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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虽然没写名字,乔氤还是很心虚,看了一眼就把电话又塞回了口袋里,小声对顾砚说:“顾老师,我爸爸还在等我。”

    顾砚摸了摸他的头,说:“去吧,安顿好了给我发消息。”

    乔氤“嗯”了一声:“顾老师再见。”

    顾砚却靠着门边的墙冲他张开了手臂,说:“来,给我抱一下再走。”

    乔氤愣在原地,他不想拒绝顾砚,可是又十分难为情,直到顾砚伸手拽着他把他搂在怀里抱了一会儿。

    那是个夹杂着疼惜和爱意的拥抱,但乔氤觉得这更像是长兄的鼓励和安慰,而不是来自一个喜欢他的人。

    喜欢他的人。

    那么好的顾老师,喜欢他。

    乔氤一刹那间脸色腾得红了,却一动也不敢动,小小声说:“顾老师,我真的要走了。”

    顾砚揉了揉他的后颈,说:“勇敢一点乔乔,遇到混蛋也不能委屈自己,知不知道?”

    乔氤下楼的时候那堆行李已经不见了,贺闻站在他爸跟前,说:“小乔下来啦?还有什么东西忘下了没有?”

    乔氤偷偷看贺闻的脸色。

    他刚刚没有接贺闻的电话,他很怕贺闻一怒之下跟他爸说了些什么。

    但是贺闻什么也没做,表现得和他也不怎么熟悉,还连连跟他爸说:“不好意思啊叔叔,让你们这么仓促地搬家。”

    乔氤他爸和善感激地说:“不仓促,我们这是借住在别人家里,也想快点找到房子搬进去,免得叨扰别人。”

    两个人相互客套,说着场面话往贺闻的车边走,乔氤插不上去话,也没心思插话。

    他脑子里一直都在回想刚刚顾砚给他的那个拥抱,以及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要勇敢”。

    他周身仿佛还有顾砚沐浴乳的香气,让他脸颊的热度一直下不去。

    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顾砚这一个拥抱像是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给他续了一口气。

    顾老师怎么这么好。

    乔氤默默地想着,没看见坐在前排的贺闻从后视镜里投过来的目光,更没看见贺闻不怎么高兴地皱起了眉。

    ——从乔氤他爸下楼到乔氤下楼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这是多舍不得离开顾砚?

    然后他又冷笑了出来。

    舍不得又怎么样,顾砚那是何家那位的人,乔氤这么个小东西,在何远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何况,如今何远给了他光明正大把人留住的理由,乔氤就别想再跟他断清楚关系。

    贺闻又看了乔氤一眼,说:“到了。”

    乔氤这才从自己的胡思乱想里回过神来,贺闻已经从驾驶位下来拉开了后备箱,开始帮他往外楼上搬行李。

    乔氤觉得这个人简直是精分,明明一个小时之前还在威胁他吓唬他,现在在他爸面前装房东却演得这么自然。

    也是,他还装模作样演过他“哥哥”的爱人呢!

    戏精!

    乔氤受了鼓励,“勇敢”地在心里腹诽贺闻。

    下一秒就被他爸给拍了一下脑袋:“人家房东先生又接我们又帮我们搬行李的,赶快去送送人家,记得说谢谢。”

    乔氤盯着贺闻忙忙碌碌的背影,心想:我谢他姥姥个腿!

    然后在他爸的督促下,老老实实走到正要出门离开的贺闻面前,说:“贺先生,我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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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氤这两天过得混乱无比,本来就被自己家里的事情弄得晕头晕脑,叶之伦和贺闻却又忽然强势又霸道地介入他的生活,把他闹得更加不知所措。

    他是个被包养的小情儿,他们之间是金钱和肉体交易关系,又不是签了卖身契,贺闻和叶之伦应该被他气得去找别的听话的小情儿包养才对,没道理对他死缠烂打。

    乔氤一脑门的官司地把贺闻送到电梯口,闷声说:“贺先生再见。”

    他转身要回去,结果被羽绒服上的帽子一拽,又趔趄了一下退了回去。

    贺闻伸手拿下了乔氤头发上沾着的一根羽绒服里飞出来的羽毛,轻轻吹了一下,然后说:“就送到这?”

    乔氤说:“我爸爸还在等我。”

    贺闻嗤笑了一声:“在顾砚那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你爸爸还在楼下等你?”

    旧式小区的封闭性和隔音性都不好,两个人站在电梯口,听见乔氤租的房子对门那户家里传来“刺啦”一声响,是油入锅的声音,紧接着锅铲相撞的声音传来,小小的楼梯间里弥漫出来一股醋溜白菜的香味。

    不过这户人家的手艺应该很差,醋放多了,酸味过重。

    贺闻在这浓重地醋溜白菜的味道里,说:“是送我下楼,还是在在这里和我闹?你也听见隔壁做饭的动静了,隔音效果这么差,你和我闹起来的话,你爸爸会不会听到?”

    又来了!

    前一天叶之伦用他爸要挟他把他从顾老师家里强行拽走了,今天贺闻又用他爸要挟他让他从顾老师家里搬了出来,乔氤心里难受得厉害,却又毫无办法只能选择妥协。

    他伸手按了一下电梯向下的按钮,没有说话。

    冬天太冷了,这大晚上的没什么人出门,电梯里没别人,贺闻从店里小广告的玻璃窗里看到一点儿自己和乔氤的倒影,像是哥哥带个高中生出门。

    这念头一闪而过,贺闻鬼使神差地把乔氤的帽子给他扣上了,一圈毛毛裹住乔氤的脸,显得乔氤巴掌大的小脸更小了。

    小孩子看着可怜巴巴的,到底是自己中意的小东西,贺闻多少有点心软,舍不得再使劲欺负了,说:“这两天好好在家里陪你爸,过了元旦就搬回去住,顾砚的事情我不和你计较了。”

    他说得尽量和缓,然而乔氤“不知好歹”。

    乔氤抠着自己羽绒服袖子上的带子,声音很软但是口气很倔,带着一种不讲理地态度,说:“我要照顾我爸,我也不跟着你们了。”

    贺闻说:“那行,那就我来找你。”

    他抬头看了一眼破破旧旧的房子,仿佛是真的在认真思考:“啧,早知道的话就给你找个好点儿的大房子了,这里的床也不知道结不结实,我弄你的时候会不会给你爸听见?”

    乔氤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贺闻,一句话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跟了他这么久,贺闻其实知道乔氤是个有点小脾气的人。

    但是这点儿小脾气在跟着他们的时候不敢发,只敢偷偷摸摸地瞪眼睛噘嘴巴,这还是第一回真的敢当面骂他。

    贺闻觉得好玩,伸手摸了摸乔氤的脸,好笑地说:“你的顾老师想的也是这个,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怎么我说一说就是不要脸了?”

    然而说完这话,贺闻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点不对劲。

    他之前以为乔氤胆子小得跟个小兔子似的,被他和叶之伦吓唬了之后是肯定不敢还和顾砚有往来地,然而事实证明乔氤没有那么容易被吓唬住,不仅胆子没那么小,甚至还能算得上是胆大包天了,人都要住到顾砚家里去。

    那么,他和顾砚到底进展了到了什么地步,值得何小公子上门来找他和叶之伦要他们看住自己的人?

    这下他笑不出来了,神色沉了点,问:“他碰过你没有?”

    乔氤口气里有一种被侮辱了的不可置信:“顾老师是君子,他才没有你们这么!这么!这么不要脸!”

    贺闻说:“乔氤,他碰过你没有。”

    这简直太侮辱人了,乔氤受不了贺闻这么说顾砚。

    在他心里,顾砚能和一切高贵美好的词语沾边,就算是和恋人发生亲密关系,那也是因为爱情而不是本能欲望,更不可能对没有确定关系的他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拒绝解释这种无厘头的侮辱,扬起小脸倔强地瞪着贺闻。

    这小东西在维护顾砚!

    贺闻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烦躁火气一下子就烧了上来。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乔氤,是你自己非要惹我。”

    他抬起手,乔氤以为自己终于把贺闻给惹急了,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小脸上还是那种固执倔强的表情,下一秒却感觉被贺闻扣住了后脑,而后贺闻的嘴唇就贴了过来。

    乔氤脑子里“嗡”的一下。

    虽然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应该是放学下班在家吃饭,大冬天的这么冷也没什么人愿意出来散步遛弯,可这里是这栋楼入户的地方,万一有邻居过来看见,他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乔氤“唔”地叫出了声,双手推在贺闻胸口的位置想要把人给推开,可贺闻原本就力气比他大得多,又在气头上发了狠,乔氤那点儿力气推在贺闻胸口根本没什么作用躁。

    贺闻一只手揽着乔氤的腰,一只手扣着乔氤的脑袋不许他躲,发狠似的嘬吻乔氤嫩生生的嘴唇,然后在乔氤吃痛皱眉的时候轻而易举撬开了乔氤的齿关。

    乔氤跟了贺闻和叶之伦小半年,身体被开发过很多次,但是接吻的经验寥寥无几,在床上的时候两个男人只会相互接吻,到了很后来的时候,两个男人才会在结束之后逗小宠物似的碰碰他的嘴唇。

    这样的深吻是乔氤从来没经历过的。

    他的舌尖被贺闻叼住吮吸,口腔内壁被贺闻侵略冲撞,翻搅得他呼吸困难,几乎要含不住溢出来的唾液,抗拒的声音含含混混,变成了断续地呜咽,像是被疼爱得狠了。

    乔氤反抗不了,可他浑身都在用力反抗,扭着身在想要从贺闻的怀里钻出来。

    贺闻总算是松开了禁锢着他后脑的手,双臂在他腰间收紧,抱着乔氤十分暧昧地顶了两下,追着乔氤躲开的动作轻轻啄吻了两下他的唇瓣,说:“再扭就不只是亲一下这么简单了。”

    乔氤被他性暗示十足的动作吓到了,即便是隔着厚重的冬衣他没办法敏感地感知到贺闻身体的变化,可他对贺闻动情时候的样子太了解了,他清楚地知道,现在贺闻想要他。

    贺闻搂着他,唇瓣轻轻碰触着乔氤的唇角,用哄人的温柔语气下达命令:“张嘴。”

    乔氤不肯动,固执地抿紧嘴巴,过了一会儿眼圈一红,终于哭了出来。

    他飞快抬起手摸了一下脸,眼泪却很快源源不断地再次掉下来浸湿他的脸。

    太没出息了!

    乔氤在心里气自己不争气,不断地用手去擦眼角的眼泪,妄图尽快收回自己的崩溃。

    他以为贺闻一定会像刚刚那样强硬霸道不讲理的强吻他,然而收在腰上几乎要勒断他的力道却放轻了,贺闻搂着他,仿佛刚刚吓人的不是他:“怎么还哭了?小混蛋……说一句你跟顾砚什么也没有能难为死你?”

    乔氤有点收不住闸,这两天他本来心里就压了太多的事情,现在被刺激狠了哭出来,像是洪水决堤了,怎么也收不住。

    于是他干脆破罐破摔了,也不抹眼泪了,一边哭一边说:“你欺负人,拿我爸威胁我,我凭什么不能跟顾老师说话,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不拿你的钱了,我跟你没关系了,我,我,我辞职不干了!”

    他一激动,眼眶更红了,哭得一张脸湿漉漉的,继续倒豆子似地说:“谁规定的被包养过还得给金主守身如玉啊,你们公司的乙方和你们合作结束之后是不是都不能再去找新的甲方啊?你们怎么这么不讲理!”

    贺闻被他这套挑不出破绽的歪理邪说搞得哭笑不得,抱着乔氤说:“行了行了,一口一个包养,不怕被你邻居听到什么啊?”

    乔氤红通通着一双眼睛瞪贺闻:“那你放开我啊!”

    这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吓了乔氤一哆嗦,猛烈地去推贺闻,想把贺闻给推开,结果贺闻淡定地抱着他,把乔氤几乎都遮住了,转头冲着向他们投来疑惑目光的人笑了笑。

    对方反倒是被他弄尴尬了,夫妻两个抱着孩子飞快地从单元楼门口走了出去,乔氤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说什么“是同性恋吧”“这搞什么,真是世风日下”这类的话。

    这回他忘了哭了,使劲去掰贺闻的手。

    贺闻却拍了拍他的脑袋:“他们看不见你,不过以后就不能穿这件羽绒服了。”

    乔氤松了口气,刚刚一通哭把这几天积累的坏情绪发泄了个差不多,又小脸沉了下去,说:“贺先生,我真的得上楼了,不然我爸爸要担心。”

    贺闻低头去吻乔氤红通通的眼睛,一点一点舔他还没干掉的眼泪,说:“好,今天放你走,不过说好了,元旦之后我去学校接你。”

    他其实有点舍不得放人,就又捧着乔氤的脸细细地吻了一会儿。

    这时候单元楼门口传来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那动静在空荡荡的入户位置被放大得很明显,贺闻下意识把乔氤的脑袋往自己怀里一搂想把人盖住,然后扭头看过去,一下子就傻住了。

    门口,叶之伦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黑色的羊毛大衣敞怀穿着,羊绒围巾没来得及系,只挂在脖子上,目光错愕地看着他。

    被掉在地上的,是叶之伦锁了车之后没来得及装进口袋里的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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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氤被贺闻按着后脑搂着腰抱在怀里,眼前一片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到贺闻浑身僵硬了一下,然后胸腔微微震动,发出有点干涩的声音:“之伦?”

    这下他终于能从贺闻怀里逃出来了,退后两步跟贺闻拉开距离,在这诡异而又尴尬的气氛里说:“我上楼了。”

    电梯在刚刚那对夫妻下楼之后没有人使用,还停留在一楼,乔氤头也不回地跑进电梯,生怕两个男人又追上来为难他。

    然而事实上,贺闻没动,叶之伦也没有动。

    他们俩表情空白的立在原地,像是被施了某种咒语而冻住了似的。

    贺闻鼻息之间还能闻到乔氤身上沐浴乳的香气,这些日子乔氤不住在他们那里,用的不是他们家里那个品牌的沐浴乳,有点劣质的香精味儿,却意外的好闻。

    他头皮发麻,脚底下生了根,嘴巴已经不受大脑控制,嗓子里头像是塞了什么东西,连发声都显得有点困难。

    叶之伦望着贺闻的方向,整个人像是被割裂了。

    他脑子里一会儿在想“完了我来找乔氤被闻儿看见了”,一会儿又在想“刚刚贺闻是在亲乔氤?”,再一会儿又茫茫然地想“我不想跟贺闻分手”。

    他的思维能力随着掉在地上的车钥匙一块被摔碎了,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出来个什么反应。

    两个人僵持着立着,直到小区里一只流浪猫“喵”的一声发出来渗人的叫声,贺闻才终于做出来了一点儿反应,他下意识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声音干涩地说:“你们饭局结束了啊?”

    叶之伦抿了抿嘴唇咽了口唾沫,说:“啊,嗯,结束了。”

    贺闻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把掉在地上车钥匙捡起来,然后把车钥匙又塞进叶之伦的手里,在叶之伦握住车钥匙的时候握住了叶之伦的手,惶惶然地开口,语序混乱而没有逻辑:“我……我的车在外面,这里太冷了,车里可能暖和,你穿的也不多,去车里吗?你好像没喝酒。”

    叶之伦说话也颠三倒四:“我没喝酒,何小公子今天没去,我让小周先走了……是有点冷,我来的时候没看见你的车。”

    两个人回了贺闻的车,开了空调把车子暖起来,贺闻盯着自己车上和叶之伦车上是一对儿的情侣挂件,终于下定决心地开口:“叶哥,我……我好像喜欢上乔氤了。”

    这话说完他忽然急促了起来,根本不给叶之伦开口的机会,急促地说:“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上了你们两个人,我真的还喜欢你,这话听上去很想被你抓包之后求你原谅我的话,可是不管你信不信,这是实话,真的。”

    他坐在架势位上,转身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叶之伦,仓皇地去拽叶之伦的胳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一想到乔氤那个小东西跟顾砚要有点儿关系就要疯了,可是叶哥你知道我的,要是我真的移情别恋了我一定会跟你提分手的,可是我……我真的很喜欢你,跟之前一样喜欢,我……”

    他崩溃了,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我错了,我一开始不应该提出来找一个人的。”

    他被自己的内疚和无措占据了理智,完全忘掉了一开始看到叶之伦出现在这里的不解。

    叶之伦几次张口都被贺闻打断,好不容易等贺闻说完话,倾身过去抱住崩溃的贺闻,小声说:“我好像也喜欢上乔氤了。”

    贺闻反应了好几秒才理解了叶之伦的话,抬起头来看着叶之伦,震惊惊喜不解以及还没有来得及替换下去的内疚交织在一起,整个脸显得有点扭曲。

    他这会儿才堪堪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问:“你……来这里?”

    叶之伦无意识地抠自己那把摔裂了的车钥匙,说:“今天饭局组到一半散了场,我……我就想来看看他,我看见何小公子就觉得这个人手段太厉害了,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的,怕乔氤被他欺负被他报复。”

    他终于说了实话,有点轻松,又夹杂着更加明显的愧疚:“我和你在一块的时候不想他,可是一静下来,尤其是就剩我自己的时候,就忍不住……就像最一开始我喜欢上你似的,一样的感觉。”

    贺闻表情都空白了:“那……我呢?”

    叶之伦泄气地一闭眼睛瘫在副驾驶座上:“喜欢啊!要不然我把自己搞得快精神分裂了是为了什么啊!”

    贺闻也卸了力气,瘫坐在了驾驶位上。

    一时间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贺闻盯着挡风玻璃外被封吹得东倒西歪的绿化带,叶之伦闭着眼睛,两个人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

    乍一听俩人都出轨了,再一想他男朋友变成了自己情敌,冷静下来再琢磨琢磨,两个人之间还在藕断丝连,谁也没办法指责对方的不忠诚,更舍不得离开对方彻底背叛。

    分手去公平竞争乔氤不行,放乔氤走两个人继续过自己的日子也不行,既放不下乔氤又舍不得对方,方法好像就只剩下了最离经叛道的一种选择——

    乔氤回到家里,怕被他爸看见自己哭过,直奔洗手间,先在马桶上蹲了半天装作自己上厕所,一会儿又用冷水洗了好几遍脸,可是镜子里看,还是能轻而易举地看到自己眼睛是红肿的。

    他抿着嘴想了半天,推开洗手间的门对他爸说:“爸,我肥皂水洗到眼睛里去了,好难受……”

    话没说完,他察觉到了不太对劲。

    他爸没收拾东西,而是坐在沙发上,神情十分严肃。

    乔氤有点心慌,小声试探地说:“爸?”

    他爸抬眼看着乔氤,说:“氤氤,你是不是在躲着爸爸?”

    乔氤心虚地去看地板砖上的一点土灰,说:“没啊……”

    他爸又说:“昨天在你老师家里,你就说学校有事情走了,你把我扔在人家家里,这非常不礼貌就算了,今天刚刚搬家过来,你又不见人影地在楼下半天,氤氤……”

    乔氤脸色发白,生怕他爸已经发现了他和男人在一起又是被包养的事情,仓皇地抬头看着他爸,手都有点抖。

    但是他爸问的却不是这个事情:“你妈妈到底在哪里?”

    乔氤心里咯噔一下,他这两天被贺闻和叶之伦闹得,差点都忘了这个事情了。

    但是显然他已经瞒不下去了,只能实话实说:“爸,我妈……我把我妈送去戒毒所戒毒了。”

    他爸不可思议地看着乔氤,说:“你怎么能把你妈送去那个地方!以后你妈就有案底了,给人知道怎么看咱们家?又会怎么说你!”

    乔氤立在那里,垂着脑袋,小声解释说:“爸,不去戒毒所是戒不掉的,这东西是要人命的,我不能看着我妈被害了……而起这也是犯法的,我也不可能拦得住。”

    他爸打断他的话:“怎么拦不住!之前你不知道的时候怎么就没事,啊?那是你亲妈,你怎么能把你亲妈送到那个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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