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刘彻总觉得哪里不对,却还是迟疑着点头。“少年人有限
可能——就像这游戏。”刘彻随手给中华美少女课程表里加上了“君子六艺”,又添了“出门冒险”的娱乐活动,“我多给些机会,或许就能让其做出不一样的成就。”
“是养成失败了呢?”毕竟也不是谁都有卫霍那个天分。
刘彻斩钉截铁:“再开一局!”
——找下一个年轻人养!
热爱养成的汉武大帝玩了好几局养成游戏,心满意足,是玩游戏高兴了,汲黯快疯了。
这河堤还不确定能不能扛得住这次水灾呢,还有一大堆百姓死活不肯迁走,如的出事,朝廷需准备救灾粮食,现在不先不先收粮食,还逼得人家粮商关门不卖了。
粮食保护价格政策确实是个好政策,但不应该这时候放出啊!!!
一份又一份奏议快马加鞭轰安,一开始是劝阻,过两天,奏议已经变成了分析利弊,劝刘彻先低头,等过了水灾再收拾那些粮商。再过两天,奏议又变成——“若有国难财者,请斩之!以重法强使其放粮!”
大字是黑的,却仿佛红得黑,一撇一捺皆是杀气腾腾。
汲黯不是只会正直劝谏,挡了道路……孔圣人还能因为学术纷争诛少正卯呢。
修黄老,黄老学派和世道家那是两码事,“道法”才是汲黯的处事准则,“法而弗敢犯也,法立而弗敢废也”才符合的行事标准。
总之……
“陛下,们不听那就别跟们客气了,不尊法令,贪得厌,是谓失道!当诛!”
精卫刘彻:“你准备怎么做?”
祂终于从神像中走出,带着惊讶,带着好奇。
——虽然我对掺和政治不敢兴趣,但是,如不掺和,只在旁边看看,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我吗?”
风涌进室内,飞起了汉天子宽袍广袖,窗外不何时已风起云涌。
刘彻拿着汲黯的奏议,笑了笑,“杀人才是最下乘。”
见精卫睁着那双纯稚眼瞳,刘彻用诱哄的语气,“天神听听朝议吗,这件事们会在朝堂上争论起,就如阁外的辩论台。”
从那个当皇帝,管理国家的游戏可以看得出,天上国度恐怕没有那些勾心斗角,朝堂争议,一个政策随随便便就能出,居然没有大臣反对,也没有大臣对此进行争论……
是怪不得精卫会时常高台下听诸子百家行口舌之争!
在青霓眼里……
刘彻:天神吃瓜吗!!!
精卫:“好呀!”
汉尊右卑左,今日朝议,天子座右边,竟放了一个位置,群臣入殿时瞧见了,没敢妄动,互相对了眼神,现似乎都不。
再一看,很好,群臣下大将军那位大将军还在队列里,看应该不是陛下脑子一热,决定给的宠臣再添尊荣。
“是不是……”陛下还未出现,大臣们小交谈:“陛下又有新欢了?”
“冠军侯也在,应该不是冠军侯。”
“放在右边,应该不是新欢吧?如是新欢,就算是陛下,做这种事也被谏得头昏脑胀。”
“但是,若不是陛下允许,这天下还能有人比陛下更尊——”
大伙儿意识到什么,盯着那个新座位,眼中逐渐升起敬畏。
确实有一位存在,比陛下更尊贵,之所以方才没有立刻想到祂,主是这位从不关注朝堂事,观政还不如观赏鱼儿抢食,一时间没反应过。
祂出……难道是为了粮食保护价格政策?
当大汉天子落座时,神灵亦出现在那案几。祂仅是坐在那儿,就让心怀鬼胎,想反对“粮食保护价格政策”的大臣心底打起了仿佛催命的鼓点——们手下有不少粮铺,某种意义上,们和粮商利益一致。
陛下当然不可能朝令夕改,事实上,能顺利行这个政策,恐怕陛下已经在内朝里做过一次朝议了,内朝里全是陛下亲信,当然会通过这项决策。
们也不求这政策被收回,只说动陛下稍有动摇,们就能往这政策里掺沙子,使慢慢变得面目全非,变得有利于官绅。
只是……
大臣偷偷瞧,神灵端坐上首,瞳中满是明媚光辉。
祂会为了芸芸众插手,平息们挑起的风浪吗?只祂随便劈几道雷,天下敢为了利益不命的人,还是在少数。
精卫开口了:“我就是看看。”
这意思就是不会插手了?
大臣们狠狠松了一口气。
青霓同地环视一圈众大臣。
毕竟你们对手是汉武帝,神灵插不插手结都一样。
既然神灵这么说了,大臣们就放心针对“粮食保护价格政策”表想法。
“陛下,此法并非不好,然而
,是否过于急迫了?丰年时朝廷本就会收购市面上粮食,灾年时再抛出,平抑粮价,若多加一个限制粮商的价格,使们起了逆反心理,只怕物极必反。”
“陛下,农人能够出售的粮食不多,粮食大多掌握在粮商手中,如今粮商关起门拒绝售粮,们只需等两三个月,灾一起,到时候百姓粮,朝廷也粮,我们不想低头也只能低头了。”
“恳请陛下三思啊!”
刘彻微微眯了眯眼,“唔……”
群臣立刻不敢做。
一分大臣心中惊喜。
难道陛下想通了?!
陛下语气淡淡,听不出心中所想,“朝令夕改于国有碍,尔等既然心有丘壑,不怎么使那些粮商心甘愿出售卖粮食?”
抗拒这个政策的大臣铮然出鞘了。
“陛下,国库中钱财也不多,不若限制一个收购数量,若是满数量了便不再在民间收购粮食,将市场让还粮商?总归还有最低价,粮商们不敢压价到最低价以下收购粮食,们也怕百姓击鼓鸣冤。同时,粮商也能在粮食价格浮动标准间,赚取利益。”
“陛下,粮商也是人,们也需钱过日子,不若取消一分粮食最高价,只定最低价。譬如麦子有高低价,粟则仅有最低价,如此,农人卖粮得以保障,富贵人家吃惯粟米,粮商拔高价格卖给们,们家大业大,捏着鼻子也能买得起。陛下!这是劫富济贫,损富人之余,而补农人不足啊!”.scjld.
“陛下……”
“陛下……”
刘彻一直没有说话,仿佛在耐心倾听。
大臣们手心全是汗。
“你们所说,朕都不大满意。”
刘彻缓缓叹出一口气,似乎对这群栋梁有些失望——你们居然还天子说办法。
“朕也有一个想法。”
刘彻不紧不慢地说:“粮食保护价格政策不变,田租减轻,为四十而税一,另,桑田亦收税,为十税二。”
殿外,风云中酝酿许久的大雨轰然而下,滴滴答答落响。
农税降低,百姓的负担会变低,们便能有更多粮食拿卖,有粮食保护价格政策,不怕粮食被强行贱卖。
而桑田……
好几个大臣靠在案几上,身体都控制不住在抖。
普通百姓家里少有桑田,们种粮食都疲于奔命了,就算道桑田可以变成丝绸卖给富贵人家,也只能望桑兴叹。
但是,这不代表汉土上桑田就少了。
以汉朝的染色技术,基本上衣服洗几次就褪色了,富贵人家装点门面,绝不可能穿褪色衣服出门,必然是时不时裁一件新衣服出。
拿皇帝说,你身上若是穿洗过的衣服,那是能登上史,被夸勤俭朴素的!
桑田变成重税,丝绸价格必然会上涨,而富贵人家又不可能不穿丝绸,也不可能穿褪色丝绸,们只能出钱买,道,商税是按照商人商品售价抽取的,卖价高,抽成商税也会相应增加。
——己种桑田也可以,但是桑田可不比农田,这东西一眼望过和粮食得不一样,朝廷丈量起可方便了,想隐瞒很难。
至于底层百姓……不好意思,们只穿得起粗布麻衣,丝绸涨价和们没关系。
这才是的“劫富济贫”。
抵制粮食保护价格政策的大臣怎么也没想到陛下居然留着这一手——们心里想最多的,也就是陛下用酷吏杀个人头滚滚,强迫粮商卖粮。
不是陛下只会这招,实在是这招简单粗暴,尽管会有遗症,然而陛下一向对此所谓,只政策能实行就够了。只有那些靠酷吏也解决不了的题,陛下才会稍微认些,拿出别的思路。
但是,现在陛下变了。
只田租保持四十税一,百姓就能有余粮,卖也好,储存也好,粮商都很难剥削到们,而田租减少,商税变相增加,国库收入并不会减少,富贵人家的必需品和贫民关,影响不到们。桑田税变重税,朝廷有兵,卖丝绸的商人不敢针对朝廷,又咽不下这口气,必然会迁怒于粮商——我们不好过,你们还想逃过粮食保护价格政策,做梦!
一出手,就是老辣手段,直接一石三鸟。
大臣们望向刘彻,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眼眸,漆黑,明亮,锋利若剑芒。
和以前不一样。
懒洋洋的虎豹竟然睁开了眼睛,慢悠悠站了起,开始捕猎了。
雨势渐渐转小,们的心依旧是沉重地往下坠。
应对一个兴致缺缺的陛下,和应对一个全力以赴的陛下,难度简直是成倍增!
究竟是谁,居然能影响陛下?这不是坑大臣吗!!!
。
“扔下去——”
“扔下去——”
乡民瞪着被捆缚的乡绅,几乎要将眼角瞪裂。
他恨啊,那年,自己儿女,自己兄弟姐妹,做了河中鬼。已经送与河神的魂魄无法归,他恨啊!!!
当民意被掀起时,一切势力都成了纸老虎,乡绅与祝巫被推进河里,乡民撑着船追在后面,长长的竹竿往他头上身上劈头盖脸地打,直到仇人沉下河底。
“是杀人,非祭祀——”
长竿高高抬起,重重拍下,黄河水掀了起来,又从顶上洒下。农人的声音时而激昂,时而压抑,却永远燃着怒火。
“非祭祀河神也!”
他没让任何人为难,待到乡绅与祝巫再也浮不上来后,主动跪到官府外,自缚双手,投案自首。
些事青霓概不情。
她只听到系统她:“衣衣,你怎突然想到要针河神了?”
“黄河快发水灾了,我想起来以前学的一篇课文——《西门豹治邺》,担心会有人趁机作乱,借祭拜之事,行捞钱之实。就算没有人暗地里搞事,也肯定会有百姓将不发大水寄托在求神上,如果只是常将牺牲投入河底还好,就怕是搞什童男童女,或者河神娶妻,还是一起禁了吧。反统统你以前跟我说,世上没有神。”
没有神,就不怕事会得罪神,也不怕让方白白背黑锅了。
而于为什要针河神,改天见到刘彻时,精卫是他说的:“平时河神借自身力量上天,是现在我把祂关起来了,无法动用法力。只要香火数量不足,祂就不借助香火归天了。”
刘彻脸色慢慢严肃起来:“彻明白了。”
他绝不会拖后腿,一定要再加大力度,如果可以,最好让祭祀河神行为绝迹!
刘彻拱手,精卫谢后,步履急迫地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又想起自己准备带着文武百官前往瓠河口之事。
不精卫愿不愿意同车而去。
刘彻又身,欲去相神灵,行到祠前,墙外,绰的听见内室白鸠神兽开口:“你实在帮他太了。”
夜空有明星,将空荡荡的院落映得有些凉,刘彻一个人站在外边,凝重的脸色在星光下更加清晰。
他听到精卫说:“没事,事态紧急,帮一些就帮一些,都是人命啊!难还要我在种时候,去计较不获得利益吗?”
神灵的语调依旧轻快,像极了飞鸟快活在天空。
刘彻睁着眼睛,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精卫祠,才转身离开。
大晚上,他把不少重臣召进宫,郑重地:“精卫不求报,汉之人民决不不报恩,我有什为精卫做的吗?”
可把大臣住了,脸上浮现出难色。
精卫不好名,不好利,就连为祂立祠,祂也不在乎,若非他打着为炎帝立祠的名头,提出祭炎帝亦祭炎帝女,只怕精卫还会觉得精卫祠白白耗费钱财和人力,阻止他立祠呢。
刘彻也在苦恼。
如果精卫是普通人,那好办,封侯拜相,金银珠宝,就算是铸币坊都给她,再为她立书作传,人间荣华,
权势与富贵,应有尽有。,精卫是神灵,给些,那不是侮辱神吗?
桑弘羊慢慢站起来,拱手行礼,“臣有个想法,不可不可行。”
“卿快快说来!”
“神灵至高无上,我无论送何等东西,在贵重方面都比不了天上物,我拿得出来的只有心意。”
“心意?”
“凡间奇巧,比天然之物亦不差少,不若招工巧匠,以金、银、玉、珠、百年木、千年冰各雕琢成花鸟虫鱼,掌中宫殿,殿中有各器具,与现实等同。”
刘彻也起身,上前几步扶住桑弘羊,语气喜悦:“卿真是朕股肱之臣!”
重要的是,心意还不会劳累百姓!那些金银珠宝国库里有很,匠作大师,朝廷也有很,直接制造就行。
为神灵精心打造的巧物不可三天就完成,瓠河口那边又拖延不得,刘彻命负责一部分的匠作大师留在长安,务必要仔细雕琢,自己则询精卫是否同行,而后带着文武百官,亲赴河险。
汲黯:“……”
当他看到文武百官时,几乎是痛苦地按住了额角,“你……”为什会来啊!里是什好玩的地方吗,你来又不让长堤一日建成,还碍手碍脚!
刘彻:“还是有百姓不肯离开吗?”
“……是的。”
百姓愚昧,尤其是越贫穷,越想要抓住手中仅有的东西,哪怕会为付出生命。可不是百姓的错,“错在我。”汲黯苦笑,“若是朝廷给百姓补齐今岁损失及明岁损失,他又怎会铤而走险。”
话说的……
刘彻眉毛瞬间挑了起来。
在陛下说话之前,卫青先一步开口,叹息:“想要如,便是古时圣贤也难以做成。”
汲黯不由自主地点头,一同感叹:“是啊。谁若做成了,那便真的远超圣贤了。”
老百姓不肯离开,大汉君臣也没办法了,只加大治河力度,且不停收购其他郡的粮食,万一河水冲毁大堤,至少还有粮食赈灾救民。
灾后的粮食倒好说,经上一年冬小麦大卖,今年很农人已经种上了冬小麦,六月份就收割了。收割后还可以再种个月豆,豆收割了再种冬小麦。
而有粮食保护价格政策在,农人大会选择将粮食出售给朝廷,粮商也没办法肆意涨价,灾区之外有足够粮食被收上来,些粮食再运给灾民,就算会有乱,乱子也不大。
“不论如何,先修河堤,雪化之前,务必建好!”
大汉天子重重拍着案几,下了命令,“谁若在其中动手脚,拖延进度,当斩!”
于是,世所罕见的一幕出现在了黄河边。
墨家子弟奔波在千里河堤前,蹲在地上写写画画,然后大声指挥士卒从哪一处改动。
法家子弟冷淡着一张脸,站在工地上,负责监工。
儒家子弟发挥自己嘴皮子,负责动员百姓,搬家就搬家,实在不搬家,就尽力去安抚他紧张又焦躁的心情,就是效果好头了,百姓于相信朝廷,更加不愿意走,之前走了的几户还跑了来。.scjld.
他宛若各色颜料碰撞
,本以为会杂乱成一团,却莫名调和出瑰丽画面。
精卫也在。祂静静凝视着汉人努力将走错的黄河河勒北流故,天光明媚,仿佛下一刻便要化作火焰在堤上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