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似乎，与一女子有关。也因这女子，与人争风吃醋，最后才落得如此下场。
这女子沈菀记得，正是江氏的远房侄女，名为赵薰儿。
若是按照前世时间推算，再过月余，江氏的好儿子沈佑就会将赵薰儿带回沈家。
赵薰儿以远房表亲之名，一直住在沈府，却有意无意勾搭自己两个哥哥。
想到这，沈菀拳头微微攥紧了。
好在时间充裕，父亲和两个哥哥两月后才从边塞回来，中间有一个月的时间，一切都来得及。
“小姐，宫里来人了。”
沈菀正坐在窗前想着，就听到春桃的声音从厢房外传来。
她抬眸，就见春桃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好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说是要让小姐随嬷嬷进宫一趟，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沈菀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随后从椅子上站起来。
可直觉告诉她，此行一定危险万分。
而且，算算日子，今日应该是太后娘娘祈福之日，谢宴舟应该会在皇宫。
太后深居简出，不喜热闹，一直宜居后宫，每次祈福谢宴舟都会陪太后用膳。
她此次进宫，应该能见到谢宴舟。
她看向春桃，低声说道:“你先去门外候着，我换身衣裳就出去。”
春桃点头，有些关切:“小姐，不会有什么事吧？”
沈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春桃出了厢房后，便将房门关上。
沈菀起身走到柜子前，挑了一件做工最不起眼的浅绿色衣裳。
又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来，换上一支云纹珠钗，钗子旋钮轻轻一转，里面是些白色粉末。
一切完毕后，她又从药箱中拿出银针和毒药放进袖口，便开门出去。
沈家前堂，皇后身旁的桂嬷嬷与沈老夫人正在攀谈。
见沈菀来后，桂嬷嬷立马笑脸盈盈的看向她。
“老夫人，这沈三姑娘回京都这么久了，皇后娘娘也没好好见过她，今日呀特让老奴来接姑娘进宫，与皇后谈谈心。”
沈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沈菀身上，心中有些不安。
恐怕谈心是假，为难沈菀才是真的。
后宫那些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沈菀此一去凶多吉少。
想到这，沈老夫人说道:“这丫头自小八字就不详，去了这凤仪殿恐怕……”
桂嬷嬷笑道:“老夫人说的哪里话，我们娘娘可是凤身，就算是妖魔鬼怪也不敢近娘娘的身。”
“听说沈家三姑娘自小养在乡下，不识琴棋书画，诗书礼仪，娘娘啊倒是对这样的姑娘好奇。”
沈老夫人阴沉着脸，有些担忧之色。
不过，她也不怕。
若是沈菀有事，她便拿着她的龙头拐杖进宫，将孙女带回沈家。
她手中的龙头拐杖，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可是先帝亲赐的。
她还有最后一张底牌。
“菀儿，进宫后可要遵守礼仪，别惹怒了娘娘。”
沈菀面色平静道:“祖母放心，菀儿绝对不会惹事。”
沈菀在桂嬷嬷带领下，上了马车，直往皇宫赶去。
紫径院里，听到海棠来报的沈凝立马从榻上起来。
“你说那小贱蹄子去了皇宫？”
海棠点头:“好像是宫里来的，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沈凝道:“这贱人，莫不是又进宫与轩哥哥密会，她怎么敢？”
“明明我才是沈家嫡女，明明我才是燕京第一才女，她自小养在乡下什么都不懂。”
沈凝越想越气，刚准备出门去江氏院子时，就见江氏从门外进来。
“母亲，沈菀她进宫了。”
江氏微勾着唇，冷哼一声:“进宫有什么好处，无非是死路一条罢了。”
“凝儿，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如今是沈家嫡女，遇到事情要冷静处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沉不住气。”
“若是沉不住气，你将来怎能成事？”
沈凝低垂着头，“女儿知道了，可女儿就是不甘心。”
皇宫，凤仪殿。
沈菀被桂嬷嬷带到凤仪殿后，就见一身金色凤尾服的皇后端坐在椅子上。
身侧还摆放着一张九霄环佩。
这九霄环佩可是古琴中的上品，音色松透、圆润。
上一世，她也来过凤仪殿，皇后还将这九霄环佩送给她。
那时候，她在凤仪殿用这九霄环佩弹了一首《相思》，自那以后，皇后对她刮目相看。
殊不知也正因为如此，给自己留下隐患。
她的师父长陵君，最喜欢的就是这曲《相思》
她当时无形之中，暴露了自己就是长陵君弟子的身份。
如今看皇后这样，估摸着是想试探她。
皇后微微勾着唇，笑道:“都说沈三姑娘自小养在乡下，本宫竟然没有想到，沈三姑娘竟被养得这般标致，真是倾城颜色。”
沈菀立马给皇后行礼，她动作十分僵硬，姿势也不规范，还险些摔在地上。
“谢……谢皇后娘娘夸奖。”
皇后瞧她这样，那细柳一样的眉越皱越紧了。
这就是辰王喜欢的女子？世家贵女的礼仪一窍不通。
连她身上这一身着装，也搭配得十分不协调。
除了有一张漂亮的脸，她还有什么？
皇后忍着怒火，面上勉强挤出笑容:“沈姑娘请起，本宫今日让你来便是想将这张九霄环佩赐给沈姑娘。”
沈菀往九霄环佩上扫视一眼，笑道:“这张琴可真是漂亮。”
“臣女虽养在乡下，却是学过一点皮毛。”
“哦？”皇后眼神微微眯起。
“既然沈姑娘学过琴，何不弹奏一首，让本宫听听。”
“是，娘娘。”沈菀也不管什么礼仪不礼仪，径直接走到琴边，缓缓坐下。
她打量琴片刻，开始抚琴。
抚琴的动作十分生硬，琴调也认不全，根本不像会弹琴的样子。
渐渐的，那弹出的音调也十分不和谐。
随着琴声越来越大，沈菀弹琴的幅度也越来越快。
只是，弹出来的琴音并不美好，反而十分嘈杂，难以入耳，更像是丧葬。
皇后坐在椅子上，听着一声声刺耳的琴音，险些没有把茶杯掀翻。
就连凤仪殿的宫女嬷嬷们都皱着眉，面色痛苦的样子，有些宫女还伸手捂住耳朵。
因为实在太难听，太刺耳了。
这哪里是弹琴，更像是办丧事。
“够了！”皇后将手中杯子放在茶桌上。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么难听的声音。
第21章
皇后赐绝子燕窝
沈菀停下弹琴的手，抬眸看向椅子上脸色难看的皇后。
皇后坐在椅子上，表情虽平静，却难掩对沈菀的嫌弃之色。
沈菀起身，走到皇后面前，跪了下来:“臣女愚笨，不知怎么惹怒了娘娘，还请娘娘明示？”
皇后面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故作平静的看向沈菀:“本宫没想到，你这丫头自小养在乡下，还真能弹琴。”
沈菀笑道:“谢娘娘夸奖，臣女这琴可是学了将近一年，这首曲子是臣女最喜欢的，能给娘娘献琴是臣女的福气。”
椅子上，皇后微眯着眼睛细细观察沈菀的神情，险些没有被她这几句话蠢笑了。
她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吗？
知道自己弹的琴有多难听吗？
她的轩儿，怎么还想着让这愚蠢的女人进这辰王府？真是疯了。
哪怕她进辰王府为侧妃，她都觉得是一种侮辱。
让我帮你弹琴，一首葬曲送给你。
对于这位皇后，前世她见识过，也知道她的性子。
谢宇轩在几个皇子中并不出众，论才学没多少才学。
论心计倒是有些心计，论功勋也没有功勋。
只是因为是嫡长子，就自诩高别的皇子一等。
在皇后心中，她的这宝贝儿子仿佛天下的女子都配不上她，她也不屑看上。
她今日来这皇宫，就是为了让皇后厌恶她。
皇后故作平静道:“沈姑娘先起来吧，别跪着了。”
沈菀抿唇道:“谢皇后娘娘。”
她起身的时候，见皇后盯着自己穿着，眼中尽是嫌弃之色。
沈菀坐在椅子上后，皇后依旧用那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这样被人盯着的感觉，让沈菀很不舒服。
皇后笑道:“沈姑娘自小养在乡下，除了这琴还会什么？可有读过什么书，识过什么字？”
沈菀唇角微微翘起，说道:“除了琴，臣女一概不会。”
皇后轻咳了两声，心中却是对沈菀无尽的嘲讽。
她没想到，沈菀一个将军府嫡女，真是被沈家养成一个实打实的草包。
论才，她没有沈凝有才。
只是，这样貌倒是比沈凝好看不少。
可即便是这样，沈菀粗鲁不堪，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连世家贵女的基本礼仪都不懂，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凤星？
可她即便是打消对沈菀的一些疑虑，却依旧不会放过她。
皇后笑道:“沈姑娘太过自谦了。”
“本宫瞧你这懵懂无知的模样，甚是喜欢。”
“今日，本宫特地为你准备了西域雪燕所产的燕窝。”
“这西域雪燕价值不菲，本宫本想亲自熬给陛下喝，可如今沈姑娘既然来了本宫这里，就是本宫的贵客。”
皇后话毕，就见一位身着粉色的宫女端了一碗亮晶晶的燕窝进来。
那燕窝晶莹剔透，里面还放了几粒枸杞，看起来倒是很美味。
端进来的那一刻，沈菀就闻到一股很淡的香味，这香味前调偏桂花味，可是闻久了能明显感觉是一股药味。
她学医这么多年，怎能不识得这种药。
这是一种绝子药。
想来皇后怕她嫁入辰王府，想在这里断了她的后路。
哪怕她将来真进了辰王府，只要没有子嗣，就永远不可能是正妃。
就算是侧妃，也是最低贱下等的。
这皇后真是好算计。
宫女将燕窝端来，放在沈菀旁边的小桌子上，随即退了下去。
沈菀抬头看向皇后，说道:“娘娘有所不知，臣女自小在乡下粗养，刚回京都没多久，这东西臣女吃下后会起疹子。”
“既然这是娘娘准备熬给陛下喝的，臣女喝了恐怕不妥。”
皇后挑眉笑道:“沈姑娘是在同本宫说笑？”
“本宫还从未听说过，喝一碗燕窝就会起疹子的，还是说你嫌弃本宫赐的东西？”
“不是的。”沈菀连忙摇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桌子上的燕窝。
“既是娘娘赐的，那臣女喝下便是。”
她故作镇定的，将那碗雪燕窝端起来，轻轻嗅了嗅。
“有股淡淡的桂花香。”
闻了片刻之后，她立马捂住鼻子子，干呕起来。
“怎么回事？”皇后问。
沈菀没有回她只捂住鼻子，作出恶心的模样。
“臣女闻不得这股味。”
沈菀端着那碗雪燕窝，手微微颤抖，一倾斜全部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好大的胆子！”
沈菀立马起身跪在地上，抬头就见皇后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
皇后怒道:“就算你不喜欢本宫赐给你的东西，你也不应该摔了。”
“娘娘，臣女不是故意的。”
“这雪燕窝珍贵无比，也不知怎么的，臣女闻了就有点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