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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疼得他直抽气,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别打了别打了!”

    黔首不听,一想到因为这个郡守让他们损失了那么多粮食,脑子就充了血,完全想不起来秦律不允许以下犯上。

    “打他!”

    “赔我们粮食!”

    郡守捂着后脑,尽量将自己蜷缩起来,大声喊:“代田法没办法用在稻田里,我没有害你们少粮食,别打——哎哟!”

    一个黔首放下砸东西的手,左右看看,抢了一根扁担,冲了上去。

    “这个骗子,现在还想骗我们!”

    黔首发现被骗了一次后,这回任他再说实话都没有人信了。

    郡守欲哭无泪。

    郎官被这暴变惊了一下,拉了一个人来问,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就面不改色地转过身去。

    什么?殴打朝廷命官?有吗?他没看见。

    什么?代田法不能用在稻田上?哦,这个等会再跟黔首解释,现在不急……嗯,那边座宅院建得真好看,他多看两眼。

    远处,有人跑了过来,大声喊:“大伙儿快去堵人,项梁要跑了!我看到他的车往县大门去了!”

    “什么?想跑!”

    “快追!”

    “各位大兄大姊要是信得过我,我是‘启’村住村口的屠户麻子,家里也有几亩薄田,本来指望着收成拿去卖,如今全被他们毁了!我在这里帮大伙儿看着货物,你们帮我打那项梁一拳就行!”

    “多谢麻子兄弟!”

    “放心,一定会帮你狠狠往项梁脸上打一拳!”

    听到项梁跑了,会稽郡守简直如坠冰窟。

    说好的大家都是兄弟,同进同出,同生共死呢!他就这么被卖了?!

    项梁坐在马车里,身周只带了紧急的换洗衣服以及一些金银细软,至于什么古董,什么珍玩,他带不走,又不想便宜别人,索性全砸碎了,抛弃在宅子里。

    一只手将帘子掀起一角,瞧着县道不停往后退,项梁微微一笑。

    还好,他走得及时,再转两个弯就能出县门了。

    猝不及防地,马车一停,骏马嘶鸣,混杂着车夫愤怒的喝声:“你们这些人准备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让项梁出来!”

    “让他赔我们粮食!”

    “对!赔我们粮食!”

    风微微吹起门帘,七八声叫喊在门帘与车门阴影的缝隙中流入,所带来的恐惧令项梁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搬弄人心。

    善泅者溺于水,他翻船了。

    项梁正在沉思着对策,忽听得外面传来一声,“他在这里!”项梁豁然扭头,与车窗外一双眼睛对上了。

    随即,项梁猛地将窗按上,下一息,一个东西砸在蒙窗的纱布上,“啪”地砸开了一团污物,沾在布上。

    “我的泥巴砸中了!”

    听到外面的欢呼声,项梁气得发抖。

    这

    些暴民!这些贱民!他们怎么敢!人呢?他的奴隶呢!怎么不拦着他们!

    外面,那些奴隶都不敢轻举乱动,看着远方的郎官,眼皮子直跳。他们只能够大声呵斥那些黔首,要是敢拿出刀剑,对方绝对会以藏私兵的名义将他们拖走——被允许佩刀佩剑的是他们主子项梁,可不是他们!

    渐渐地,那些民众骂也骂累了,理智也回笼了,回想起自己之前干了什么事,慌忙低头用尘土往脸上抹了抹,一哄而散。

    外面安静了,项梁的心跳却逐渐加快,他厉声问:“怎么回事!阿二?阿三?”

    一只手从外面伸进来,挑开了帘子,马车里先是突然一亮,随后,“嗒。”有人踩着车辕上车,站立于门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大半日光。

    “项梁?”那郎官冷漠地说,“出来吧。散播谣言,你被捕了。”

    在项梁被按律法扔去修城墙的同时,咸阳城内,二百一十只鹰也驯好了。

    今日晴空万里,没有风霜雨雪,正是试飞的好天气,空地上放好了二百一十车粮食,用兽皮加铁索包扎得严严实实,以免掉出来。

    还有二百一十个竹筐,每个竹筐里皆站了两人,分别是猎鹰人和墨家的人,还各放了两把降落伞。

    银色的布条分为两条,系在老鹰双腿上,另一端则系在竹筐上,打上了死结。竹筐下方同样系了三条银布条,分别捆绑着粮车三个角——做成了水滴型,前方一根布条,左后方和右后方分别一根布条。

    墨家的人怀里抱着一只机关鸟,用竹木制成,倒是没有放腐肉,而是用了神女提供的腐肉味体香膏,涂抹了一遍体表。

    脚边也放了几只备用的,还没有涂上体香膏。

    始皇帝望着那些机关鸟若有所思,问墨家矩子,“可否以机关鸟代替鹰拉运竹筐?”

    墨家矩子摇头,“若想让机关鸟上天,必须足够轻便,便不能使它有多余的负担。”

    青霓暗中点头。

    九天揽月衣让人体轻能做掌上舞没错,但是丝绸本身就有重量,六条布,一共一两重,给鸽子负重还好,给机关鸟负重,坠机的可能性更大。

    始皇帝又问:“朕听闻公输子曾制出一木鸢,可载人而飞,其父便乘此从雍凉之地飞至吴国都城,不知此物可能造出来?”

    墨家矩子顿时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陛下,此是谣言,公输子的确擅机巧,臣这机关鸟便是与公输传人交流后研制而出的巧物,但载人上天……”

    我们真的还做不到!

    始皇帝顿时鼓励地看着她:“好好钻研,朕相信尔等才能。”

    墨家矩子无奈:“实不相瞒,墨子曾花费三年,做出巨大木鸢,才一日就坠毁了——连木头的重量都难以使机关鸟久飞,何况再加上一个人?”

    而且这也不是让它披上仙布就能解决的问题,本就是按照那个重量打造的机巧,变轻了那就得按照新的重量重新研究起飞的机关,但是,既然她都能根据重量调节出来了,为什么不直接用竹子做一个巨型竹鸢,确定起飞成功后,再计算入人或者粮食所需的重量,继续做调整?

    始皇帝:“那便继续钻研。”

    墨家矩子行了个礼,“陛下,恕臣无礼,多次推脱。可是,昔日子墨子便言此物不利于人,无利民生,损毁后不再钻研,也不曾将此物奥秘告知。”

    所以……墨家矩子拼命暗示,这玩意很难搞的,我们家老大弄了三年都失败了,我们这些从头去研究,还没有老大聪明的,很难再复刻,别提改进了。

    而且,陛下,你说的改进活字印刷模具我们在加班加点研究,研发新的农具我们在加班加点研究,以及那炼铁高炉,我们还在加班加点研究!再加一个巨大木鸢,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的!

    始皇帝:“缺钱了,若

    数额不是过大,卿可直接去国库提取。”

    青霓在心里给陛下做了翻译:实验经费管够。

    “朕亦知此事艰难,卿尽力便可。”

    经费管够,还不限制时间!

    墨家矩子身躯一震,比电闪雷急还快地跪了下去,“臣必尽力!”

    这钱到了她手里,偷偷挪用一点去其他的研究上,那还不是她说了算?只要是在正事上,又不妨碍木鸢研究,陛下也不会太过计较。

    不就是同时干四份活吗!干了!

    礼官走近,“启禀国师,启禀陛下,吉时已到。”

    始皇帝朝他点了点头,这礼官便抬手一挥。

    “起飞——”

    同一时刻,每一个筐子里站着的墨者将手中机关鸟放飞,明明食物的味道离那些鹰如此之近,它们却不见半点反应,直到机关鸟飞出数百米远后,猎鹰人一声哨响,哗啦啦,二百一十头特意被饿了一天的大鹰齐飞,追着机关鸟去了。

    竹筐猛地升空到达一定高度后,拽动了下面牛车,三条布条固定在三角,防止其因不平衡翻过来。

    因着才一两的重量,一头鹰完全可以拖动一份粮食。要不是怕撞车,一头鹰拖好几份粮食都行。

    至于风阻,她已经尽量让墨家把竹框和木板车做成雨滴型的低风阻造型了。反正在重量不需要考虑的前提下,造型能够随便弄。

    青霓远眺着大秦第一次空运试飞。

    一共试运五千二百五十石粮食,目的地,一千八百里外,作为防备与阻拦匈奴门户的雁门郡。

    作者有话要说: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蜚一日而败。弟子曰:“先生之巧,至能使木鸢飞。”

    ——《韩非子》

    *

    公输子削竹木以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公输子自以为至巧。

    ——《墨子》

    *

    鲁般于凉州造浮图作木鸢每击楔三下,乘之以归,无何,其妻有妊,父母诘之,妻具说其故。其父伺得鸢,楔十余下,乘之,遂至吴会。吴人以为妖,遂杀之。般又为木鸢乘之,遂获父尸。怨吴人杀其父,于肃州城南作一木仙人,举手指东南,吴地大旱三年。人日:般所为也,赍物巨干谢之,般为断其一手,其月吴中大雨。国初土人尚祈祷其木仙。

    ——《酉阳杂俎》

    (最后这个是唐代的记载,应该只是幻想出来的当时鲁班造的机关鸟能载人,所以文里只说是听说,算是流言夸大那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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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杨九是一位墨者,属相里墨,如今在大秦任职,一天开三份工,天天累得跟死狗似的。而这一次试飞,对他来说,就是带薪休假。

    风刮在脸上有些生疼,高空有些冷,杨九裹着被子,探头往下看,以自己的经验判断,“如此之高,弓箭绝对射不到。”

    这些都是要记下数据,回头呈给陛下的,杨九对自己的判断点了点头,再次补充:“弩|箭也射不上来。”

    如今的弓|弩,能射到一百多丈已经算有本事了,可是如今老鹰飞了多高?至少二百丈。

    和杨九站在同一个筐子里的猎鹰人也探头去看,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有多高,反而是被高度吓得直哆嗦,又把脑袋扭了回去,眼睛直视着自己的鹰。笔下文学

    这也太高了,万一摔下去,还不得粉身碎骨?

    猎鹰人盯着鹰,鹰盯着前方的机关鸟,鸟飞得很快,它却因为拖着后面的粮车,受到风阻,反而追不上机关鸟。

    墨者都会带一个巴掌大的漏刻上竹筐,方便预估时间,漏刻的水不停滴漏计时,几乎四个时辰了,杨九瞧着沙漏,在某一刻,忽然道:“差不多了。”

    猎鹰人再一眨眼,便发现鹰竟然追上了越飞越慢的机关鸟,正将它抓在爪子里。仅因猎鹰人不曾下令,再饥饿它也不会私自处理猎物。

    杨九转头对猎鹰人说:“今日就飞到此地,劳烦阁下让鹰下降到那处平野。”

    猎鹰人再吹了一声哨子,杨九听不出来差别,但能看见猎鹰开始俯冲,整个竹筐以一种半倾斜的方式往下冲,骇人到杨九差点想张嘴尖叫。只能死死抓着筐沿,蜷缩着身子在竹筐内。

    猎鹰人的举动和他差不多。

    这些试飞的人吓得够呛,幸好竹筐有九天揽月衣的保护,落地时就像是一块稍微大点的布,没有半点震荡。

    杨九摸着竹筐里的其他物品,心有余悸,“幸好国师提醒了我们,要把其余东西捆起来固定在筐子里,不然刚才就要全倒出去了。”

    猎鹰人扶着竹筐走出来,两腿还在发软,仍没忘记就像以往把猎物从老鹰爪子底下拿出来那样,将机关鸟取出,递还杨九。

    “果然散架了。”杨九随便晃了晃,那不堪重负的机关鸟重新崩塌成了一根根竹筒,被他随手往竹筐里一扔。

    猎鹰人有些惊慌,“是因为鹰?”他可赔不起啊!

    杨九笑着说:“没事,不用担心,散了才正常。寻常机关鸟可以在天上飞三天,这一次准备的机关鸟,为了比鹰的速度还快,修改颇多,只能飞四个时辰。”

    猎鹰人瞧着筐子里数量不少的机关鸟,立刻明白过来它们的用处了。

    “就在此地安营扎寨。”杨九是这一轮试飞的领头人,他吩咐其余人,“猎鹰人去寻吃食,墨者将粮车和竹筐都搬过来,随后,垒土,生火,烧毁损坏的机关鸟。”

    猎鹰人们分散去附近狩猎。

    青霓从来不担心养鹰的花销,现代不允许大规模打猎,有完善的养殖业给鹰吃肉,古代可没那条件,猎鹰人自古有之,那时候一直是鹰养人,如果狩猎来的肉不够鹰和人分着吃,又怎么会衍生出猎鹰人这么个职业?

    过了一会儿,一个个猎鹰人和他们的鹰带着猎物回程,便发现墨家的人还在围绕着粮车垒土。

    花了好几个时辰,土台做好了,还是双围的,最内围是二百一十辆粮车,中围是留给人躺下睡觉以及烤火的地方。而上方是开口形态,好方便明日再次起飞,一把明显有组装痕迹的大伞架在开口之上,挡风遮雨。

    猎鹰人们目瞪口呆,他们还以为要露天围着篝火打地铺了,现在居然还能拥有一个简易的住所?

    到了睡觉时,更让猎鹰人吃惊的事情出现了,墨者们从降落伞覆盖之下摸出可以单人操控的小弩,一共两百一十把,还有一些弩|箭。

    “你们安心睡觉吧,晚上由我们墨者轮流守夜。”杨九一边查看小弩有没有问题,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猎鹰人瞧着那些原本藏在降落伞中的小弩,背心忽然后知后觉冒起了冷汗。

    怪不得皇帝一定要让一位墨者跟来,原本以为是为了操控机关鸟,可现在看来,也有监督他们的意思。如果他们中途起坏心,想要独占这批粮食,恐怕那些弩|箭就会穿透他们的胸膛了。

    第二日,拂晓,墨者将大伞拆卸,放于其中一辆粮车内。那辆粮车里还有不少小弩和铁挺铜镞的弩|箭。

    这时猎鹰人才知道,其他粮车都压得满满的粮食,唯有这一辆粮车只装了小部分粮食,大部分都是小弩、弩|箭,以及机关零件。

    新的机关鸟涂上体香膏后放飞,猎鹰人给鹰洗胃,排出它们的积食,使其再回到饥饿状态,继续拉着粮车去追逐机关鸟。

    土台被留在原地,送他们再一次踏上空途。

    到达雁门郡时已是空运的第三天,当杨九再次较准时间,确定只花了三天时,一肚子兴奋往上冒,又硬生生憋在喉咙口,激动得脸颊潮红。

    一部分墨者可没有他那么沉稳,当场尖叫着蹦跳,“三天!只需要三天!”

    有猎鹰人不由自主问出声:“三天怎么了?”

    “三天!这可是三天,你还说‘怎么了’?”有墨者不满地瞪视他,“从咸阳到雁门郡,近两千里的路途,你可知若是起战事,粮食不够,从咸阳调粮,多久才能运到?”

    “多、多久?”

    “若以牛车运之,要足足三十八日!若以马车运之,也得三十二日!而个中花销,若

    运足十万士卒三十八日的口粮,需一万七千七百三十六车,到地方时,只余下八千三百零一车。”

    差不多吃用了一半。

    “这还仅是假使十万士卒都是步卒,没有骑兵,否则,再加上马所需刍草,耗费只会更多。”

    而现在,运过去——不算装了弓|弩那车,运过去是二百零九车,到地方时居然还能剩二百零七车!

    只吃了两车半的粮食!

    这对比,简直让人欣喜到想要发疯。

    兴奋退去后,杨九这些人才将粮食送去给雁门郡郡守,看着他把粮食全放进粮仓里。

    “休整两个时辰。”杨九下达命令,“随后,回去向陛下复命,此次试飞,十分成功。”

    “唯!”

    墨者和猎鹰人三三两两离开原地,前去游玩或者小憩,杨九把那些银色布条都数齐了,收好放在身边,一抬头,就看到还剩一位墨者留在这儿,一张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杨九:“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那墨者垂头丧气,“师兄,我在想,国师的神器轻而易举就解决了上天的难题,那,我们辛苦钻研各种器具,还有这个必要吗?”

    杨九粗黑的眉毛几乎要拧成一条直线,“你怎么会这么想?”

    “可是,就像我们再把车钻研到能运送五十石的地步,也不如这一条银色绸布,往牛车一系,只要车子够大,一百石也能运走。如此,我们的钻研还有何意义?”

    杨九摇了摇头,没有对此多说什么,仅是指着那个竹筐,问:“你觉得这一次飞行,完美吗?”

    那墨者也摇了摇头,“不算完美。”

    只能说是在眼前是最好的,却不能说它完美。

    杨九:“哪里不完美?你说说。”

    墨者一个个数:“机关鸟耗费过大。高空之上确实不会中箭,但降落时若有人袭击,将鹰杀死,我们便得自己找路了。国师赠予的神器非常好用,使用方法却极其简单,如果被抢夺,别人反而会以此对付大秦。倘若在高空上遇见别的猛禽袭击,小弩不一定足够保护我等。”

    杨九点了点头,“不错,所以,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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