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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邢朗紧接着又问:“陶赫呢?陶赫和她是什么关系?”

    “陶赫啊,他好像也喜欢江雪儿,我听陶赫的室友说过,陶赫给江雪儿写的好多封情书,但是没给她。”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坐在邢佳瑞身旁的蒋莹始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邢朗察觉到了,就温声问她:“你想说什么?”

    蒋莹迅速的看他一眼,没有直接和他交流,而是对邢佳瑞道:“佳瑞,你记不记得,上个月江雪儿‘第二次失踪’的时候,陶赫也请假了。而且他们请假的时间非常相近。”

    邢佳瑞猛地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忘了。”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般,邢佳瑞一脸神秘的对邢朗道:“就在江雪儿请假的第二天,陶赫也请假了,也是同一天和江雪儿回到学校。”说完还不忘八卦,“他们俩不会一起出去了吧?”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邢朗付过钱,和魏恒先走了。

    在车上,邢朗握着方向盘半晌没动静,还在回想邢佳瑞刚才的话:“失踪三次?什么情况。”

    魏恒也很疑惑,他本以为江雪儿的失踪全由外力导致,和她本身无关。但是邢佳瑞的话无疑给江雪儿身上增添的许多疑点。现在找到江雪儿前两次‘失踪’的原因至关重要。

    “回警局吗?”

    魏恒问。

    邢朗没说话,掏出手机给技术队小赵打了一通电话,要她排查芜津电影学院小西门往宁槐北路方向一路的监控设备,找到陶赫口中的那辆白色保时捷。

    “还有,把陶赫前后两个月的行踪全都查清楚。”

    挂了小赵的电话,邢朗驱车上路,道:“去江雪儿家里看看。”

    江雪儿的家在棕桐大道的碧水金庭小区,富家女的特质通过道路两边修葺整齐的香樟树和牡丹花圃就可以彰显出来。

    这条路僻静似乎与尘埃不染,路旁的秋牡丹散发着经久不息的淡雅香气横渡了一整个漫长的秋季。

    考虑到在小区里不好找停车位,邢朗把车停在小区斜对面的广场边,和魏恒步行走进小区。

    走在盛开在秋季的重重花影中,邢朗看了一周拦山抱水,奇石俊草的景致,冷不丁的说了句:“以后弄一套这样的房子怎么样?”

    魏恒看他一眼,迟疑道:“……你?”

    “我。”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魏恒仔细的端详他两眼,摇摇头,没说话。

    “你担心我没钱?”

    听他如此爽快的拆自己的台,魏恒也十分利索的应了声:“嗯。”

    说完顺手摘了一朵路边的牡丹,拈在手里把玩。

    邢朗大言不惭道:“山人不露富,其实我这些年存下了一笔钱。”

    魏恒对他的财产一点兴趣都没有,闻言便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别墅群,不以为然:“能买一栋别墅?”

    “差一点,首付应该够了。”

    “按揭还几年?”

    邢朗仰起头,掐指巡纹,像个走街串户招摇撞骗的算命瞎子:“按照我现在的工资水平,算我无病无灾不婚不娶,不吃不喝不穿不戴,挣的钱全拿去还贷,活到一百岁还得向天再借五百年。”

    花粉窜到鼻腔里,魏恒打了个喷嚏,喷嚏打到一半又被邢朗的话逗乐了,花粉又趁机钻到他喉咙里,让他连咳了好几声。

    他一边咳嗽一边笑,还似愠不愠,不冷不热的瞪了邢朗一眼。

    邢朗顺着他的背,笑道:“你这是被我的经济实力震惊了吗?”

    魏恒挥开他的手,整了整大衣衣领:“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就你这个还贷水平,没有人会卖给你房子。”

    邢朗道:“那倒未必,如果我铁了心要买,拼凑拼凑也能买得起。”

    小区里花粉浓重,魏恒掩着鼻子和嘴唇,又笑:“资金呢?向你的子孙后代拼凑拼凑?”

    邢朗看他一眼,笑的很坏很流氓:“哪来的子孙后代?你给我生?”

    魏恒一默,随即把手里的花砸到他身上。

    邢朗接住砸到他怀里的秋牡丹,唰唰唰的迅速揪光了花瓣:“你男人家里有矿,一套房还是买的起的。”

    魏恒全当他在胡扯,心道这狗东西真是想瞎了心了。

    警察登门的时候江凯华正好在家,颇为热情的把邢朗和魏恒迎进了家门。

    邢朗直接问他江雪儿在九月上旬无故旷课,和十一月上旬请假两周的原因。

    江凯华四十多岁的年纪,体态保养的相当年轻,举手投足间颇有风度,是个典型的成功人士模样。

    江凯华告诉他们,九月上旬江雪儿旷课期间,他在国外参加交流会议,同样也没有和女儿取得联系。而十一月中旬,是他带着女儿回到妻子的故里看望已经死去的妻子。

    “江雪儿没有和你说提过她旷课的原因吗?”

    邢朗孤疑的问。

    江凯华坐在茶海一端涮着杯子,闻言不无愁苦道:“雪儿六岁那年,我太太就因病去世了,我们父女两个相依为命。本来她和我很亲近,但是我毕竟不能充当母亲的角色。从她迈入青春期开始,她就渐渐的和我疏远了,这是每一个父亲的无奈,她有很多事都不告诉我,也不再和我谈心。因为我工作忙,和她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现在我对她的了解,还不如她的一些朋友多。”

    魏恒虽然不参与他们的谈话,但他心里自有一番考量,他觉得江凯华这番话说的很诚恳,迈入青春期的少女的确会逐步远离家庭,尤其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女孩儿,她们从小缺乏母爱,父亲也不能代替母亲的角色。许多隐秘的话题和心事,江雪儿估计从不和江凯华谈起,父女两人的感情逐步变的淡薄,是不可扭转的抗力。

    “江先生,我可以去您女儿的房间看看吗?”

    魏恒问。

    江凯华指了指二楼:“可以,左手边第一间就是雪儿的房间。”

    在上楼之间,魏恒和邢朗交换了一个眼神,邢朗继续向江凯华询问,魏恒只身一人上楼。

    江雪儿的房间估计在十二三岁以后就没有重新装修过,房间的墙壁被粉刷成小女孩儿钟爱的粉红公主风,床椅桌柜也是华丽的欧式家具。

    魏恒从口袋里拿出手套戴好,率先在房间里寻找照片,在写字台上看到了一张江雪儿的单人照,和一张挂在床头的三人照。

    照片里女人应该就是江雪儿的母亲了,这张照片摄于江雪儿三岁那年,彼时她还被父母抱在怀里。她的母亲留着乌黑的长发,穿着一套白色碎花长裙,不施粉黛,清雅素丽,相当的漂亮。江雪儿的长相像极了母亲。

    乍一看到这张照片,魏恒还有些难以分辨江雪儿和她的母亲孟妍。

    看到这张照片,魏恒忽然想起小赵找到的关于孟妍的资料,孟妍生前是一名演员,和江凯华相识于一个剧组,当时江凯华只是一名随剧组实习的刚毕业的大学生。孟妍也没有名气,只是一个龙套演员,她和江凯华很快走到了一起,次年结婚,第二年就生下了江雪儿。

    红颜薄命,孟妍在江雪儿六岁那年因病去世。

    魏恒拿起写字台上江雪儿的单人照放在合照旁,仔细比对江雪儿和其母亲孟妍,只能在她们之间找到眼神的之间的差别。

    她和母亲如此相像,不知道她如今选择从艺道路,就读电影学院表演系,是不是受了她母亲的影响。

    看完照片,魏恒来到衣柜前,打开了衣柜门,目光逐一扫过里面的衣服。

    各色各款的服装摆放整齐,可看出房间的主人有些许的强迫症,衣柜整齐到连衣架朝向的角度都相差无几。可见从来没有被人匆忙烦乱过。

    合上衣柜,他移步到梳妆台前,在台面和抽屉的瓶瓶罐罐里逐一扫视一遍,然后合上梳妆台的抽屉,又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床头柜抽屉里整齐的摆放着一些相框,钥匙坠,未开封的化妆刷等物,还有很多精致小巧的首饰盒,里面装有价值不菲的首饰,首饰盒下还压着一小叠现金。抽屉深处放着江雪儿的护照。

    看完江雪儿的房间,魏恒关上房门,缓步下楼。

    见他从楼上下来,邢朗随即起身向江凯华告辞。

    江凯华把他们送到门口,握着邢朗的手祈求道:“警官,我女儿虽然淘气,但是她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这么多天,她肯定遇到什么事了。拜托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她,我已经失去了太太,绝对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女儿!”

    邢朗没有给予他任何保证和承诺,只说让他等消息。

    离开碧水金庭,邢朗又开车马不停蹄的赶回警局,问魏恒:“怎么样?”

    半天的奔波过去,魏恒已经很乏了,他脱掉大衣放在腿上,又解开袖口把袖子挽到手肘:“基本可以排除江雪儿离家出走,自己出去散心游玩的可能性。”

    “理由。”

    “江雪儿的衣物很整齐,没有翻找过的迹象,如果她要离家,起码会带上两件衣服和一些现金,而且她的身份证和护照也放在她的床头柜里,没有带走。”

    魏恒歇了歇,看着窗外补充道:“只剩一种可能,江雪儿遇到麻烦了。”

    邢朗头疼的按了按额角:“更麻烦的是。这个人要的还不是钱。”

    想了想,邢朗往方向盘上用力拍了一下:“给大陆打电话,让他把周司懿带回来,就从这小子身上开始!”

    陆明宇坐在车里看着‘大玩家娱乐城’耀眼的黑色招牌,对电话那头的邢朗说:“收到。”

    随后,他挂断电话,拿起对讲机,正色道:“看住周司懿,我们现在过去带人,一组二组,行动。”

    两个小组的便衣一前一后的走进大玩家娱乐城,一楼的大堂经理见领头的陆明宇来势汹汹,连忙迎上去:“老板,你们有预定吗?”

    陆明宇不理他,拿着对讲机问周司懿的位置。

    “宇哥,五楼巴黎厅。”

    一名便衣上前把大堂经理推到一边,陆明宇迅速带着人上楼。

    巴黎厅包厢中灯光幽暗,警察的突然造访打断了舞池里正在跳钢管舞的艳舞女郎。

    一名警察打开了最亮的灯光,正在吧台后调酒的做兔女郎装扮的女人不小心打碎了酒杯,玻璃杯摔碎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某种乐曲的休止符,又像是另一首舞曲的开篇。

    陆明宇笔直的朝坐在长沙发正中间的周司懿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拿出警官证:“周司懿?警方查案,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周司懿穿着一身剪裁修身的藏蓝色西装,乌黑的头发向后梳了一个利落精致的背头。

    他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陪坐的小姐递过去的酒杯,强光之下,他端正俊秀的面孔也在闪闪发亮。

    在陆明宇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用那双毫无顾忌,侵略性十足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警察。

    短暂的僵持过后,他放下手里的酒杯,站起身时被一旁的女孩儿拉住了胳膊。

    “周少。”

    女孩儿瓮声瓮气恋恋不舍的叫他了一声。

    周司懿拍了拍女孩儿的手背,给她一个抚慰的笑容,然后从桌上的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他将手腕一扬,把苹果抛上去,又稳稳接住,咬了一口脆甜的果肉,对陆明宇微微一笑:“走吧。”

    第75章

    冷酷仙境【14】

    “周司懿?”

    放下手中的资料,邢朗抬起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问道。

    周司懿端坐在审讯椅上,潇洒又不失礼貌的交叠着双腿,双臂搭着椅子扶手,左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揉捏着右手食指的第二个指关节。邢朗从他的这些肢体语言中看出了他对警察询问的慎重,但是远远不到紧张的地步。

    有钱有势的权二代,富二代,闹了事进局子的太子爷,邢朗见过很多,这些人大都在落难时就迫不及待的抬出自己高于常人的身价,用其远胜警察的社会地位试图抵抗执法机关给予他们的判处和压力。而一个又一个事例恰好证明了这些人比之常人确实有一些胡作非为的权力。

    但是周司懿却和邢朗印象中的权福子弟不一样,周司懿看人的眼神中没有用金钱堆砌出的傲慢,他的气质中有一份罕见的从容不迫,处变不惊的风度。

    他甚至有些少年气,这份少年气使得他看起来拥有宽容世间万物的气度,或许他不爱万物,但他会善待它们。

    这是一份游走于人间四季,辗转于霁月光风,像是填了满身大自然中从未粉砌雕琢的精华灵气。却对风雨不惊,对晴空不喜,对荣辱富贵都等闲待之的气度。

    邢朗上一次见到这种气质的持有人,还是魏恒。

    邢朗之所以着重确认眼前此人和槛内人印象中的‘富二代’周司懿是否是同一个人,就是因为他在周司懿身上看到了和魏恒相似的气质,这让他很意外。

    周司懿看人的眼神平和又柔软,似乎在他眼里,所有人都拥有同样的地位和阶级,他能和所有人平起平坐。他面对警察不高傲,面对元首也不低头。

    “是,您是邢警官?”

    周司懿看着邢朗,微笑着问,

    邢朗又端详他两眼,点头。

    “早有耳闻,幸会。”

    场面话点到即止,周司懿既不多说,也不多问。

    本来备好了应对泼皮无赖的打法,现在面对如此斯文绅士的周司懿,邢朗不得不迅速的在心里调整对策,借着桌角一盏台灯造成的光圈阴影掩护,他审视了周司懿片刻,随后给了一旁负责记录的警员一个眼神,正式开始了这场审问:“周先生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周司懿抬了抬手,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对方没接招,邢朗再次把球打回去:“你不知道?”

    周司懿摸着下唇,貌似认真想了想,道:“是因为江雪儿吗?”

    邢朗没接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周司懿这才发现自己在被迫之下挑起了话头,于是不得不接着说:“这几天江雪儿的父亲找过我,说江雪儿不见了,你们找我,也是因为这件事吗?”

    周司懿说这话时,轻轻的转动右手中指的指环,微微垂着眸子,不露一丝情绪,就连声音又没有丝毫起伏。他的表情、动作、和语气都好像被一把刻尺衡量过,标准的挑不出差错,谨慎的磊落大方,又优雅的让人过目不忘。

    邢朗看着他,眼睛里流露些许对眼前此人的欣赏,不禁对他看高了两眼。

    若不是他们家魏老师有个打死不进审讯室的怪毛病,此时正在单向玻璃后旁听着这场审问,邢朗还真想把魏恒叫进来让他和周司懿见一面,没准儿这两人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邢朗道:“没错,我们找你是为了江雪儿。”

    周司懿双眉微微一挑,表示恍然,继而但笑不语。

    一两句话过去,邢朗就发现他是一个很聪明,很懂得保护自己,虽然看似攻击力不强,但是极会隐藏自己的人。

    简单来说,周司懿聪明又冷静,要想从他嘴里掏出实话,很不容易。

    邢朗观察着他的发应,接着说:“有人在江雪儿失踪当天,看到你到电影学院小西门接她。属实吗?”

    “小西门?”

    周司懿略微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意外,垂眸思索道:“那天我没有去小西门,和朋友待在一起,如果你们警方需要查证的话,我可以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你。”

    “哪天?”

    邢朗没有就势向他的朋友求证,而是忽然点出了被他忽略的一个问题。

    他抬起眸子看着邢朗,眼睛里依旧很平静,只是揉捏自己手指的动作停下了,笑问:“嗯?”

    邢朗抬起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也笑:“你说的那天,是哪天?”

    周司懿的眼角略有颤动,停了片刻才说:“……江雪儿失踪的那天。”

    邢朗挑了挑眉,眼神微讶:“我刚才告诉过你江雪儿是哪天失踪的吗?”

    说着,他问记录员:“我说过吗?”

    记录员配合他:“没有。”

    邢朗转头正视周司懿,双臂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交握撑在下颚,台灯的光线照亮了他半张脸,让他看起来像是戴了一张光与夜重叠的面具,“我想知道,你口中江雪儿失踪的那天,是哪一天?”

    直到现在,周司懿都没有从警察口中得知一个准确的日期,他后知后觉的开始防备于这个警察的狡猾和敏锐。

    如果邢朗凑近了些,就可以看到周司懿把自己的中指捏的通红,几乎捏断了指骨。

    许久,周司懿微微一笑,轻轻的揉了揉右手中指,道:“二十一号。”

    邢朗继续问:“从哪儿来的消息?”

    “听说。”

    “听谁说?”

    “江雪儿的父亲,我刚才说了,江凯华找过我。”

    “是吗。”

    邢朗翻开一份笔录,边看边说:“江凯华十一月二十七号回到芜津,十一月二十八号报警。江雪儿一连好几天不联系他是常有的事,所以他起初并没有把江雪儿的失联放在心上,最后还是江雪儿的老师通知江凯华,江雪儿已经旷课了五天,江凯华才报警。”

    邢朗拿起一支钢笔,咬掉笔帽吐到一旁,在空白的地方写写画画,走笔如飞:“我们现在重塑时间线,老师告诉江凯华的是,江雪儿连续旷课五天,像江凯华询问江雪儿旷课的原因,并没有告诉江凯华,江雪儿和学校失去联系的时间。而江凯华报案时因为前几天不在芜津,他也不知道江雪儿到底在哪天失踪。二十七号,江凯华去找你,向你询问江雪儿的下落,但他报警在二十八号,当时他连‘江雪儿哪天失踪?’这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现在你却告诉我,是江凯华告诉你江雪儿在二十一号失踪。”

    钢笔尖忽然在白纸上停住,渗出一点墨水,邢朗抬起头看着周司懿,眼睛里黑的像流进了墨水:“你们两个人,到底是谁在说谎?”

    周司懿又开始揉捏自己的手指,似乎在借此消解自己的压力,默不作声的和邢朗对视了片刻,忽而笑了笑,问:“警官,你在套我的话吗?”

    邢朗放下钢笔,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周司懿道:“就像你刚才说的,首先发现江雪儿和外界失去联系的人是江雪儿的老师,那位老师肯定是在教室里看不到江雪儿才会认为她无故失联。就算江雪儿旷课几天才引起老师的重视,那老师肯定会把江雪儿消失在教室里的那天当做是江雪儿失踪的日期。既然老师和江凯华联系过,告诉他,江雪儿已经旷课好几天,就肯定会说出江雪儿第一天旷课的日期。当时江凯华就是以江雪儿第一天旷课的日期询问我,出于惯性思维,我以为江雪儿第一天旷课的日期,就是江雪儿失踪的日期。”

    说着,周司懿微微挑起唇角,看着邢朗着重补充道:“或许江凯华不知道江雪儿失踪的时间,但是他透露给我的时间被我当做江雪儿失踪的时间。我不知道是对是错,因为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情。”

    记录员敲击键盘的声音在某个戛然而止,像是被周司懿的理论说服了,也在担忧这场审讯会被嫌疑人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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