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姜岁长睫微垂遮去眼底的神色,一口回绝,“清华大学的名额我不会让的。"话音刚落,桌子便被掀飞而起,饭菜飞溅—地,滚烫的
粥尽数撒在姜岁的身上,裸露在外的双手瞬间红肿一片
姜父戳着姜岁的脑门怒吼,“要不是为了救你,霜月的丈夫能早早就走了吗?留她们孤儿寡母,你良心都被狗吃了,真不知道那十五年跟着你爷爷学了些什么!"
姜母安抚住姜父,忍了又忍最后用法语低低骂道:“没心肝的东西,还不如当年让她死在那臭水沟里,霜月也不至于过得那么苦!"
而处于世间中心的秦霜月在一旁用柔软的丝帕擦着眼角,“是我命不好,当年最该死的人是我才对!”
说着冲了出去,谁都拦不住大有一副真要赴死的心思,可姜岁比谁都清楚她的真面目,她要想死就怪了,果不其然刚到门口就一下子撞到了陆望年的怀里。
陆望年怜惜的将人搂在怀里,一下下拍着她的背,直到她情绪彻底稳定下来才将眸子转向姜岁。
他语气变得森冷,“岁岁,进去三年为什么你还没改好?怎么还和以前一样自私自利,你也不想想,你一个坐过牢的人,人家清华大学名校凭什么还会要你?你不把名额让给霜月不就浪费了嘛!"
他满口的大仁大义,将姜岁贬到尘埃之中。
仿佛她天生低贱,活该受尽苦楚,任人践踏。
一句话压抑在姜岁喉间,逼着她想原地发疯咆哮。
到底是谁造成了这一切?
她明明有着大好的前程,她到底是为什么进的监狱,又是替谁坐的牢?!
但没有人愿意倾听她的心声,她不过是皱了个眉,狠狠的巴掌下一秒就甩到了她的脸上,将她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彻底压死在了心底。
姜母赤红着眼,“今天你要是不把名额让给霜月,你就给我滚!就当我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一语落下,整个房间落针可闻。
还是秦霜月上前抱住姜母,“我不要了,我这种命贱的人就该死了才好,这样就不用让你们为我操心了!"
陆望年上前半步挡在秦霜月和姜母面前,目光直视姜岁,“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当年霜月的丈夫为了救你死了,霜月从此便患上了抑郁症,几次抱着孩子想投河自尽,一了百了,要不是我们发现的及时,她也跟着去了,你知道吗!"
“你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一连串的话犹如锋利的利剑刺痛着姜岁,差点让她呼吸不过来,但接下来一句话,彻底将她心头的希冀浇了个透顶。
“只要你把清华大学的名额让给霜月,我立刻娶你完婚怎么样。"
第4章第四章
那天的事不欢而散,姜岁又被赶回了放杂物的小屋子。
她将房间里的东西细细规整,把陆望年送的所有东西都清理了出来,一件件放进屋子里的火炉中。
大到木偶玩具,小到他送的一块石头。
那些东西承载着记忆随着能能烈火慢慢化为灰烬,就像姜岁对他的爱一样。
就在礼物快要烧完的时候,突然房门被用力推开,陆望年满眼慌乱的跑进来,“岁岁,你屋子里的烟怎么那么大!"
随后目光稳稳落在烧到一半的木偶上,他脸色巨变。
这是姜岁来姜家第一年他送的生日礼物,怎么就烧了?莫名的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惶恐,催促着他去找个真相。
陆望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颠抖,不可思议的望着姜岁。“姜岁,这些……都是我送你的礼物,为什么要烧掉?”火焰将木偶完全吞没下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始终
得不到答复,额角有汗冒出,这种不可控让他更加慌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不经意之间失去了掌控。
姜岁望着燃烧的木偶,直到化为一堆木炭,才缓缓抬头,用极其平静的目光与他对视。
那一瞬间,陆望年好似感觉面前的女孩要离他而去,让他不自觉想要上前将人拥在怀里,确定是否不会离开。
姜岁深吸一口气,在礼物化为灰烬的那一刻,内心的某些执念已经跟着放下。
不再纠结父母为什么不爱她,不再痛苦陆望年在乎谁,一切都与她姜岁无关。
“放太久了,礼物发霉了,所以烧掉了。”
姜岁下意识想要和陆望年摊牌,告诉对方她不会再爱他了。
但想起还有六天才能离开,这些话又忍了回去。
陆望年听到这话如释重负,点了点头,“烧掉也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等扯证以后再买就是。"
姜岁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们不会领证,也不会再有以后了。
陆望年仔细想了想,姜岁除了自己之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她怎么可能会离开呢?
刚刚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陆望年神色恢复正常,又想到姜岁不肯让给秦霜月名额的事,皱起眉头,神色不悦:“不要整天一副忧郁的表情,霜月年幼失去父母,接连又失去丈夫有抑郁症,不能再受刺激了。"
“你什么都有,没必要去争那些有的没的。”
闻言姜岁不自觉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却出来了,她想应该是被烟熏的吧。
她捻去眼角的泪珠,带着一丝嘲讽反问道:“那你告诉我,我有什么呢?父母的宠爱,未婚夫的在乎,现在还想要清华大学的名额,剥夺我最后的生路,你告诉我,我有什么!"
说到这她顿了顿,随后补充道:“哦,有一样东西我有她是没有的。"
“比如,那三年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