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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傍晚时分,两人溜溜达达地往回走。

    快走到院门口的时候,钟采干脆地抬头,往对面内院那个隐约可见的二楼看了一眼。

    窗边好像是有个人影?

    钟采看完就收回视线,忍不住对邬少乾小声说道:“你看的时候有人,我看的时候还有人。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人,这从早看到晚的,瘆人不瘆人!”

    邬少乾听了一通的“人人人”,搓了搓钟采的头。

    钟采就是随口一说,然后他就跟邬少乾一起,回到了院子里。

    ·

    当晚,两人才刚修炼完。

    邬少乾心里微动,倏然看向窗外。

    钟采敏锐察觉,同样看了过去。

    下一瞬,有一位身披铜甲的魁梧身影闪入房中,肃立在墙角。

    钟采和邬少乾对视了一眼。

    邬少乾去关紧了窗户。

    钟采取出阵盘,交给转身回来的邬少乾激发。

    阵法将整个房间笼罩住以后,邬少乾才开口问:“你回来,是已经除掉邬少鞍了?”

    铜甲兵迟缓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钟采好奇起来,杀了就杀了,没杀就没杀,铜甲兵根本没有灵智,一应反应都是真实的,怎么才叫“是也不是”呢?

    很快,钟采就猜测道:“难道说,邬少鞍是死了,但不是死在你的手里?”

    铜甲兵这次就只有点头了。

    邬少乾沉声吩咐:“你仔细说。”他补充道,“从你到邬家以后的第一天开始。”

    铜甲兵略带沙哑、但毫无感情的声音就缓缓地响了起来。

    “前往邬家以后,属下依照帝君指令,藏身在有帝君浓烈气息的小院中。”

    “几天后,有人闯入院中,寻找邬东啸踪迹。”

    “属下隐藏身形,没有被他们发现。”

    随着铜甲兵的叙述,钟采明白了,这些是关于他们把崽子偷走以后的情况。

    ·

    巅峰铜甲兵的速度非常快,一天之内就抵达了邬家。

    邬南舫兄弟两个在以为弄死了夏江以后,次日没有立刻再过去,但只是忍了两三天,他们就又去找邬东啸的麻烦了。

    只是他俩压根没找到人,就怀疑是不是邬东啸又想办法通知了邬少乾,被邬少乾带走疗伤了。

    兄弟俩立刻去向二院的仆婢们打听,但所有人都不知道邬东啸的动静。

    仆婢们在兄弟俩的命令下,这几天根本没给邬东啸送饭,也没发现他和夏江消失了。

    邬南舫兄弟愤怒之余,用普通鞭子将这些仆婢抽了一顿。

    两人都以为,可能是钟丹师早先就给了邬东啸其他疗伤药,所以邬东啸才能出门。

    接着,邬南舫兄弟又在周围寻找,每每找不到,回来后就要痛骂一番,暗恨运气不好。

    但是连续再找了好几天,他俩都没找到邬东啸,就觉得不对劲了。

    两人告知了父亲,父亲再上报祖父。

    在祖父的允许下,他们的父亲邬东鸿带着一些人手,前去邬少乾居住的院子里找人。

    然而叫门不开,邬东鸿就怀疑是邬东啸自己躲在里面,于是带人闯进去……

    再然后,邬东鸿无功而返。

    邬东鸿也不能确定邬东啸到底是不是跟在了邬少乾身边。

    邬少山和李茹儿在听完嫡长子的禀报后,却没有多作计较。

    邬东鸿倒是想让父母给邬少乾去信问一问,但才只提了个开头,就被打断了。

    邬少山和李茹儿夫妻都觉得,无论是不是,都当邬东啸被邬少乾带走了吧。

    要是邬东啸自己躲着,也省得碍眼。

    而要是他跟邬少乾走了,就更是给他们省事儿。

    邬东鸿闻言,哪怕还是有点不甘心,却也不敢多话了。

    他两个儿子为了他,已经对邬东啸折磨了很多次。

    父母可能也是觉得他还追着这事儿就太过火了,才这种态度的吧……

    ·

    钟采听到这里,嘴角微抽。

    邬少乾示意道:“继续说。”

    铜甲兵果然就继续说了下去。

    ·

    关于邬少山一家子的事,如果不是闹到了邬少乾的院子里,铜甲兵也不会刻意地去搜集。

    他更多的精力还是在邬少鞍身上。

    每次夜深后,铜甲兵都在邬家踩点,观察每一处可以让他安全进出的途径,也暗中打探死牢周围的情况、内部的具体防守等。

    铜甲兵很擅长隐匿,没多久就顺利摸清了。

    但就在铜甲兵想出手的时候,邬白枫老祖出关,还询问起近期邬家的情况。

    自然,她也就知道了邬家闹出的笑话。

    邬白枫很恼怒,认为在事发后就应当立即处死邬少鞍,但这判决已经在家族上下公布了,加上邬元潇的面子,她也只能暂时同意。

    不过邬白枫进了死牢一趟,调整了对邬少鞍的关押方式。

    她规定了旁人探访邬少鞍的次数——每年最多只能一次,且不能叠加到以后。

    她又收走了邬少鞍身上的所有防身之物、芥子袋等,由她暂时保管,等邬少鞍被释放后才会归还。

    她也拒绝立刻为邬少鞍分配死卫——如果邬少鞍要配上一位,依旧只能在被释放以后。

    邬少鞍自然大为不满,但是在融合老祖的威严之下,他无法提出任何抗议。

    之后,邬白枫一拂袖,回到了闭关的地方。

    邬元潇还在不断地打磨那根刚恢复的手臂,她依旧是要为他守关的。

    为了不影响邬元潇的心情,邬白枫也没有对他说外面的事……

    ·

    铜甲兵不确定邬白枫会不会再出来,暂时按兵不动,准备等上一段时间以后再继续。

    然而在某个深夜,铜甲兵却感知到一种奇异的气息,从邬家周围的不同方向弥漫到邬家之内。

    邬家的防御阵法,根本没能阻止这股气息。

    铜甲兵判断这应当是一种毒气,就悄然地四处查探起来。

    很快,他发现在邬家多个方位的地面上,都点燃了一支线香。

    线香很细,当铜甲兵找到的时候,已经燃烧到底了。

    它散发出来的毒气,也早就随着夜风进入邬家,弥漫在邬家的每个角落。

    连整个护族大阵都无法阻碍,可想而知,每个族人给各自住处布置的、等级较低的阵法,也都统统阻拦不了这毒气的进入!

    ·

    钟采听到这里,有些震惊:“毒气?什么毒这么厉害,居然能无视阵法?”

    他拧着眉头,在周围转了几圈,有点想不通。

    什么人跟邬家有这深仇大恨,居然深夜放毒……

    钟采脚步一停,又问:“邬家现在怎么样了?”

    铜甲兵回答:“大量邬家族人中毒。”

    ·

    毒气并不一般,不仅释放得快,蔓延得更快。

    而且毒性之剧烈,铜甲兵都无法准确判断,只能说出它的大致效果。

    嗅到这毒气的修者中,所有的悬照境都死了。

    十位悬照老祖,一个不少。

    他们是七窍流血而死的,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挣扎,死得无声无息。

    但从他们扭曲的神情来看,只怕死得并不轻松。

    ·

    开光境的修者中毒以后,反而没有立刻咽气。

    但他们受到了极大的折磨,不仅面色乌青、肿胀,身体表面也出现了无数青紫色的痕迹。

    只要稍作触碰,痕迹中就会流出黑色的血液。

    开光修者们疼痛到无法忍受,面目扭曲。

    除了痛苦以外,他们体内的玄力也在不断地流失。

    即使服用三级解毒丹也没有任何用处。

    他们想要修炼、服用补气的丹药来恢复玄力时,同样没有用处。

    不过,这毒似乎从头到尾没打算夺去他们的性命。

    这毒似乎只是想让他们疼痛、并且感受到无法修炼的痛苦。

    ·

    接着是辟宫境的修者。

    他们同样会受到毒素的折磨,也会肿胀和疼痛,却没有开光修者那么严重。

    最后才是天引境修者。

    从外表看,他们跟没中毒一样,但每天都会有一次发作。

    根据他们的实力层次,越接近天引巅峰越疼,持续的时间也越长——达到一个时辰左右。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群么么哒!

    第49章

    邬少鞍死因(小修)

    在毒气纵横的当晚,

    邬家哀声一片。

    铜甲兵借机潜入夜色里,前往那座死牢。

    原本主要负责看守的那位开光境族老已经神志不清,根本无法再关注死牢内的情况。

    几位辟宫境的族人是负责定点巡查的,

    也都正处于痛苦之中。

    更有不少辟宫陷入了恐慌畏惧之中,纷纷往族里的医馆跑去——在那里养着不少级别不高的医师,平时族人身体有什么不妥又无法自行判断,都会去那里诊断。

    还有十多个天引境修者,分作好几班巡逻。

    他们也是最下层的看管人,

    此刻正在经历第一波疼痛,同样自顾不暇。

    铜甲兵本意是完成邬少乾安排的任务,

    但是当他来到关押邬少鞍的地方时,却发现已经有个年迈的辟宫修者在牢房里了。

    老者死死地压制着邬少鞍,他旁边还有个年轻人,正满眼通红,举着匕首,一下一下地剐掉邬少鞍的血肉。

    一老一少的确都处在中毒的痛苦之中,

    可是在对付邬少鞍的时候,眼里却带着兴奋和快意。

    铜甲兵静观其变。

    在邬少鞍被剐成半个骷髅的时候,老少两个才开始怒骂邬少鞍,发泄他们的情绪。

    也是在这段对话里,铜甲兵知道了缘由。

    ·

    钟采叹口气:“是什么深仇大恨?”

    要不是真有仇,也不至于要活剐了邬少鞍。

    他敢说,

    就算是邬东啸那崽子,要是有机会找邬少鞍报仇,也不会这么剐他。

    邬少乾开口:“他们是邬家哪房的族人?”

    铜甲兵回答道:“老者是大房的邬少杉,

    刚入辟宫境几年。年轻人是他的嫡孙,

    邬南亭,

    是天引境九层的修者。”

    “邬少杉的嫡子邬东兆在历练时,死在了邬少鞍的手里。”

    ·

    邬少杉的资质不高,但邬东兆、邬南亭都是玄品资质,也都是他的希望。

    邬东兆某次去山里历练,意外遇到了一件天材地宝,又运气好,守护的蛮兽刚跟其他蛮兽相斗而死,所以捡了个便宜。

    然而还没等邬东兆高兴多久,就被邬少鞍偷袭了。

    邬少鞍当时才十几岁,正心情不好,偷袭直接就是冲着要害去,在邬东兆无法反抗的时候,还硬生生把他虐杀了,才觉得自己发泄出来了。

    虽然很多情谊淡薄的家族子弟一旦到了野外,在有利益冲突的时候,未必不会互相厮杀,但这样在同族身上发泄情绪的还是极其罕见的。

    原本这件事并不会被发现,要不然邬少鞍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但大概也是他活该受报应,邬东兆的身上,正带着一块子母石。

    这是邬少杉特意给邬东兆准备的,他活了好几十年,也曾有过一些小奇遇。

    子母石没有保护能力,不过子石可以存储一小段时间的影像,传递到母石上,而且如果子母石不断接近,两块石头都会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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