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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钟采点点头:“但愿他能有个做老子的模样。”

    话是这么说,不过邬少山要真像个做爹的,邬东啸也不会被弄成这样。

    只希望他跟老邬提醒过后,这崽子起码能活下去吧。

    ·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邬少山的住处,敲响了院门。

    有守门的随从将门打开,看清两人后,眼里先是露出一丝不屑,然后想起邬少乾已经恢复,立刻又摆出一脸笑容。

    “原来是少乾公子和钟丹师,两位来这里是……”

    钟采指了指向霖的怀里,说:“这小子是这家的吧,我们送回来的。”

    邬少乾微笑道:“许久没有见过大哥,既然顺路来了,也想见上一面。”

    守门随从连忙说道:“属下这就去通传,两位稍等。”

    不多会儿,他又出来,将两人带了进去,送到了第二重院子前面。

    又有人将两人继续引领,送到内院的前面。

    钟采:“……”

    邬少乾轻轻捏了捏钟采的手。

    ·

    进入内院后,两人才见到邬少山。

    邬少山已经五十岁,看面貌却仿佛三十,是个辟宫境五重的修者。

    见到两人,邬少山笑着说道:“少乾,钟丹师,过来坐吧。”

    旁边还有一位颇有风韵的妇人,正端着托盘,将两只茶盏放在石桌上。

    她脸上带着与邬少山相似的笑容,轻声道:“两位请。”

    正是邬少山的妻子,李茹儿——玄品顶尖资质,如今是辟宫境三重实力。

    ·

    钟采不由嘴角微抽。

    那么大个向霖抱着那么明显的他俩的崽子,还是随从通传告知了的,这夫妻俩居然没一个关心。

    邬少乾示意向霖。

    向霖上前一步,要将邬东啸交给邬少山。

    邬少山示意旁边一位随从过来,将邬东啸接过。

    邬东啸有些不安。

    邬少山吩咐:“送回他的屋子吧。”

    随从立刻前往二院。

    钟采看一眼他去的方向,感觉一言难尽。

    邬少乾开口道:“多谢兄嫂好意,就不多留了。”他语气很平和,“这次我和阿采遇见东啸与两位侄孙,也算缘分。只是两位侄孙实在不太敬重他们的叔叔,大哥还是稍作约束为好。”

    说法是很委婉,意思却很清楚了。

    邬少山不怎么在意,随口说道:“小孩子家的打闹而已。”

    李茹儿也是一笑,温柔地说:“南舫和南聪性子活泼,又喜欢东啸,玩闹起来太热情,有时候难免失了分寸。回头我就去跟他们说一说,他们也是听话的。”

    钟采:“……”

    行吧。

    邬少乾微微点头,向两人告辞,带着钟采一起离开。

    向霖紧跟而去。

    ·

    回去的路上,钟采没好气地说:“你爹娘变脸像变天,你哥嫂也不遑多让啊。”

    邬少乾安抚地按了按钟采的肩,吩咐向霖道:“晚上去探一探。”

    向霖应诺。

    作者有话要说:

    我跟辣个损友木兰竹的打赌赢啦~所以她下个月1号就要开那篇《李世民为弟弟心声头疼中》的新坑,而且开坑就要欠十章的加更!

    哇咔咔!我真是太棒了!必须炫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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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离开邬家(小改)

    床榻上,

    钟采睁着两眼,有点睡不着。

    邬少乾躺在旁边,戳了戳他,

    轻声开口:“阿采?”

    钟采翻了个身,跟邬少乾面对面。

    邬少乾眼神温柔。

    钟采看着这张熟悉的、英俊到发光的面容,拧着眉头,显然心情不好。

    邬少乾笑了笑:“我把你给丑到了?”

    钟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邬少乾这才低声问:“为了东啸的事?”

    钟采顿了顿,摇头道:“不全是。”

    邬少乾安安静静地听。

    钟采说道:“我跟邬东啸又不熟,

    你也不只那一个侄子,你跟你哥嫂关系还不好。就顶多有点同情那崽子吧,

    我还已经给他丹药疗伤了,至于为这个睡不着?”

    邬少乾眉眼舒展,也揉了揉钟采的眉心,替他舒展开。

    然后,他笃定地说:“那就是为了我。”

    钟采叹口气,坦白道:“邬东啸被这么折腾的样子,

    让我想起你了。当初你被废的时候,也是被扔到一个小院子里,众叛亲离的没人搭理。”

    “我在想,要是我娘生我的时候,我没留神也嘎嘣了,钟家会送什么人过来?你那么虚弱,

    要是送来的人不情不愿的,你会怎么样?”

    钟采喃喃地说:“我本来也没多想,可你侄子……才刚被废,

    而且还是个崽子呢,

    就被这么虐待。看你哥嫂那德行,

    他们肯定知道,却压根没想管。”

    邬少乾静静地看着钟采。

    钟采说:“要是固魂果没什么用处,你爹娘也不管你,你在那院子里,会不会也跟那崽子一样?”

    邬少乾微微地笑了。

    钟采瞪他:“你还笑得出来?!”

    邬少乾笑道:“阿采关心我,我高兴。”

    钟采气消了一点。

    邬少乾捏了捏钟采的手腕,哄道:“向霖还在呢,我自己也有天引巅峰的实力。东啸跟我不同,他一点玄力都用不出来,要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被两个小杂碎欺负。”

    钟采幽幽地问:“那你怎么能确定,邬家不会强逼你转移向霖的死契?你那玄力也只能吃补气丹来补,你能用上几次?”

    邬少乾莞尔,又平静地说:“要是逼迫我转走向霖,我或许会同意。”

    钟采撇嘴:“我就知道。你觉得自己活不长了,不想连累向霖呗。”

    邬少乾失笑。

    如果没有跟阿采一起长大,他只怕也不会对向霖有什么情谊,被迫躺在床榻上时,他想到的哪里会是不连累向霖?多半只是心中绝望,愤然同意。

    邬少乾继续说道:“但要是有人胆敢欺上门来,我会杀人。”

    钟采一愣。

    邬少乾揽着钟采的肩,跟他头碰头。

    “能做出这种事的应当是个天引,顶天了辟宫前三重,不然哪来的时间找我麻烦?我好歹曾是个开光,就这点境界的还想折磨我,自然是挨着杀了。”

    “多杀几个,就不会有人再来。”

    钟采迟疑着:“那你神魂……”

    邬少乾轻笑道:“妨碍不了我杀人。”

    钟采听到这里,又仔细想了想,如释重负。

    “即使是……”他做出个“书里”的口型,“没我。你也没受过这种屈辱,那就太好了。”

    邬少乾笑了笑。

    以他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没什么忍辱负重之说。

    让他不痛快的,他就会反过来让他们不痛快一百倍。

    最不济也能自爆,敢来的都得死。

    ·

    到这时,钟采的心情不那么钻牛角尖了,也有了闲聊的心思。

    钟采随口道:“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走……”

    邬少乾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

    钟采:“怎么?”

    邬少乾说道:“向霖回来了。”

    钟采恍然:“你让他去夜探,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邬少乾点头:“现在让他禀报,还是明儿?”

    钟采说:“反正也睡不着,而且……”他皱皱眉,“要是没什么事,向霖也不会回来这么快吧。”

    邬少乾招来外衣,丢给钟采。

    钟采随手披上。

    邬少乾才略扬声道:“进来。”

    向霖闪身而入,恭敬行礼。

    钟采问:“发生什么了?”

    向霖回答道:“为避免被少山公子的死卫察觉,属下并未潜入内院,而是先前往侧边邬东鸿公子的院中打探。邬东鸿公子将二子带入书房,有所训示。”

    钟采好奇道:“怎么训示的?”

    向霖老实地说:“让二子玩闹时不要太张扬,闹到外人那里麻烦。”

    钟采:“……”他有点艰难地开口,“就这?”

    向霖总结了一下自己的发现。

    “大意是邬东鸿公子被少山公子叫过去,提了提今日被两位主子看了笑话还找上门的事,很是不满,于是让东鸿公子提点二子,玩闹归玩闹,但是别惹麻烦。”

    钟采:“……”

    向霖说道:“二子虽被训示,却表示自己兄弟是为了给父亲出气。邬东鸿公子训示二子时,神情并无恼怒,反有喜爱之意。”

    钟采:“……”

    向霖说道:“其父子三人分开后,属下前往二院,查看东啸小公子的消息,才发现他房中有血腥气,且不止他一人。”

    “夏江被扔在地上,浑身血迹,重伤未治。小公子刚醒不久,伤势已经痊愈,正在为夏江擦洗。”

    “夜深后,那二子来到东啸小公子住处,用棍棒将他双腿打断。夏江勉强清醒,替小公子抵挡一番,伤势更重,已经奄奄一息。”

    “那二子或以为夏□□,很快离开。属下因此立刻回来。”

    ·

    钟采有点懵:“夏江是谁……是那个邬少鞍的死卫?他被邬少鞍折腾成那样,没给他治?他怎么到邬东啸那去了?”

    向霖说道:“属下有所感应,夏江的死契已经转到东啸小公子身上。”

    钟采:“啊?”

    邬少乾:“多半是废物利用吧。”

    钟采看向邬少乾。

    邬少乾冷笑:“你也知道,邬家族规有言,每位邬家子孙不论是否开启神魂秘藏,最晚于二十岁必然分配死卫。死卫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其追随的主子手里,而夏江失去精血且受了重伤,若要让他恢复,花费只怕要数千金,也要不少时日慢慢养着。”

    钟采也露出一个冷笑:“所以不如将夏江转给邬东啸,既是顺应族规分配他死卫了,也给邬少鞍空出了死卫的名额。这样他就能再找个资质高的死卫给他办事,还省了好大一笔的花销。”

    邬少乾微微点头。

    钟采脱口而出:“邬少鞍好算计啊。”又忍不住说道,“他算计就算计,邬家怎么就同意了?还有我也一直没想通,既然只有一位悬照长老是不想让他死的,怎么最后还多数服从少数了?”

    邬少乾以前没给钟采细说过这些,现在就为他一一解释。

    “邬家两位老祖各有一支直系后辈,这两支族人中又各有两位悬照长老。”

    “因此,即使其他各房有意见,真正能做主的也还是这四位悬照。”

    “邬白枫老祖那支包含大房、五房和七房。”

    “五房没有悬照,说不上话;七房的悬照只在初期,同样说不上话。唯一能提出异议的只有大房的邬罗瑶长老。”

    “但大房又有一位地品中等的女子上嫁了,有更大的势力庇护,他们虽厌恶邬少鞍举动,却不忌惮他会惹出什么他们无法兜住的祸事来。”

    “倘若给出的好处足够,邬罗瑶长老自然可以置身事外。”

    “邬元潇老祖这一支里,即使邬宗翰长老反对邬子陶长老的意见,两位的实力都在悬照巅峰,但邬子陶长老比邬宗翰长老年轻一百多岁,邬宗翰长老也是落在下风的。”

    钟采听得有点明白了。

    邬少乾说道:“八房的人害了九房的人,对于九房而言自然是大受打击,但九房也还有地品下等的邬少山。而家主夫妻行事向来是极致遵循利益,当八房给出大笔资源后,又接受了邬东啸被废的现实,他们也还是继续选择了利益。”

    钟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你们邬家……你这爹娘……”

    他想来想去,不知怎么措辞,终于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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