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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是不是觉得,还是我们局比较正常?”他回头问。

    “确实。”林辰想了想,这样说。

    永川大学,正门。

    巍峨的汉白玉石牌下,有两拨人正在对峙。

    其中一方身穿藏青色制服,正是学校保安,而剩下的一拨人,个个披麻戴孝,他们拉着横幅,纸钱和照片撒了满地。

    哭声震天。

    行政副校长许国庆站在太阳底下,只觉得头疼欲裂。

    如果说,早先见到林辰时,他只是觉得麻烦,那么现在的这个女人,让他真正明白,什么叫难缠。

    实际上,他也不是没见过家长闹事,毕竟学校大,总有学生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故,孩子出了事,父母们跑来闹事,说白了,还不就是为钱。

    可王诗诗的母亲不同,这女人,从头到位,只口不提钱这一字,她只要公道,她要学校给她一个公道。

    女人神情委顿,跪坐在地,她发丝纷乱,眼眶通红,手上捧着一张相框遗像,也不哭闹,只是静默坐着,便让人觉得心疼不已。

    在她头顶,是永川大学立校时便建起的汉白玉石牌楼,上书“中正平和”四字,而那个女人,又恰恰坐在了“正”字之下,天气很好,阳光很灿烂,可偏偏石牌降下的一片阴影,将她笼罩起来,因此,眼前的画面,就颇有些震撼意味。

    在两拨人群之后,记者的镜头,也都纷纷对准了石牌楼阴影中的女人,快门不停闪动,他们心里盘算着新闻稿要如何撰写,才会更加轰动。

    许国庆清了清喉咙,再次开口:“王诗诗妈妈,你这么带人闹事,影响了学校正常的生活秩序,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王母猛然抬头,厉声道:“法,你和我说法,我把活生生的女儿交给你们,现在她死在学校里,这就是永川大学的法吗?”

    她说话间,颇有庭上的犀利风采,许国庆被呛得说不出话,周围围观的过往行人也越来越多。

    不仅是报社记者,甚至连电视台记者都来了,摄影师肩扛摄像机,从车上下来,跑到王诗诗母亲身前,就是360度一顿猛拍。

    许国庆的语气只能软下来:“那你要怎么样嘛,你说要公道,那也要给警方调查时间的嘛,究竟是什么问题,王诗诗是自杀还是他杀,我们学校也是要听警方的啊……”

    “我女儿是自杀,可是他是被这座学校里所有老师学生,给害死的!”汪诗诗母亲蹭地站起,左手搂着女儿的遗像,右手直指校门上方“永川大学”四字,“亏你们还是百年名校,里面全是肮脏龌龊的东西!”

    她脊背笔挺,风姿绰约,指控学校时,姿态英勇无畏,仿若雕塑,场间快门声,再次响个不停。

    就在这时,紧闭多时的校门,忽然移开,有人,从学校里走了出来。

    那是位老人,戴着老花眼镜,穿一身很寻常的老头衫,他背着手,走到汪诗诗母亲面前,抬了抬眼镜,问:“这是怎么啦?”

    他语气很是平缓柔和,仿佛老翁询问路边幼童,究竟因何哭泣。

    王诗诗母亲提了口气,却发现,面对这个老者,她竟然连话也说不大声,她目光微动,看了眼许国庆,只见许校长也对老人和出现颇为意外,她于是问:“你是谁?”

    “我啊,我是永川大学的一名老教师。”老人转了个身,绕到保安面前,拍了拍保安队长的腰,说,“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呀,堵着门口啦。”

    保安队长闻言,弯下腰,恭敬道:“校长,您怎么来了?”

    “我啊,我听说学校门口人很多,就来看看。”老人笑呵呵说道。

    保安说是校长,既非张校长亦非李校长,那么,眼前的老人,必然是永川大学唯一的正校长。

    “苏安之,你是苏安之!”汪诗诗母亲一想,猛然拔高音量,用手指着老人背影大喊,“你终于出来了!”

    “哎……是我,是我。”老人又转过身,平静地面对着女人直指面容的手。

    林辰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他的老师站在人群正中,被一个中年妇女指着面孔,周围闪光灯此起彼伏,摄像师正在拍摄。

    江潮将车停下。

    他拉开车门,就要下去,刑从连却按住他的手。

    “现在这种情况,你不适合出面。”刑从连说。

    听见这话,林辰看了眼校门口站着的老人,然后又扭过头,死死盯住混血青年的脸。

    林辰的脸色非常严肃,甚至带着些紧张,这是刑从连从未见过的,他看向校门口背手站着的老者,心下了然,恐怕,老人就是那位总被林辰和付郝提起的“老爷子”,而正指着老人破口大骂的,不出意外,就是王诗诗的母亲。

    “放心,交给我。”他拍了拍林辰的肩,走下车。

    警方的到来,犹如水滴落入油锅,薪火落入干柴,校门口瞬间炸开。

    记者早就听说,永川大学湖边树下,挖出了三具尸体,怎奈学校门禁森严,禁止记者入校查看,警方发言人又是一副公事公办撬不开嘴的模样,他们们正愁没有消息渠道,现在,警车来了,跑刑侦线的记者一看车牌,就知是二局江队长的车,他们迅速调转镜头,对准车上下来的两名警察。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这么多人围人家学校门口,学校重地,传播知识的地方,大家尊重相互尊重一下啊。”江潮自然是老油条,不问缘由,只当不知道校门口为什么围着这么多人,抬手就要赶人。

    “江队长、江队长,您能透露下案情吗?”

    “是不是案件侦破有了重大进展?”

    “请问学校里发现的三名死者,究竟是他杀还是自杀?”

    “死者王诗诗的母亲刚刚向我们透露,说凶手就在学校里,请问凶手是否是学校师生之一?”

    江潮横了眼围在他跟前的记者,神秘兮兮地勾了勾手:“来来,我告诉你们啊。”

    记者见状,都围了过去。

    “你们就这么写啊,本报记者,援引警方发言人消息,称‘此案正在全力侦破当中,相关消息不便透露’。”

    江潮说完,也不管记者们什么反应,脸色一沉,就来到王诗诗母亲面前,刑从连一句话不说,只跟在他身后。

    王诗诗的母亲,自然战斗力超群,也很有章法,她没有硬碰江潮,反而冲面前的老人喊道:“怎么,把警察都叫来了,你们学校所有的老师学生,一起逼死了我女儿,现在连话都不让我说了吗?”

    江潮站在王诗诗母亲身后,对方就不看他,面对记者他还能游刃有余,可面对这样的彪悍女子,他却有点束手无策。

    刑从连看江潮一眼,上前一步:“您有什么问题,是都可以向我们警方反应的。”

    闻言,王诗诗母亲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刑从连。

    未等她开口,刑从连又说:“如您手中有什么关键性证据,还希望您能不吝出示,以帮助警方,迅速侦破案件。”

    他语调平和,场间渐安静下来,记者们的镜头再次对准王诗诗母亲。

    人类都是八卦的,连路人的目光都透着殷切,仿佛在说,你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嘛。

    刑从连的话,很轻飘地,将王诗诗母亲,再次推至台前。

    路人的目光,令人很不舒服。

    女人咬着牙,似乎是下定什么决心,语气决然:“我女儿是自杀的,她是被学校给逼死的!”

    “噢,您可有什么证据?”刑从连继续问道。

    “我……我……”女人欲言又止,脸憋得通红,最后,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些禽兽,在学校里,传播我女儿的床照啊,我女儿就是不堪受辱,才自杀的!”

    第48章

    三坟

    永川大学门口,围观人群越聚越多

    刑从连闻言,面色一凛,转头去看学校保安,保安们面面相觑,像是对此并不知情。

    “您有具体照片,可以提供给警方吗?”

    “我有的!”

    汪诗诗母亲像是准备得极为充分,她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

    刑从连将要接过照片时,女人却一斜手,把照片高高举起,大声喊道:“永川大学那些所谓的高材生,肆意散播我女儿的照片,而校方毫无作为,活生生逼死我可怜的女儿!”

    听见这句话,刑从连迅速跨出一步,挡在女人身前,挡住了记者镜头,也挡住了那些闪烁着的、要将女孩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下的灯光。

    “请您把照片交给我。”他说。

    王诗诗母亲也是没想到,警方态度居然如此强硬,她昂起头,瞪着面前的警察,说:“怎么,你们警方也想袒护学校吗?”

    刑从连低下头,盯着面前的女人,眼神变得很冷。

    这个世界上,哪有疼爱女儿的母亲,会在女儿尸骨未寒时,大闹学校,又在众目睽睽下,将女儿的裸照公之于众,她所想要的,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利用媒体将事情闹大,再利用舆论的力量,勒索学校,榨干女儿最后一滴血。

    念及此,他眼眸微微眯起,目光中,透着深邃而凛冽意味:“这和袒护哪方无关,只和是否触碰法律有关,如您不交出照片,我将以传播淫秽物品罪逮捕您。”

    “你!”女人只说了一个字,就在也说不下去了。

    她明明可以说很多话,比如指控警方滥用职权,又或者控诉警察欺负她一个弱女子,无论是在法律上还是道德上,她都有很多话可以说。

    可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这个警察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得会在众目睽睽下给她戴上手铐。

    事实上,作为律师,被警察拷起,甚至是很光荣的事情,可面前的警察,态度太认真太郑重,她甚至在这样的态度里,嗅到了非同寻常的铁血意味,这令她几乎生不出任何反抗念头,她几乎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手,下意识地,递出了那厚厚一叠照片。

    刑从连低下头,双手接过照片,望着照片上那个女孩苍白的面容,淡淡说道:“谢谢您的信任,警方会全力侦查。”

    他说完,没有再看女人的脸,而是将照片,递交给江潮。

    女人见刑从连转身,忽然攒紧拳头,一个传播淫秽物品罪,就堵死了她以后再拿出这些照片任何机会,这个警察怎么敢当死者家属说这种话!

    可如果她今后再不能拿出这些照片,媒体记者是不会对她女儿的死报以太多关注,她也就失去了给校方施压的最好筹码。

    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她已经没有再闹一次的机会了,不管如何,都必须一鼓作气,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望着刑从连背影,冷冷道:“呵呵,我就知道,你们是不会给我们死者家属一个说法的!”

    “您要什么说法?”刑从连转身,问。

    他目光犀利,言辞如刀,女人被逼得生生转头,只敢盯着校门口站着的老人,高喊:“学校出了这种事情,我女儿被活生生逼死,难道不是校方管理失职,这事就要不了了之吗?”

    “学校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校方,肯定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在这时,一直立在一旁的老人开口了。

    “负责的话,嘴上说说就可以了吗!”女人心下一喜,既然校方已经承认有错,那么她就可以尽情提出赔偿,可未等她开口,面前的老人忽然站着了身子。

    “作为学校领导,我代表校方,向您道歉。”老人说着,便弯下了腰,那是标准的九十度鞠躬,郑重而肃穆。

    闪光灯连城一片。

    林辰坐在车中,望着人群中心老师弯下的脊背,手紧紧握在车门把手上,骨节凸起,青筋毕露。

    “校长!”

    “苏老师!”

    周围围观的永川大学师生员工也是心中一痛,纷纷开口喊道,许国庆赶忙去搀老人,却被老人强硬拒绝。

    女人并没有意料到,永川大学的致歉竟来得如此干脆诚恳,她仿佛失去了再闹下去的理由,可事已至此,她又没有任何回头路可走,只能继续强硬下去:“道歉就能解决问题吗?”

    听到这话,刑从连的目光从路边的警车上收回,他看了眼周围群情激奋的师生,对面前的女人说:“既然校长也在,您有什么要求,就在这里提吧,我们警方也好帮您做个见证。”

    他嗓音低沉却清晰,竟压过场间无数喧闹声音。

    一时间,四下静寂,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集到那位披麻戴孝的女子身上,记者们把话筒往前凑了些,仿佛都在等着她开口。

    女人心下一颤,看着那些灼灼目光,她心里默默将眼前的警察千刀万剐了一万遍,什么叫在这里提,什么叫做个见证?这个警察很明显知道她要的是赔偿,却偏偏逼她在大庭广众下开口,但这种情况下,她又怎能直接开口提钱?

    她往后退了两步,抚住额头,低声道:“我累了……有什么问题,我想去办公室里谈。”

    闻言,刑从连也不说话,只是看了眼老人。

    苏老校长收到信号,很谦和地开口:“王诗诗妈妈,你有要求的话,就现在和我老头子讲,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去做,但要是您事后提起……”

    意思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女人心一横,直接开口说道:“我要向永川大学索赔一千万。”

    她说完,根本不管场间那些刺耳声音,只是固执地迎上刚才那个警察的目光。

    我女儿死了,你们就应该赔钱给我!

    然而,在抬头的刹那,她看到了那个警察的眼睛,在那道扫向她的目光里,没有讥笑没有嘲讽,甚至连蔑视的情绪都没有,那是超然的平静,如山高如海深,令人喘不过气来。

    原来真是要钱!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可女儿尸骨未寒,当妈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当街问学校索要千万,这已不仅仅是“不要脸”三个字就可以形容的,这根本就在吃人血馒头,而且是当妈的,一口口沾着女儿的鲜血在吃。

    记者们拍着照,只觉得一阵恶心,心里默默将原先拟好的新闻词杠掉,换上了“孱弱女儿尸骨未寒,狠心母亲索要千万赔偿”一类的标题。

    情势顿时逆转。

    “死者家属提出了赔偿要求,那么苏校长,您的意思呢?”刑从连面无表情,依旧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个,我们还是要听警方的调查结果的。”苏老先生欠了欠身,说,“但是千万赔偿,真是恕难从命啊。”

    王诗诗母亲一听这话,顿时眉梢一挑,转身就要发难。

    可没等她开口,刑从连微微躬身,询问老人:“那么如果,死者家属继续在学校门口抗议的话,该怎么办呢?”

    老人瞥了刑从连一眼,仿佛在说,你怎么在问这么傻的问题:“那就在这里嘛,有什么要紧?”

    听见这话,周围无论是围观路人、在场记者、学校师生,甚至包括王诗诗母亲本人,都非常惊讶。

    “不会影响学校正常教学秩序吗?”刑从连愣了愣,又问。

    “他们很闲吗?”老人反问。

    刑从连想,果然是林辰的老师啊,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您的意思是?”

    “在学校里,就要专心读书,这件事跟他们有关吗,随便一点风吹草动就嚷嚷看不进书,也好意思说是我永川大学的学生?”老人声音有些响亮,语气也有些严厉,他像是生了刑从连的气,说完,气呼呼地,甩手就走。

    刑从连简直冤枉,可他又很清楚,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不如说是讲给学校所有师生听的,老人的意思很简单:

    你们是我永川学子,有理应心智坚韧,不动不摇。

    不知是老人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女人赤裸裸的威胁嘴脸令人心生厌憎,永川学子看向这场闹剧的目光,已从最初的惊诧好奇,变成了冷静漠然,是啊,他们是名校学生、天之骄子,哪有时间浪费在这些诡谲戏码上,看一眼热闹也就行了,谁爱演谁就演,反正他们没时间奉陪。

    想到这里,围在校门口的学生,开始跟随校长的步伐,三三两两散去,甚至连周围的围观群众,都觉得再看下去实在掉价,也陆续散了不少。

    原本大好形势,竟一触即溃,见此情景,女人脸上一片红一片绿,精彩极了。

    她没想到,永川大学根本不怕丢脸,态度竟然强硬至此,更令她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警察实在厉害到了极点,最妙的一招就是迅速给照片定性,这样他就可以从头到尾都一副公事公办模样,先逼她交出照片,再让她当场说出诉求,最后诱导校方表态,这样快刀斩乱麻的手段,不去当政客简直可惜!

    “好、好、好!你们等着收律师函吧!”女人伸手,指尖点过刑从连、老者和在场的许副校长,每一个好字,都压在每一人身上。

    刑从连反是笑了:“我等下给您地址,方便您寄送信函……但在这之前,我们还需要您配合调查。”

    他的声音客气极了,落在女人耳中,却刺耳得过分。

    “我凭什么要配合调查,我做错什么事了吗,你们想随便抓人吗!”她气急败坏地说道,“我有不配合的权利!”

    “因为现在,我手上这些照片的持有人,是王太太您,所以根据《治安处罚法》,传播淫秽信息的,情节较轻的,是要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的……当然,我知道,您这是在向我们警方提供重要的破案线索,所以,希望您能跟我回警局做个笔录……”

    他声音越温和,言辞中的意思,便越不留情面。

    这句话是在说,要不你就是在故意散播色情照片,我就抓你,要不你就是好心在向警方提供线索,那请乖乖跟我回警局接受闻讯……

    女人抬起头,只觉得眼前这个英俊的警察,才是最可怕的恶魔,她从心口到喉头都一阵憋闷,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刑从连带着照片,再次回到警车中。

    林辰坐在后座上,望着他刀削似地俊朗侧脸,久久无言。

    刑从连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很自然地将那些照片分出一半,递到林辰手上:“关于这些照片,你怎么看,王诗诗真是因为忍受不了流言蜚语,所以自杀的吗?”

    听见这句话,林辰才如梦初醒,低头看向照片。

    照片中,王诗诗浑身赤裸,与另外两人纠缠在一起,而床上的其中一人,正是李飒,可奇怪的是,剩下的另一人,却又不是程薇薇。

    “这些照片,是视频截图?”

    “管他是什么,去问王诗诗她老娘不就行!”江潮刚派人把王诗诗的母亲送到警局,听见林辰这么说,他猛地拉开车门,一把握住刑从连的双手,激动道:“老刑你今天太敢了,竟然敢说死者的母亲传播色情照片,何止是有种,简直就是有种!”

    刑从连闻言,一副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表情:“毕竟这是永川啊,出了什么事,也有江队长扛着嘛。”他说。

    江潮背后一凉,迅速转开话题:“这几张照片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

    “这些照片,好像是从一段完整的视频上截取下来的……就不知道这些照片是原图,还是经PS之后伪造的。”

    “我靠,可我们局的技术科全被征调去办一个特大网络诈骗案了,没人干活啊!”

    听到这话,刑从连感到林辰看了他一眼,而且那目光有些奇怪。

    好吧,果然活宝一定是要凑成对的。

    “我们局的技术员,或许可能有空……”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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