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分卷57-
肉肉屋
分卷58
男二上位攻略
作者:风月千般
分卷58
沈长策看着毫无知觉的女子煞白的面颊,心口猛地一痛。俯身轻吻了吻她,柔声道:“是不是从那时起,你便记恨上我了?”
他可永远也忘不了她杀完所有刺客之后虚弱地向后倒去的场景。要强如她,定是不愿人看到她伤到无法自立的一面。
那晚她倒在了他怀里,右手做出攻击的手势,剑已然落地。
如今她躺在他面前,他却再救不下她。
往日种种涌上脑海,口中一腥,唇边溢出一丝鲜血。
沈长策抹去嘴角的血迹,坐在榻缘,只静静地将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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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管事听到雅间的响动,起身出门查看,却见那人不言不语地抱着主子出了雅间,看样子是想将主子带出国色天香,不由拦下他。
“带她走。”
沈长策看了看怀中的细柳,眼中划过一道柔情。
如果大皇子真给她用的落桃蒹,那么她在国色天香若是突然消失,必会闹出不小的动静,到时这国色天香,大皇子也不见得会留下。国色天香是她的心血,虽不是她所有,然她有多用心他多少看得出来。他不能让她的心血付诸东流。
“公子,主子先前叮嘱过,即便她身死,便是最后一刻,也要在这里。”管事哽咽道。
沈长策不由倒退一步,心神俱痛。
她这是,一心求死。
她知道终有一日瞒不过大皇子,却不愿再做打算。而她既然有自己的想法,他又何必再违她的意?
他闭了闭眼,将怀中的女子交与身前之人,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上岸之时恍然才觉又到了深夜,不禁悲从心起。突听良驹闹出的响动,反应过来这战马竟也随着他一天一夜未进食了,心生愧意,想了想便牵起它回了北齐的私宅交给小厮照料去了。
~~~
“两坛陈年烈酒。”
夜至子时,近乎所有的店家都打了烊,唯一家酒肆今日有些状况开到这个点,然而也是将要关门送客的状态,连小二都已打发回去了,这时突然听闻外头来了客人,老板却也没了迎客的念头,遂抱着歉意头也不回道:“这位客官,实在抱歉,小店即将闭门……”
“够不够?”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身后响起,伴着一声硬物碰到桌面才会有的声响。老板手中细账一停,回身看过去。
桌上一锭金子,顺着金子往上,竟是一面容俊俏的男儿,只这时有些不耐,浑身泛着冷意。
老板眼睛一亮,转过账台,走到男子面前,拿过桌上的金子咬了咬,遂抬头道:“客官要几年的烈酒?”那管他来的是杀_人_犯还是强_盗_头_子,这上门的钱财,哪有不收的道理?
“有几年的就上几年的,余下的不必找了。”男子皱着眉挥了挥手,一边应道一边走向酒肆外的摊子。
老板看着他走出酒肆,自顾自坐到外边的座位上,喜得没牙没眼。
这位小生不仅大手笔,还真替自己着想。他这坐到外边,酒肆本店自然就可关门了。
不过他也不是收了钱就翻脸不认帐之人,酒,必得挑最好的上。他这样想着,捧出账台下私藏的几坛上等的女儿红,一一送到了那位客官桌上。
“客官,您要的酒。”老板捧完最后一坛,端上广口碗,谄笑道,“您的碗。”
男子不应他,也不看他,只剑光一闪,挑了坛口的粗绳,抬手拔了封口的大团塞子,捧着酒坛将碗满上。
老板一看便知这位爷是个喝酒的好手,也不再杵着,对着他躬了身作了辞别:“客官您慢用,小的关门了。”
男子一仰头饮尽碗中酒,应了声“嗯”又重复刚才的动作。
等这家酒肆也全权歇了业,整个街道便静了下来,唯有各家店面檐角上坠挂的朱灯洒下醒目亮堂的光,照着街上孤身饮酒之人。
大约两坛酒喝见了底,要拆第三坛时,坛口突地压下一只手来,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不能再喝了。”
男子斜睨了身前这个不速之客一眼,仍旧不说话,只将手坛向了另外一坛。
“沈长策。”
那人沉声唤了他的名字,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告诉你细柳之事并非想你变成如今这般,只会喝酒买醉。”
沈长策抬起头,看着他,淡淡道:“何必拦我。”
殷往清楚他这是憋着一股气,气他没有提前就告诉他,才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他放心不下这人,一路尾随他而来,自然知晓他擅自离了亲迎策马到了北齐,也看见他在国色天香外一动不动地待了很久,更没有错过国色天香外头挂着的白灯笼。那是发丧的信号,细柳怕是已遭遇不测。
虽心知细柳大抵逃不过一死,然当他亲眼所见,还是无法释怀。更让他无法释怀的,便是面前这个买醉之人对细柳的情。他只知沈长策对细柳有情,却不知情深至此。也正因无法释怀,见他夜半出了宅来酒肆买醉他才不现身阻拦,可,眼下都已两坛见底,再喝却是太过了。
殷往直视着他的双眼,“你在怨我。”
“并非,”沈长策放下意欲解封的手,垂眸不去看他,“若不是你,恐怕我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殷往仍看他,“朝华得知细柳生变那日,我去你府上寻过你。”
沈长策一怔,倏而整张脸布满了懊悔。
那日容雪差人约他见面,他原以为是北齐那边生了变,便就去会她,却不想那女子竟是单单为了见他一面。自他正视自己对细柳的情意之后,便不想再与容雪有任何关系,遂同她将话挑明,不料她却告诉他,她已有了身孕。他烦心这桩横空降世的闹心事,回府之后听下人说起有人在府上生事,但已被轰走,便未再细究下去。不想他这一倏忽,却让他与细柳天人永隔。
殷往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回了罢。再烈的酒下肚,若本就千杯不醉,只会愁上加愁。”
沈长策扶开放在他肩头的手,起身朝外走去。走出好几步才道了句:“别再跟着。”
殷往看着他明显消瘦下来的身形,应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莫名欢喜沈长策这娃,因此今日给他的戏份多了些~
☆、两箱丝绸
这一日天还未亮,沈长策收了容与的传信,按他定好的时辰从亲迎后头赶上了队伍。亲迎见队伍即将抵达北齐城门却仍不见领护赶上来,本就刻意放慢了进程,这会儿突听后头马蹄嘶鸣地,可算把先前病倒的领护给盼来了,也不细问,只行了礼稍稍加快了些队伍行进的速度。
等这支亲迎被北齐王派来的人迎进皇城的时候,已是快到了晌午。
“皇上,西澜的亲迎这会儿估摸着应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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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月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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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皇宫了。”
德顺算了算时辰,偷着看了眼仍笔挺地坐在龙椅上阅览折子的万岁爷,窃以为是万岁爷给忙得忘了这亲迎的事,便出声提了个醒儿。
自万岁爷登基以来,不仅前朝上的逆臣贼子得处置妥善了,便连那些个不完善的缺章残制都亟待修整。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压下来,加之先前万岁又存了封后的心思,铁打的身子可不得撑不住了。
御案后的人仍一目十行地看着掌中的折子,时而蹙眉时而拿起朱批在上边圈圈点点,全然似没有听见德顺的声音。
“吩咐下去,等西澜的亲迎到了宣明前殿,领他们去建华宫的宣诣殿安置。”南宫洵合上已批阅完毕的折子放到右手边,继续头也不抬道,“就说朕理解他们一路舟车劳顿又身负重责,这几日让他们好生休养,具体的出亲日期朕与右相还会细商。”
“??。”德顺福身退了出去,退到门边上又回头望了望身后的万岁爷,不由低低一叹。
若是没有那什么西澜三皇子横插一脚,现今那右相千金恐怕是万岁的枕边良人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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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策一行人照北齐王之意安顿在了宫中的宣诣殿,宫人们好生伺候着,唯恐怠慢了他国的时辰给皇上治了不敬之罪。
先前宫中上下早已传开了,西澜的迎亲队不日便要到皇宫里来,且那领头的将士生得好不俊朗,宫女奴才们忖着心思借口去宣诣殿看个究竟。不一会儿的工夫,宣诣殿里里外外围了不少的人。
沈长策眉心一皱,却也知不能随意驱散了这殿外的宫女奴才,索性唤了宫人打了水洗浴一番,换了身便袍去殿外透透气。
只这气透到一半儿,远远地瞧见容雪站在池边游廊上,姿容艳丽,身后一众大小宫女跟着。
他只扫了一眼,便作势离去,却不想被她叫住:“沈长策。”
“你何必这样躲着我。”
容雪从游廊上走下来,站到他身后,轻声道。
本听下人说起今日宫中来了西澜的亲迎,她丁点兴趣全无,要不是婢子嘴快,说那领头的将士生得如何如何得英朗不凡,她又怎会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巴巴地赶来。她最先看清来的那人正是他之时,满心满眼的欢愉就要溢出胸口,却不想那人见了她,转身竟要离开。
“娘娘,注意身份。”
沈长策并未直接回她,静了半刻才开口。
“利用完我就要过河拆桥了?”容雪从他身后转到他面前,放低了声,直视着他,“你不会不知道,一旦西澜与北齐联姻,我就还有利用价值。”
“更何况,我肚子里……”
“够了。”沈长策忽然叱道,wo住她的手腕,垂眸扫了眼她的下腹,“你若真有了身孕,只怕第一个要想的,便是如何爬上他的床或者将腹中孩儿拿掉,又怎会千里颠簸地去到西澜寻我?”
是了,他早该想到这女人诡计多端,她腹中胎儿一事只怕是为了留住他情急之下撒的谎。可笑他竟因她胡诌的一个孩儿,失去了原有的谨慎。那日若不是她,他又怎会忽略府中那么大的动静,以致延误了他救细柳的时机。
他越想,心中便越气。
容雪一向娇生惯养,如今手腕被他紧紧扣着,已是疼得厉害,加之面前这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的憎恶眼神,更让她心寒无比。她挣不开他,眼下再唤人也是不可能。她下游廊之前便吩咐了贴身侍女守在园外,其余宫婢尽数屏退了去。更何况她二人之事,怎么能被旁人看见。
可那人下手愈发得重了,她心中本就委屈,这一下眼泪已是再无法忍住。觉察自己在他面前失了态,郁愤难忍之下还嘴道:“身孕一事的确是我做得过了,可要不是你对我不闻不问,我何至于此?”
她清楚这人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她,可恨便恨在她虽看得明白,却已陷得无法自拔。要不是先遇上了他,她这会儿大抵是会安安分分地做一个妃子的。
沈长策怒气一过,自知理亏,便松了手下的力道,看她一眼,道歉却是说不出口的,只道了句“宫中不比外面,你自己多加小心。”便转身走了。
容雪趁他松了手忙缩回手不停地揉着已见红的细腕,冷不防听他关心自己的言语传过来,愣神看向面前的男子。他别扭的神态仿佛还在眼前,人却已经离开了。
沈长策被她这么一打搅,反倒没了闲逛的心思,起身回了宣诣殿。
刚到殿中,见奴才们招呼着宫婢摆了几盏盆栽在殿中,眸光乍地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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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暮这几日因前儿个南宫洵唤她进宫的事耿耿于怀,连平日最喜欢的街市都不去逛了。
青梨在一旁看着仍在神游天外的小姐,心里敞亮敞亮的。
宫里消息走得快,她可是听说了那日三皇子从皇上面前带走小姐的事。眼珠儿一转,便知小姐这般模样究竟是在想着谁了。
这几日哪怕小姐是真想出去活络活络其实也是行不通的。眼看这西澜的亲迎今日午时被迎去了宫中,小姐这嫁去西澜的日头可就更进了一日。西澜的婚间民俗她是不知,可在北齐,女子出嫁前三日,哪儿也不许去,只能乖乖在闺里待着,日后出嫁从夫便就得规规矩矩的。
青梨又看了眼小姐,想象着自家小姐安安分分为人妻为人母的娴静样子,不觉好笑又惊怕。
依她对小姐的了解来看,这嫁给三皇子,三皇子的后院可就不得安生了。
“你笑什么?”
尘暮虽则在走神,可这回走得不完全,留了几分神在,青梨这丫头一笑,她就知道了。
“小姐,今日那西澜的亲迎可是已经到了北齐了,你不知道,这一路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城中百姓也都凑去瞧了。”
尘暮一听,拍案而起,惊道:“都去了?”
这下可好,真是人尽皆知了。那往后她若是与朝阳和离再回北齐,她固然无碍,只父亲的颜面又该放到何处。
“西澜与北齐联姻本就是两国间的大喜事,百姓好热闹,哪能不去蹭蹭喜气添把彩头的。”
如今北齐王才登基不久,百废待兴,又许久没有过这样大的事了,百姓如何能不欢腾起来。
青梨兀自说得起劲,半天也不见小姐插上话,不解地看她,却见她愁眉不展,想了想,犹疑道:“小姐是不是要大婚了心里头害怕?”
她曾听人说,有些姑娘家嫁人,大婚前夜或者临近大婚的日子,便会心绪不宁焦虑异常。
细细想来,小姐的反常举动正好与这点相符。毕竟在她看来,自家小姐多少对三皇子是有情的,只不过自己从未发觉罢了,那么不愿嫁三皇子更是无稽之谈。且抛开这点,前前后后几多名门闺秀等着嫁给皇子王侯的,封个妃纳个妾的,这后半生也就有了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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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0
。如今小姐能嫁给三皇子这样的权贵,也是小姐的造化了。
“是啊,怕极了。”尘暮低叹一声。
她现在突然有些后悔,跟朝阳约了劳什子的三章法。今日即便没有联姻之事,她亦同样要按约定给他做三个月的侍婢。现在想想,朝阳那厮摆明了是在坑她。
“小姐不必过于忧心,”青梨暗笑一声,遂认真道,“三皇子对小姐有情,将来定不会负了小姐的。”
尘暮瞟了眼煞有介事模样的婢子,也不好打断她正经的兴致,作势干咳了咳,垂头不语。
她明白青梨的心思,毕竟青梨怎么说也是个正正经经的古人,所以在她眼中,这门婚事,倒像是自己捡了个大便宜一样。在心中默默咒了咒朝阳那厮坑货,想起近日父亲总是神龙不见尾的,便出声问道:“你可知近些时日父亲忙于什么政事?”
“哪是什么政事,”青梨愣了愣,笑着回她,“相爷这几日忙着给小姐准备嫁妆呢。这会儿应是在后院做着监工。”
“后院?监什么工?”尘暮疑心青梨这丫头说岔了,赶忙问个仔细。
“就是种在后院的那两棵香樟呐。”青梨解释道,“如今也到了小姐出嫁的日头,那两棵香樟自然是要做成箱子的。”
据玉娘说,后院种多一棵香樟是夫人的意思。夫人呢怕一棵香樟太清寂,多一棵给添个伴儿,将来小姐出嫁之时好多做两箱子。
尘暮原是不解,后来听青梨讲到做成箱子,这才有了头绪。
想起旧时江南大户人家,若生女婴,就在家中庭院栽一棵香樟,等女儿长至适嫁年龄,这香樟便也长成了。媒人在院外见到此树,便知该家有女待嫁,可来说亲。姑娘出嫁时,家人砍树做成两大箱子,放入丝绸作为嫁妆,取其两厢厮守(两箱丝绸)之意。
尘暮敛下眼眸,遮去眼中神色。
想不到这个朝代居然也有这样的婚俗,也难为父亲至今还记得。现在倒好,媒人是不用说了,这香樟也要被做成箱子了,只不过这两箱丝绸,最后怕是不会让父亲合意了。
这样想着,也便打消了去见父亲的念头。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迷惘。嫁给他,究竟是对是错,日后又是否能按她的想法同他和平离异?
☆、芙蕖之行
夜色渐深,殷往正有熄烛脱了中衣卧下的打算,就听外头脚步凌乱地响起,闻见一声熟悉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披上方才脱下的外袍,打开门一看,果然见那人跨进了院门,全府上下灯火通明的。
“你果真长了眼睛在这府中似的,我今日才恰来你府上决意暂歇几晚,你后脚便来了。”
殷往倚着木门上,含笑看他。
几日不见,那晚在他身上见着的颓然已尽数散去,恢复了寻常的样子。可他知道,那人只不过把心事都裹进心窝子里,藏掖得好好的,不叫人窥探罢了。
罢,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便由他去。
情这一字,终究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沈长策这般,三皇子又如何不是。
见他走过自己身旁,凉凉地瞥了自己一眼径直朝屋里进去,不由低笑一声,他这是向他表达不满了。不满他不经他同意暗自跟着他。
“怎的忽然来了,”殷往转过身跟着他一同坐下,打趣道,“莫不真是来赶我出门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