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是窦兴友?”“是,当时登记的身份信息就是祝九江供出的最后一个人,窦兴友。”
“那辆车的车牌号登记了吗?”
“登记了,车牌号是外地的,还是套牌车,小赵正在调取监控追查那辆车的下落。”
说完,陆明宇迟疑道:“头儿,这是第一手消息,需要告诉王副队吗?”
邢朗犹豫了片刻,道:“不急,我先把这条线弄清楚。”
陆明宇听出了他的意思,忙道:“韩队已经在办公室等你了,你不来局里开会?”
对了,今天说好了和韩斌碰头,商量后天的第二次抓捕行动。
无论那一本都是一摊烂账,邢朗很头疼:“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见他挂了电话,魏恒放下筷子,看着他问:“窦兴友?是你上次给我看过的名单里的窦兴友?”
“是,这小子终于冒头了。”
说着,邢朗又拨出去一通电话:“赵儿,长安之星找到没有?”
小赵嘀嘀咕咕说了一大车话,总结下来就是:“开到城南上窑去了,我把位置发给你。”
魏恒耐着性子看着他忙活了一通,等他闲下来才问:“为什么不告诉王副队,你现在没有时间摸查窦兴友。”
邢朗用满含深意的目光看着他,沉声道:“徐畅这件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徐畅杀人虽然是为了寻仇,但是他是警察队伍里的败类,任其流窜在社会上杀人,对内对外都不好交代,咱警局门脸儿上更不好看。尤其是刘局。”
魏恒敏锐的捕捉到他说起刘青柏时,眼中划过的一道异色:“……你想说什么?”
邢朗把面前的碗盘推到一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了,才道:“刘局作为一把手,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威胁到他屁股下的椅子,他是最在乎西港分局结案率和公信力的人。”
邢朗顿了一顿,在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才接着说:“但是这件案子他却交给老王,不允许我插手。”他嗤笑一声:“谁不知道老王是个草包,他把案子交给老王,摆明了是想把这案子沉底。”
魏恒拧眉想了想:“所以呢?你怀疑什么?”
邢朗抿了抿被烟雾熏的干燥的下唇,抬起漆黑又深沉的眸子看着魏恒:“我怀疑徐畅还有别的身份。”
魏恒心中一惊:“你该不会是怀疑刘局是徐畅渗透到警局高层的……”
“嘘。”
邢朗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噤声。虽然明知家里不可能被监听,他还是左右环顾了一周,笑道:“没有证据,只是猜测。”
魏恒低下头静思了大半晌,再开口时已经恢复了冷静:“我明白了,南城上窑那边,我去跑一趟。”
“你?”
魏恒看他一眼:“只要你信的过我,我就代你跑一趟。”
邢朗笑道:“我如果连你都不信,还能信得过谁?”
魏恒没搭腔,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既然你连刘局都敢怀疑,那刘局重用的王副队在你心里自然也不干净了。只要上窑这条消息能在今天之内瞒住王副队,我就能在今天结束之前帮你找到窦兴友的下落。”
邢朗无言端凝的看他良久,忽然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魏恒正在解决碗里最后几口小米粥,闻言,蓦然怔了怔,含在嘴里的一口粥用力的咽了下去,刚才被早饭所温暖的身体顿时变得冰冷,冷的侵肌裂骨。
他慢慢的放下汤匙,僵硬冰冷的手指搭在桌面上轻轻的颤动,缓慢了吐出一口气,正要开口时,又听邢朗道,“我从来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有你这样的人。你冷静、聪明、善良,还很漂亮,尽管你有一些缺点,但是在我心里你完美的好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一样。我们都是泥捏的俗人,只有你像是一个世外人。更神奇的是,你竟然离我那么近。之前你是我的战友,现在你又是我的爱人。到现在我都觉得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邢朗有所感慨似的笑了一声:“这种感觉太梦幻,太不真实了,我每天只有看到你,摸到你,才能确定我们的关系,确定你还在我身边。”
魏恒微低着头,把脸上的情绪遮掩的干干净净,静静的听他说话。
最后,邢朗道:“我现在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了,我会是什么感觉。”说着,他抬起眸子看着魏恒,眼神温暖又深厚:“不过这种担心是多余的,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走。”
魏恒静坐良久,忽然把手中餐巾纸往桌上一摔,起身绕过餐桌朝他走过去,不由分说的跨坐在他大腿上,抓起他的两只手放在自己腰侧,然后紧紧揪住他的毛衣领口,低下头问:“看到我了吗?摸到我了吗?”
邢朗有点懵:“……啊?”
“你不是说和我在一起的感觉不真实吗?我就在你身边,你看得到也摸的到的地方,如何?这种感觉够真实了吗?”
不等他说话,魏恒又道:“还不够真实?那你把我铐起来吧,锁在家里或者关进牢里,那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魏恒的愤怒和质问都来的太突然,邢朗一时还反应不及:“你说这话是……”
魏恒全然没听他说什么,怒不可遏的打断他:“我都答应和你在一起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离开你!”
邢朗见他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眼睛都红了,暴躁的好像要吃人,怕他一口气儿没顺过来把自己憋死。于是连忙顺他的背:“你冷静一点,喘口气儿……”
魏恒现在不吃他这套,揪住他的领子几乎抵到了他的鼻尖:“少废话,说!”
“不是,宝贝儿,说什么啊?”
“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离开你!”
邢朗很纳闷:“我没说你会离开我啊。”
魏恒冷笑一声:“你不仅说了,还威胁我,现在又装作没说过,混蛋!”
邢朗被他骂的昏头转向,仔细回想了一番才反应过来此时闹的是哪一段公案,顿时有些无奈:“你理解错了,我不是在威胁你,我的意思是我会想尽办法留住你。重点不是前半句,而是后半句。”
“留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留我?还不是你认为我会离开你。”
魏恒揪着他的领子猛然用力往后一推,把他抵在椅背上,又倾身追过去:“我告诉你邢朗,你现在说的这些如果我离开,你就会想尽办法挽回的鬼话全都是你不负责任的臆想!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显示你有多深情,而我有多薄情吗?你觉得我心里没有你吗?你觉得我的心是空的,是冷的,只有你的心才是热的吗!你只知道你爱我。我爱你,你看出来了吗?如果我心里没有你,我为什么要在乎其他人对你的看法和议论,和韩斌打那一架?我又为什么在你和王副队分营结党的时候站在你的队伍里?现在你连警局高层都妄想触动,我不是也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你身边了吗!你还要我怎么做?把心刨出来给你看吗?好啊,只要你给我递刀,我就敢刨开给你看!”
说完,魏恒试图从他身上起身,貌似真要去厨房拿刀。
邢朗连忙紧紧箍住他的腰,把他按住。
在魏恒的狂轰滥炸下,邢朗的脑浆子碎成了一滩豆腐渣,好不容易才渐渐拼凑起来,把魏恒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过了一遍脑子,才反应过来,这人算是彻底被他逼急了。
邢朗扶着他的腰,无由想笑:“宝贝儿,听你说这么多话,真是太不容易了。”
魏恒眼角一抽,咬着牙用力掰他的手指,又想从他身上起来。
邢朗忍着手指被他掰断的风险,紧紧的箍着他的腰不敢撒手:“冷静冷静冷静,我都能解释。”
“不听你的鬼话,留着糊弄鬼去吧!”
魏恒到底是百八十斤,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这么一用劲,一折腾,邢朗还真差点控制不住他。
邢朗忙道:“别闹啊,我腰上有老伤,待会儿咱俩抱在一起滚在地上,指不定谁送谁去医院。”
魏恒果然不再跟他较劲,只不轻不重的卡住他的脖子,虽然一脸冷酷,但是目光灼人:“我才不会送你去医院,如果你真的爬不起来了,我转身就走,看你留的住留不住我。”
邢朗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抱着一只暴脾气的野猫,稍有不甚,整张脸都会被挠烂。又见魏恒在气头上,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安抚,便使了个险招,决定以毒攻毒。
于是邢朗在他腰上重重一捏,耍流氓般蛮横道:“你走一步试试?虽然我混到现在还是个不上不下的正处级,但是这些年我在刑警队各个单位都待了一个遍,那个队伍里没有个把熟人?你信不信我招呼一声,立马有几百号人供我调遣,到时候你还想走?别说你想离开芜津市,只要你能走出这个小区,就算我邢朗是个没能耐的警怂!”
魏恒万没想到这人竟然跟他耍狠比横,一时气盛,偏又怒极反笑,骂道:“混蛋!”
邢朗叹着气笑说:“诶,混蛋爱你。”
魏恒的一腔邪火就这么被他三言两语调和成了蜜油,再大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甘心就此服软,也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但是又实在不知该和他说什么,只好狠狠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口。
邢朗眼角一颤,倒抽了一口冷气,老老实实的待着让他咬,等他咬完了松了口,还假惺惺的问:“硌着牙没?”
把魏恒气的,非常后悔刚才怎么没有索性把他咬死。
见他满脸写着还想再来一口,邢朗连忙顺毛撸:“消气没?没消气?没消气就接着咬,给我留口气儿就成。”
魏恒当然不会如他所愿,冷哼一声:“我嫌脏。”
邢朗笑的没皮没脸的:“我就是你的脏脏包,爱怎么咬怎么咬,只要你高兴,连皮带骨啃了也行。”
魏恒没绷住,笑了:“滚!”
见他彻底消气了,邢朗才敢抱住他,不规不矩对他动起手来,解开他松松散散的头发,用手指当做梳子把他的头发捋了捋:“我简单说两句,您赏脸听一听?”
刚才折腾了一通,魏恒也有些力竭,抱住他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由着他对自己的头发动手动脚,闷声道:“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邢朗咬住他的皮筋,双手把他的头发拢到脑后,口齿不清道“蒸的明白?”
“嗯。”
邢朗帮他绑好头发,又顺了顺发尾,笑道:“那你也不用说了,我也明白。”
说着,他端起魏恒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咂舌道:“谁家公子这么闭月羞花?”
魏恒在他肩上用力推了一把,抬腿从他身上下来,收拾好手机和钥匙,走到玄关一丝不苟的穿上了大衣:“我把车开走了,你自己想办法去警局。”
邢朗正要跟他道个别,就听呼嗵一声门响,魏恒已经不见了。
魏恒走出单元楼,竖起大衣领子顶着漫天飞雪紧走几步来到停车场,把吉普车开出小区,在路上拨通了小赵的电话。
“小赵,你把追踪到上窑的具体位置发给我。”
第93章
冷酷仙境【32】
上窑位于城市边缘,标示性的地理建筑是一座民办的职业学校,其中学生大都是一些社会闲散人员。小赵追踪到的‘长安之星’最后的踪迹就是被职业学校正门摄像头拍到的影像。
和职业学校一条马路之隔的地方是一片居民区,其中全是建成长达十几年的老式居民楼,早就划给了开发商拆建重盖,但是因为住户们不满补偿款,拒不搬迁,而一直耽搁下来。
虽然他们拒不合作,但是搬迁已成定局。临近的房产公司把市场瞄准了这块‘风水宝地’,每天都雇佣临时工进入居民区发传单,而被他们所雇佣的大多都是职业学校的学生。
魏恒把车停在学校门口的停车位,穿过马路,踩在还未来得及冻实的雪地上,在路边弯腰捡起一张传单。
传单的页面被印成了鲜红色,即使被积雪浅浅的埋了一层,也能被一眼看到。上面印着某房地产公司近日一期开盘,现场购房零元首付,诸如此类的吸睛标语。
魏恒把传单折了几折扔进路边的垃圾桶,走入学校对面的居民区。
摄像头拍到套牌车长安之星在两天前进入上窑居民区,其后不知所踪。这片居民区很大,一条长街套着许多小巷,还错落着一片片自建房。房屋建造的歪七扭八,分布着许多不知通往何方的小巷和死胡同。
魏恒在主道上走了一圈,主道两旁矗立的居民楼是整片区域最规整的建筑,而任意钻进其中一栋居民楼,后方就接着乱盖乱造的小楼和平房,方向感稍差一些的,一头扎进去就出不来了。
下雪天人烟寂静,主道边的一间超市还在对外营业。
魏恒走进店内,扑掉肩上的落雪,拿了一盒烟放在柜台,才向店老板打听长安之星的下落。
“没印象,现在谁家开不起个车,我们这儿有开几万的,有开几十万的,很多人家都有车。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那个面包车是谁家的。”
魏恒接住老板找的零钱,道了声谢谢,揣起烟盒准备离时,看到柜台上放着两三张鲜红色的传单。
和他在大路口捡到的传单一样,是某地产公司的宣传单页。
“老板,传单是什么时候发的?”
“就刚才,没几分钟。”
“发传单的是什么人?”
“前面学校的学生。”
魏恒刚走出商店,就见几个样貌年轻的男生各提着一纸袋单页从门口走过。
“同学。”
魏恒扬声叫住他们,紧走几步,问他们是不是在发放传单。
这两个男生对生人不防备,也健谈,和快和他聊到了一起。
“你们一共多少人?”
魏恒问。
带着一顶针线帽的高个子男生回答道:“二十来个吧。”
“都是你的同学吗?”
“有几个不是。”
“他们都在哪里?”
“我们两人一组,扫楼,从上窑东边扫到西边。”
他说的扫楼就是进入每一条小巷每一栋居民楼挨家挨户的发放传单,任何一户都不准落下。
魏恒掏出钱包把钱包里仅剩的一叠钞票全都拿出来,先数了三百块出来,对那男生笑道:“我想请你们帮忙找一辆车,就在居民区里找,找到以后我再给你们……”他数了数剩下的钱:“七百五十块。”
这男生和朋友碰了一个眼神,十分乐意接下这个活儿,在居民区里找一辆车和他们扫楼的任务丝毫不冲突,于是满口应下,当时就掏出手机在群里联系散在各个角落里的同学,按照魏恒给出的车牌号和车型,让大家一起找。
团队合作的优势此时得以展现,并且这些学生对居民区里的地形很熟悉,少说已经扫了四五趟楼,熟知每一个犄角旮旯和每一个藏在死胡同后面的小院。不到一个小时,戴着针线帽的男生就接到了同学打来的电话。
他挂了电话冲魏恒道:“找着了,在四号楼后面。”
“麻烦你带我过去。”
年轻小伙子蹿的很快,脚底抹油般在雪地上迅速的滑行,魏恒跟着他穿过几条偏僻的小巷,最后来到西南角落的几栋自建房附近。
男生的几个朋友站在路边,围着一辆周身落满积雪的白色面包车,那男生走过去,蹲在车尾把车牌的积雪扑落,问魏恒:“大哥,你找的是不是这辆车?”
魏恒看了看车牌号,和车型,很快和脑海中目标车辆的影像比对成功,于是点头,又问;“谁见过这辆车?”
几乎所有人都摇头,说没见过,只有一个教矮一些的男生迟疑道:“我上次来发传单的时候好像见过。”
魏恒往他走了一步:“在哪儿”
矮个子男生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个丁字路口:“就停在那个胡同里面。”
“你看到有人下车了吗?”
“看到了,是一个男的,往里面去了。”
魏恒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他说的‘里面’是丁字路往西的一条深巷。
这些学生了解到的情况仅限于此,魏恒没有在他们身上耗费时间,余款结清后就把他们放走了。
几个大男生一走,被居民楼层层围堵的小巷里顿时变得极为安静,只有雪花落在地面的声音。
这样的天气,视野受阻,且痕迹极易被掩埋。周围只有低楼,难以发现未来潜在的‘目击者’。若是有人在此时选择在巷子里干些什么不法的事情,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魏恒走到车头前,打落挡风玻璃上的落雪,往车里看,车里空无一人,只有后座堆着一床被褥,车厢地板上还放着一箱矿泉水和方便面。
来时的路上邢朗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让他找到窦兴友以后不要单独行动,把位置发送给陆明宇,陆明宇自然会带人来支援。
不过这个说法相互矛盾,邢朗正是因为不信任王前程,才偷偷摸摸的自己查,如果陆明宇真的带人过来支援,那岂不是大张旗鼓的告诉王前程和刘局,他无视上级命令,依旧在插手徐畅案件吗?
邢朗这样要求他,无非是担心他只身犯险,出现意外。
但是现在并没有找到窦兴友,只是发现了窦兴友的车,所以魏恒打算无视邢朗的指令,再往前深查一步。
刚才提供线索的男生所说的巷子到比停车的巷子要宽阔一些,两边都是平房和仅有两三层的自建楼,许多房子的外墙上涌油漆喷着‘出租’和‘出售’等字样。
窦兴友不是本地人,来到芜津选择在上窑落脚,或许就是看中了此地低廉的房屋租金和偏僻的地理位置。
魏恒站在一户门首下敲了敲紧闭的大门,片刻后,一个年过五旬的老人打开大门,问他有什么事。
魏恒先问他知不知道停在前面的面包车是谁家的,得到否定答复后,才问老人知不知道附近谁家的房子近期被租出去了。
老人指向巷子东面:“前些天5号房好像新搬来一户人家。”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吗?”
“不太清楚,也就三四十岁吧。”
“只有他一个人?”
“这我可更不知道了。”
魏恒谢过老人,走向巷子东边的5号房,每一座房子的外墙上几乎都贴着门牌,魏恒一路找过去,很快在巷子尽头看到了和四号院比邻的五号房。
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门前没有院门,只是屋后连着一堵围墙,墙上一米多高的地方开了一扇窗户。
魏恒走在巷子里,看着屋后的那扇窗户,渐渐的放慢了脚步,因为他在周围熙攘而细微的落雪声中捕捉到了一缕音符。
而这种声音随着他越来越逼近5号房,逐渐变的清晰起来。
这似乎是一首歌,又似乎不是中文歌,但是这歌的调子却有些耳熟……
魏恒逐渐止了步子,用力捕捉在风雪中飘忽不定的乐声,在脑海中追溯这份神秘的熟悉感。
忽然,巷子里刮过一阵风,‘呼嗵’一声吹开了房后的窗户,窗户玻璃打在墙壁上,颤了三颤。
音乐声顿时从不加遮拦的窗口中随着狂风涌出,吹到魏恒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