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33章

    可地板那么软,相框砸下去只是一声钝响,根本摔不碎。

    倒是顾砚听见了卧室的动静跑过来,推开门看见顾砚醒了,没事儿人一样,说:“你醒了啊?晚饭煮好了,下来吃?”

    顾砚气的胸口起伏:“何远,我他妈不是生病了在卧室睡觉,我是被你下了药拐过来,少来这套避重就轻!你到底要干什么,结了婚还不打算放过我,囚禁起来给你当地下情人?”

    何远把拖鞋脱在了门口,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走过去把摔在地上的相框捡起来,很心疼地擦了擦:“怎么掉了,一定是施工的工人偷懒没有挂好,师兄,好师兄,你别生气嘛,我回头就让人来弄得更结实一些。”

    顾砚不搭理他发疯,推开何远要往门口走,却被何远从身后搂住了腰:“陪我吃晚饭好不好啊。”

    顾砚伸手去掰何远的手:“放开,我不饿!”

    何远力气是没有顾砚大的,然而他缠得很紧,像是树袋熊一样扒在顾砚身上,死活不肯让顾砚把他从身上弄下去:“你别走。”

    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在国外你就扔下我自己回国了,我睡了一觉起来你就不见了。”

    顾砚被他气得心口生疼,已经没有精力在跟何远扯这件事情:“何远,别说的像是我抛弃了你,我们因为什么分手的你自己知道。你放开我,我们完了,懂吗?分手了,结束了!”

    然而何远却死拽着他不妨,撒娇耍赖:“我们复合吧,你承认还喜欢我好不好?”

    他蹭着顾砚的后颈,带着哭腔:“求你了,说吧。”

    然而顾砚说:“不,我不喜欢你了。”

    这次他把何远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然而何远灵活得像个兔子,毫无预兆地蹿到卧室门口,“啪”一声把门给关上了,从睡袍口袋里掏出来把钥匙拧了两下,然后拉开窗户把钥匙给扔了出去。

    顾砚目瞪口呆:“你干什么?”

    何远关上窗户,又好好地拉好窗帘,把外面的冷风和月光全数隔绝起来,才转过身来看着顾砚,说:“我把门锁了,现在只有用钥匙才能开门,可是钥匙丢了,我们被关在一起了。”

    他娇娇地笑笑:“你走不了了。”

    有谁会在自家主卧安装这种门,顾砚的目光落在门把手上还没拆干净的塑料包装上,心里一动:“你早就打算好了是不是。”

    被拆穿的何远一点儿也不见心虚,可怜巴巴地说:“我不想让你走了,我好想你。”

    顾砚简直被气笑了:“何远,你这个疯子!”

    何远拉开自己的睡袍带子,里面只穿了一件丁字裤,布料少得可怜,他前面已经半硬了,内裤几乎要包裹不住。

    他走过去抱顾砚:“我们做吧。”

    顾砚猛地一把推开了他:“你要不要脸?!”

    何远却自顾自地去床头柜里翻出来了润滑剂和保险套,红着眼睛说:“做的时候你就喜欢我了,以前的时候就是这样,你只有把我嘴巴都弄肿了的时候才肯说喜欢我。”

    何远也不知道给他下的是什么药,到这会儿他还觉得有些头疼难受,被何远这么一折腾更是脑仁都疼了。

    顾砚干脆不理这个疯子,左右出不去,他干脆往床沿上一坐,闭上嘴巴和眼睛,想自己应该怎么联系上朋友,不打算再搭理这个疯子。

    然而身侧却传来何远的轻喘,还有润滑剂盒子开关的动静。

    紧接着何远喘息的动静越来越大,伴随着一点儿细微的闷哼,身边的床也开始轻微的摇晃——

    他太熟悉何远了,他知道这是什么情形下何远发出来的声音。

    顾砚头皮一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何远开始娇喘连连地叫床:“老公,啊……进,进……啊!”

    何远跪趴在他床边,拿假阳具自己操自己。

    按道理说,何家这种家境,家教应该是很严格的,顾砚实在不知道何远哪里学来的,到了床上浪到没边,什么骚话都敢说,叫老公求操这种话简直张口就来,而此时此刻,何远操自己操到一半,伸手拉他的指尖,带着哭腔说:“老公,你把我操得合不上了。”

    顾砚被他碰到手的瞬间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眼睛下意识睁开了一瞬,看见何远翘着屁股,一只手扒着自己的股缝,露出里面被假阳具操开的小洞。

    那一瞬间顾砚差一点就要去拽门了,恨声道:“你自己慢慢玩吧!”

    房间门锁了,但卧室还带个衣帽间,何远这个混账臭美至极,以前就说一定要把卧室和衣帽间打通,要躺在床上给顾砚挑衣服。

    但是衣帽间并不带门,顾砚只能短暂地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何远就那样一丝不挂地趴在大床上,屁股被自己掐得有些红印,笃定地说:“你就是还喜欢我。”

    顾砚闭上了眼睛,很慢地吐出来一口浊气——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他硬了。

    乔氤觉得自己才平静下来没有几天的生活又被打乱了。

    他很难受,觉得自己差劲极了,什么都做不好,跟顾砚那么好的人谈恋爱他谈不好,跟叶之伦和贺闻划清界限他也没有划得清。

    叶之伦和贺闻强行在他家陪他过了一夜,他锁着房门缩在主卧的床上,抱着枕头一整夜睡不着,门外两个男人只有一张沙发,又窄又挤。乔氤并不知道叶之伦和贺闻是怎么过夜的,他第二天一早强撑着精神从卧室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走了,只在餐桌上留了个保温桶,装着熬好的虾粥。

    乔氤吃不下去饭,想了一会儿索性把保温桶拿上去了医院。

    他爸到底是年纪大了些,刚生病的时候又因为家里的事情拖延了时间,虽然恢复得还算好,但医生还是建议在医院多住一段时间,他爸心疼乔氤,不让乔氤一大早就来医院,于是之前乔氤都是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带着午饭来医院,不太会一早上就过来。

    然而进了病房却看见他爸在病床上喘地很厉害,护工端着水杯给他爸喂药拍背顺气,又掀开被子给他爸揉腿按摩——那双腿水肿得很厉害,乔氤之前都没有见过。

    怪不得他爸之前死活不肯掀开被子,乔氤一动就要喊冷,大概就是为了瞒住水肿的情况。

    乔氤一个晚上没睡,心里压着一堆事,本来脑子里就乱糟糟的,见着他爸这个样子忍不住胡思乱想,在病房外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眼眶的热意,拎着保温桶走到病房,挤出来一个笑脸:“爸,吃早饭了吗?”

    药物已经渐渐起作用,他爸喘地没那么厉害了,但还是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怕乔氤看出来异样努力忍着,支使乔氤说:“你去帮我开开窗户透透气,再去打点热水帮我擦擦脸。”

    乔氤也怕他爸看出来自己不对劲,把粥桶放到小柜子上,嘱咐护工大哥给他爸收拾一下小桌板,逃跑似的拎着暖瓶跑出了病房,顺便去找主治医生问情况。

    好在主治医生说这只是正常的排异反应,因为个人的体质不同,每个病人的排异反应临床症状和剧烈程度都不一样,他爸这个样子虽然有些严重,却并不算是非常厉害的,通过药物是可以控制的。

    乔氤放心一些,但这无疑给他本来就沉重的心情加了一层霜。

    他只待到了中午,陪他爸在医院吃了食堂的饭就实在是撑不住了,他爸一直在很温和地跟他聊天,可他一想到他爸不让他早上来医院很可能就是因为早上的排异反应最严重,就忍不住难受地想哭。

    他太笨了,不仅感情的事情处理不好,连爸爸都没有照顾好。

    乔氤满心阴霾地走出医院,觉得冬天的天气实在糟糕,连阳光都像是被寒气裹住了,冻得他想发抖。

    他麻木而沉默地站在公交站等车,看见街对面的便利店,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再出来的时候,装了一书包的啤酒。

    92

    叶之伦给乔氤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虽然说乔氤之前也不怎么会轻易接他的电话,可这个时候,他到底不放心,还是开了车过去看。

    没想到到乔氤那个出租房的时候贺闻居然也在,乔氤在他怀里,抱着个易拉罐的啤酒瓶,晃晃悠悠往嘴里送,喝了半口洒了半瓶。

    这怎么还喝上了。

    叶之伦愣了一下,下意识顺手关上门,问:“这又是怎么了?”

    贺闻把乔氤手里的啤酒瓶抢过来,又给他往里倒了点茶几上放着的矿泉水,再塞回到乔氤手里让他“借酒浇愁”,忙活的额头见汗,看见叶之伦来松了一口气:“解酒药买了吗?我过来的时候就醉得迷迷糊糊了,让他去睡觉又不肯,闹得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因为昨天乔氤让他帮忙找顾砚的事情情绪也不好,白天的时候还在公司发了一通火,这会儿更委屈了:“为了姓顾的要死要活了,还得我们俩来给善后,造的什么孽。”

    叶之伦把外套扔在沙发靠背上,过去伸手把乔氤手里的杯子抢了,在乔氤挣扎着伸手来抢的时候一把握住乔氤的胳膊,强迫乔氤跟自己对视,说:“还认得出来我么?”

    乔氤醉得小脸通红,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脆生生回答:“叶混蛋!”

    叶之伦:“……”

    他咬了咬牙,把这句骂认了,索性混蛋到底:“对,我是混蛋,所以不许喝酒了,不然我就亲你。”

    然而这一句话就惹了祸了。

    乔氤眨巴了两下眼睛,也不知道是辨别了一下这个“亲”是个什么意思,还是思考了一下叶之伦亲他的可能性,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乔氤嘴巴一憋,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他哭得伤心,抽抽噎噎地控诉:“你又威胁我,你就会威胁我。”

    叶之伦宛如被碰了瓷一样不可置信:“我……”

    然而这只是个发泄的缺口,乔氤心里的难过已经成了洪涝的河水,一点漫过河岸就冲垮了岌岌可危的河堤,酒精终于起了作用,乔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下惹了大祸,叶之伦手忙脚乱地把灌着半瓶矿泉水的啤酒瓶塞回乔氤手里:“喝喝喝,你别哭啊。”

    乔氤把半瓶“啤酒”喝出来气壮山河的架势,又被贺闻搂在怀里坐的不太稳,晃荡了两下才哭着说:“你们都欺负我……我就是做不好嘛!”

    他逻辑混乱,说话颠三倒四:“我照顾不好我爸爸,和顾老师谈恋爱也谈不好,我知道我自己很差劲,那我不是在努力做好吗,何远,何远凭什么说我配不上顾老师!他才配不上!呜……我是笨蛋,我……我不和顾老师谈恋爱了,没人喜欢我,贺闻……是混蛋,叶之伦,嗝……欺负……贺闻,欺负……嗝……我。”

    他哭得太凶,到了最后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几句话翻来覆去地说,哭嗝打得越来越凶,整个人都抽抽了。

    被骂了混蛋的两个人毫无办法,他们就没见过醉得这么彻底的醉鬼,只能一边被骂一边给骂他俩的人拍背顺气。

    贺闻给他擦眼泪,没脾气地说:“不欺负你,喜欢你行不行?”

    乔氤也不知道攒了多少委屈,喝的那点水全变眼泪流出来了:“你不喜欢我,没人……嗝……喜欢我。”

    他越哭越伤心,越伤心越哭,又勾起其他伤心事。

    他抬手抹一把泪,继续说:“我妈也不喜欢……嗝……我,她都不见我了,我能怎么办呀,她不要我了,我妈不要我了……”

    他又仰头灌一口“酒”,继续哭:“我爸那个样子在医院,贺闻和叶之伦欺负我,我还得用他们的钱,还要让他们帮我找医生给我爸爸……嗝……治病,我好没用。”

    “我什么都做不好,我好没用,我没用!”

    他发泄地朝自己大腿上打了一拳头,打第二下的时候被叶之伦手疾眼快抓住了手腕。

    他们追了乔氤这么久,任劳任怨任打任骂,觉得自己算是足够真诚了,可现在贺闻和叶之伦才明白,他们的追求在乔氤看来就是步步紧逼。

    再这么下去,乔氤和顾砚走不到一起,和他们俩也不会有个好的结局。

    乔氤还在喃喃地说自己没用,贺闻沉默了一会儿,才掰开乔氤的手把那罐装着矿泉水的酒瓶拿走,说:“好了,酒喝完了,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去照顾爸爸呢。”

    乔氤愣了一下,终于不再挣扎找酒喝了,迷迷瞪瞪地要从被他当做沙发的贺闻怀里下去,头重脚轻地差点直接栽下去,被贺闻及时搂着腰拽了回来,搂在怀里拍着背哄他:“我们乔乔很厉害的,乖,睡吧。”

    乔氤闹腾了一整个晚上,终于累了,在贺闻的安抚中慢慢安静下来。

    贺闻搂着乔氤,跟叶之伦说:“哥,你去给他洗个毛巾吧。”

    叶之伦看了看乱七八糟的茶几,叹了口气,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出来。

    他实在是太了解贺闻,看贺闻的表情就知道贺闻在想什么了,可他还是不甘心,递过去毛巾之后又拽住了另外一头:“真的不追了?”

    贺闻拿毛巾细细地给乔氤擦脸,醉得红彤彤的,又哭得满是泪痕,像只小花猫。

    他慢慢给乔氤捂眼睛,仰头去看叶之伦,眼睛也红了:“哥,我好喜欢乔乔啊。”

    叶之伦没办法地揉了揉贺闻的头发:“我陪你一起等他。”

    他心情也不好,想摸根烟抽,又反应过来这是乔氤住的地方,只好又把烟塞回口袋里,弯腰去把被乔氤搞得一团糟的沙发稍微收拾了两下来分散注意力,也好让乔氤即便是以为自己醉死在沙发上睡了过去,也能睡得稍微舒服一点。

    他们是钉在乔氤身体里的刺,想要跟乔氤还有点儿可能,只有先等乔氤把伤养好。

    当然,也可能乔氤伤好了,也已经找到了另外一个喜欢的人。

    但他们没办法。

    叶之伦虚空中点了一下乔氤的鼻子,然后冲贺闻伸出手,说:“走吧,去找何远。”

    贺闻轻轻点了点头,起身把乔氤安置到沙发上,终究还是去给他找了条毯子盖在乔氤腰上,起身的时候,在乔氤耳边很轻很轻地说:“乔乔,对不起。”

    93

    临近农历新年,学校已经放假,学生们也大多已经离校回家,顾砚坐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迟迟拨不出去打给乔氤的这个电话。

    他被何远困在卧室里,看见何远从柜子里翻出来自热火锅的时候就知道何远根本不是临时发疯而是早有预谋。

    这个疯子。

    顾砚知道何远认准了的事情他也拿何远没什么办法,索性拖过被子来往床上一躺,眼不见为净。

    何远把刚刚被他弄得脏兮兮的床垫收拾下去,又把那些情趣用品洗干净收拾起来,看见顾砚躺下了自己也没有吃东西的意思,几下把自己扒了个干净,只穿着一条小内裤钻到床上,挤在顾砚身边,小声求他:“只有一床被子,好冷呀,顾砚,老公,你抱抱我吧。”

    顾砚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何远,冷冷地说:“冷就穿衣服,而且你最好想想清楚,你现在这是非法拘禁,你要是关不住我一辈子,我就去告你。”

    何远把自己弄得很累,缩在顾砚背后,贴贴顾砚后脖颈位置的一点肉,假装听不到顾砚的威胁,可怜兮兮地说:“老公,抱抱。”

    顾砚心累地闭嘴了。

    和疯子是讲不清楚道理的。

    他心里很烦,闭着眼睛也睡不着,反倒是何远贴在他身后,拽着被子角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呼吸轻微而均匀起来,很安心的样子。

    何远睡着的时候是远比他上蹿下跳闹腾的时候可爱的,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扇动,乖巧又无害。

    顾砚看了何远两眼,头又疼了起来——这张脸实在是太能骗人,骗了他第一回,如今又想要骗他第二回。

    他趁何远睡着了,起身去看了一下房门,的确是无论如何也开不开的,楼层又很高,跳窗户也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看何远要发疯到什么时候去。

    何远总不能一直把他俩锁在一起,他爸、他哥、他未婚妻难道不会找他吗?

    顾砚这么想着,一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囫囵睡了一会儿,再醒过来的时候,何远已经手脚并用地缠到他身上来了,八爪鱼似的,脑袋窝在他侧颈,也不知道这个姿势下何远到底是怎么还能继续睡,也不怕落枕了。

    顾砚稳了一下心神,伸手把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了下来,何远被这么一弄就醒了,迷迷瞪瞪地看着顾砚,仿佛还没清醒过来,就没了平时的阴沉和任性,孩子气地发愣:“你终于回来了。”

    顾砚没搭理他,翻身坐起来,心里却忽然有些难受。

    分手的时候没难过,被何远纠缠的时候不难过,却忽然因为这样一个孩子气的神情掀开了往事的一角。

    他深呼吸了一下,说:“今天能让我走了吗?”

    何远怔忪了一会儿,那种孩子气渐渐没了,露出来一个无辜地笑脸:“没有钥匙了呀。”

    顾砚又被他气得咬牙了:“何远!”

    何远赤身裸体地跪坐在床上,白嫩的脚丫撑着自己的屁股,把屁股肉都挤变形了,歪着脑袋说:“在呢呀老公。”

    顾砚正要发火,房门却忽然被推了一下。

    屋子里两个人都愣住了,门外的人却并不知道房间内是个什么情形。

    宋皎皎在门外疯狂拍门板,一点儿也没有知名女主持的矜持斯文:“小盒子!赶紧给我开门,都几点了你还睡!你知不知道今天这个日子对姐姐来说多重要,你敢耽误事信不信我抽你!”

    门内,顾砚看了一眼一丝不挂的何远,笑了:“未婚妻找上门来了吧?”

    何远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扯过床头的睡袍把自己穿得严严实实,才踩着拖鞋下去,隔着门板说:“我把自己锁里面了,你去找备用钥匙。”

    宋皎皎熟门熟路找了备用钥匙来,门打开的瞬间何远手急眼快地拖住了宋皎皎的胳膊:“出来说。”

    然而宋皎皎眼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屋子里面的顾砚,吃惊道:“不是,等会儿,我眼花了?男人……小盒子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对你的顾师哥忠贞不渝么,屋子里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何远黑着脸,恨不得把宋皎皎的嘴堵上:“管你屁事!”

    宋皎皎霸王连环锤揍何远:“怎么不关我的事,你要是对你男人没那么忠贞,我可

    不敢跟你结婚了!我老公的班机可马上落地了,你靠不靠谱啊!”

    何远忍无可忍:“闭嘴!”

    宋皎皎使劲挣扎着去看卧室方向,嘴皮子利索得很:“你能不能对女士文明点?”

    何远一把拽走宋皎皎:“屋子里的就是我老公!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一大早上来叫魂!”

    宋皎皎说:“说好了陪我老公吃饭呢?虽然我再三保证你只是我的姐妹,可是男人嘛,让自己老婆给别的男人做三年老婆,虽然这个男的是个gay,还是小受嘿嘿嘿,不过他怎么会不在意啊,你得好好表现啊……”

    她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点什么:“等会儿,你老公?!你把人追回来了?你看,我就说吧,好好解释,爱你的人会体谅你的。”

    何远变了脸色:“你好烦啊宋皎皎!你男人不是下午才到,你折腾什么啊!赶紧走赶紧走,我下午会去的。”

    宋皎皎还想挣扎看顾砚,想知道顾砚是个什么人物把何远逼成这样,说:“别啊,一起吃个饭啊,这样大家都放心是不是。”

    何远听见卧室门再次被推开的动静,自暴自弃了:“有什么不放心啊!你不是跟我说你男人对你一百个信任,还跟我炫耀他好爱你吗!”

    宋皎皎忽然爆发出来一阵笑声:“不是吧你小盒子,gay这么单纯吗?我那是在气着你啊……不是,你和你的顾师兄吵架,不会是你真的没解释吧?”

    何远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望过来的顾砚,整个人像是泄气的皮球,往墙上一靠,委屈死了:“没解释啊,他一点儿也不爱我,一听我要结婚就不要我了。”

    他恨恨地瞪一眼宋皎皎:“闭嘴,你敢说你老公对你死缠烂打不让你结婚这种话,我们俩就绝交!”

    顾砚从回忆里出来,又叹了口气。

    和自己赌气非要证明自己还爱他而不告诉自己结婚这件事情的真相,的确太是何远做得出来的事情。

    但是这对儿发小也的确令人匪夷所思,一个为了和心上人私奔,一个为了名正言顺地出柜,居然商量着假结婚,好让两家强强联手,三年之后何远他哥换届上去了,宋家自己的人也在电视台稳住根脚了,俩人就夫妻变姐妹,快乐回归自己的家庭。

    宋皎皎那个美国人男朋友居然还由着他们胡闹!

    顾砚一口气又堵在胸口了。

    实验室的试验器上定时闹钟响了,顾砚起来记录实验数据,才强行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从脑子里清除出去一点儿。

    等他把数据都整理好,午饭时间都过去了。

    顾砚打开手机点了个外卖,终于鼓起勇气给乔氤发了一条微信:乔乔,下午有时间吗?学校外面的甜品店,我们见个面好吗?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