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话虽这么说,他可真不信他还真能耐,长了一双可通千里的眼睛,就巴巴地等他上了府好来赶他。今日他以亲迎领护的身份在宫中住下,若没有事定是不会来寻自己的。沈长策眯着眼睨向身旁的殷往,冷哼一声,道:“就是来赶你的又如何?”
闻言,提了壶正琢磨着给沈长策沏一盏茶的殷往登时就不乐意了,原封不动地将茶壶放回,顶了回去:“殷某就打定主意在侍郎的宅子里白吃白住了,怎的?”
沈长策沉下脸,知道这人的臭脾性,不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自个儿倒了杯茶,认真同他道:“明日宫里头洗尘礼走完,随我去一趟乌水崖。”
若不是今日见了宣诣殿中那几盏新摆上的盆栽,他差点将乌水崖这事给抛到后脑去。他今晚来宅子里也不过是碰碰运气,想着或许殷往赖住在这儿也说不准,没成想竟真就在这儿。殷往一路跟他到了北齐,而自己近段时间则不会有大动作,除非他来北齐还有其他目的,不然不会不离开。而要说其他目的,等他一起去乌水崖兴许便是其中之一。他在他的宅子里,便是最好的解释。只前些日子他冷静不下,时至今日,他才理出了些头绪。殷往不提,是给他缓冲的时间。
“你总算记起了这事。”殷往收了往日的吊儿郎当,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欣慰之色。
本来他去西澜以前,念着沈长策一直惦记乌水崖里头的东西,早先做了处理,只等着他一句话,就做做样子随他去探个究竟,也未想过中途会因细柳之死耽误了进程。既然看清了沈长策对细柳的情,索性他也无要紧事要办,他便不提这事,只暗中在他买的宅子里住下了,料想给他几日缓缓。没想到他才到了他宅子里,他后脚就跟了进来,不愧是殿试第一名的良将。
沈长策眸色一痛,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总算”由何而来。
“明日我先行去芙蕖东镇,你办完宫里事再来。”
殷往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痛色,暗叹一声,出声将明日的走法告与他。
二人一起目标太过明显,到底是北齐,万事不能不小心。且若有心之人尾随了他二人,势必要分道各自绕上几圈甩掉尾巴才能再汇合,如次一来,耽搁时辰不说,如何碰头也是个问题,倒不如二人从一开始便分开走,到芙蕖之后再一齐去乌水崖。
沈长策沉吟片刻,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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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只是等了个把时辰,若是让我候上一日,下回你生病,我决计多放几味性苦的药。”
坐在东镇酒家小口品着小酒,一副商人扮相的殷往觉一阵尘土飞扬马蹄踏踏之后,抬眼见着面前那人骑着马落定在他身侧居高临下地看他,忍不住出言埋怨道。
沈长策扫了他一眼,抬首却不见有小厮出来招呼,不禁有些奇怪。明明他来这儿动静不小,这家酒肆之内竟如同无人一般。
殷往喝光了杯中倒出的最后一口酒,翻身骑上沈长策的马。
沈长策一时不防,被他扯了马鞭握在手中就是一扬,刚停下不久的马儿便又快速地跑开了。
沈长策皱起眉,冷声问:“没骑马?”
“我可没那闲钱。”殷往继续道,“芙蕖东镇只这一家酒肆,肆中无小厮,掌柜只在夜间现身来收银子,其他时间均见不到身影。”
方才他看得明白,也知沈长策必然疑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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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月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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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芙蕖作为北齐军事要塞,东镇却看似如此松懈,遂又言:“芙蕖县表面看来松懈异常,实则县里之人均为北齐军营里拨出来的部分兵力。而东镇靠近上京分布在各地的其中一个联络处,一旦芙蕖有异动,守在东镇的士兵便可以最快的速度上报朝廷,不必顾及路上伤及无辜百姓而耽误行程。”
等消化完这些,沈长策才开口道:“若你所言不虚,那为何当初三皇子的聘礼遭劫,北齐却并无及时行动?”
容与那晚全身而退之后也不见北齐王派出人来,只容成武照原先商定好的派出人手走个过场。
“呵,”殷往冷笑一声,“左右无关北齐的事,北齐自然乐得清闲做个旁观者。”
沈长策埋下头,再道:“那我们如今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可以这么说,”殷往顿了会儿,“我能甩掉他们。”
“你行?”沈长策狐疑。
“自然。”
等沈长策跟着殷往一同从一户人家的后院旮旯里灰头土脸地爬出来以后,方知殷往这人的确靠谱,料想他定是藏了多少不与外人道也的地下密道在心里。
掸了掸衣角袖口,看了眼先他而去的殷往,跟了上去。
绕过几道小径弯肠的,二人总算是摸到了乌水崖顶。
幸亏芙蕖这处山岭不止乌水崖一块,即便他二人在这崖上,也不会引人注目,何况他们的目的是崖下洞穴,不会在崖上驻足太久。
“崖顶如此尖耸,俯视之下一眼望不见崖壁,不想崖下竟别有洞天。”
沈长策走到崖顶边上,只向下望了眼,便知下面奇峭无比。幸而那晚遣来的是容与,否则粉骨碎身,倒是什么也不知了。
“凭你我二人的轻身功夫,区区一道悬崖,岂在话下。”
殷往也不等沈长策回他,玄袍一掀,率先下去了。
沈长策见此,足尖一点,也随他下去一看究竟。
二人借着壁上垂挂下来的藤条先后落到崖下凹处洞口,旋身定下神。
沈长策瞧了眼助他借力下来的藤条,其上枝叶几多弯折的姿态,心下已有了想法。记起容与所说的话,回身望过去。
洞口两侧并无所谓的紫腥花,倒是有些未及足高的低矮草木,歪歪斜斜地生长着,不禁有些讷然。
“你说的紫腥花,如今却在何处?”
殷往在一旁注意着他的面色,见他讷然不解的模样煞是好笑,不由再添把火将他撩一撩。
沈长策不理身旁只道是煽风点火之人,走近其中一侧的低矮草丛中,俯身蹲下,细细查看。
殷往一看,乐了,“这是作甚?你便是蹲出棵草来,那紫腥花也不是你想捂就能捂出来的。”
沈长策这厮该不是受不得这个重要的线索就这么突然断了才神经错乱到想要蹲出一朵儿紫腥花来罢?
“断根。”沈长策盯着丛中不同于周遭模样的几截明显被人生生拔断已有所拢闭之势的根部,笃定道,“不久前有人来过。”
根据草根状态的判断,应该是前几日被人拔掉的。
许是三皇子的护卫将容与引入山洞之后担心容与顺着紫腥花往下摸出些眉目,从而只好浪费了这些药材。据他所知,紫腥花花期极长,若要入药,须得等完全开放之后摘取花瓣,留下根茎以待下一花期,如今这样被糟蹋,显然是情不得已才不得不毁去。
不过他有一个疑问。若三皇子在收到护卫的消息以后就决定断了紫腥花这条的线索,凭三皇子的能力,多的是时间将这些稀世药材移植,又何必急急毁去。换言之,三皇子并无意毁了紫腥花,而是另有人掐断了这线索,意图不让他再深入下去。
会是谁呢。
殷往一听那蹲在草丛里的沈长策说完,便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心想:若不是当时防着你搞突袭的,他至于这么慌慌张张地残害那些花儿吗。不想花虽毁了,却也教他看出些眉目来,这花毁的,着实肉疼。他那日就应该带把剪子,正儿八经地一株一株地将那些紫腥花根剪得整整齐齐的。
想归想,也不过是想想罢了。他正思忖着怎么将沈长策的注意力引到别处去,那蹲在地上的人忽然就“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向洞里走去。
殷往眉心忽地一跳,再出声制止已是不可能了,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一同往里面走。
“你还真进去?”
殷往在后头看着,强自镇定。他虽知三皇子在这洞穴身处发现了些什么别的,可究竟没有亲身进去看过,左右有些退缩。反正那洞里头没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他又作甚进去闯一闯。说不定三皇子还在里头布了什么天罗地网的,就等套住像沈长策之类的人。他要是与沈长策一同被抓了献给三皇子,那可就真的精彩绝伦了,他甚至可以想象三皇子那张脸上变换莫名的神色。
“好奇,”沈长策这才回过头来看杵在山壁上倚着的殷往,想了想,道,“怕的话你就在外头等我,我若一炷香时辰仍未出来,你再进去。”他顿了顿,忽然又道:“也可以离开,不必管我。”
他知晓一个药师对一个组织意味着什么,殷往的命抵得过几座城池甚至是一个国家,他固然不会真教他涉险。只殷往若是个寻常人,他也不会唤他与自己一起陷入危险的境地,虽则他平日嘴上说巴不得他落入别人的圈套之中,可若真到了那个地步,他也不会真愿意眼睁睁看着他跳进去。
殷往听着身前那人拐着弯说他胆儿小,本就有些跃跃欲试,后又听那人让他弃他于不顾,瞬间火光起来,冲冲地撞过那人的肩膀直接朝前走去了。
沈长策嘴角一僵,出声道:“你大可以不必……”
“闭嘴,”殷往在前头闷声回他,“我可不想你死在这黑不见底的洞穴里。”
……
不知用了多久,二人一前一后穿过愈发紧窄的甬道,拐过一道弯之后突见眼前现出一片亮光,对视一眼,朝光亮处走去。
“夜明珠。”沈长策出声道。
等二人走到尽头,已是置身于一间敞亮而宽阔约莫寻常人见一间居室大小的石室内。而二人先前所见的光亮,正是由嵌在石壁上的四颗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出的。
殷往同沈长策最后将视线落到石室中唯一一个沉香木匣之上。木匣之下乃是一床南灵皇室封存皇族尸首用的寒光榻,此刻正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冰寒之气。
沈长策心道这事愈发得不可捉摸了,竟牵扯到了南灵。
究竟是他国的别有用心,还是三皇子使用的障眼法。
“不可。”
殷往低唤住正欲走上前的沈长策,朝他摇了摇头。
寒光榻冰寒异常,哪怕是习武之人亦受不得太久,他二人又非南灵皇室中人,不知抵御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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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法子,强行接近只会自伤根基。
沈长策自然也知晓这其中厉害,也不再前进。
看来此事只能再做打算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如此想着,便由着殷往拉着他一同往回走,离开了这方洞穴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往日常:
殷往:(抑愤难抒)我一边防着三皇子,一边又防着你,你竟还这样与我死磕,究竟算个什么事?!
沈长策:(不以为意)没办法,智商在线。
殷往:(喷出一口老血)但愿你日后时时谨记今日所说之话!
沈长策:自然。
殷往看了眼自己杯中的浮叶打出一个转儿,心想:也不知是谁,得知细柳之死后要死不活的……
☆、再遇青杳
这日一早,尘暮便被青梨从温暖的被窝里如拎小鸡一般给拎了出来,安置在梳妆台前好一番折腾。其间倒是没生什么反对意见,只睡眼惺忪地瞟了几眼铜镜中的人儿哈欠连天的,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要说尘暮这心里郁闷的。前不久还听青梨这丫头说什么大婚之前不宜远行不宜见夫郎不宜动这动那的,敢情朝阳一句话的事,这小妮子大清早就兴致勃勃地替她梳妆打扮起来,为的就是赴他置备彩礼之约。
她就纳闷了,礼单上黑纸白字明明白白躺着的字就在那儿,他偏不看,非得拉上她大清早地受罪。可叹此人正得父亲大人眷宠,忤逆不得。
青梨听自家小姐时不时唉声叹气地,自然是看出了她的不耐,替她细细描好了眉黛,才柔声劝慰:“小姐这以后嫁去了西澜,宫中的规矩必然得好好记着,尤其是同三皇子大婚以后,每日拜安的礼节可是万万免不得的。”
小姐打小迟点歇息又嗜睡,这以后宫中的日子少不了吃些早个把时辰起身的苦头。
本沉垂着脑袋昏昏欲睡状的尘暮陡然一惊,顷刻间睡意去了大半,瞪圆了眼与镜中之人对视。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下可好,先前着了他的道又有南宫洵的圣旨压着,她的好日子即将走到尽头了。想着朝阳那厮欠扁的模样,恨恨道:“这几个月的账往后本姑娘自会同他一一清算。”
青梨在一旁听着,忙正色道:“小姐不可,小姐此去西澜举目无亲,如若小姐触怒了三皇子,这日后又该如何是好?”
她今时如此忙衬着三皇子的邀约,左不过是临去西澜之前多顺顺三皇子的心,想来三皇子到了宫中多少会护着小姐的。可自家小姐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三皇子虽如今对小姐有情,可毕竟是皇族中人,日后少不了侧妃姬妾的。小姐这样总与三皇子对着干,万一哪天三皇子腻烦了,小姐又该如何自处。
尘暮听着突然觉得青梨这话在理。明着她是嫁去西澜,实则却是做了朝阳的挡箭牌兼贴身侍女罢了。不过与他定下的三月之期到底还是会束缚着她尽到一个皇子妃的职责。她如果不抱住朝阳这条金-大-腿,届时她在宫中若犯了什么规矩,可就真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
遂挑出台上首饰匣中一青色坠花步摇瞅了几眼,问向身后的青梨:“你说朝阳他喜欢什么样的首饰?”
从前她不爱戴首饰这类的累赘之物嫌麻烦,今时不同往日,她存了心思要讨好那人,自然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好不辱没了这身皇子妃的名头,与他相配。
然而毕竟对这些东西没有研究,她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各类首饰间有何不同的名堂来,只好随手拿起一支素青色的玉饰向青梨请教。
青梨为尘暮挽好发之后,听自家小姐在首饰匣中不停捣腾,以为是里面有小姐中意的首饰便不出声打断她,只候在边上静静地看着。可半天也不见小姐拿出任何钗饰来,又听得小姐呐呐的疑问之声,不免好笑。想了想,一面接过小姐手中的那支步摇,一面道:“在青梨看来,三皇子不喜欢太过华丽的东西。依那次晚宴差人赶制送来的锦衫便可见一斑。寻常贵胄对艳红之色尤为热衷,特别是在重要的宴席之上。偏三皇子不用这红色,反而是为小姐定了套浅紫的衣衫来,又如何不能说明三皇子本身就不喜奢华的色泽。”
选了个合适的位置将小姐亲手选中的那支步摇固定了,又道:“依青梨的意思,倒不是三皇子的眼光如何,而是小姐欢喜什么样的首饰才最关键。小姐喜欢什么,三皇子想必也是不会厌恶的。”
“就你嘴贫。”尘暮一翻白眼,望着铜镜中的人儿,眉眼处却是不受控制地笑开了。
那人暗地里对她倒是极为细心的,虽面上不动声色甚于欺她嫌她,但到底没有半分待她不好的。
那次着了容雪的道不小心进到穆楼,想必他或也是听了消息从西澜赶去的。他面上不说,也没一句好听的,可他眼中的关切作不了假。后来又一路送她回了府,现身相府门前,为的就是平息全城百姓的流言,免她落入被人诟病的境地。如此忠义之举,她自然记得。
“伊人低眸相思为谁?”
青梨望了眼镜中人儿眉眼低垂眸光潋滟的俏丽模样,“啧啧”一声,打趣道。
“这丫头近日胆子愈发大了,仔细我将你塞给那书生讨去做媳妇。”
“小姐尽会胡说,青梨能与那书呆子有什么关系。”
尘暮听了,又取笑了她许久,算着快到时候了,站起身。侧身从青梨身旁走过的时候,恍然瞥见那丫头些许不自然的神色,倒是有些悻悻。
她原是信口一说没想如何,如今看来,青梨这丫头同那府上的书生确是有些什么苗头的。先前觉着留下他有违她的本意,不想父亲回来之后倒是对他大加赞赏,每每下朝回来必要同他谈天下棋的。母亲去得早,难得有合得上父亲眼缘的人陪他老人家解闷,她自然乐见其成。想起那书生当日在相府门前说日后考取功名利禄以报她“救命之恩”,有父亲在一旁打点,此人的仕途应是顺利。
尘暮想了想,突然觉得犯难。若是青梨真的对那书生有那么些意思,日后他平步青云的,如何会看得上青梨这等身份低微的女子。古时讲究门当户对,那些饱读诗书的文人雅士更是注重身份品阶。
在她锁着眉想青梨与那书生二人的事时,青梨已从先前那阵女儿家的心事被抓包的羞涩中缓过神来,转身却见三皇子直直地站在自家小姐身后,忙要出声唤他,却被三皇子以手势制止,并示意她下去。
青梨领命,朝三皇子无声行了个礼便退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三皇子这几日没见那女子,自然念得紧。想着她此行同他去了西澜,日后上闹市闲玩的机会可是少得可怜,便借口购置彩礼约她出去。他一早便梳洗完毕,在自家院落里闲得无趣,索性就先来相府看她是否起身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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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到她睡眼朦胧坐在梳妆台前瞌睡的样子,未免好笑。
他特意吩咐了下人不必出声通禀,好让她多些时辰安睡,自己也就站在门口耐心等她。本想等她梳妆完了再进去,这一等就让他听见了她同青梨的对话。
起先听她咬牙切齿地要同他“清算”不觉好笑又无奈,她到底还是孩子心性,他用在她身上的,她竟是一条条地记得明白,就等日后跟他翻翻旧账。而后又听她猜测他的喜好,不免心里雀跃。到得最后她将话题扯到容四身上,他这才有些待不住了。
左右容四是他放在她身边保护她的暗卫,怎能由着她真随意将他许了,到时他再放个人到她身边就困难了。
三皇子在她身后站了约莫一盏茶的时辰,却不见那女子转过身来,也没听她再说起别的,狐疑地从她身后绕到正面。只见她秀美紧紧蹙在一起,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才清晨就有了烦心事,那往后随我入了宫,这张脸岂不是要苦成胡瓜了?”
朝阳托起面前因为心事整张脸皱成一团的女子的下巴,令她将视线转到自己身上。
她与青梨的谈话停在了容四的当口,想想也是这女子琢磨着怎么用容四才能让他发挥最大的作用好。容四毕竟是他的人,他自然得为他考虑,免于这女子的魔爪。
正寻思着如何安排给青梨一个合理的身份的尘暮,因了面前突然出现打断她思绪的男子怔得半晌未回过神来,任他托着自己的下巴,定定地仰头看他。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朝阳俯-下-身将头压下来,一双眸子一瞬不错地锁着她的眉眼,轻声问她。
他对自己的容貌从来都是自信的,若是这副皮囊能令这女子倾心,他自拍手称快。
听他的言语在耳畔极慢极慢地响起,尘暮冷不防受了一惊,等她完全回过神来,朝阳整张脸都快贴上她的了,忙挣开他并不曾用力握着的手掌,将他推离了自己。
“不是要去买彩礼吗,你还不快些。”
尘暮转过身子,背对着他道。
也不知为何,每次朝阳那厮靠近自己,心跳得都好生快,就连脸颊两侧都绯红绯红的。
这个男人,披了张欺世骗俗的绝世容颜专挑她这儿坑蒙拐骗的,她绝不能轻易被他勾了去。左不过一副姣好的容颜皮囊,定力什么的,多练练就有了。
三皇子在身后看着那女子强自镇定的模样,眼角划开一抹欢愉,顺着她的意思道:“好。”
购置彩礼也只诓那女子随口一扯的借口,不想她却当了真。要说彩礼聘礼的,早在他从西澜出发之前就已启程送来北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