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朝阳:(吹一口滚烫的碧螺)爱妃竟会下棋尘暮:(得瑟状)本姑娘多得是你不知道的技能
朝阳:(赫然一笑)怕是胡乱走的棋罢
尘暮:哪能!本姑娘会得很
朝阳:(深思状)本皇子准许你每晚亥时一刻来寝宫报道
尘暮:(吓)干啥子去
朝阳:(拔出锃亮的长剑)对弈
尘暮拍拍胸脯,朗声道:“好说,好说。”
自此,每至长夜当空,丞阳殿内灯火通明……
☆、亲迎启程
“哼。”
尘暮说不过他,自然不会闲得再跟他扯,一转身朝记忆中来时的路返回去,唤上一直等在宫门口的青梨,打道回府了。
此时正值晌午,金乌破开云层落下金光,尘暮的背影浸在那片金光中,越行越远。三皇子就站在她身后,料想手头还有些事尚未处理,便只目送着她离开。等完全看不见她的身影,才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
丞阳殿。
殷往这厢一面苦命地替主子卖力,一面察觉了件事。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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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上位攻略
作者:风月千般
分卷56
然,照他那闲不住的性子,若是了无生趣地教他一直闷在朝阳的宫殿,也是不可能的。
那日夜间他晃到大皇子寝宫边上东厢房的一棵百年榆树上躺着,不成想却撞见大皇子手下商讨细柳之事,直觉兴致勃勃。果真是无巧不成书,就被他听了去。本来他对大皇子处理下属的手段并无兴趣深究,然则他转念一想,那细柳且不是沈长策心悦的女子,怎的也要窥个究竟,便将就着保持一个姿势窝在树干之上屏息凝神,一动不动地听下边三人讨论来讨论去地。
原来其中一人是大皇子安插在国色天香的线人,前来通报大皇子细柳投了三皇子的消息,而另外两个看模样应是大皇子的暗卫。明显那两个暗卫与细柳多少有些交情,大抵知晓依大皇子的性子必然饶不了细柳,又不忍看细柳就这般香消玉殒,便聚在一起商量对策。然而究竟是大皇子的暗卫,平素又寡言,到底是不会因了突然生起的几缕同情背叛正主,到了最后只决定了谁人去将此消息告诉大皇子。
等那几人尽数离开后,殷往才能从榆木上下来。舒展了会儿身子,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方才他在树上便就在纠结要不要将此事告与沈长策,毕竟那人好不容易才放了个女子在心尖尖上,只不过嘴硬得很,死磕不认罢了,但是细柳如果就这样被大皇子处决了也许对主子来说倒是省心了些。
他一边朝着丞阳殿走,一边又想,反正自己今日也是无心为之,全当不知情。
事实上他的腿脚已不经脑袋地提着向宫外走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偏生他无奈地打算去通知沈长策,愣是他将兵部侍郎的府邸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着沈长策,甚于被沈长策府中的管家当作疯物轰了出去。
~~~
殷往回想这事,不由轻叹一声。天意如此,倒也枉费他挣扎许久。
命人熄了香,举步出了丞阳殿。
要说殷往现在最不想见的,正是沈长策无疑。偏这上天像跟他作对似的,突然一下,两人面对面地就要撞个正着。
殷往暗道不好,算了算时辰,现在应该是下朝时间,自己怎么就这么不谨慎到这个点儿出来晃悠。
今日沈长策下朝后,同崔书之细商了睦州水利之事,一时忘了时辰,到他二人回过神,殿堂之上仅剩彼此。到底都是不拘小节之人,便又同他边走边说。至于碰到殷往,着实让他意想不到。“殷公子怎么会在西澜的皇宫?”
殷往看了沈长策一眼,并没有回答,只示意他附耳过来。
沈长策挑了挑眉,不知这殷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附耳凑过去。
“大皇子已经知晓细柳叛变之事。”殷往声音极轻,身子向着汾仁殿的方向。
闻言,沈长策瞳仁猛地一缩,也不管方才谈得起劲的崔书之了,直截转向援和殿的方向,一言不发地径直就走了。
殷往望着他的背影同样不再言语,只崔书之兀自嘟囔道:“沈侍郎,你的水利之策尚有些欠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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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策脑中嗡嗡地,辨不清殷往说的话是否靠谱,只一心想着,若是细柳生变的事真的被大皇子知道,那她……
他摇了摇头,聪慧如她,大概不会算不到今日的地步,也许只是自己多心。可是殷往,如果细柳真的未出事,他又何必告知自己?
大皇子……
他忽然就顿住了步子。
此事若属实,他现在去援和殿有何用?难不成指着大皇子冷声质问,抑或哀求大皇子放过细柳这一次?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大皇子此生最恨,便是背叛,因此才会有落桃蒹的出现。而落桃蒹,清雅而残忍的名字。一如它的名,一旦服下,便是任何解药也无用,三日之后尸骨无存。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身形俱散于天地。
落桃蒹。
沈长策的心似被重锤猛地一击。
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仔细想了想眼下形势。
上回他称病去了北齐,朝堂之上西澜王的一言一语已是警告得明白。倘若他再无故抱恙,西澜王定不轻饶。他蹙眉望了眼北面的苍穹,心中默叹。
此番哪怕再如何焦心也须得正正经经地向圣上讨一个头衔来。
而三皇子与北齐联姻已定文书已下,护送亲迎的领头便是极好的一个幌子。
沈长策眸光微闪,踏步向御书房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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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兵部侍郎求见。”英悟得了御书房当值侍卫的通禀,走入御书房内,对着批阅奏章的西澜王道。
西澜王持着朱批的手一顿,“沈长策?”
“对。”英悟应了声,良久不见西澜王的指示,支吾了会儿,继问,“圣上是见还是不见?”
西澜王落下手头最后一笔,抬眼看向英悟,“宣他进来。”
“喏。”
英悟得了命令赶忙将候在御书房外的沈长策迎进去,见他站好了位置,顺服地站到西澜王身侧两步处垂眸道:“圣上,兵部侍郎来了。”
西澜王应了声,翻开另一本奏章,顺口道:“爱卿见孤,所为何事?”
据他对这侍郎的了解,若是不出什么大事是不会来私下见他的。这次虽不知他来作甚,但既然他自己来了,那是得借这个机会好好磨磨他的性子。
“不知三皇子的迎亲队可有适合的人选前去领护?”
沈长策本就不是善于打弯弯的人,又急着细柳的事,听西澜王一问,就直截点了出来。
西澜王似是一怔,原来他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原本他看来看去,朝中最合适前去的人也是他,如今他自己撞上来,倒是合他的心意。不过之前就打定主意压压他的性子,哪能这么容易就允了他,且前段时间他无端抱病,真当他这个皇帝是摆设不成?
“目前尚无定论,”西澜王继续手中的奏折,不经意道,“你意下崔书之如何?”
沈长策莫名一忪,原面前这皇帝老儿还记着当日他朝堂之上推诿之事。然而崔书之一介书生,哪能经得起舟车劳顿,且他手上要处理的,可不仅仅是郓城。略一思索,便回道:“崔书之现今忙于郓城与睦州之事,臣以为他并非最佳人选。”
“郓城与睦州的事孤也有所耳闻,倒不急于一时,”西澜王仍旧不抬眼看他,“孤听闻你与崔书之关系匪浅,不如由他领队去往北齐之时你暂且处理他手下郓城与睦州琐事,如何?”
“这……”沈长策一噎,万万没想圣上竟会给他出这样的难题,一时忘了接口。
西澜王觉着到那个点儿了,放下手中握了许久的朱批,合上已批阅完的一本奏折,靠在龙椅上,抬头看向一脸愁眉思索模样的兵部侍郎,笑道:“似乎兵部侍郎有更好的办法,说与孤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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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为亲迎之领护须得由武将担任,以防沿途不测。”沈长策说着,单膝跪了下去,“臣,兵部侍郎沈长策,愿任此次亲迎的领护,望圣上给臣一个机会。”
“虽说沿途不测之类的话说来不中听了些,到底是实情。”西澜王一顿,再道,“既然爱卿有意为孤分忧,孤自然乐见其成。”
“沈长策听令。即日起孤任你为西澜亲迎领护,全权负责三皇子妃的安全。另迎亲队数日前礼部已备毕,爱卿随时可持令启程迎接三皇子妃。”
“臣,领命。”沈长策一叩首,领命而去。
英悟见兵部侍郎绝尘而去,不由疑问:“圣上,您为何准他随时启程?”
这亲迎的日子,不应按照礼部与钦天监的测算才能出发以至顺应天道吉时,圣上怎么随意允给那兵部侍郎了?
“依你看,三皇子会在意这些虚礼?”西澜王淡淡道。
亲迎倒不比大婚的行程讲究,早一日晚一日无伤大雅。且沈长策今日亲自求来他面前,左右是遇到棘手之事不得不赶去北齐。他向来惜才,也并非暴君,便由着他去罢。
“老奴明白了。”
~~~
沈长策得了西澜王随时皆可出发去北齐的命令,自然是马不停蹄地前去礼部提了人,策马扬鞭地就出了城直奔北齐而去了。
只不过那些亲迎个个像是走马观似的悠哉游哉敲锣打鼓一段一段地走着,跟他的速度比起来简直如同豹子与虫蚁。他耐着性子等着亲迎出了城,试着撇下那一拨人独自先往北齐骑去,不料却说不过身后那拨人,无法,只得焦着心生生忍着煎熬极慢极慢地朝北齐行进。
直至夜色深去,亲迎暂歇在礼部先前安排在途中的雅院之中,沈长策强行压制了一整日的心又开始动起来。
左右,没有他这领护带队,那拨人也还是可以照着礼部规划好的路线走,而细柳却是没有时间再等了。
利落地换上一身夜行衣,摊开寝榻上的丝被,一道熄了他房里的烛,正打算从窗口翻出去,却见窗口先他而进了一团黑影。
那团黑影在他准备拔剑相向之前开了口,“主子。”
“容与。”
沈长策低唤了声,他来的正是时候。“我有事要先赶去北齐,这几日你代我称病留宿在此,亲迎不会多问。”
“是。”
借着月色,沈长策深深看了眼面前形容秀美的男子,忽然道了句:“多谢。”
☆、买醉
男子愣了会儿,垂眸答道:“这是属下应尽之责。”
“照顾好自己。”
言罢,沈长策便跃窗而去。
牵出饲养在后院里的自己的一骑良驹,无声安抚了一番,从偏门绕了出去。
长夜浩渺,一轮弦月当空悬着,愈发照得地上人影纤长。
俄顷一声嘶鸣,原先那处地方连人带马不见了踪影,只余下扬起的一阵风沙,却也在夜色中逐渐归于平静。
马蹄踏踏,彻夜不绝。
~~~
等沈长策抄小路马不停蹄地赶至国色天香所在的那湖岸边上之时,天才刚放亮。
他就那样骑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眼前的国色天香,大片大片的绫白灯笼与生白色的绸条替代了原来湖蓝色的装饰。
他知道此物意味着什么,甚至明白是为谁而挂。
他仍是一言不发地端坐在马背之上,只有握着缰绳的手极慢极慢地握成拳,以宣泄不及心中万分之一的愤恸。
直到身下良驹轻挣了挣,嘶了几声,沈长策才看向座下这匹伴了自己多年的战马,目光放柔了寸许。
可,到底还是没能来得及。
“这位公子,实在抱歉,国色天香近段时间不会再照常营生了,您看?”
一女子从船坞前庭走出来,看了眼岸上的沈长策,开口道。
原这国色天香有清早靠岸的规矩,到正午时分才离岸,中间那段时间用来购置日需。今日虽不开业,那些惯常的规矩也是忘不掉的。方才听到马声,这才惊扰了里间的人出来查探。
沈长策敛下眸,仍是看着自己的战马。
那女子等了许久也不见这人回答,暗道此人好生奇怪。她出来之时见此人目光放空,而身子正对着船坞,便猜想他是否有要进国色天香的打算,就出言提点,不想此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带我去见细柳。”
在那女子就要撇下他转身回去时,他翻身下马,忽然开了口。
“这……”
女子登时转了回来,震惊地看着他。
早先管事便吩咐了,对细柳娘子身死之事不可宣扬,国色天香对外的消息也只去了个小厮而已。而今眼前这人面色不善,眼神更是凛冽,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沈长策沉下眼,从怀中掏出一柄玉梳来,手一翻便向那女子飞了过去。
那女子看清了岸上那人抛过来的物什,陡然一惊,快速地抬眼望过去。
“带我见她。”
沈长策仍是那句话,转身将马拴在岸边柳树干上,也不等她回话,轻身一跃,径自上了船。
“公子,请随我来。”
女子看清了他的身手,又持了代表细柳娘子身份的玉梳,自然不敢怠慢。引着他穿过两层抄廊,将他带到了管事面前。
管事见了玉梳,正眼看了看沈长策,一挥手屏退了下人。
沈长策看向面前的女子,眼圈微微肿着,认出是细柳身边的贴身侍女,开门见山道:“她在哪。”
“顶楼的雅间。”女子眼眸一暗,又道,“随我来。”
沈长策一言不发地跟在那女子后面,脚却如同压了巨石一般,愈发难以抬起。
女子停在一扇雕着木兰的木门前,将手中的玉梳还与沈长策,向他点了点头。
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子待主子的心意,而今原物归还,兴许还能留个念想。
沈长策接过玉梳握在掌心,吸了口气,推开面前的木门。
雅间里焚着她喜欢的竹木香,因为他的到来添了几分沁寒的气息。
他似有所觉地望向左手边扬起漫漫紫罗素帐的地方,一步一步走过去。
罗帐的尽头,是她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面庞,一身白裙,安然卧在榻上,似乎外间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好像真的都与她无关了。
沈长策自嘲地笑笑。
“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他一边道,一边用玉梳捋顺她每一根秀发。
“大皇子指着被一群刺客围攻的你,告诉我,那便是日后与我并肩的女子。我心里不屑,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能否从刺客手中逃生犹还未知。直到那群人尽数倒下,你站在他们中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只有那双眼,清凉得如同天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