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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想到朝阳也会有如如今的西澜王一般宠妃不断的可能,她心中的落寞便愈深了一分。

    她到底,还是执念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这皇宫,她大抵也是会离开的。

    先前引二人进殿中的宫婢将她二人带到一处稍为僻静焚着香的正殿时朝朝阳无声福身告退后,尘暮抬眼见着殿中孔雀蓝釉香鼎旁背对站着的一个女子,锦衣华服,虽看不见她的正脸,那满身的气质却是怎样也遮掩不住的。

    她还在寻思着面前的柔妃是怎样一个女子时,忽听旁侧的人低低道:“母妃。”

    殿中素净,余她三人以外连个侍奉的婢子都退了下去,他这一声喊的,便是面前的女子无疑。

    尘暮愣愣地看着这秋松殿中的正主转过身来,对上柔妃莫名划过几丝深意渐渐流露出慈祥之色的眸子,拢在朝阳掌心的手下意识地收缩了起来。

    三皇子暗叹一声,又道:“我以为自母妃以晴妃的身份消失在世人面前的时候,此生再不会见到母妃了。”

    当年他虽年少,母妃在他身旁的时候虽未表现出对这深宫的厌倦,可以他几次三番瞧见母妃独自一人对着苍穹兀自发怔的情况来看,母妃或也是不喜被困于后宫。且母妃即便不在他面前捣鼓药草,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药草气息又怎瞒得过同一屋檐下的他?

    原先他出宫前收到那条睦州出现一位女神医的消息,脑中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就是当年借着戚氏的手段离开这西澜皇宫的母妃,只这念头也不过是他微弱的期冀罢了。当年母妃选择离开,又何止因为厌倦了这后宫中尔虞我诈的生活。有些事他不说出来,不代表他不知,且那些事,母妃从未想过要瞒他。而当那日在马车上收到殷往传来的消息,他心中便也完全确信了。

    能让西澜王动身离宫的事,加之殷往的“嗣儿”,除了是母妃现身,又有谁人能请得动西澜的国然西澜王虽亲自去了睦州寻母妃,依母妃的性子,既然当年选择了离开,又如何会随西澜王再回宫。她此次回宫的目的,或许是因为他的小皇子妃。

    穆离将视线从尘暮身上收回来,朝他道:“我本无意再回这西澜的深宫,只此番既然出来了,便想同你的皇子妃见一见。”

    尘暮心中暗惊,原这面前的女子竟就是朝阳的母妃,又听得她说“皇子妃”,料想柔妃定是不喜她这个皇媳,眸中失落之色慢慢聚了起来。

    “还要离开么?”三皇子道,望了眼身侧垂着脑袋的人儿,“她是我名义上的皇子妃,更是我的妻子。”

    话落,穆离眼中神色似复杂起来,默了良久才看向尘暮,道:“有些话,母妃想单独与她说。”

    “母妃问我,不是更清楚?”三皇子忽然道。

    母妃在意什么,他与她二人自然心知肚明,然关于人儿的身世,他却不想小人儿重蹈那人的覆辙。

    “你决意如此?”穆离问,面色忽地冷了下来。

    他究竟知不知,他娶她为妃,是将她推上风口浪尖,亦是将他自己往绝路上逼。

    “若非如此,我娶她作甚?”三皇子看向人儿堪堪扬起的脸,柔声又道,“我这一生,会护她无虞。”

    护她本就是他所要履行的承诺,而今时,只是他作为她的夫想要呵护人儿一生的抉择。即便他这么做委实不利于她再过安稳的日子,可与看着喜欢的女子在别的男子身旁比起来,他更想要她与他一起。他虽不能保证自己能将她护得好好的,可至少他在她身侧的时候,不会让她出事。

    穆离看着眼前的两人,突然觉着自己像是棒打鸳鸯的恶婆婆,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不断涌上来的气血,朝朝阳道:“母妃并不是执意要你的一句话,只……”穆离的视线落向尘暮,眼中难色分毫未减。

    这丫头与她的母亲,实在太像了,像到方才她才见到她的时候,竟产生了自己见到年轻时的那个风采卓绝的女子的错觉来。

    尘暮闻声迎上柔妃含了诸多令她捉摸不透的眸子,低声道:“我与三皇子是彼此用了真心的,三皇子在哪儿,我便在哪儿。若尘暮有哪些不周到之处,望柔妃娘娘多多海涵。”

    她听过不少婆媳不和的例子,自然也看出眼前的柔妃娘娘对她并非那般待见,又许是柔妃早先就对西澜的哪家姑娘中意,突地被她这外来的女子横插一脚难免欢喜不起来。今日柔妃不愿接纳她,那声母妃她便不唤了。然她既做了他的皇子妃,眼下柔妃虽不喜她,她也会使出十分的力气讨她欢心,不让他难做的。

    穆离此刻交织在心口处的愁绪千丝万缕地紧紧缠在了一起不得解开,愈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愈发觉得难以纾解。

    她倒是潇洒,撒手一去便留下一堆烂摊子丢给自己收拾,如今可好,这摊子更加得破烂了。外头的虎狼未来,内里却先掀起了大风浪。

    “罢了,我也乏了,你们暂且先退下。”

    穆离说罢背过身去,目光落在窗外,眉眼间愁色半分未解。

    她之前的种种不好的预感而今一一落到实处,怎么让她能静下心来。这么多年她所做的,不过就是为那人将残局给收拾干净,如今被这两人一搅,那她先前做的一切岂不都是无用功。且尘暮这孩子话中的意思,也是如嗣儿那般坚决,她又如何强扭了这二人。只她之前那些话,怕是已经伤到了尘暮。若是早先能算到今日这般局势,她早该将尘暮接过来自己养着,哪会任尘风凛安安心心在相府内抚养成人。

    “近段时间母妃日夜操劳,现今既然回了宫中,便早些歇着。”

    三皇子看了眼背身站着的母妃,揽过人儿,道了句安便与人儿一并离开了这方压抑的大殿。

    母妃需要时日来理解他,他便给她时间,而母妃适才不经意的话,定是让人儿误以为母妃不欢喜她了。她是宛姨的女儿,母妃心疼照顾尚且来不及,又怎会厌弃她。母妃方才那些话,不过是一直压在心口如今得了印证,难免一时接受不了罢了。

    人儿一路垂着头由他揽着回到落阳殿内,果真一句话也没同他说,待奉茶的婢子悉数退下才慢慢道:“你母妃,是不是早有意将别家的千金许给你了?”

    柔妃不喜欢她这句话,她还是无法同她说出口的。

    “什么你的母妃,”三皇子低低笑了声,宠溺地刮了刮人儿的鼻尖,将她抱到腿上,“那也是你的母妃。”

    “可……”

    “母妃并非不喜欢你,也并非早就属意了什么别家的女子,而是这段时辰忙得心力交瘁说话胡了些,待过几日她心静下来便好了,”三皇子解释道,“那睦州的神医,说的便是你我的母妃。”

    “什么?”尘暮惊道,“你是说治好睦州瘟疫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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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神医么?”

    “是啊,那就是我们的母妃,是西澜王偷偷跑出宫追到睦州才给追回来的。”三皇子笑着看她道。

    “这样啊,那……”

    尘暮咬着下唇瓣,后头的话却给外边进来的青梨给打断了,“小姐,婢子在殿中发现了一只滞留许久的信鸽,看字迹像是容雪的。”

    “容雪?”

    ☆、搅事

    尘暮眉头一皱,她可没忘容雪在北齐时候诓了她一回的账。她记忆不出现差错的话,当日在北齐的那张字条的字迹的确出自容雪之手,只上将军府抵死不认,百姓偏信于上将军府,才让她相府落了人口实。容雪这一手,害得她在穆楼前呛了水,这仇她如何会不记得,只不过近时她在西澜待得久了些,这容雪若是不再来扰她一扰,她一时还真记不起来。

    “嗯。”

    青梨道了声,将手中的信条递到尘暮手上,静候在一旁。

    她在北齐的时候那容府不仅不承认那字迹并非出自容雪之手,上京的百姓也不认得容雪的字迹,较之于一个小小丫鬟,自然是偏向将军府的,加上上将军府借此放出有损于小姐声名的流言来,百姓还是一边倒地信了将军府的说辞。她到底是小姐身边的婢子,有些事情听得多了,自己也能揣度个大概来,若言当日那张字条的确不是容雪写的,她还是持着几分怀疑的态度,然,而今小姐已是西澜的三皇子妃,容雪故技重施竟还想陷害小姐么?

    这张从信鸽上取下来的字条,那字迹分明与当日在北齐时那张一模一样。

    “我看看,”三皇子不由分说地从人儿手中方才拿到的字条,那纸条到了他手中不过片刻的工夫便化作一缕青烟飘散了。

    “你这人……”

    尘暮抚了抚额,哪想这人竟一面诓着她卸下防备一面好顺理成章地毁了尸灭了迹,不让她分出心思去寻思其他的事。

    “我如何?”三皇子瞟了眼站在人儿边上的婢子,用眼神示意青梨退下,而后不紧不慢道,“即便确是那什么名叫容雪的女子写与你的信条,这其中定存了旁人的心思。”

    “怎么说?”尘暮看向他。

    听他的语气与神色,摆明是知晓了些什么她不知的。

    三皇子将头低下来轻搁到人儿肩窝处,喟叹了声,才悠悠道:“早在你我出发来西澜之前,北齐那尊贵的淑妃娘娘便失去了女子最为重要的东西。”

    尘暮秀眉一挑,面上神色瞬间变得奇怪起来。

    这女子最为珍贵的东西,除了贞洁,就是头发了。而容雪既荣升为了淑妃,贞洁什么的大抵不是他想要向她表达的意思了,那他的意思,可是在她临行当日容雪便没了……头发?

    他身为西澜的皇子,再加上他清冷的性子,会对北齐后宫里的妃子的消息这么上心,要么这件事就是他做的,要么他的心思一直打到了北齐皇宫中。先前他既然在穆楼寻得了她,又知晓上将军府的说法,想来容雪与她的事也瞒不过他。这么说来,容雪的头发,便是他下的手了?

    “可是你的手笔?”

    尘暮推着他问道,眼角的笑意却是慢慢地溢开了。

    三皇子顺势对上人儿笑开的杏眸,嘴角稍稍扬起几分,又朝她酸酸道:“我寻思着是南宫洵仍未对你绝了心思,欲借容雪将你引出宫去。”

    便是他人在西澜,南宫洵竟还想染指他的人儿。

    他二人尚在北齐的时候容雪趁他回了西澜坏了人儿的名声,又令人儿遭了穆楼的“毒手”,这笔账他自然是会一笔不落地跟那女子清算的。他本意也是借前段春寒料峭的日子让她好生浸在流动的凉湖水中,考虑到那女子私下与沈长策有染,指不定还是个会水的,便遣了暗卫在晚间剃光了那女子的发。人儿在北齐时没得到那女子的任何消息,多半是南宫洵命人压下的,此时传来那女子的邀约,八成是南宫洵的意思。当初他拿血影暂时按住了南宫洵换得两国联姻,这会儿西澜才出了事,他便就有所动作,北齐最终的目的,该不是还在小人儿身上?

    三皇子瞳中神色未定,倏尔听得面前的人儿失笑道:“就算是他心思不纯,而我好奇有余,你这不就在我身旁,我哪敢有心思再瞒着你出宫赴约去?”

    他这般酸溜溜的话倒也是提醒了她,南宫洵早在一开始便对她打了别的主意。他与她出宫寻朝蓝的时候没有封锁二人的踪迹,那日到了睦州他虽一下带着她动身离开,照他途中说与她听的容四会打点好一切,二人又未走官道,南宫洵再有心,派来的属下定不会仔细过有意防范的他们;现今二人才回了宫,落阳殿里便早就有了滞留了些时日的信鸽,要真是南宫洵的意思,她还不得不承认南宫洵委实抓得了她的心思。她这人哪哪都可以改,唯独好奇心重得很。若不是前儿个刚和朝阳前去了蛮凉知晓了北齐参与进蛮凉与西澜互市之事之中,且朝阳此刻又与她在一起,她这会儿怕是会坐不住的。毕竟当初容雪的事她一直给记着,只不过近段时日没空搭理容雪,加之而今她与容雪身隔两地,一时也没想着要怎么反击于那女子,今时难得容雪又有了音讯,无管容雪是出于什么目的,她大抵是会瞒着朝阳前去探看探看的。说到底当初却是她低估了容雪才会着了她的道,这等耻辱她自得亲自去洗刷了。

    亏得他心细,瞒过南宫洵的眼线与她走了趟蛮凉,今时回了宫收得“容雪”的消息才不会冲动地私下里去会她一会。也不知他后来与穆楼主怎样了,但香兰确实是未发现过她二人。

    “你这言下之意,便是如我不在,你就要摸着出宫去见他不成了?”三皇子一听,眉眼一沉,连声音也低了下来。

    她的心思他虽摸不透十分,坦白说来七八分还是有的,余下的那几分他还真不好说。倘若旁人不来掺一脚,他对自己倒是有把握,可那南宫洵,原就与她有过一段情,又对西澜虎视眈眈,不管是真心记挂着人儿还是另有所求,他与她的日子便不会太平。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尘暮抿唇笑着,见他愈发冷肃的神色,忽而敛了眸子轻轻地说,“若不然你今夜宿在落阳殿罚我一步不离地待在你身边可好?”

    闻言,三皇子眼瞳闪了闪,抬眸深深望着眼前令他花了几多心思的人儿此刻酡红着脸面对着他,婉言要他留下时的娇俏模样,眼中的柔情缓缓缓缓地扩散开来。

    “你,可是有事要……”

    见他久久不回应,尘暮怔然抬起脸,话才出了口便被他阻止了去,只听他道,“并非,只这几日你心中事情多了些,少有这般待我的时候,一时反应不过罢了。”

    尘暮垂着头,心中颇有些过意不去。就如他说的,这段时间要不是为朝蓝的事担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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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睦州的百姓和蛮凉的意图忧虑,以致一时倏忽了他。她二人自大婚以来,竟是没能再有过闲余的时辰好好相处过。

    “可是想我了?”

    三皇子瞅着人儿眼中一丝丝升起的愧意,将留滞在她唇畔的长指沿着人儿细嫩的粉唇轻轻碾着,眼中蜜意更甚,凑近人儿的耳畔低声道。

    她鲜少有这般直接的言语向他表明心意,她方才说的那“惩罚”何尝不是将她对他的心意坦了出来。这段时间二人虽也时时在一起,左右她心中记挂着别的事,这会儿烦心事都了却了,他多日来对她的渴盼也总算熬到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向她讨要的时刻了。且,他盼着她,就如人儿盼着他一般。

    这份得到她许可的情意,他又怎能再忍得下去。至于她的身子,他与她一起时顾虑着些便好,并不妨碍他二人亲热的。

    三皇子看着人儿自听了他的问话以后粉唇张合多次却不知如何回应的样子,轻笑一声,旋即扣着她俯下身噙了人儿粉嫩的唇瓣,墨色的瞳仁倏忽深邃成一片汪洋。

    尘暮稍稍一退便又迎着他,半敛的眸子瞅见这人水光滟滟的深色眼瞳,眼珠儿一转,含笑着将小手抹进他的外袍,觉出他忽然僵滞的身子与猝不及防的略微粗重的倒吸声,犹如偷了腥的猫儿般窃喜着低声笑开了。

    “这才几日的工夫,你先前的那些羞涩通通都抛掉了不成?”

    三皇子调笑道,心中却是明了一片。小人儿这是许久未与他温存,如他所言,确是想他得急了,可不把娇羞的小人儿给憋坏了么。

    尘暮哼唧一声,见这人既不阻止她的行为又不继续,瞥了眼外头敞亮敞亮的天色,压下脑袋里最后一丝犹疑,屏着气用另一只小手趁势将他的锦带拉了下来。

    他要笑便笑罢,她委实想他。

    三皇子制住人儿心切切的手腕,望着面上染了几分醉人霞色的人儿,作势瞟了眼外头,徐徐道:“这天还未暗……”

    尘暮咬了咬唇,心知他这是在报复她以往不顺着他的意思的时候,遂望着这人笑意晏晏好不得意的神情,言:“既然你在意这些,本姑娘还不稀得在这时候便要了你。”

    她就不信,这人能比她还耐心。

    “生气了?”三皇子握着人儿的手腕柔柔地轻抚了抚,又在人儿似水怒嗔的注视下引着人儿的小手探进先前被她弄得有些散开的袍子里,垂眸俯着她,“那今日我连人带物都归你拿捏可好?”

    人儿少有这般急切的时候,除了这几日二人委实不曾好生交心过,母妃今日说的那些话怕才是人儿心中不安的主要源头。可有些事,他不能说也不愿她知晓,更不愿她受到任何的威胁。

    “嘁,”尘暮嘟囔他道,“你这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话是这么说的,可尘暮唇边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不下来。三皇子笑了笑,凑近人儿的耳畔任自己的气息悉数倾吐在她耳边,目视着人儿的耳根渐渐泛起了红,眸中得意之色愈发得明显了。

    “叩叩叩,”门外霎时传来几声叩门声,紧接着便是青梨略带歉意的声音在外头响起,“禀三皇子,丞阳殿中送来一块墨绿玉牌,说是有急事转告殿下。”

    墨绿玉牌?

    尘暮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与凝重,心中无不失望。

    “看来我方才说下的话现在就要食言了,”三皇子抚着人儿的面颊,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又道,“下次任你处置如何?”

    尘暮看了看他,知晓能让他改变心意的定不是一般小事,也知事情的重要性,再加上她先前不过是脑子一热冲出口的话,现在又被人一搅,哪里还会有心思,便努了努唇起身离了他,道:“你莫要当真,我先前不过是试探于你,哪知你这人果真不正经到白日里也要……左右我来了月事,你便去罢。”

    三皇子笑着看了看站在面前言辞凿凿的人儿,也不驳她,只慢慢理好了散乱的衣袍,又朝她道:“既然来了月事,这几日安心待在落阳殿里,闲时去芳华殿走动走动还是可以的。”

    他又如何不知人儿是信口胡诌挽薄面的借口,他这句顺着她的意思接下去的话,不过是担心他那头若真出了什么重要的事脱不开身,她这头又不着调地出宫游玩去了。眼下北齐与蛮凉蠢-蠢-欲-动,虽有容四在她身边,究竟还是不放心。

    “我,自有分寸。”尘暮低眸应了他一句,见这人还是没有要走的架势,顺口又道,“你还不走么?”

    “我殿中的白玉渠,你随时可以去。”

    前段时日与她出门在外,想来她也许久不曾好好沐浴一番。丞阳殿中的温泉活水,于她的身子多有裨益,先前又加了诸多调理身子的药材,她得空便去一去也是好的。只不过唯一遗憾的是,这几日来未有空告与她她的听春殿是与他殿中的玉渠有暗道相连。

    尘暮闻着声抬眸见着他临行前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便知这人知晓她在诓他,面上一热,继而偏过身背对着他离去的方向,来个眼不见为净。

    “小姐?”青梨在外头将丞阳殿中送来的玉牌交与三皇子后便进来殿中,见自家小姐背对着门的方向,心中暗自好笑。

    “做什么?”尘暮闻声转过身来,下意识地朝并看不见任何人影的殿门口望过去,想起他离开前说的白玉渠,一并想起了二人大婚当晚在那方温泉中做的事,面上霞色又添了一分,遂朝青梨道,“去备些洗浴的水来。”

    “是,三皇子妃。”

    青梨憋着笑福身应道,正要转身,又听自家小姐别别扭扭的声音传来,“那墨绿玉牌,长得什么模样?”

    ☆、玉渠

    ~~~

    三皇子接过那块搅扰了二人好事的墨绿玉牌,眼中慢慢蓄上了一层忧色。

    这墨绿玉牌,不到紧急的事,离莘不会拿出来。且,他那属下有段时间没了音讯,虽他本想着是因为细柳的事于他避而不见,离莘到底是离家长子,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再者依照离莘的性子,若当真与他生了纤细,应不会平静如斯。这会儿请人来寻他,是否与睦州之事有关?

    三皇子眉头微微锁着,等回到丞阳殿的时候见着背身候在殿里的男子,挥手屏退了下人,便听前头一声恭顺的声音恰恰好地响起来,“殿下。”

    “去睦州了?”

    三皇子将手中的玉牌还与面前的男子,徐徐道。

    离莘道:“原本的确有意去睦州一趟,听闻朝中也派了人前去,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离莘接过三皇子递过来的墨绿玉牌纳入袖中,继而道,“只是回来途中又生了些事端,回来宫中的时候殿下尚未归,这会儿听公公说起殿下与皇子妃从秋松殿回到落阳殿中,离莘寻思着事情紧迫,不得已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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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下策。”

    他回来之时宫中已传来消息,朝廷命了钦差大臣带了几个御医赶往睦州,他虽对那些御医不抱有什么期望,但终究自己也是无法可施,加之他的行踪并未同殿下留有口信,便动身离了睦州。幸而他离开后听说睦州去了个神医,及时将睦州那处的瘟疫压制下来,至于后续工作,等那些被派出去的御医赶到睦州,倒是正好能派上用场。

    然他不曾想到的是,不止睦州那处焦头烂额,其他的州郡近日来也是动乱不断。

    “焚丞阁生了何事?”三皇子道。

    离莘用的墨绿玉牌,不是他物,而是象征焚丞阁身份的玉牌。初时他以为是离莘有他事相告才用了这块玉牌,只不过见他眼中神色几多变幻,大抵是焚丞阁出了事。

    “阁中消息,前段时间焚丞阁名下的庄子与客栈颇为不宁静,”离莘回道,“另,东夷的商队在西澜亦是屡屡被劫。睦州,东夷,焚丞阁的这些事端,几乎是在同一个时段发生。”

    三皇子看向离莘,“你是觉着其他三国早有意瓜分了西澜?”

    单是一事可以说是自然的天灾,而若三件看似不寻常的不可能之事一齐发生,这背后定是有人在搅事。东夷早年便与西澜有了盟约,这会儿东夷商队在西澜境内生出事来,东夷新任的王定会以此为借口向西澜讨价。当年西澜并未将东夷变为自己的附属国多半是为了这四国的稳定与百姓的安危着想,而今东夷这般蠢蠢欲动,尚不能排除是东夷自编自演出来的事端,至于东夷身后推波助澜的另一只手,兴许也有北齐的一笔。而南宫洵既然将手伸到了蛮凉,难免东夷那处不会被他染指。离莘不知他入过蛮凉,亦不知蛮凉那边有南宫洵的意思,只是凭感觉判定西澜现今的处境,而离莘的感觉,又如何不会与他的看法一致。南灵自十余年前那件事过去以后便不再与其他三国有过过多的往来,然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帝王的心思又有谁能说得准。北齐既然早有意,那么利用他国瓜分西澜这颗眼中钉的念头不失为一个良策。

    若离莘与他的想法一般无二,北齐最终的目的,是合并了四国的版图,再向外扩张自己的领土?如此想来,南宫洵先将主意打在西澜这块,不只是因了西澜与北齐近乎上下的实力,更多的,为的是他的皇子妃。

    “倘单单睦州与东夷的事,这可能倒也不大,”离莘道,“而今加上焚丞阁……”

    殿下当初调了血影现身北齐皇宫,北齐王定是有了自己的揣测。殿下整个焚丞阁的势力加上西澜的国力,足以威胁到北齐,因而北齐王才起了联合其他三国瓜分西澜的心思。只,北齐王究竟是因皇子妃还是满足自己的野心?他一直都知晓殿下的性子,这些年若不是被戚氏逼着,也不会有如今这般强大的焚丞阁存在。殿下虽有狠厉的一面,也只是面对戚氏的时候,待自己的弟兄却是极好的,且百姓的安危,殿下从来都是放在首位考虑。四国平稳的局面,或多或少有殿下的一份,如今四国动荡,首当其冲的却是西澜,殿下心中定不会好受。

    原西澜这头殿下与大皇子本就不和,现今外边蛮凉与东夷居心叵测,说内忧外患也不为过。

    “名下的哪处庄子生了事?”三皇子垂头思量了会儿,问。

    “是分布在南灵的一些庄子,虽未对焚丞阁造成实质性的损失,但那些接连不断的骚乱已让部分客栈无法正常营生,”离莘敛眸继言,“阁中还有一道消息,在南灵为血影所盘下的那个院子也有所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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