嬷所说的商贩。”
“不可能！”张嬷嬷立马慌了。
她瘫坐在地上，全身颤抖的看着张大人，又看向荣国公和江氏。
“夫人，夫人，你救救老奴，老奴不可能害您啊夫人！”
“张大人，老奴不会害夫人，我是夫人乳娘怎么可能害她？定是有人想借老奴之手，害夫人罢了，求大人明查。”
张大人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冷冷道:“你一个嬷嬷，常年在府内，怎会无缘无故去南街买手镯？”
“若是本官记得不错，你们将军府就算要采买也不可能去南街，说，你去到底是为什么？”
张嬷嬷颤抖着身子，紧紧咬着牙，不敢将传信给冯修的事情说出来。
“说！”张大人呵斥
“来人，将这毒妇押回京都府衙候审！”
话音落下，两个衙役走过来，将张嬷嬷从地上拖拽起来，死死的押着往外面走。
张嬷嬷拼命挣脱，眼眶通红的看向江氏和荣国公。
“国公爷、夫人，老奴是被冤枉的，还请国公爷和夫人救救老奴！”
江氏虚弱的从床上撑着身子，对上张大人冰冷骇人的目光。
“大人，下毒一事定另有原因，还请大人明查。”
张大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沈夫人院子中的丫鬟，本官都有一一审问过了，自沈夫人病榻在床以来，那张嬷嬷手上就一直戴着那只翡翠手镯。”
“而且，当中有丫鬟说，七日前就闻到嬷嬷手上的手镯有香味。”
“刘太医算过，夫人今日毒发作刚好第七日，此事人证物证皆在，除了她还能有谁？”
他又侧眸看向沈老夫人，“方才沈老夫人说得没错，往往最亲近的人，最会对自己身边人下手，张嬷嬷整日伺候你，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你也每日闻那味道，所以中毒。”
张大人说完，恭敬的给荣国公还有沈老夫人行了礼。
“此事，本官还得好好审问。”
“本官就先回京都府衙，定给老夫人和沈家一个交代。”
第91章
沈菀发现皇后奸情
张大人说完，带着京都府衙的衙役和太医院的刘太医便匆忙离开了沈家。
华庭院内，便只剩下沈家众人，还有荣国公和国公夫人。
江氏躺在榻上，一口黑血从喉咙里溢出来，她气若游丝的看着沈老夫人，忽而哈哈笑起来。
“果然，老夫人不愧是诰命夫人，手段竟然这般高明，哈哈哈，张嬷嬷怎么可能对我下毒。”
“母亲，你别吓佑儿。”沈佑和沈凝将江氏护在怀里，拿着手绢将她唇角的血擦干净。
沈老夫人丝毫不怕，面色平静的扫视一眼江氏:“老身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这张嬷嬷是你自己的人，你作为她的主子，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奴仆，便是你自己的错，别随意攀咬她人。”
她又扭头看向一旁面色阴沉的荣国公，和国公夫人说道:“沈凝和驸马冯修之事，恐怕你们二位已经知晓了。”
“老身这将军府，不比你们国公府高门大户，容不下她。”
“如今晚吟身中剧毒，大夫都说了她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你们是她家人，这两个月定然希望她陪在你们身边。”
“何不如，就让她去你们国公府养养身体？”
“这怎么能行？祖母，你这是想赶母亲走？”沈佑第一时间反驳，他眼里含着恨，恶狠狠咬牙切齿的看着沈老夫人。
又将那冰冷目光又落在沈菀身上。
沈菀面色平淡，看着床上江氏，并未觉得她可怜。
比起阿姐在病榻三年，双目失明，双腿被废，她江氏这点苦算什么？
若非阿姐眼睛好了，识破她的诡计，恐怕等她从黑市回来，就再也见不到祖母了。
是他们母子三人害了沈家，害了姐姐，还意图害两个哥哥，还有爹爹。
前世，若非是沈凝和沈佑，还有江氏几人的背叛，沈家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祖母和爹爹怎会背上叛国罪名，最后尸首被挂京都城楼，被万民唾骂。
而她，也被万箭穿心而死。
都是因为她们，今生她们得了报应，她自然高兴。
沈佑怒道:“我母亲在将军府那么多年，祖母这就想将她赶走，未免也太无情了？”
“况且……爹爹如今在边塞尚未回来，祖母这样对待我母亲，等爹爹回来如何给爹爹交待？”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佑儿，祖母不是这个意思。”
“如今你母亲病情严重，她最后的时间总得留些给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你父亲回来后，祖母会派人去接你母亲回将军府的。”
坐在江氏床沿上的沈凝抽泣起来，她满脸泪花，抬眸看向沈老夫人。
“佑儿，老夫人既然这般说，我们将母亲带去国公府便是，我们去找最好的大夫，定能治好母亲病替母亲解毒。”
说到最好的大夫，沈老夫人又想到了沈菀的母亲苏沁瑶，想来这江氏知道苏沁瑶的下落。
这也是，她为何给江氏下这种毒的原因。
她故意说道:“若说医术，我们大燕国医术最好的便是菀儿的生母，可惜了，至今她了无音讯。”
沈菀眼眸亮了亮，这江氏不是知道她娘亲的下落吗？
她为了活命，定然会去求皇后？
毕竟，娘亲很有可能在皇后手里。
荣国公和国公府夫人，似乎明白些什么，看向床上的江氏。
“老夫人说得对，晚吟许久没有回国公府了，如今刚好可以回国公府养一些日子。”
她看向沈佑和沈凝，说道:“将你母亲房中东西都收拾起来，一同随祖父回国公府吧，我们国公府可比这将军府有人情味一些。”
沈老夫人根本不理会荣国公怎么说，于她而言，她就想江氏和沈凝赶紧滚出沈家。
至于这沈佑的身份，到底是冯修的儿子，还是沈括的儿子，恐怕还要等沈括从边塞回来再说。
她原本一开始是心疼，相信江氏的。
可自从江氏和冯修的流言传的整个京都都是。
自从江氏对她起了杀心，要对她下毒开始，她对江氏的心疼和信任就不复存在。
沈老夫人看着床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沈凝，并没有心疼她。
她是沈括的耻辱，若非因为江氏算计，沈括怎会背负那么多年的骂名。
夜幕时，沈凝和沈佑在华庭院里替江氏收拾完东西后，便将江氏扶起来，上了一辆马车直往荣国公府而去。
人走后，沈老夫人扫视一眼华庭院里的一切，吩咐管家和嬷嬷:“将这里都烧了吧。”
管家点头，“是，老夫人。”
很快冲天的火光染红沈府内院，沈佑和沈凝刚走没多远，掀开马车帘子，远远的就见沈家后院浓烟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