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样的叶落茗，顾宁深没见过。

    身后有人跑过来打断两人：“顾团，演出台那边出了点事，需要您过去处理。”

    顾宁深看了眼叶落茗，如果是原来，她一定会不高兴。

    可叶落茗只是笑了笑：“你去忙吧，不知道你忙到几点，今晚就不等你了。”

    顾宁深缄默片刻，突然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感慨：“落茗，你现在是真的懂事了。”

    看着那道走远的背影，叶落茗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悲凉，声音低不可闻。

    “顾宁深，你知道一个女人什么时候最懂事吗？”

    是她对你彻底失望，再无所求的时候。

    后面几天，叶落茗又陆陆续续将一些自己的东西寄回了京市。

    这天，邮递员骑着二八大杠给她送来一份电报。

    发件人是叶父：【怎么寄了那么多东西回来？】

    电报按字数计费，叶落茗能想象到此时的父亲心里肯定很着急，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自己。

    她便去了邮局，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将自己与顾宁深之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最后她说：“爸，我决定好了，我要去大西北。”

    听了这些话，对面叶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只要你过得开心，爸爸支持你的决定。”

    叶落茗本以为父亲会斥责自己的任性，没想到他会支持自己。

    恍惚间叶落茗想起，人生中来自父亲的唯一责骂，就是那次她为了顾宁深打算放弃学业回国。

    她鼻尖一涩，心中划过一道暖流：“谢谢爸。”

    “大西北环境艰苦，不比京市和海市，你可一定要做好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听上级指示，随时可能离开。”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顾宁深那早已熟悉到刻入心底的声音。

    “离开？你要去哪？”

    叶落茗转身，就看见顾宁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皱着眉看着她。

    她不知道他到底听见了多少，跟叶父说了再见就挂了电话。

    等再看向顾宁深，她淡淡道：“工作上的需要，我会出差一阵。”

    顾宁深眉头舒展开来：“怎么之前没跟我说？”

    “你最近忙，打算确定时间再跟你说。”

    顾宁深没有丝毫怀疑，一句都没再多问：“我的事也刚好办完，今天休息，一起回家吧。”

    叶落茗讥讽地勾了下唇。

    她甚至不用费心思去骗顾宁深，因为他根本不关心。

    两人刚到家属院门口就碰到了站在那里的栗雯雯。

    顾宁深想说话，看向身旁的叶落茗又抿了下唇沉默下来。

    叶落茗见状，只得主动询问：“栗雯雯同志，请问有什么事吗？”

    栗雯雯看着并肩而行的两人，愣了一瞬。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几个老朋友说好久没见，想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个饭，我是特意来叫宁深的。”

    她顿了一下，像是生怕叶落茗误会似的，又赶紧道，“落茗同志也会一起来的，对吧？”

    看着栗雯雯祈求的神情，顾宁深终于开口：“落茗，既然雯雯都这么说了，那就一起过去吧？”

    叶落茗勾了勾唇，难怪平常忙得不见人影的顾宁深今天突然休息。

    她点了点头，神情温和：“谢谢你的邀请，我会去的。”

    傍晚，国营饭店。

    叶落茗和顾宁深到的时候，里面除了栗雯雯，还有几个顾宁深的战友，以及几个卫生队的人。

    栗雯雯赶紧招呼他们两人坐下。

    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候，桌上的几个男人都喝得有些多。

    或许是叶落茗一直没说话，让人忽略了她的存在，不知是谁突然起了话头。

    “也真是可惜，要是从一开始雯雯就分到了我们军区，跟宁深肯定早就结婚了。”

    “谁说不是呢？之前在军校的时候，宁深跟雯雯多般配啊。”

    顾宁深就坐在一边，眼眸幽深：“你们喝多了。”

    “什么呀，后来你结婚的时候，虽然嘴上不说，可兄弟们都看得出来你不高兴。”

    叶落茗以前也跟顾宁深的这些战友一起吃过饭，却从没听他们在饭桌上聊过这些话题。

    也许是今天被迫分散的金童玉女都在，才让他们触景生情。