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可三皇子不知晓的是,尘暮在他同她说起南灵珠海石一事时,便和青梨偷偷去了尘相的书房得知了他早前就开始着手聘礼的事,至于那购置彩礼,她只以为是女方的嫁妆,三皇子在一旁陪着可以提醒她哪些该买,哪些不该买。二人各自忖着心思,待得一切俱备,出了相府上街置办彩礼去了。
三皇子一路在后头看着那女子好似几百年未上过街市一般,自个儿到各铺子里窜进窜出折腾得起劲,也不管她,只招呼了随他们一道出来的奴才将那女子多看了几眼的物件买了来装到马车上。
这头尘暮又挑了几匹合意的面料,吩咐了下人装运到马车内,自己跟在后面,等下人掀起车帘一看,才发觉车内大大小小横陈竖列地摆放了不少她先前多瞟了几眼却并没有花钱买下的东西,朝朝阳望过去。
后者见她看来,也不解释,反而扫了她一眼,兀自走开了。
“尘暮。”
她正想着怎么将车上那些中看不中用的饰品挂件给处理了,突听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唤,唤的却是她的名。
她疑心自己何时与西澜这处的女子有过交集,不解地偏过头看向那道声音的源头。
唤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刚穿来这里三天两头往她那头跑的青杳。
想起自己自打被朝阳在北齐皇宫里出手救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倒是许久没有见过她了。便连之前参加的宫宴,也没见她身影,遂道了句:“好久不见。”
青杳走近她面前站定,展颜一笑,回她:“好久不见。”她顿了顿,看了眼边上立着的出挑的男子,开口道,“青杳冒昧打扰,不知三皇子殿下可否愿意给青杳一些时间同三皇子妃叙叙?”
能跟尘暮一起出来的男子,又有如此风姿,不难猜此人便是要与北齐联姻的西澜三皇子。三皇子与尘暮的事她虽在闺中,也有所耳闻,早便忖度着三皇子对尘暮宝贝得紧,因而投其所好地称呼尘暮为“三皇子妃”,想来三皇子也是不会拒绝的。
果不其然,朝阳远远地听尘暮边上的女子说完,便颔首示意应允了。
尘暮暗见了,暗翻了翻白眼,不去驳这人的面子,只在转身跟青杳去之前做了个鬼面给他。
青杳将尘暮引到人迹鲜少的一处巷口拐角,遣了丫鬟候在外,才转了身直视面前的女子。
尘暮被她看得不自在,便先她开了口,问道:“你今日出宫莫不是算准了我要上街特意寻来的罢?”
按她的推测,青杳此前应是跟容雪一同封了妃,今日出来碰着她必不是偶然,否则方才在街上她与她寒暄过后便不必要避开人群来说了。至于那晚宫宴,许是她身子不适,不宜出场,抑或是,不愿见她。
青杳见面前的女子仍是那般与初见时无二,听她说起“出宫”二字先是一愣,随机反应过来,笑道:“我并未入那后宫。”
“怎么?”尘暮出声询问。
先前她在宫里有事无事地往她那处跑,不就是为了册封之时不被容雪比下去,要她帮她说个妃位来,且她不是说她父亲便盼着让她进宫吗。如今她未入南宫洵的后宫,或许是这中间又生了什么事,才没能顺利册封。
“只不过经历了宫中遇刺一事,家父看得开了些,准我三年内自由婚嫁。若是这三年间没能觅得如意郎君,便再参加三年后的选秀。”
青杳缓缓道。
“你不喜欢南宫洵?”尘暮忽然道。
青杳听闻尘暮直呼当今圣上的名字,一惊,忙四下看了看,才拉过她,低声道:“即便这儿不是宫中,也得注意着祸从口出,你不日便要是三皇子妃了,一言一行更是要多加留意。”
“并不是世上所有女子都图那一国之母的殊荣,这点你应该清楚。”青杳说完,认真看向她。
之前她有心与容雪一争高下之时总跑去尘暮处磨,尘暮待皇上的心意她自然看得分明。每每她提起皇上之时,尘暮眼中并无几多波澜,才知外界传言尘相之女同新皇恩爱的话掺了多少假水进去。
皇上龙章凤姿,她固然喜欢这样位高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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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月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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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男子。只,她确实不愿将自己的一生都锁在后宫高墙之内。向来后宫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她不愿有一日忍受冷宫的滋味,独自对镜。
“我今日来寻你,的确是存了些话想告与你,你且听仔细了,”青杳确定四周无人往来,才凑到尘暮耳边低声又言,“前几日我随家父进宫,撞见御花园南塘宫女守得严,我疑心那里有何动静,便与丫鬟隐在暗处等,等了许久方才见一装束不似我朝的男子出来,而那些宫婢却仍是不见有离开的神色,直至容雪从里头出来。”
“后来我询问家父宫中是否有将领朝臣的住着,家父告知我今日刚巧迎来了西澜的亲迎,我便怀疑容雪与西澜之人互通。这思前想后的,大抵她是想借他人之手加害于你,日后你去到西澜,千万多加小心。”
“容雪与西澜人有联系……”尘暮低声重复青杳告与她听的话,秀眉蹙了蹙,偏过头看向青杳,“多谢,我会留意此人。”
她的安危到底同青杳无多大关系,她这样待她,她倒有些缓不过了。她一向不会处理自己与旁人间的关系,如今青杳摆明了真心待她,她却不知如何自处了。如果青杳仍向之前那般针对她,她也不用想着怎么理她二人的关系。
“今日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多留几个心眼便是。”青杳依旧看着她,从袖中摸出一只做工精细的荷包,递给她,“你此去西澜,你我二人相见无期,这个,你拿着。”
她自小照家父的意愿饱读诗书精于女工,身侧却并无几个交心之人,而面前这个女子合自己的性子,却是眼睁睁地要分隔两地。别的她自是不缺,这个荷包是她亲手缝做的,里头添了些调养女子身骨的药材,与她多少有些裨益。其他的,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个倒是极好的。
尘暮低头看着掌中精致无比的荷包,瞧着好生喜欢,拿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淡淡药香,心下已有几分了悟,抬起头又道了句:“谢谢。”
“噗,跟我就不必如此生分,”青杳看了眼天色,催她道,“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回去继续办你的事罢。你要再不回,三皇子下回可就不准我再同你说说话了。”
方才她去寻她之时,三皇子与她还带了些下人,想来应是在置办些尘暮去西澜时要用的物件。她这头再不放人,恐怕三皇子便要杀过来向她讨人了。
尘暮嘴角一僵,想着朝阳冷言冷语嘲讽她的模样,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辞过青杳以后小跑着去寻朝阳了。
“小姐,你为何待她如此好?”青杳身后的丫鬟走上前,站在她身后不解道。
“有一种人,她全身带了一种光芒,这种光芒只在特定的时候绽放。她不见得哪里出众,可,一旦相处过,便会让人觉得舒畅。”
要说她不嫉妒她,那是不可能的。可与她的性情比起来,那些妒忌便就微不足道了。
但愿此生,她也有幸遇到她的真命天子。
☆、临行
“怎么,舍得回来了?”
尘暮刚回到之前别过朝阳的地方,却不见他人影,正纳闷之际却听那人的声音自身后凉凉地响起,不免吓了一跳。
“这不是小的寻思着不能将三皇子独自一人搁在大路上让百姓指指点点的么。”尘暮转过身,见那人站在前头不远处冷着眼看她,心下一跳,谨记着青梨的话好生“伺候”着他,迎上前一面挽着他的袖子一面开解道。
三皇子本是冷着面故意晾她一晾,打定主意打算给她点颜色瞧瞧,好让她长长记性谁才是她的夫。可打眼看着那女子凑到他身边来又是“小的”又是“三皇子”地卖乖,心里一舒坦,先前的想法便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不,方才拉下来的包公脸片刻的工夫就拨云见日地亮堂了起来。
尘暮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身旁这尊大神的脸色,见他冷肃的面庞终于松了下来,绷紧的神经也跟着一松,不由轻抒了一口气。
“她同你说什么了?”
三皇子挥手示意了一众家丁回府,这才低下头来状似随意地一问。
其实凭他的身手,要想听她与别人的谈话易如反掌,可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做出听人墙根的事情来。这事传出去,岂不让他颜面扫地?
说到底,他还是不愿承认自己实则对她与那女子的交谈好奇得厉害罢了。
那女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绝非偶然,只能说明她从一开始便存了心思要与面前这女人见上一面。可看她的一言一行,像是北齐官宦之女。既然是那层身份,为何不拜个帖子上相府走一趟,也好过扰人相约的。
“想知道?”尘暮贼贼一笑,又道,“你凑过来。”
闻言,三皇子也不多想,照她的话将头低下去,凑近她。
“啵。”
三皇子只觉面上忽然一阵绵软温润的触感,片刻之后反应过来,耳根一红,直愣愣地挺在原处,身前早就没了那今日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女子的身影。
淡淡地扫了眼四下走动的过路百姓,人人眼观鼻鼻观心、看天看地看手看脚的,只作势一声轻咳,便也走开了。
只等他按来时路走了不到十步,就听后头方才那群错开他视线的百姓窃窃私语,道是三皇子与尘家小姐情深几许,竟就在街市上亲上了。
三皇子暗暗记下这笔突然而至的粉嫩桃花账,心道大婚之日必得好好收拾此女,振振夫纲,只耳后根那处红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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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回到相府的时候,果然见着那女子正儿八经地端坐在尘相身旁,见他来了也不敢抬眼看他,不由赫然一笑。
“三皇子来得正是时候,”尘风凛在堂中等他已有多时,如今见着正主可算回来了,立即道,“老夫想拜托三皇子一件事。”
“尘相不必客气。”三皇子收回看向尘暮的视线,认真应他。
“就是我府上前些日子收留的一位书生,听闻是三皇子与小女一并救回来的。眼下小女不日便要嫁去西澜,这书生听说了这事,有意跟着小女一同去西澜,不知三皇子?”
尘风凛暗叹一口气,如此良才不能与之共事,委实一桩憾事。只人各有志,他又如何强求于他,且此人一心为报小女救命之恩,留在小女身边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也不知三皇子同不同意。
三皇子本就在想着怎么把容四顺理成章地也拉回西澜去,不想容四那小子自己想好了对策,如今听尘相说起,自然是举双手赞成,遂道:“既然是相爷委托之事,朝阳岂有不应之理。”
“如此便好,便好。”尘风凛见事情妥善解决了,瞅了眼仍自踢着腿喝着茶将他二人全当没看见的小女,又瞅了眼目光不时往自家小女身上跑的三皇子,朝三皇子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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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之后便就识趣地离开了。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事,他还是莫要操那份心,倒不如花些时间多同那书生处处的好。
“这几日不见的工夫,不想爱妃调-戏本皇子的手段又高明了些许。”
三皇子放轻了步子慢慢走近坐上那个看起来似乎颇为悠然自得的女子,站定在距她两三步的距离前,缓缓启齿。
“噗。”尘暮一时不察朝阳跟自己说话,又被他话中的“调-戏”二字吓得不轻,料想父亲还在边上,口中的茶水尽数喷出以后又不慎将茶叶渣儿噎在了喉咙处,一张小脸此时憋得通红,分不清是害羞得还是难受得。
三皇子这厢有备而来,早就眼疾手快闪身站到那女子的身侧了。亲眼瞧着那女子惊慌失措憋红了脸的模样,心中怨抑已去了大半,又俯-下-身凑到她耳畔,轻声道:“方才在街上没亲好。”
尘暮顺过气来,搁好茶盏,这才发现父亲不知何时已离开了,大堂上只余下她和朝阳二人,又听朝阳那厮凑在她耳边提起街上她亲他之事,不觉面上热气腾腾地,红上加红了。
她在街上那般作为,只是不想告诉他青杳同她说的事。本就是容雪与她二人的事,何必再牵扯他进去。只不过在街上之时,见他容颜俊寿的,又离自己那么近,一时没给忍住,就偷亲了下他而已。
“这里给你亲,好不好?”
三皇子将脸凑到她面前,指着自己的薄唇,看她。
尘暮陡然瑟缩了下,面前的男子本清清冷冷的眼眸里此刻涟漪阵阵,目光灼灼地将她看着,视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落到他那处,脑中绷紧的弦突地一下断开,推开他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去你的。”
大堂里忽然传出那人的一阵低笑声,尘暮听着,脚下一软,差点从短阶上栽下去,顾不得再作停留,反倒一溜烟儿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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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的工夫,日头就晃到了三月尾声。尘相亲自叮嘱的嫁妆与一切事宜都已安排妥当,只等小女坐上亲迎的步辇启程去往西澜。
眼瞅着小女从一还得由人抱在臂中小小女娃长到如今这般,心中未免感慨万分。明明昨儿个尚在膝下奶声奶气地“父亲、父亲”地喊,这一转眼,就要嫁人了。
“老爷,差不多了。”
耳边传来徐叔的提点声,尘风凛收了心思,起身往小女闺房走去。
还未等他走近她闺阁,老远便听见小女同青梨的嬉笑声,心下慰然。他这一把年纪的,总来回往西澜跑不仅不合规矩,身子骨也经不起折腾,所幸有青梨这丫头作为小女的陪嫁丫鬟,去到西澜后不至于无人说说心里话。
青梨这边一早将小姐房中的大小事宜打点得精细,好不容易逗乐了小姐,猛地记起尚有一件物什落在她的房中,便辞了小姐出去。方迈出门槛,见相爷站在廊前,便行了个礼才又走开。
小姐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北齐。寻常人家的女子还有省亲这一说,可两国联姻和亲,就必然没有再回娘家的道理了。且不说这路途颠簸的,一日工夫决计行不通,单就西澜那边,宫里头的人可又有谁会准许。
青梨寻思了会儿便放慢了步子,也不急着去房里拿小姐以前记挂得紧的小药包了,想着给相爷和小姐多留些独处的时辰。
尘风凛望了眼小女的闺阁,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哀愁。
以后的路,终归要她自己走了。
“老爷?”
尘风凛敛住心头忧戚,挥手屏退了一直跟着他的徐叔,步下游廊,往小女的闺房里走去。
“父亲。”
尘暮这会儿正在愣着神,余光瞥见铜镜里的人影,仔细一看,原是父亲大人来了。
“不必起身,”尘风凛抬手示意小女坐着,又细细端详了一番,叹道,“去了西澜以后莫要再横冲直撞,一言一行都要经乎心过乎脑,切忌直言不讳徒惹无妄之灾。”
他这小女性子直,虽到了婚嫁的年纪,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她此去入了宫,他这个做父亲的,最担心的还是她能否适应宫里的生活。且他又身在北齐,即便她哪儿生了什么事端,怕也是赶不及的。若是她谨言慎行的,他倒是能宽下心来。
“女儿谨记。”
尘暮顺着父亲的话难得乖巧地应下来,侧身坐在梳妆台前,不知怎得,眼角竟有些湿润。
哪怕她知道自己定是能再回北齐与父亲相见,究竟要等到个把月之后。若是此行顺利,朝阳也不食言,她定能完好地归来,只不过父亲的名声可就要被自己坏了的。她想着日后父亲大人吹胡子瞪眼地罚她站在太师椅上,手拿一根藤条,面对尘家列祖列宗鞭笞她的场面,小嘴一扁,哭着笑出声来。
尘风凛听小女低眉顺眼地应了声,良久没再言语,见她眼角晶莹欲要哭出来的模样,也是心有戚戚然。
她平日虽是混了些又贪玩,却也是他自小宠到大的,如今这拱手就要将掌上明珠送出去,焉有不心痛的道理?
算着时辰,料想亲迎那边应是已从皇宫启程来相府,便敛了神色想要宽慰小女一番,突听小女破涕为笑,不免一时怔住。“想起什么了如此快意?”
“并无大事。”尘暮连连摆手,掖去眼角不慎溢出的泪水,看向父亲,“父亲若是闲来无事,定要不时寄书信于我。”
南宫洵虽然放过父亲,可帝王的心思谁又能百分百地揣度,焉知他日后是否不会对相府下手。她身在西澜,唯有知晓父亲这头安然无恙,才可心安。
“好。”
尘相看着小女面上未擦尽的泪痕,有些动容,恰逢青梨从外头进来,又吩咐青梨将小女花掉的妆容添好,才起身随徐叔查看嫁妆去了。
此时天光正盛,透过相府檐角照进来,将尘暮的眉眼衬得光彩熠熠的。
不远的皇城,锣鼓声生生不息。
☆、敌意
三皇子今日穿了身绛红色的春锦长衣,头顶同色的玉冠,眼角含了一分笑意望着记忆中相府的方向。
今日之后,大婚之期更近,那女子便也全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生照看了。
他恍惚记起儿时一幕,眸光微闪。
而今,她出落得愈发像那人了。只愿她能在他的羽翼下避开纷争,一世安康。
身侧亲迎的铜鼓起奏,已是预备完毕。三皇子翻身上马,跟在亲迎的步辇旁,出了北齐皇城一并向相府驶去。
平日里人烟疏散的官道上,今日里里外外被城中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三皇子一路听着百姓私语道贺,难得平素冷萧的面容都柔和了下来。亲迎一路慢行至相府朱门前,他未来的皇子妃站在尘相身侧美目盼兮,顺服地候在阶前,比之往日倒是乖巧了不少。
她身着一袭镶紫吉服,略施粉黛,娴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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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上位攻略
作者:风月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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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处,此时见他看过来,同他对对望了一眼,转瞬又错开目光看向身旁的尘相了。
三皇子自然不会认为这女子是害羞了才不看他。朝尘相点了点头以后下了马,伸出手等着面前的女子。
她与他一起时,总是未施粉黛的,如今见了她精致的一面,却真不想她现于人前。心知他二人的大婚未至,今日不过是迎亲队前来迎她去往西澜,不必遮上喜帕,也只无可奈何。
尘暮望着三皇子伸过来的那只如白玉精雕细琢过一般的手,记起他初初见她之时迎她下轿,也是如此等待着她,现今想起来,这一月未盈,两人之间竟是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未免有些恍然不知所措。
站在她身后侧的青梨见了,在自家小姐身后用手臂轻撞了撞她的后腰以示提醒。尘暮甫一愣过神来,不觉周遭所有人都在看她,再望了眼身旁的父亲,“父亲留步,女儿这便走了。”
尘相宽慰一笑,又朝三皇子道:“今日起,老夫就将小女交由你了。”
三皇子勾了勾唇,“朝阳此生,定不相负。”
尘相既不用本相又未唤他三皇子,言下之意便是一介寻常人家的父亲将女儿托付与女婿,其中心意,他自然通透。
等时辰差不多了,三皇子才放下自己伸在半空杵了许久的手,直接牵过那女子垂于身侧的绵软柔荑,拉过她向步辇过去了。
按那女子磨不出的性子来看,再等下去,怕是就要反悔不愿同他去西澜了。他好不容易才将二人的婚事顺理成章地办下来,可不能再由着她出了差错。
一则出于她的小命考虑,二则出于自己的私心。不管如何,这女子,他是要定了的,任谁也不得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